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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第26章

    停顿片刻,柳芝娴生硬吱声,“它现在好像又不叫了。”

    康昭又笑起来,柳芝娴耳旁空气似乎也跟着轻轻震动。

    他说:“你在害怕,那晚你可不这样。”

    “我突然好困,想睡觉,晚安。”

    手机发烫,贴得她双颊跟着烧红。

    那边笑声更惬意,他总是很享受戏弄她,看她窘迫,看她无力招架。

    柳芝娴恨得牙痒痒,“康昭,你这人真讨厌。”

    康昭说:“那你还不挂电话。”

    柳芝娴如他所愿。

    那边音频请求立刻追过来。

    柳芝娴默数到十才接起。

    康昭说:“好了,我认错。”

    柳芝娴:“那你还笑。”

    “你看到我笑了么?”

    “……我能感觉到。”

    康昭淡淡道:“那你应该还感觉到其他的。”

    “……”

    柳芝娴又想挂电话。

    但猫叫-春的声音似乎不再那么聒噪。

    她在枕头上滚了滚,说:“康昭,你给我念点东西催眠吧。”

    话题跳跃似乎让他有点迷惘,低沉“嗯?”一声,“我声音很催眠?”

    “……”

    瞌睡虫立马跑光光。

    康昭又说:“念什么?”

    柳芝娴:“随便点什么,不要太有趣。”

    “像今天的科普?”

    性激素,睾-丸,切割。

    这类词眼弹幕般蹦进眼帘,柳芝娴立马打住:“你书架上好像挺多专业书,随便一本。”

    康昭挑中一本植物相关,随手翻开一页念起来。

    他声音低沉性感,原本严肃枯燥的专业文字也染上浪漫色彩,好似一首缱绻情诗。

    康昭念完一段,“这样?”

    “嗯……”

    康昭继续往下,念到一种植物的生长习性。

    柳芝娴听出不对劲,纠正道:“喜阴,你搞错了。”

    康昭轻叹,“你这么严谨,怎么睡得着。”

    “噢……”

    康昭没再故意读错,只是声音似乎起了变化。

    柳芝娴起头还能听清每一个字,后面那些美妙的音节仿佛变成咒文,一阵阵催她入眠。

    -

    手机滑落枕头边,幸好连接电源,电量没有耗尽。

    柳芝娴滑开屏幕一瞧,音频通话还在计时。

    眼睛睁大几分,手机贴到耳边“喂”一声。

    早晨七点,那端男声毫无倦意。

    “醒了?”

    柳芝娴拔掉电源线坐起,掩嘴打哈欠,“你怎么做到的?”

    康昭又发出那种让人胸腔跟着隐隐颤动的笑声。

    “凑巧。”

    柳芝娴趿着棉拖来到窗边,扬手拉开窗帘。

    春光融融,洒满苗圃。尚未散去的雾霭笼着青山,视野中尽是自然的青翠,一派原始的宁静。

    连带听筒中那道声音,也和谐地融入这晨光中。

    康昭说:“早安,阿娴。”

    声音舒缓,牵起难以名状的悸动。

    柳芝娴此刻只想声音的主人尽在身侧,她拥着他迎接朝阳。

    “早安,小昭哥。”

    柳芝娴第一次发现这名字的美妙,女性多用的“昭”在他身上化成温柔的特质,又带着点亲昵,十分可爱。

    难怪男女老少都爱这么叫他。

    康昭又笑起来,“你再叫一遍。”

    这个大众称呼,柳芝娴使用次数屈指可数。她每次叫他,都郑重其事,又带着点小别扭。

    听着很撩人。

    柳芝娴说:“我要洗漱去,回见。”

    迟一秒就输场似的,柳芝娴率先掐断通话。

    她清理猫食盘,开上一个罐头,敲过开饭钟,然后哼着小调去洗漱。

    -

    和康昭约好傍晚打疫苗。

    中午柳芝娴回房一次,猫食盘里的罐头一口没动。

    有点罕见。

    以往猫就算再疯,上午也要回来进食一次。

    柳芝娴忙碌半天,恍然发觉,已经一早上没见到猫影。

    柳芝娴整栋房子找几遍。

    猫颈圈系着一枚铜牌,上面刻有手机号,她担心万一什么东西勾住颈圈,它不得脱身。

    康昭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就是给颈圈挂死的。

    又问苗圃保安是否看到过猫,那边回答一早上好像没见过。

    她有点着急,偌大的苗圃转好几趟,边找边呼唤,拿着小食盆不停敲打。

    寻找一中午,仍是一无所获。

    柳芝娴不得不告诉康昭:【猫好像不见了,早上起来到现在没影】

    康昭大概在忙,许久没回复。

    时间越长,柳芝娴的自我谴责越重,总觉得自己哪里做不好,猫才会跑掉。

    她清楚性格中的劣根从何而来。

    柳新觉自身碌碌无为,但不妨碍他对下一辈要求严格。叔伯家二代男孩居多,他总想要一个儿子,柳芝娴作为独女,被寄予更大希望。

    然而事与愿违,柳芝娴的学业聪敏与日递减,上到高中-功课更加吃力,最后只考上一个听起来前途渺茫的农业大学。

    即便她研究生毕业,在柳新觉眼中也不过一个高级农民。

    功课不达标,柳新觉常常让她反思自身错误。

    年幼懵懂时,她想不通为什么考不到满分,明明那么努力听课;

    三观健全后,她开始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大概每个人都有能力阀值,她已经到达极限。

    于是她决定放过自己,做到自己的最好即可。

    柳新觉把这称作叛逆与懒散。

    康昭一直没回复,到约定时间,他亲自过来。

    柳芝娴迎出门,不确定看着他,面对柳新觉时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还没完全藏好。

    “你看到我微信了么?”

    “怎么了?”

    康昭这才掏出手机看一眼,眉头微蹙。

    “猫跑了。”

    柳芝娴点点头,想辩解点什么,以减轻罪孽感。

    搜肠刮肚,一无所获。

    康昭平淡道:“发春期跑去找小母猫,很正常。”

    柳芝娴辨别不出他自我宽慰,还是事情真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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