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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厉长生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放心罢太子殿下,还有长生在太子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报!”

    “萧拓校尉回来了!”

    外间一阵喧哗之声,荆白玉连忙跳起,不等士兵入内禀报,已然快步跑了出去。

    厉长生笑了笑,跟着掀开营帐走了出去,果然看到萧拓骑马急匆匆归来。

    萧拓当下翻身下马,跪在荆白玉面前,满脸皆是喜色,道:“回禀太子殿下,山路并未有预计的那般崎岖,不见离国人把守,的确是可行之路!”

    “太好了!”荆白玉大喜过望,道:“太好了,那还等什么!准备点齐人马,分批翻山进入峦山城!”

    “是,敬诺!”萧拓抱拳说道。

    他们需要分批翻山越岭,若是人数太多,恐怕会惊动峦山城中的离国人,所以动静不能太大,需要小心行事才好。

    厉长生早已制定妥当,大部队分三次入小路进峦山城。第一批仍是萧拓打头,带领一队精兵骑兵步兵混杂,随后叫姜笙钰、陈均年和喻青崖押送上一些辎重跟在后面。若是如此无有问题,厉长生自会安排随后剩下的军队。

    萧拓乃是认路之人,立刻点齐了自己要领的军队,不多时大部队开拔。

    姜笙钰也点了人马与粮草,等萧拓的部队离开军营后,也伸手一挥,下令辎重紧随其后。

    “崖儿!”

    喻青崖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看着便要出发,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瞧,可不就是他爹喻风酌?

    喻风酌急匆匆赶来,抬手抓住骑在马匹上的喻青崖,道:“崖儿,莫要胡闹,跟爹走。”

    “爹,我不走。”喻青崖甩开喻风酌的手,道:“我要去押送粮草了,是太子殿下和厉大人首肯的。”

    “你……”

    喻风酌未能开口,喻青崖又抢着说:“爹,我真的能行!你就看着罢,我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姜笙钰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道:“事不宜迟,出发!”

    喻青崖点点头,笑着道:“爹,我们先出发了,到地方等着你啊。”

    “崖儿……”喻风酌表情凝重的瞧着军营大门,眼看着喻青崖的背影越行越远,很快消失不见。

    萧拓带领三分之一士兵,迅速度过峦山城旁的小路进入峦山城,这里仿佛无人之地。姜笙钰带着一批辎重,因着山路崎岖,所以不太好前行,脚程相对来说慢了一些。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冬日里的夕阳,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淡淡的缇红微不可见,显得如此渺小微不足道。

    “报!”有士兵冲入营帐,道:“萧拓将军已经带领先头部队安全抵达峦山城!”

    “太好了!”荆白玉坐在主帐之中,道:“快去把厉长生叫过来,我们要安排下一批进山的军队了。”

    “敬诺!”士兵恭敬的退出。

    “哗啦——”

    帐帘子掀起,荆白玉还以为是厉长生回来了,定眼一瞧却是个行色匆匆的士兵。

    士兵跪在地上,脸色急切的说道:“太子殿下急报!姜太子带领的辎重队伍遭遇埋伏……”

    “什么?!”

    荆白玉瞬间从席上跳了起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遭遇埋伏?这怎么可能?”

    厉长生掀开帐帘子,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士兵的禀报之声。

    荆白玉跑过来,焦急的拉住厉长生的手,说:“厉长生,怎么办?”

    厉长生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说:“别着急,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萧拓带领的先头部队根本未有受到任何攻击,然而紧随其后的辎重部队,却遭到了离国人的攻击,这事情看起来仿佛早有预谋。

    那士兵跪在地上,道:“是辎重部队中出现了细作叛徒!”

    “叛徒……”厉长生表情仍是平静如水,他突然想到梁风鹤之前所说的细作,道:“那细作是何人?”

    士兵语气无比坚定,道:“乃是涤川园校尉陈均年!”

    “陈均年?!”荆白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辎重部队遇到埋伏和袭击,情况尚且不明了,小太子荆白玉立刻让人前去探查,探查的士兵很快尽数归来,带回的消息着实让人心中不安。

    一身狼狈的士兵跪在地上,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陈均年的确是细作叛徒无疑!我们亲眼所见的!而且……而且喻队长被陈均年和那些个离国人给抓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荆白玉心中慌乱不止,又是愤怒不止。

    “姜太子回来了!姜太子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喧哗,荆白玉与厉长生立刻出了营帐来瞧,果然就看到姜笙钰回来了,同样狼狈不堪,浑身是血。

    姜笙钰脸上胳膊上腿上,皆是伤口,看起来不只是狼狈,还虚弱的厉害。

    厉长生上前扶住姜笙钰,皱眉说道:“忍一忍,我这就去叫冯先生过来给你包扎伤口。”

    “叔叔。”姜笙钰一把拉住厉长生,摇头说:“我没事……但是辎重……”

    荆白玉也扶了一下姜笙钰,顿时摸到满手的鲜血,道:“快带他进去,他失血过多了,在这样怕是要死。”

    仿佛是要验证荆白玉的话,姜笙钰口中呢喃了一句,整个人一歪,倒进厉长生怀中,便昏死了过去。

    辎重部队受到攻击,粮草损失严重,姜笙钰能回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姜笙钰昏迷不醒,无法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士兵。

    据说萧拓的先头部队根本未有遇到任何袭击,通过的非常安稳。

    辎重部队就在后面,按理来说并无任何危险可言。可就在半路上……

    陈均年忽然趁人不备,竟是提了长枪冲着喻青崖的后心刺去。

    这一变故着实让人瞠目结舌,幸好姜笙钰反应及时,一剑隔开了陈均年的攻击,这才救了喻青崖一命,否则就算喻青崖穿着铠甲,估摸着也是凶多吉少。

    陈均年突然攻击喻青崖,辎重队伍瞬间混乱起来。那陈均年一击不中,竟然还要反扑。

    姜笙钰自然不能叫他如愿,下令将陈均年先行拿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山路忽然震动起来,大批的离国士兵从四周涌出,将本来就有些混乱的辎重部队团团围了起来。

    他们中了埋伏,姜笙钰让人立刻突围,请前面的萧拓带人来支援。只可惜山路崎岖,萧拓那边收到了求救信号,却也无法立刻支援。况且这路上,还有不少离国士兵阻拦,根本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辎重部队与萧拓的人马被离国士兵割断成为两节,辎重部队损失惨重,姜笙钰还是在士兵的拼死保护之下,才得以突围返回军营。

    其余之人……

    士兵回禀说:“喻队长被陈均年和那些个离国人,抓去了……”

    “你说什么?!”

    有人突然冲进了帐内,不是喻风酌喻督主还能是谁?

    眼下整个军营都已然知晓,辎重部队被袭,他们营中出现了叛徒,便是陈均年校尉。

    喻风酌本来就担心儿子,听到这消息立刻赶来,正好听到喻青崖被离国人抓去的消息。

    “喻督主,你先冷静一下。”荆白玉瞧喻风酌的表情,就知道喻风酌现在一定很着急。

    喻风酌仿佛未有听到荆白玉的话,转身又要离开。

    厉长生快步而上,拦住就要离开的喻风酌,道:“喻督主,关心则乱,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不妨坐下来,大家商讨一下对策。”

    “对策?”喻风酌脸色难看至极,竟是呵斥一声,说:“什么对策?!崖儿被离国人抓去了!离国人会怎么对他?”

    厉长生淡然的道:“正因如此,才要冷静下来。喻督主难不成想要单枪匹马,闯入离国去救人?”

    喻风酌未有说话,但他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看起来便是正有此意。

    “喻督主,有些话我们单独聊聊,如何?”厉长生复又开口。

    荆白玉有些个担心,拉住厉长生的手,似乎有些不想让他去。

    喻风酌向来最为宝贝他那干儿子喻青崖,如今喻青崖被离国人抓去,喻风酌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厉长生的武功万万不如喻风酌,荆白玉怕喻风酌一个不冷静,会对厉长生出手。

    厉长生递给荆白玉一个安心的笑容,道:“太子殿下,请帮冯先生照顾一下姜太子,我与喻厂督说两句话,很快就回,可好?”

    荆白玉迟疑了半晌,点点头,说:“你自己可要小心啊。”

    厉长生道:“一定。”

    厉长生与喻风酌前往其他营帐说话,这一进去,眼看着到了后半夜,厉长生才从营帐内出来。

    荆白玉一夜未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哪里还能睡得着。

    厉长生归来之时,荆白玉立刻跳起来扑过去,说:“怎么样?你可劝住了喻风酌?”

    “没事了。”厉长生点点头,说:“喻督主不会意气用事的。”

    “那就好……”荆白玉松了口气,却还是愁眉不展,道:“怎么会这样……梁风鹤口中的奸细,就是陈均年……为何我一直没有看出来……”

    梁风鹤的确说过,他们这些人中有个奸细,然而荆白玉觉得,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指不定是湛露公主故意想要分化他们,才会这般说辞。

    陈均年与萧拓乃是柏安山土匪,入了涤川园军后,也未有见他有何诡异行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为了救荆白玉还差点一命呜呼,荆白玉如何都不敢相信,陈均年竟然是奸细。可……

    辎重部队的很多士兵都亲眼所见,陈均年突然疯了一样要杀喻青崖,与那些离国一起,将喻青崖劫持而去。

    “太子稍安勿躁。”厉长生说道:“眼下不可自乱阵脚。”

    辎重部队受到了袭击,粮草大半被离国人抢走。他们不只是失去了许多粮草,萧拓带领的队伍,也被拦截在峦山城之内,被离国人围困。

    厉长生道:“萧拓带领的士兵人数不少,就算一时半会儿被围困住,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你说……”荆白玉满脸担心犹豫的说:“陈均年是细作,难道说萧拓也是细作?”

    陈均年乃是萧拓的结拜大哥,他们都是柏安山上的土匪,一直关系要好的很。若陈均年乃是离国细作,那萧拓保不齐也……

    厉长生摇摇头,道:“太子有所不知。”

    “什么?”荆白玉问道。

    厉长生道:“陈均年应当并非细作。”

    “不是细作?”荆白玉说道:“这怎么可能?”

    厉长生说道:“真正的细作……”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他们话说到这里,外面又是乱糟糟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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