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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节

      就瞧葛终南大步走到了闵二皇子的跟前,拿着佩刀合着刀鞘在闵二皇子肩膀上一撞,道:“怎么的二狗子,几日不见你送泔水,你这是要假装不认识我了?”

    闵二皇子傻了眼,差点被葛终南给撞倒了。

    他面前站住,也不敢抬头不敢出声,只是干笑,生怕葛终南发现自己不是他口中的二狗子。

    葛终南又是用刀鞘拍打了闵二皇子几下,道:“二狗子你长本事了!以前见了爷爷,就差跪地磕头,如今不声不响的。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克扣孝敬爷爷我的银钱,所以才这般不做声的?”

    “砰砰砰——”

    葛终南说一句,便用刀鞘拍他。就葛终南那如山一般的身材,力气着实颇大,闵二皇子被他打了七八下,差一点子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感觉立马便要被打出内伤来。

    “啪嗒——”

    就在众人着急上火的时候,有东西从闵二皇子的怀里掉了出来,正巧掉在葛终南的靴子前面。

    是一卷羊皮,原本就在二皇子怀中,被葛终南给拍了出来。

    “嗬——”

    谋臣抽了一口冷气,那地上的羊皮,可不就是荆国给他们的河渠图纸?若是……

    二皇子当下弯腰要捡,但葛终南比他动作快了不少,一把抄起羊皮卷来,“哗啦”一声,便当着众人的面抖开。

    二皇子头晕目眩,感觉一切都完了。

    “这是啥子?!”葛终南装傻充愣的拿着羊皮卷,道:“劳什子的顽意,爷爷全看不懂。”

    二皇子一听,顿时希望重燃,当下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给我罢。”

    二皇子抬手要抢,却怎么可能抢得过葛终南。

    葛终南当下双手一分,“刺啦”一声,竟是将羊皮卷撕烂。他仿佛撕的并不是羊皮,就是一张宣纸。

    “刺啦刺啦——”

    也不见葛终南多用力气,又是双手分分合合,羊皮卷差不离就碎成了渣。

    “你大胆!”

    “本皇子要砍掉你的脑袋!”

    闵二皇子眼看着河渠图纸变成了碎屑,登时一腔怒火是再也压抑不住,瞪着眼睛呵斥起来。

    谋臣倒抽一口冷气,冲上去先要拉住大喊大叫的二皇子。

    可惜了的,闵二皇子已然被气疯,大力的一把推开谋臣,冲着葛终南便要去拼命,道:“你这个下作的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敢撕毁我的图纸!你……”

    “本太子还不知道你是谁,不如报上大名来听听。”

    正这个时候,一个笑盈盈的声音融入而来。

    就瞧厉长生陪在荆白玉身边,两个人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荆白玉笑的颇为高深莫测,通身皆是王者风范,然而他心底里根本未有这般从容淡定。

    荆白玉背着手,双手死死攥在一起,心里只想说……

    太臭了!

    闵二皇子眼看着荆白玉突然出现,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咕咚”一声便倒在地上,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厉长生好脾性的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这好像是闵二皇子。”

    “是吗?你未有看错?”荆白玉故作惊讶,道:“这鄙陋恶臭之人,竟是闵国的使臣二皇子?他大半夜的,为何要推着泔水车,到这里来呢?”

    厉长生配合的说道:“这……长生便不知了,太子殿下还是要询问闵二皇子才可知晓啊。”

    荆白玉居高临下的看着闵二皇子,道:“闵二皇子,可愿意给本太子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太子!”

    闵二皇子快速爬起来,想要跑到荆白玉跟前说好话。

    只可惜他身上恶臭的厉害,荆白玉是无论如何,不肯叫他接近的,葛终南已经指挥着士兵,将闵二皇子隔离开来。

    闵二皇子大喊着:“这是误会!误会啊!太子你听我说。”

    厉长生幽幽的说道:“原来,闵二皇子言而无信,拿到我大荆河渠图纸,半夜假装运送泔水逃走的计划,皆是误会?”

    “什么?!”

    闵二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厉长生,顿时浑身寒颤不止。他才站起来,又是身子一个趔趄,咚的倒在了地上。

    旁边谋臣也是有气无力,满脸皆是死灰之色,喃喃的说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原来荆国人早就知道……

    闵二皇子后知后觉,大喊道:“荆白玉!”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耍我!”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闵二皇子喊着,就瞧眼前银光一晃。

    厉长生突然抽出身边士兵的长剑,走过去平指在闵二皇子的面前。

    厉长生满面笑容,语气却着实阴森恐怖。

    他说道:“太子的名讳,也是你等可以直呼的?”

    闵二皇子方才骂骂咧咧,看起来也是条硬汉子模样,但此时此刻,被长剑指着,顿时怂了下来。

    他害怕的筛糠,却又觉得自己乃是闵国二皇子,厉长生不过是个小小的期门掌,如何敢对自己怎么样?

    闵二皇子心中这般一盘算,顿时有了些个底气,呵斥说道:“你敢拿剑指着本皇子?!大胆!你可知……”

    “啊啊啊啊啊——!”

    闵二皇子突然大喊起来。

    厉长生不等他话说完,已然手起刀落。

    “不过流了点血罢了。”厉长生笑的煞是温和,道:“脖子又未有搬家,何必叫的如此嘶声力竭?”

    “哦不,”厉长生说罢了又道:“是我的错,若是你脖子搬了家,也不会叫的这般惨烈了,是也不是?”

    他说着,手中长剑还比划了一下,示意要砍掉闵二皇子的脑袋。

    “不不!”

    “不要杀我!”

    “求你了!”

    闵二皇子不寒而栗,顿时也不敢与厉长生再叫板,就差跪地求饶。

    谋臣在一旁看着,已然气得浑身打抖,道:“荆太子!您的期门掌竟如此嚣张!实在无礼……”

    “嚣张?”荆白玉凉飕飕的看了一眼谋臣,道:“厉长生何错之有?不过是忠心护主罢了。你们二皇子直呼本太子名讳,难不成便是有礼?与无礼之人,何必那般客气呢?”

    荆白玉心中欢喜厉长生,自然是瞧厉长生做什么都觉得满意,哪里会说他一个不字,听了那闵国谋臣的话,反而满脸不悦。

    荆白玉道:“倒是你们闵国,着实做的好啊。本太子心善,将河渠图纸交于你们,而你们是如何报答于本太子的?竟是言而无信,恩将仇报!”

    “不不!”

    闵二皇子捂着流血的手臂,道:“不是的,这是个误会,我们并未有恩将仇报,太子您误会了。”

    “误会?”荆白玉抱臂说道:“那请闵二皇子给本太子解释一番。”

    闵二皇子哪里能解释什么,如今谁都能瞧出个端倪来,便是闵国想要占了便宜就跑。

    闵二皇子疼得额头冒汗,急的亦是额头冒汗,道:“太子您听我说,其实……其实我们闵国十分支持太子殿下您讨伐成国的!成国不仁不义!十足无礼!对对就是如此……”

    闵二皇子口不择言,只是捡荆白玉想听的说,也顾不得太多,眼下保命最为重要。

    闵二皇子道:“是真的!我闵国是站在太子殿下您这一面的,若是太子决定讨伐成国,我闵国第一个同意!”

    “那太好了。”荆白玉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厉长生当下复又走上前来,吓得闵二皇子“啊”的大喊起来:“别杀我!”

    “二皇子误会了。”厉长生好言好语,道:“只是请二皇子签下盟约罢了。”

    “盟约……”闵二皇子一脸迷茫。

    厉长生将手中的羊皮卷一抖,上面早已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什么。

    闵二皇子心中咯噔一声,感觉自己又掉入了新的圈套之中。

    他的感觉无错,这“盟约”是厉长生早已拟定好的,就等着闵二皇子跳入圈套。

    说好听了是盟约,说不好听了,其实便是卖身契。

    在陵川王荆博文被迫签了卖身契之后,这闵国二皇子又硬着头皮,在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

    二皇子不甘不愿,却也无有办法,生怕厉长生这狠角,会真的一剑砍了他。

    也不知怎么的,闵二皇子虽先前未有太过接触厉长生这人,但只看他的眼神,就叫闵二皇子害怕不已。

    “如此……”

    厉长生满意的看着卖身契上的手印,笑着对荆白玉道:“天色不早了,还请太子殿下早点回营休息罢。”

    “说的也是。”荆白玉扬起一抹笑容,道:“厉长生啊,也请闵二皇子回去休息罢,今儿个真是辛苦二皇子了。”

    “敬诺。”厉长生道。

    这一夜功夫,闵二皇子感觉自己被扒了一层皮,浑身恶臭不止,还未能逃离会盟之地,狼狈不看的就回了大营来,简直心如死灰。

    荆白玉兴奋的拉着厉长生进了营帐,道:“真是太好了。有了闵国的把柄在手,到了再行会盟的时候,旁的国家一瞧,闵国同意盟约,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厉长生道:“是啊。太子抓住了闵国的把柄。吴国将军与卫国大公主,都答应了帮助太子回去劝说。如此一来,闵国、吴国与卫国,皆是站在太子殿下您这面的。到时候太子坐东已成定局,成国绝不敢跟太子再执拗什么。”

    “多亏了你。”荆白玉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以前只有我一个人……”

    荆白玉说到一半,便未有再说下去,道:“反正以后都有你在我身边。”

    “当然。”厉长生宠溺的一笑,低下头来,在荆白玉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晚安吻。”

    “晚……”

    荆白玉睁大了眼睛,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厉长生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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