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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她看着小四郎脚趾根处那块突出的圆骨头,一下子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正文可以完,就是每章字数会多些……大不了就四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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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111、眷属

    秦莞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 紧张得不能呼吸。

    她偏过头, 张了张嘴, 轻飘飘地问:“方才你说,那个女使叫什么?”

    “佟娘, 贤妃身边的。”

    秦莞紧紧捏着帕子, 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她眉心是否有一颗美人痣?”

    梁桢点点头, “你认识她?”

    秦莞没说话, 只怔怔地看着小四郎,又看看他奇特的右脚, 终于还是没忍住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瘦小的肩头呜呜哭。

    小四郎吓傻了,投降似的举起小手, “你们都看见了,我可没惹她。”

    丫鬟们也都傻掉了, 不知道如何反应。

    梁桢瞧出不对劲,拍拍秦莞的背,低声说:“是不是四郎的身世……”

    秦莞点点头, 捧着小四郎的脸,又哭又笑。

    小四郎拿细细的小指头戳戳梁桢, “臭爹,你娘子傻掉了。”

    “臭小子。”梁桢拍了他一巴掌,给明月使了个眼色。

    明月点点头,把小四郎和小长随带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梁桢和秦莞。

    梁桢没有追问,只是拥着秦莞温声哄。

    秦莞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把弟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到最后,梁桢脸都黑了,一拳拍断榻上的矮桌,“又是贤妃!”

    秦莞擦干了泪,低声问:“我一直不解,你为何不喜贤妃?”

    事到如今,两个人之间已经不需要有任何秘密。梁桢毫不顾忌地说:“我怀疑母亲的死与她有关。”

    秦莞一惊,这才想起来,丹大娘子原本一直随梁大将军生活在西北,梁桢十岁那年归京,不到三个月便突然去世了,难怪梁桢会有这样的怀疑。

    “只是你的猜测,还是……”

    “之前有个人证,就是佟娘。她用这个秘密换了自己一条命。”梁桢沉声道,“我只是不确定她话里的真假,还有,贤妃为何害我母亲,这一点佟娘也不清楚。”

    他从怀里拿出一卷画,缓缓抖开放到秦莞面前。上面画着两位绝对的女子,一个穿着黄衣,一个身着紫衫。

    梁桢指了指黄衣的那位,问:“你看这人,可觉得面熟?”

    秦莞再次怔住,这个的确是她的母亲!

    不用问,梁桢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知道了答案。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旁人都说韩大娘子在闺中时与贤妃形影不离,当初更是为了陪伴贤妃才入宫做女使。这话你可听韩大娘子提过?”

    秦莞摇摇头,“我从未听母亲说过与贤妃交好,即便当年偶尔入宫,她也是同另一位……”

    说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顿住。

    梁桢接着说了下去:“这就是我的怀疑。我一直猜测同韩大娘子交好的不是贤妃,而是我母亲。”

    秦莞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透了梁桢话里的深意——

    人人都知道丹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丹华,容颜动人,才绝京师,元宵佳节一支破阵曲,让官家一见倾心,当即求得太后懿旨将其纳入宫中;妹妹名叫丹容,与姐姐长得一般模样,只是性格腼腆,才情也稍逊一筹,后来嫁给了梁大将军,随军去了西北。

    丹华有一位闺中密友,是当年大名书院的山长,韩老先生的独女,韩琼。两个人相伴长大,亲如姐妹。

    是什么原因让贤妃不惜谋害亲姐,还要害了自己的手帕交?

    只有一种解释,她根本不是真正的“丹华”,她要千方百计掩盖真相!

    秦莞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这可是欺君之罪!”

    梁桢讥笑道:“倘若为了荣华富贵,你觉得她会不会拼一把?”

    至于恐惧,至于后悔,那都是以后的事。

    事情若打在秦莞头上,她绝对不会。然而换成贤妃……回想着这些年她的所做所为,秦莞不得不承认,这种不择手段的事她绝对做得出来。

    “咱们得找到证据。”秦莞说。

    “知道真相的人想必都已经没命了。”梁桢眼中一片暗沉。

    想到母亲的死,秦莞的心一揪一揪地疼。好在,她还有小四郎。眼下能证明小四郎身世的人恐怕只有贤妃了。

    所以,必须找到证据,逼她说出真相。

    “总有些蛛丝马迹留下来,我们只要耐心去找,哪怕时间长一些,费心一些。”秦莞坚定地说。

    梁桢点点头,“用不了多少时间了,就算咱们坐得住,也有人坐不住了。”

    官家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两位皇子日日衣不解带地侍奉在龙榻前,为的可不是那点孝心。想来,这场夺嫡之争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就算官家能拖,梁桢也不会再让这件事拖下去。

    他已经接过了大皇子的橄榄枝,同样加入的还有安国长公主。二皇子和贤妃想必也在暗中招兵买马。

    一场山雨眼瞅着就要泼进龙亭。

    ***

    趁着定远侯府举办冰嬉宴的机会,秦莞带着小四郎回了一趟家。

    马车上,秦莞一个劲给小家伙口袋里塞吃的,还告诉他秦家有多好,叫他随便玩,谁欺负他就告诉她,她替他报仇。

    小四郎不仅不领情,还满脸警惕,“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秦莞捏着嗓子,耐着性子,努力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温柔可亲的好姐姐,“看你说的,我对你好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会有阴谋?”

    小四郎翻了个白眼,“是谁上个月还罚我写大字来着?”

    秦莞顿时瞪起眼,“都一个月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见她瞪眼,小四郎反而大大地松了口气,“对对,就是这个口气,就是这个模样,这才正常嘛,害我都以为你傻掉了。”

    说完还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

    秦莞拍桌子,“你——”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连忙软下语调,“四郎乖,想不想吃烧饼啊,叫彩练姐姐去给你买呀?”

    小四郎呲牙咧嘴地打了个寒战,暗搓搓往梁桢身后躲了躲,用西北话说:“快管管你媳妇吧,保不齐脑壳坏掉喽!”

    梁桢不厚道地笑出声。

    秦莞舍不得打小四郎,还舍不得打他吗?

    一时间,马车内传出郎君的朗笑,还有小娘子的娇嗔。

    小四郎往嘴里丢了个炒豆子,盘算着到了秦家一定要趁机跑掉,去西北给兄长报仇!

    定远侯府很快就到了。

    宋丹青和赵攸宁站在侧门迎客,娘子们在这边下马落轿,直接进入一方居。郎君们则是绕到正门,去前院喝茶听小曲,离开的时候再把自家娘子接走。

    小四郎原本想跟着梁桢,却被秦莞一把揪了下去。小家伙转了转眼珠,觉得也行,待在这个脑壳呆呆的大娘子身边总比跟着那个厉害的黑脸爹更方便逃跑。

    于是,小家伙假装乖巧地跟着秦莞进了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秦家,看着侯府精致的屋舍和花园,小家伙一点孩童的好奇心都没有。

    用他的话说就是:“院子不如西北大营的校场大,房子也不如西北大营气派,四面八方除了香喷喷的梅花就是香喷喷的女人,有什么可好奇的?”

    秦莞呵呵一笑,看吧,果然是秦家的种,钢铁直男不解释。

    虽然小家伙一副看破红尘的超脱模样,该有的礼数并不少。

    他规规矩矩地向宋丹青见了礼,还学着明月教他的那样恭喜她诞得麟儿,乐得宋丹青足足地掏出一大把银锞子塞给他。

    秦莞挽住宋丹青的胳膊,低声说:“嫂嫂以后就知道了,这点见面礼给得值。”

    宋丹青白了她一眼,“这是嫌我给少了?”

    秦莞笑眯眯,“再给点也行。”

    二人皆是一笑。

    秦莞带着小四郎见了定远侯、秦昌和秦三叔,又见了秦耀、秦修几个兄弟。

    众人不知背后深意,只把小四郎当成秦莞的继子,周到地给足了见面礼。

    看着小四郎规规矩矩地朝定远侯磕头,秦莞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

    她连忙背过身,强忍着没哭,免得叫家人看出端倪——真相查清之前,她不打算给长辈们徒增烦恼。

    秦家的四郎和小四郎年纪相仿,脾性也有些相似,兄弟两个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秦莞和宋丹青说话,娃娃们被奶娘丫鬟带去湖上划冰船。

    秦莞把明月、彩练叫到跟前,对宋丹青说:“今日我特意把她俩带来,嫂嫂可知为何?”

    宋丹青抿着嘴笑笑,道:“你先把话压住,这事得由我来说。”

    说着,便叫丫鬟拿来两个木匣,同样的桃木,同样的大的,里面同样放着一张庚帖、一份礼单。

    “你哥说了,青松、翠柏同他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他们两个娶妻需得把三媒六聘都走全了,断不能委屈了姑娘家。”

    秦莞眼珠一转,打趣道:“足足两大份聘礼呢,我哥说起来轻松,我嫂嫂可乐意?”

    “哎,有什么办法,谁叫秦家的媳妇不好当呢!”宋丹青叹了口气,笑盈盈看向明月和彩练,“你俩可得想好了,将来可没后悔药吃。”

    明月、彩练闹了个大红脸,双双扎着脑袋不说话。

    宋、秦二人又是一乐。

    他们这两对的亲事早在一年多前就定下了,如今青松、翠柏跟着秦耀从战场上回来,立了军功,脱了奴籍,谋得官职,将来封妻荫子也是有的。

    秦莞一手拉过一个,说:“我叫人算过了,大礼选在明年开春,我和大嫂嫂凑钱给你们在城东置了宅子,离着相国寺不远,是个热闹地方,将来也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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