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喵你妈,石姣姣继续问,“曲老爷,是你吗?”声音装着有些哽咽和害怕。
曲兴本来等在一边,跟着他来的小厮,在对着墙里头学猫叫。
他料到这个小婊子肯定会来见他。
这段时间各种尝试打听都无果,院中的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只要是他手底下的,就活像是见了鬼,撒腿就跑给钱都不要。
否则他何须要找找个小婊子费这个劲儿!
“不是曲老爷吗?”石姣姣嘤嘤唧唧的哭起来,就是不喵。
曲兴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小声道,“是我,你先出来……”
“我出不去,”石姣姣说,“我……呜呜……我出不去啊。”
“曲老爷,曲老爷你来救我了吗?”石姣姣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嘴上却急切的叫着。
曲兴接话道,“想办法出来,我有话同你说,心肝儿,你可想死我了。”
石姣姣对着墙冷笑,却说道,“不行的,门都锁着,有人看着,我出不去,我夫君……唔!”
石姣姣捂住自己的嘴,装做失言的样子,再不吭声了。
“你夫君怎么?”曲兴顿时急了“那天晚上我不是做梦了,我们真的见他从棺材里面出来的对不对?!”
石姣姣本来也就是测试下,听他这个语气,还真的是奔着这个来的,顿时神色微妙起来。
封元淮突然转变的态度,还有竟然只是要休她而不杀她,加之这些天的监视,还有今晚的曲兴夜会……
——封元淮是要她接触曲兴?
“宝贝儿,心肝儿,你说话啊!”曲兴在外头着急的叫,石姣姣脑子飞速旋转,只露出一些抽噎的声音,确保曲兴听到她还没走。
她闭上眼睛,身后站着两个傀儡丫鬟,夜风拂面,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她写的这部分剧情。
封元淮为什么连这种奇耻大辱都隐忍下来,故意要她接近曲兴?
她当初写的权谋部分,封元淮发现了古墓,墓中金银财宝无数,镇南王得知后想要私吞……封元淮假死回皇城也就是为这件事,那么曲兴……
她当时没有写的那么仔细,但是能让封元淮暂时饶她狗命的只有皇帝的事,也就是古墓的事,曲兴这种人要是和这上面有牵扯,他……只能是镇南王的人!
这就通了。
石姣姣睁开眼睛,怪不得听到她说封元淮曲兴会紧张成这样……
“曲老爷,”石姣姣想通之后,重新开口,“求求你带姣儿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呜呜呜。”
曲兴听不到石姣姣说话,本来都憋的要跳墙了,这会儿,终于听清了,这才松口气。
“心肝儿你别哭,你快说,你家夫君怎么样了?醒了吗?!”曲兴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对,又补道,“他……他有为难你吗?”
石姣姣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到,“夫君说要休了我,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是要打杀我,曲老爷,姣儿怕死了,你快救我出去,我愿做你的妾……”
曲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封元淮醒了竟然是真的!
他需得赶紧回去禀报,但是要先稳住这个小贱货。
“别哭别哭,心肝儿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曲兴说,“你且先等着,我回去筹谋一下,就接你出来!等我的消息!”
曲兴上车走了,石姣姣还装着依依不舍,隔着墙边道,“曲老爷,曲老爷,可千万别忘了姣儿啊……”
石姣姣故意在那里逗留很久才回屋,与此同时,听完全程,将石姣姣的所作所为,全都告知封元淮的暗夜,看着封元淮眼看又要动气,急忙运行内力帮他压制。
“果然是贱妇。”封元淮闭了闭眼,再睁眼眼中杀意浓重。
石姣姣就回去睡了个好觉,封元淮想要他往外透露消息,他已经透了,剩下事情会怎么发展,也用不着石姣姣操心。
果然没过多久,石姣姣再次收到了纸条,还是曲兴,还是那个墙角下,还是一起学猫叫。
石姣姣当然不会叫,就一个劲儿的要曲兴救他,这一次曲兴还是变着法儿的围绕着封元淮问,但是石姣姣也绕着圈子躲着这个问题。
估计曲兴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这才说到,“你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出来一趟,我同你好好说一说,咱们总得见到面,这样墙里墙外的也不安全…”
石姣姣诺诺的应声,想了想说道,“大夫人每月都要去乘云庙中进香,要不然……下月初,我们在那里见吧,”
研究好了会面的地方,曲兴又说了一些恶心的人的话,石姣姣捏着鼻子听着,装作“恋恋不舍”的样子把他给送走了。
转身朝回走的时候,他左右看了看,有点感叹古代的暗卫,确实隐藏的挺好,她竟然一次影子都没看到。
暗夜这一次又把消息带给封元淮,封元淮整个人已经趋于淡定,在他心中石姣姣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么多天石姣姣自从他说了休掉她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反倒急着让奸夫把她救出去,可不就是天生的荡妇!
已经快要月末,石姣姣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去封元淮那里自讨苦吃,反而是想着怎么催化这件事情尽快结束。
剧情是她写的,虽然有些地方他没有写到,由世界自动填补,但是对于石姣姣来说,推测出下面的剧情,做出相对应的准备并不算难。
封元淮让他接近曲兴,而曲兴是镇南王的人,下一步会是什么不难猜测。
封元淮身为大将军,在南疆举足轻重,当时古墓开,封元淮向皇帝上奏太快,镇南王有心揭竿谋反,有了古墓那些财宝他何愁后继无力?
哪成想封元淮诈死,趁他不备,丧葬队中几乎带走了大半的金银财宝,他怎能不恨?
得之封元淮未死,镇南王第一件事必然是设法杀封元淮,否则开始他起兵,封元淮必然是劲敌。
奈何远在南疆,并不了解封元淮现状,这件事情又不能做得太明,毕竟黄都是天子脚下,他还未能完全筹谋得当,不能落下把柄,而普天之下,武功高于封元淮的高手实在难寻。
这种情况下,枕边人绝对是一大利器。
殊不知石姣姣这个有名无实的枕边人,现如今已经一脚踏进这争斗的漩涡,变成风口浪尖上的人。
两边都想利用,封元淮想利用她抓住曲兴这条线斩断镇南王臂膀,镇南王却想利用她除掉封元淮。
可石姣姣是谁?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娘。
月初她跟着大夫人上山,见了曲兴,用空间里仅存的修改剧情功能,把曲兴效忠的人给修了一下,亲眼盯着他写下了一串名单。
从他那里拿了毒药,又在回程的街上买了一种雪白雪白的米糕。
回家之后石姣姣将米糕晾干碾碎,跟毒药对比一下,确实有点像。
做好这一切,估摸着封元淮已经得知她拿了毒药的事,这才晃晃悠悠的,怀里装着碾碎的米糕,又没事人一样晃到了封元淮的院子里。
一进屋,赶巧了,封元淮在喝汤药。
石姣姣不由分说的接下来,把婢女打发出去,“来来来我喂夫君喝……”
石姣姣把汤药放在桌子上,就当着封元淮的面儿,从怀里掏出包药的小包,将米糕的碎屑倒进封元淮的药碗,用手指伸进去搅了搅,递给封元淮。
“大郎,喝药吧。”石姣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封元淮眼神如尖锐的冰凌,直戳像石姣姣。
“喝呀?”石姣姣把碗递到封元淮的嘴边,“这不是夫君想让我取来的吗?”
封元淮眼神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暗夜悄无声息的从房梁上跳下来,长剑抵在石姣姣的脖子上。
“怎么?想杀我?”石姣姣转头看着暗夜,小腰板笔直语气讽刺,“趁着我夫君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没少跟他眉来眼去吧?”
石姣姣说,“上次你偷亲他的事……嘶”她脖子上被锋利的剑刺破了一点,石姣姣有点恼怒,回首就把药碗朝着暗夜砸过去。
暗夜躬身躲避,却还是被溅上。
“我劝你最好别动,”石姣姣指着她说道,“给我毒药的人告诉我,这是南疆奇毒,化在水中无色无味,不用真的喝进去,沾到皮肤便会全身溃烂而死,越是动用武力,加快血液的循环,药效挥发的越快,你再舞刀弄剑的,就彻底变成一个大烂脸,到时候也打个铁面具,就彻底跟我夫君匹配了。”
石姣姣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封元淮的身边,她此刻一丁点都不害怕封元淮会对她怎样,因为她手里抓着封元淮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暗夜连忙用袖子擦脸上的药渍,眼神却明显不相信,她身为暗卫,接触的毒也特别多,还从没听说过天底下有这种药。
石姣姣见她怀疑又道,“怎么你像条狗一样跟着我这么多天,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听见啊?”
暗夜这才猛的盯住石姣姣,就连石姣姣身后的封元淮,神色也是猛的一变,不由得坐直。
暗夜跟在别人的身后,有时候连封元淮那种武功都不会发现,石姣姣是怎么会知道的?!
石姣姣可以讨好封元淮,可以对他死皮赖脸,那是因为他是任务目标,但暗夜并不在她的服务列表之内,石姣姣对她当然不客气。
石姣姣转身,面向封元淮,眉眼冷漠,和头些天贱兮兮贴上来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夫君说我是贱妇,整日想的不是要杀了我,就是要利用我,可你整天和这个女人共处一室,眉来眼去,还让她亲你,你又怎么跟我交代?”
封元淮根本不在乎石姣姣的混话,心中震动于石姣姣竟然发现他利用她,神色下沉,已经动了杀心。
但是他手没等抬起来,石姣姣却伸出纤纤手指,着他说,“又想杀我?大将军,你杀气太重了,每次杀人之前浑身冒冷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杀人。”
她慢条斯理从怀里摸出一份名单,展开之后在封元淮的眼前快速晃了一下,然后又揣回自己衣服里,贴着外衣拍了拍,“夫君利用我接近曲兴,不过是想要查曲兴背后的人,这是他背后人的所有名单,包括他们是怎么通讯和接触的,我已经拿到了,夫君高兴吗?”
封元淮盯着石姣姣,见她一脸得瑟,并不像撒谎,料她也并不敢撒谎,半晌总算开了金口,“你想如何?”
石姣姣娇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封元淮的身边,回首指着暗夜,“先让她滚出去,我与夫君说悄悄话,不希望这个女人在旁边。”
暗夜已经知道被耍,因为她运转内力脸上也并没有烂,闻言更是气急,但是接触到封元淮的眼神,想到封元淮现在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三成,捏死这个女人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足尖一跃,从敞开的窗扇飞了出去。
会飞真好呀,石姣姣羡慕了一下。
等到暗夜没了影子,她才转过头看向封元淮,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我有三个问题一个条件,夫君答应了名单给你,夫君不答应,我就把名单吃了。”
“说。”封元淮嘴上这么说,已经在考虑抢了。
石姣姣却根本不怕,直接道,“名单我肯定有,但身上这份不是真的,你抢了也没用。”
封元淮被戳中思想,眼睛微眯,十分危险。
眼见着封元淮就要爆发,石姣姣又说,“我当然不能随身带在身上,要是夫君太坏了,把东西抢了又把我杀了我要怎么办?”
“夫君若不然先听听我的这三个问题一个条件,很简单的。”
“说!”封元淮低吼,他已经根据曲兴查到了一些眉目,但现成的名单,若是真的,更能让他们尽快的将镇南王的手臂斩断。
于是封元淮又道,“你若交不出名单,我就亲手将你的脖子扭断。”
石姣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封元淮的胸膛,娇嗔,“夫君不要老是吓我呀……”
“第一个问题,我问夫君……你可知道那天暗夜亲你了?”
封元淮以为她会问什么紧要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这个,面具下微微皱眉,“不知。”
“那就说你当时没有意识,是她一厢情愿,而不是你没躲?”
“这是第二个?”
石姣姣吐了吐舌头,“当然不是,第二个问题是,沙场四年,夫君可曾想我?”
“不曾。”封元淮眼神冰冷,回答的毫不迟疑。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当初成婚之后盖头都没来得及掀就被征兵征走了,战场上生死瞬息之间的事,一开始身为小卒,每天都想着如何保命,哪有工夫想什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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