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小布丁依然对她不理不睬。
新月只得求救地看向刘姐。
“连续两天晚上,他都找你来着,最后哭着在我怀里睡着 ……”刘英琪有些心疼地看向小家伙。
新月脸上挂着满满的愧疚:“小布丁,对不起,妈妈去办事了,直到现在才回来。布丁想妈妈了是吗?”
小布丁依旧默默玩着他的玩具,小小的脸蛋上却看不到平日里的笑容。
新月凑上前,轻轻地把他抱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小布丁先是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放弃了挣扎,乖乖被她抱着,瘪着小嘴,别提多委屈了。
“妈妈错了,小布丁原谅妈妈好吗?”
吧唧,小家伙把脸转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苏新月一改愁容,在他胖乎乎的脸蛋上连亲了好几口。
这一幕,被站在门口的殷朗瞧见。双手插进裤袋里,他看似闲适地站着。殊不知,裤袋里的双手早已攥成了拳。
他的心,就像埋在冰山下的火种,一下暖暖的,一下又透着刺骨的冰寒。
眼前看到的美好一幕,他多想把它永久地保存下来。
然而现在,未来如何他丝毫没有把握。明天的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试问,这样的他哪有资格去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
就在这一刻,殷朗暗暗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不管月月愿意与否,他都要把她们母子远远的送走,让她们可以远离伤害,过上月月一直以来都在向往的平安并且安逸的生活!
~~?~~
“殷朗,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不吃饭,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对他塞进副驾驶座里的苏新月满脸不解。
殷朗没说话,只是专注开车。
七八分钟左右的车程,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新月透过车窗看向外面,饭店?家里饭菜都现成的,来饭店干嘛?
困惑归困惑,看见殷朗下车她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殷朗仍是不发一言,走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进入饭店。
新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看见他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她不由得更疑惑了。
到了二楼,殷朗打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示意新月先进去。
一头雾水的苏新月走了进去。发现这个所谓的‘包厢’里完全不是饭店应该有的布置与摆设,反而各种各样的高科技电子产品应有尽有,像极了特工电影里常会出现的一个画面。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间屋子里坐着一个陌生人。
更奇怪的是,殷朗引着她进来,他自己却留在了门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新月,你好。”
对方叫出了她的名字,显然是认识她的。
“您是?”
中年人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我的代号是猛虎。不过这个名字不是那么朗朗上口,你就姑且叫我一声‘同志’吧。”
同志?
苏新月瞬间有种穿越回五六十年前的感觉。
还有,代号又是什么鬼?搞得跟谍战片里的剧情一样。她现在已经完全被弄糊涂了。
她的茫然与费解毫无保留地落在猛虎眼中,他满意地加深了唇边笑容:“看样子,野狼什么都没对你说。哦,野狼是殷朗的代号。”像他们这种秘密要员,保持任务的绝密性是第一要领。这就要求他们连身边最亲密的家人和朋友都不能告知。起码在这一点上,殷朗是合格的。
接下来,猛虎简单向她提及了一些事。例如:他们现在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殷朗是这个秘密任务里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个人物。再比如:任务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不过殷朗真正知道军方有这个计划的时候,正是他将要与新月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所以,殷朗并非有意隐瞒甚至欺骗她。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里,他的命运会发生惊天反转。
“苏新月……嗯,这么称呼有些生疏,我还是叫你新月吧。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带上孩子远远地离开这儿。因为接下来,我们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在这儿,野狼会束手束脚。”
听到这里,新月什么都明白了。也终于知道殷朗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带到这里。
“您这话,不是命令吧?毕竟,我不是您的下属。”她突然问向猛虎。
猛虎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是在同你商议。”
“既然是商量,也就是说,我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猛虎点头。
“那好。我拒绝!”苏新月给出的答案斩钉截铁。
猛虎不禁愣了愣。他佩服这个女子的勇气,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得说:“我听说了在度假山庄你险些被绑架的事。如果你留下,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比这凶险十倍百倍的危险。你也没关系吗?”
“是,我没关系。”
“那么……好吧。”
好?
门外,为了让殷朗能听清楚里面两人的对话,猛虎刻意留出了一条门缝。故而两人之间的对话,其实殷朗都听见了!
他料到了月月不会乖乖就范,却万万没想到猛虎竟然同意让她留下。
怎么回事?这分明跟他们讲的不一样。他把月月带到这儿,是希望猛虎能够劝说她离开。可是现在 ……
第371章 今晚,别回家了。
推开门,殷朗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
猛虎站起来,向他投去爱莫能助的一瞥,便识相地走了出去。这次,他把门关紧,留出足够的空间给他们小两口好好去讨论走与留的这个问题。
“你不能留下!”殷朗开门见山又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新月明知故问。
幽幽的,殷朗叹息一声,漆黑幽深的眸子里藏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这辈子,这样的恐惧他只在得知爷爷身染重疾、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体会过。那样即将失去至亲至爱的人的感觉还活生生刻在他脑海里,甚至他每每想到,都会感觉到一阵阵宛心刺骨的疼痛。他决不能失去她和孩子,绝对不能!
看着他眸子里隐隐闪烁的一缕光芒,新月知道,他再次坚定了自己想法,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和小布丁送走,让他们远离伤害。
那他呢?把她们送走,然后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拼命?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苏新月不恼也不怒,脸上维持着一副寡淡的神情,看向他,平静的眸底没有一丝丝波澜。
“殷朗,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你走了,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那次是如此,这次,我依然把选择的权利给你。如果你执意要我离开,可以。不过这次,我要你彻底的从我生命里退出。以后,你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会找个男人嫁了,会让小布丁叫他爸爸,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殷朗面无表情,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随便你!”
随便她?好,很好!
缓缓的,苏新月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间勾勒在嘴角的弧度变得十分诡异。
“这么说来,我和别的男人拥抱、亲吻甚至上床,你都没有关系?”
殷朗蓦地瞪向她,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苏新月浑不在意地笑笑:“你看我敢不敢?”
这一刻,殷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被一个男人紧紧拥入怀里的画面。他们尽情的拥吻,吻着吻着,她被男人推倒在床上 ……
“苏新月!”他突然失控地吼出来。
闻声,新月唇边翘起的弧度莫名一深:“你吼也没用。还是你以为我就该老老实实待在某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地等你,守一辈子活寡。殷朗,我没那么蠢。”
殷朗哑然失语。
他只想着先度过眼前,尽快把她和孩子送去安全的地方。可是显然,月月与他的想法并不相同。她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如果他还是按照计划硬生生把她推开,就得接受她永远在他是退出这个现实。
一想到有可能永远失去她,殷朗终于体会到了一种钻心之痛。
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笑容冻结在新月嘴角,她一步步向他逼近,直到在他面前站定,与他四目相对,她嘲讽地笑了一声:“现在你明白了,如果永远失去我,你的心有多痛。同样,让我离开,每天在恐惧中度过,想着你可能遭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想着你或许正在经受生死考验,想着有可能你再也回不来我身边……我的心会有多痛。”
轻轻的,她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深深看进他犹豫踟蹰的眸子,鼻子发酸,眼睛变红。
“你永远不可能知道,当我获知你可能葬身大海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几乎要疼得晕厥过去。如果不是小布丁,我可能已经撑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刻。当我知道你可能还活着,不,当我时隔两年再度见到你的那一瞬间,那种欣喜若狂的感动,你永远体会不到。其实那时,我就已经原谅你了。不,或许,我从未怪过你。只要你活着,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我可以不要婚礼,我可以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订婚,甚至你娶她都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
哎!
他还能说什么呢?复杂的情绪最终幻化成一声叹息,从唇间溢出。
紧紧的,他把她扣在怀里,恨不得骨肉相融。
他爱她呀,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正因为爱她,害怕失去她,他才想着把她送走,避免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关心则乱,他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月月~”他忽然动情地呼唤她名字。
“嗯?”
“今晚,我们别回去了。”
等到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新月双颊一红。这个人……正说着严肃的话题,他怎么就想到那上面去了?
所有的误会与分歧最终都融化在深情的一吻里。
这边,殷朗和苏新月感情甜蜜、你侬我侬。同样的好事情却没能降临到范范身上。
她快疯了!
两天前,夏晨奕不经她同意就擅自替她办了出院手续,又把她带到了郊外的别墅。虽说是夏晨奕的私人别墅,并不是他父母同住的那一间,可是与夏晨奕这样朝夕相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很是很尴尬的好吗?尤其夏晨奕像吃了枪药一样,每天对她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她随时活在一种‘战斗状态’,气得快得心肌梗塞了。
这样下去,不会她腿伤没好,就又得住进医院吧?
更气人的是,明知她走动不方便,他还非把她安排在二楼。别的不说,为了吃饭她拄着拐杖下楼梯。等她磨磨蹭蹭用乌龟一样的速度气喘吁吁地到了饭厅,饭菜都凉了,还要被他嘲讽‘架子大’。
哼,为了吃顿饭,身心都饱受摧残。那她不吃总行了吧?
结果,不吃也不行。夏晨奕会让佣人一遍又一遍来敲她的门,直到把她敲烦,不得不出去为止。
这不,又到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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