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节
“除非你说自个儿是女人,我就跟你谈长辈。”
“我不喜欢女人。”
江北泽说着,垂下长长的眼帘,捏着易拉罐可乐瓶的手指缓缓收紧了一下,似乎是在忌惮什么。
“哦~”
宋南野抿了两口可乐,微微眯眼,“你不喜欢女人,你喜欢江北渊。”
第564章 两个人的秘密
“你——!”
“我看见了。”
宋南野一副“不要大惊小怪”的表情,慢悠悠又喝了两口手里的汽水。
“我帮你从那大婶手里要回那本本子的时候,那一页被风吹开,上面的字我全都看到了。”
我喜欢江北渊。
好喜欢好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最中间的几行字,短短不多的字数,却盛满了那一张纸的整个空间,好似那是他的全部。
“不要告诉任何人,谢谢。”
江北泽轻轻说着,声音带着一点的软糯。
“还有,那不是大婶,那是我嫂子,我嫂子很年轻人也很好,我现在唯一不讨厌的女人就是我嫂子,感觉……她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
“……”
宋南野没有说话。
他眉头皱了下,紧接着咕咚咕咚将手里的汽水一饮而尽,如同打高尔夫球那般,将手里的易拉罐丢到了很远。
“我也不怎么喜欢女人。”
他说。
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眼底有最真实的黑色倒影。
“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生下我就跟人跑了,临走之前我爸拖着她不让走,还打电话让我爷爷奶奶从乡下赶过来劝架,半路上我爷和我奶出了车祸——”
顿了顿,宋南野下意识摩挲着身旁的汽水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已经喝光了,二话没说拿过来江北泽的,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
“无一幸免,都死了。”
“……”江北泽怔然。
“我以为我闹腾,我变坏,他们就会复婚。”
说着,宋南野自嘲一般耸了耸肩膀。
“去年我爸再婚了,把我彻底交给我哥管,一个月给我哥生活费。其实也不过如此,事实证明,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会在乎。”
“不,还是会有人在乎的,比如你哥哥。”
江北泽的眸子清澈透亮,直直望着他,眼底含着安慰。
“你哥哥肯定跟我二哥一样,虽然宋助理比较怂,没有我二哥霸气威风,也没有我二哥长得帅,也没有我二哥聪明能干,也没有我二哥——”
“哎行了行了。”
宋南野听得不耐烦了,摆摆手。
“你是不是想说尽管他一无是处,但还是盼着我成才?”
“嗯,就是这个意思!”
“得了吧,你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懂什么。”
宋南野不以为意说着,咕咚咕咚喝光了江北泽这瓶百事可乐。
“我是私生子。”
江北泽一双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层微霜。
“他不是我亲哥哥,我妈比你妈还要过分,生下我就把我放在孤儿院,五岁让我去认父,我的继母……更是一言难尽。”
“哦。”宋南野静静听着,一个字的回应,代表他听进去了。
江北泽叹了口气。
“我第一次跟人说这个。”
“我也是。”宋南野回道。
“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了,我们扯平了。”
“真幼稚,小孩子才扯平。”
宋南野说着,摇晃了两下手里的易拉罐,将这瓶喝光的百事一并抛到了渺远宽阔的远方。
“你为什么叫江北泽?”
“啊?”
第565章 两句话不离他二哥
“你耳背是不是?每次都让人说两遍!”
宋南野恼火地踹他一脚。
江北泽有点委屈地揉着小腿,“我哪有。”
“名字就是!说了一遍你记不住,还得让小爷重复第二遍!”
“我当时没想到你是宋助理的弟弟啊!哦对,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江北泽挠了挠耳朵说着,瞧着宋南野一点点板起脸来,识趣地岔开话题,这骨子里的怕他是怎么回事呢。
“名字是我爸找算命先生起的,我爸说我的根在泞城,泞城在北,中间一个北字压命,泽是水积聚之意,和我的姓氏相当,我二哥和我一样都是北字辈。”
说着,他看向宋南野。
“你呢?你为什么叫宋南野?”
“没跟你那样讲究,就是出生在南方,路子野。”
“哦哦……”
江北泽点点头,他表示自己信了。
“会唱歌吗?”
“啊?”
江北泽发现这人的思维总跳得比较快,自己跟不上。
宋南野立刻皱眉头,江北泽赶忙摆摆手,“你不用再重复第二遍了!我唱歌不怎么会,老跑调,随我二哥。”
二哥二哥二哥。
宋南野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两句话不离他二哥。
“我给你唱首歌,你好好听着。”
“哦,好的。”
“咳咳。”
宋南野清了清嗓子,捏了一下喉结的位置。
下一秒,他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微微的沙哑和质感,如同砂石,十六岁青葱的少年,嗓音莫名带着历经岁月的沧桑之感……
“我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你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他唱完了这两句,便戛然而止。
江北泽有些意犹未尽,“好听啊,怎么不唱了?”
“这两句就足够了。”
说完,他便起身。
夕阳余晖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这是天黑之前最后的光影所在,很快的光圈便会被成片的黑暗吞噬湮没。
“哎你等一下——”
江北泽一并站起来,他从未这么坚定地去看一个人。
“你能不能教我——”
嗯?教他什么?
宋南野剑眉一挑,有点好奇地望过来,只听到那厮补全了后面两个字,“打架。”
“教你打架?你确定??”
“嗯,我有这个,你看!”
一边说着,江北泽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忍术三百招。
这书他好几年前就买了,一直带在身边,偶尔看两下学几招。
宋南野揉着发痛的额角,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才好,“你,呵呵,真是个奇葩了。”
“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爷不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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