第53节
柳芝娴抬眼悄悄瞪她,似在说:回头再收拾你。
康曼妮鸭子似的晃晃身体,翻白眼俏皮地露出点点舌尖。
大志也机灵站起,“妮妮,你过我这边。”
如此,柳芝娴和康昭一边,康曼妮和媛媛一边,大志坐过道。
排位堪称完美。
左边墙壁,右边康昭,柳芝娴又陷入被包围的境地,掩饰也是徒劳,索性放下手,端正坐着。
康曼妮和媛媛掏出手机查看学校通知,彼此低声交流。
本来柳芝娴也可以玩手机,但康昭人在身边,似乎又没谁好联系的。看其他app简直此地无银。
柳芝娴无所事事玩弄起手腕上橡皮筋的珠子,偷眼一瞥,撞上康昭目光。
她皱皱鼻子,嘀咕:“看什么。”
康昭也降低声量,低音量压出一种沙哑的性感,“看你。”
柳芝娴:“……”
巴掌大的桌子,想让人听不见除非咬耳朵。
“嗯哼——”
康曼妮清清嗓子,眼睛还盯着手机,大志和媛媛也会心一笑,谁也没去看对面两人。
还好肠粉陆续上来,柳芝娴暂时逃脱微妙。
康曼妮和媛媛赶着回校开会,吃得快,走得急。大志也潦草收场跟上。
忽然就剩下柳芝娴和康昭。
边上男人开口,换回寻常语调,“慢慢吃,我今天有空,一会送你回去。”
柳芝娴低头用筷子掀开一片肠粉皮:“……”
一路无话回到苗圃。
车一熄火,柳芝娴边解开安全带边说:“我上去看看猫,怕它又跑丢。”
在大切诺基多呆一秒,她就想起昨晚他一直拉着她的手。
柳芝娴并不抗拒和他亲密,但铺垫时间过长,期待被拉成了紧张,她怕自己怎样表现都不太自然。
就如现在,她像逃跑。
康昭如同耐心的猎手,半点不恼,也锁车慢慢跟上。
猫必然没事,它窝在被子里,丝毫不受昨晚蟒蛇侵扰的影响,还打出一个几乎可以从喉咙看见胃部的大哈欠。
有事的是柳芝娴,康昭已经站在她身后。
他握着她胳膊,将她转过来,指尖挑起下巴,“还躲着我。”
柳芝娴侧头避开,“对,你是洪水猛兽。”
康昭还在笑,越看越从容,衬得柳芝娴像捉急的小丑,眼巴巴等登台表演的机会。
她推他胸膛,警服阻挡不住的温热沿着她指尖往心头灌。康昭忽然擒住她的手,柳芝娴一整条胳膊似乎已不是自己的。
他说:“昨晚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柳芝娴眼梢一挑,明知故问:“昨晚什么事?”
康昭稍微用力,柳芝娴轻轻跌进他怀里,“你非要我再说一次。”
柳芝娴眨眨眼,“那你就说呗。”
“柳芝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康昭不带片刻犹豫,比昨晚的征询多出几分强势的命令,整句话的感情充沛得溢出。
柳芝娴嗔道:“不够真诚。”
康昭故意问:“要怎样才算真诚,捧着玫瑰花单膝下跪?”
柳芝娴越发上道,和他磨嘴皮子掩饰紧张,“你可以试试。”
康昭戏谑着:“那不是我风格。”
“哦,你什么风格?”
倏然间,腰肢给他毫不含糊握着,康昭低头,高挺的鼻尖轻触过她的脸颊,呼吸拂过泛红的耳廓,柳芝娴敏感地缩了缩脖子。
潮湿与温热裹住上她的耳垂,康昭轻喃:“像刚认识你那晚一样。”
康昭动了动,柳芝娴稍一抬头,鼻尖触碰上他的,那边有意无意擦蹭,气息交织,如火扑面,她整张脸热透了。
康昭哄睡般呢喃,“好不好?”
他平日说话总入发号施令般干脆简洁,那么骄傲强硬的一个人,简简单单[]三个字竟有意思哀求的味道,柳芝娴险些缴械投降——
一阵不和谐的铃声打破暧昧。
柳芝娴过电般跳开,“你、电话。”
康昭剑眉紧拧,略显烦躁掏出,“喂”一声。
好像村里出了什么事,表情渐渐转为钢铁般肃然。
“我马上过去。”最后说完一句,康昭收了线。
柳芝娴说:“你有事就忙吧。”
“你的答案?”
恶劣的小动作又跑出来,柳芝娴倚着桌沿,一脚勾了勾后脚脖子。
她说:“你忙完再告诉你。”
她不喜欢康昭打卡式地出现,把她当做目标,打完卡转身就走。
康昭逼近几步,刚才软语相就的缱绻淡然无存,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性又袭来。
柳芝娴梗着脖子,“谁知道你出的什么任务,万一回来缺斤少两的,我可不收。”
那股压迫性蓦然松懈,康昭又变回那个人如其名的温柔男人。
两种气场随意交叠,就是这股劲让柳芝娴着迷。她想依靠他,用他的强势作盾牌,但又想敲开这层硬壳,一探他柔软的内心。同时滋生出一种破坏欲,柳芝娴想看这么傲气的一个人,对她俯首称臣。
康昭双手随意抄兜,咬咬唇点头,“阳台的玫瑰要开了,如果你愿意,就摆出来,我看到会过来找你;如果看不到——”
他边说边后退,“以后我也不再来了。”
大切诺基绝尘而去。
柳芝娴摸摸耳朵,触感和温度似乎还留在上面。
转头一看,玫瑰初绽,娇红欲滴,跟她耳朵一样。
第33章
这天柳芝娴出离地忙碌,先按康昭推送的微信名片找纱窗安装师傅,又进城提车。
宝贝就是宝贝,360°无死角的完美。
柳芝娴把mini开去熊丽瑾的旗袍店。
邻居阿姐又在追喂孩子,刮起一勺子的饭,晾着和她打招呼。
“就一个人来,男朋友呢?”
柳芝娴岔开话题,“这么大是不是可以自己吃饭了?”
邻居阿姐弯腰塞进一勺,“自己吃弄得到处脏,我懒得洗,大人喂省事。”
“也是。”柳芝娴随口应着,走进不大的店铺。
熊丽瑾在熨烫包边条,笑着立起熨斗。柳芝娴明明站她侧方,熊丽瑾却往身后先看一眼,她才发现缝纫机后面坐着一个人。
“……爸,你也在。”
那里搁置一张竹制躺椅,熊丽瑾有时会在上面小憩。
如今柳新觉就躺在上头,调整睡姿转转脑袋,双手交叠胸前,闭眼打出一句招牌否定句。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柳芝娴:“……”
熊丽瑾迎上来打圆场,“你爸上着班突然心脏不舒服,吓得去医院检查一趟,幸好没事。他一个人在家嫌无聊,就顺便过来。”
这么一瞧,柳新觉的确面有菜色,柳芝娴不禁心软,没跟他抬杠。
“我刚提新车,开过来给你们瞧瞧。”
柳新觉忽然睁开眼。
熊丽瑾跟着出来绕着mini看一圈,问全款还是贷款,贷款首付多少,月供多少,几年还清。
一听说落地三十万,不由唏嘘,“同样价格怎么不买辆大一点的,以后有孩子也方便。”
柳芝娴淡嘲道:“过两三年说不定换大的。”
邻居阿姐又悠过来,“阿娴买车啦,年纪轻轻,才刚工作没多久,真厉害。”
熊丽瑾谦虚和自豪参半,“她跟人合伙开公司,买辆代步而已。”
柳芝娴:“……”
熊丽瑾又收割一番半真半假的恭维,回头朝店里喊:“老公,你快出来看看。”
柳新觉挂着一副午觉被扰的表情,不情不愿出来。
“怎么买这个颜色?看着跟小孩拉稀一样。”
柳新觉的是酒红色大众,柳芝娴说:“我觉得比猪肝红好看一点。”
有过上一次闹掰经验,熊丽瑾不得不充当和事佬,打圆场道:“阿娴一直喜欢复古的东西,我瞧这个祖母绿挺不错的。红配绿,跟我们家的搭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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