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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徐翘按下计时钟后,在一旁盘腿坐下,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边跟程浪唠嗑:“早知道要蒸桑拿,就该请技师上船来。”

    “将就下,小公主。”程浪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或者我给你按按?”

    徐翘睁开眼:“按什么玩意儿?你别按着按着昏过去了。”

    程浪笑得无奈。虽然从新泽西回来后,没再跟徐翘尝试过同床,但两人每晚多少都有亲热,他已经基本适应这些接触,只是一直没越界,自己也不太清楚继续往下深入会怎样。

    “不会。”他朝她招招手,“来,我给你按肩。”

    今天行程赶得匆忙,徐翘确实有点疲了,挪坐到他面前。

    程浪开始给她揉按肩颈,虽然手法不是特别熟练,但勉强够她活络筋骨。

    徐翘从腰背笔挺地盘腿而坐,到忍不住猫似的懒洋洋眯起眼,后背靠在他身上。

    她倒是享受上了,舒坦得快要睡着,可随着时间流逝,热气蒸腾下,程浪却渐渐变得有些心猿意马。

    程浪看着怀里的人,停下手上动作,摸了摸她酡红的脸颊:“宝贝,休息会儿?”

    “嗯?”徐翘从即将沉入梦境的状态抽离出来,睁开眼回头看着他,“我不是本来就在休息吗?”

    这一回头,恰好被程浪捉住了下巴。

    “我是说,让我休息会儿。”他解释。

    “哦,你休……”

    “息”字被他吞没,徐翘伸手推了他一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在控诉他这是要她命。

    桑拿房里本来就闷,通风口的海风压根不够换气。

    徐翘不知道,程浪从前发病时的缺氧窒息感,远比此刻这样的环境更加恶劣。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头昏脑涨,丝毫不受高温影响,把人抱起来,温柔地吻她,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提醒她回应。

    徐翘被周身的温度刺激得喝醉了似的,也不知是船在飘荡,还是人在飘荡,天旋地转之间,身上的汗蒸服也变得松垮。

    程浪把人搂在怀里,目光透过木屋里雾茫茫的水汽游走,喉结滚动间,靠着她说:“宝贝,太热了……”

    蒸桑拿哪有不热的道理,只是被他这一提醒,徐翘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大汗淋漓,还有那道比蒸汽更炙热的视线,她晕乎乎地道:“那……”

    “不穿了好吗?”他低低问。

    徐翘迷蒙地看着他,失神地没有反应,直到他抬起手,才猛一低头,心肝齐颤。

    她挡开他:“等等等等!”

    程浪停下动作。

    “游艇上没有那什么吧?”徐翘胆战心惊地问。

    程浪在理智崩溃的边缘勉强理解了她的意思:“没有,所以不做到底,好吗?”

    徐翘也在炸成一团烟花的边缘勉强理解了他的意思,默了默,松开了拦他的手。

    下一瞬,她的汗蒸服散落在了地上。

    第77章

    徐翘感觉自己快淹死在桑拿房。

    无数个瞬间, 她仿佛并非置身游艇,而只是在一叶单薄的扁舟上,整个人轻飘飘地随波逐流。

    潮涨潮落, 时不时漫过扁舟, 将她吞噬淹没,又在她尖叫崩溃之后还她生机,许她絮絮喘息。

    温热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她在一次次激荡中细细震颤, 仿佛成了一尾缺氧失水的鱼。

    两种矛盾的情结拉扯着她的灵魂,一半是空虚的渴望,一半是难耐的求救, 令她以试图浮出水面的姿态仰着头, 迟迟无法尘埃落定。

    直到木屋里,计时器刺耳的提示铃忽然响起。

    她从混沌中蓦地睁开眼, 看见程浪虔诚地跪在木椅前,缓缓直起腰,抬头朝她望来。

    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鬓发汗如雨下, 呼吸比她更乱。

    像是被这一幕画面挑断了紧绷的弦,她的眼前瞬间炸开白光,腰背刹那弓成一道弧线, 紧接着, 整个人从木椅上瘫下去,落进他怀里。

    ——

    被抱回房的路上,徐翘全程窝在程浪怀里闭眼装死。

    等他把她塞进被窝, 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开时, 才悄悄睁开眼缝。

    这一眼,正好看到程浪穿着湿淋淋的汗蒸服走到门边,带上了房门。

    刚刚从桑拿房出来后,他抱她去浴室淋浴,自己也溅湿了。

    徐翘扒着被子轻轻呼吸吐纳,默了片刻,仍是无法平静,捂着脸发出一连串非人类的拟声词。

    程浪确实履行了不做到底的承诺,他的汗蒸服到最后都是完好的。但这百出的花样,好像比所谓的做到底还更羞耻。

    她一定是被蒸晕了,才会鬼迷心窍地任他摆布。

    但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细算来是她享受更多一些。

    徐翘拍拍发烫的脸颊,在被窝里扑腾了几下,小腿肚忽然有些抽筋。

    大概是刚刚悬了太久。

    她抱着腿嘶嘶吸气,等缓过劲来,神志也渐渐恢复冷静。

    躺了一会儿,她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思考程浪怎么还没回来。

    冲个凉应该要不了这么久……

    徐翘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爽完就跑的渣男,自己舒坦了,也没问人家一句需不需要礼尚往来——虽然他肯定会说不需要,但她直接装死,想想还有点过意不去。

    徐翘皱着脸,正犹豫要不要去浴室找程浪,突然听见房门被叩响。

    不是服务生惯用的“一敲一顿,再连敲两下”的频率,那就是程浪了。

    她猛一头扎进被窝,背过身去,果然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脚步声渐近,床沿陷落一块,是程浪坐了下来。

    头顶传来笑声:“起来喝点水。”

    徐翘闭着眼,不搭理他。

    “乖,”程浪伸手探了探她的脸颊,“不补充够水分,对身体和皮肤都不好。”

    她懊丧地睁开眼,爬了起来,一看见他,脑海里又跟放电影似过着刚刚的画面,迅速移开视线。

    程浪揉揉她的发顶,把盛了温水的玻璃杯喂到她嘴边。

    沾了水,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渴了,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

    “还要吗?”看她停下,程浪问。

    她摇摇头。

    程浪把杯子搁到床头柜,用指腹擦拭掉她嘴角的水渍,抬抬下巴:“我能上来吗?”

    这种事,平常在家根本用不着问,他在特意照顾她尚未平复的情绪。

    徐翘心里一满意,就不忸怩了,往旁边挪了个身位,大方地拍了拍床。

    程浪坐上来,靠着靠枕,把她揽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肩头,低头问:“累不累?”

    她抬眼瞅瞅他:“我又没花力气,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程浪扬了扬眉,没答。

    徐翘戳戳他的腰:“说话,是不是累坏了呀?”

    “要我说实话?”

    徐翘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直觉他这一问不是“实话预警”,而是“骚话预警”。

    她刚想比个叉,示意他别说了,他就已经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会因为吃到美味觉得累吗?”

    “……”她可是在正经关心他累不累,谁问他好不好吃了!

    徐翘瞪了瞪他。

    程浪笑着接了后半句话:“当然,身体不累,心还是有点累。”

    徐翘瞪人的气势弱了下去:“为什么累……”

    “你说呢?”

    徐翘觉得自己猜对了,他刚才肯定在浴室自食其力了一番。

    她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你可以找我帮忙的嘛。”

    “怎么帮?”程浪挑眉。

    “就……”徐翘弱弱地晃了晃手,“这个呀,你不也用这个吗?”

    “怕累着你。”程浪握着她的手,扣紧她的五指,“画画的手别随便折腾,你只管舒服就行。”

    “……”徐翘觑觑他,“我说舒服了吗?怎么还强行摁头舒服呢!”

    “哦,”程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是不舒服?”

    徐翘虚心地撇开眼不说话。

    程浪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把她搂得更紧一些:“乖,你想要,每天都可以。”

    徐翘脸颊滚烫,可心里又有点甜,终于还是承认了他的功劳,偏头轻轻在他唇上啄一下:“老公辛苦了。”

    “不辛苦,为宝贝服务。”

    徐翘笑嘻嘻地靠进他怀里:“那下次就不让你心累了哦。”

    “嗯?什么下次?”

    徐翘对他的明知故问看破不说破,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盒子”的手势:“有那个的时候呀。”

    程浪目光微微一动:“真愿意?”

    “都给你亲遍了,还问这种屁话!”徐翘剜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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