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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节

      她所追随的,是江北渊(江霆)身上的光,而江雷,则是把他自己身上全部的光芒都给了她。

    江雷让她好好生活,江雷教她化妆,江雷说喜欢她,说要跟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年头同甘共苦的情侣有多少呢。

    第767章 “谢谢你。”

    在江雷被查出肺癌的时候,她冷冷离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和江雷还不是夫妻,她更有理由直接走掉。

    “我哥弥留之际,说让我不要迁怒于你。”

    说完,江北渊闭了闭眼。

    眼底一片通红。

    想起了哥哥临终前留给自己的信,想起了他虚弱的眼神,脆弱祈求的目光。

    “不要迁怒盈盈。”

    他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这么说。

    许是也了解他的性子,知道对于他江北渊(江霆)而言,他不喜欢的人,以及对他在乎的人随便以待的人,他都会报复。

    江雷去世已经快十年了……

    这么多年,他江北渊若是真的想找一个人,就算掘地三尺,也终归会把那人找到。

    又何必留周蕊(邹盈盈)活到今天?

    “我对不起他……”

    周蕊掩面痛哭。

    这些年所有的痛苦、焦虑、难过和自责的心情,将她拧成了一股绳,死死扯住她的心脏,束缚着她的手脚,而在这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用泪水发泄出来。

    她哭得狼狈,哭得毫无形象,牙齿渗透出血,顺着嘴唇缓缓流下来。

    “算我求你了行吗,我跟你道歉,甚至想让我跟你下跪都行,你就行行好,让我跟江雷葬在一起吧,我想他,我想他……我真的想他……”

    “……”

    江北渊没有作声。

    他哥江雷跟他一样是死心眼。

    江雷这辈子也是,只爱一个人。

    哪怕这个人,在别人眼里罪大恶极,可是他还是爱她。

    换做是他,日后言念若是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他,应该还是会很爱她。

    对她的爱与其说是一种病,倒不如说成为了一种习惯。

    再去爱第二个人,花时间去经营一段感情,很累,还不如守着眼前这个,同她好好的过日子。

    想必江雷生前也知道周蕊身上的种种不好,可是临死,最放不下的,还是她。

    “明天我哥的忌日,我会把你做的林林种种在他面前,说道说道。”

    江北渊开口道。

    周蕊愣住了,睫毛挂着眼泪,呆呆地望着隔着一层玻璃的他。

    后者别开了眼睛,紧绷的下颚线和薄唇之间构成了分明的弧度。

    “在天堂对他好点,他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但是对你的好都是真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

    周蕊哭得声嘶力竭。

    临死之际,才知道谁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现在想想,她或许也不是真的爱江北渊吧,只不过是一份得不到的执念。

    而那个得到的、对她最好的人,这辈子永远地被她错过了。

    “……”

    江北渊脸色平静想要挂断电话,周蕊叫住他。

    “你这个人,虽然聪明,不过肯定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说。”

    “你母亲……得了艾滋病。”

    江北渊眼阔收缩了两下。

    “她前些天好像回泞城了,住在哪里我不清楚,听说是不愿意见人,这件事情我是听萧楚宸说的,他还说——”

    “还说什么?”

    “他还说比起你,他更恨你母亲入骨。”

    闻言,江北渊沉着脸挂断电话,似乎是明白过来什么,转身阔步走了出去……

    第768章 “你妈确实是死了。”

    夜色深凉。

    此刻,位于泞城老城区的一栋陈旧的平民窟,摇摇欲坠的危楼,墙壁掉了漆,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只能听到凄厉的蝉鸣和蛙叫。

    “汪汪汪——!”

    小区楼下一只小花狗,对着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江北渊吠叫。

    江北渊愣了一下。

    小花狗不卑不亢,继续叫。

    “……”江北渊沉着脸走了过去。

    小狗不叫了,站在原地,巴巴地瞧着这个男人阔步上了楼,身形急切。

    江北渊依然是怕狗的。

    很怕。

    可是现如今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顾不上这个。

    三楼左边,他拿着钥匙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带着呛人的灰尘味道。

    他环顾一圈,不算太大的房子一个人都没有,他微微发抖的手指,抚摸着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灰尘的茶几、沙发、藤椅,连同茶杯边缘都是灰尘。

    江北渊深吸了口气。

    推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

    白色的床、白色的枕头,没有多余摆设的卧室,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太安静。

    安静到,整个房间都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身后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江北渊敏锐迅速地回头望去,锋利的视线,吓得老太太哆嗦了两下。

    是个陌生的老太太,七十多岁的模样。

    “小、小伙子,你认识这个房主吗?”

    “我是她儿子,请问她人呢?”

    “唉……她得了艾滋病死了,就死在这张床上,她说自己没有亲人,我是她邻居,平日里跟她关系不错,然后就抽空把她火化了。”

    “……”

    江北渊并未说话,微微眯起眼睛,犀利的眸子带着几分审视盯着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眼神闪躲,忽然不敢同江北渊对视,咳嗽两声,“她、她的骨灰我就放在床底下了,既然你是她儿子,你把她骨灰带回去吧。”

    说着,老太太弯着腰,两只手哆嗦着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骨灰盒,又哆嗦着手递给江北渊。

    “呵呵,这人上了年纪,手脚也不利索,你别见怪。”

    江北渊接过那个盒子,望着这个老太太。

    “您是这里的常客?”

    “啊?是啊,我在这住了三十多年了,我的丈夫死得早,儿子都在国外。”

    “那很好。”

    江北渊嘴角若有若无扯了一下,不像是在笑,没人清楚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老太太微笑着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后,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然后进了对门自己的家。

    江北渊抱着这个骨灰盒,颤抖着手,打开了一下。

    打开到一半,又顿住了。

    他闭了闭眼睛,手机响了。

    是徐况杰打来的电话。

    “我给你问过火化场,你妈她……的确是死了。”

    *

    夜色浓重。

    言念瞧着已经快八点了,可是江北渊还没回来。

    说什么天黑之前肯定回来,又让她延长一个小时,现在好了,从他出门到现在,都过去四五个小时了,他还没回来。

    江北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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