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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许鹤宁还没说话,霍二先跳出来,嫌弃地推他:“去去去,我和哥哥还没叙完话呢,有你这样半路劫人的吗?”

    “啧……霍小二,你再推我,小心我打掉你的牙!”云嘉祺一瞪眼,目光锐利,一张秀面就带了阴柔的凌厉。

    霍二霎时就气得脸红脖子粗,不输怯地瞪回去。

    这满京城里,他最烦的就是云嘉祺,从小和他对不盘,还贼不讲理。别看他长得跟个女孩儿似的,狠起来能咬掉你一块肉。(?′3棠(灬?e?灬)芯(??????w????)??????最(* ̄3 ̄)╭?甜?(???e???)∫?羽(?-_-?)e?`*)恋(*≧3)(e≦*)整(* ̄3)(e ̄*)理(ˊ?ˋ*)?

    小时候两人打架,他胳膊就差点被咬掉一块肉,他还年长云嘉祺两岁,想起来就丢人。

    云嘉祺的变脸亦叫许鹤宁略有吃惊,探究似地打量他两眼,到底是应下:“走吧,带你去见你二姐姐。”说罢回头去看已经是委屈模样的霍二,“你也一块。”

    他话落,两人却相视一眼,又互相嫌弃地撇开脸。

    于是,云卿卿就见到吵了一路,到了府里还抢板凳的两个幼稚鬼。

    “我就是看张椅子顺眼,霍小二你故意为难我是不是!”

    “那么多的椅子你不坐,偏生要坐我先坐下的!云二,你是不是个男人,娘里娘气挑鸡毛蒜皮的事就要吵吵。”

    “老子打掉你的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

    “来啊,今儿不揍得你喊哥,老子跟你姓!”

    屋里一声比一声高,直震得云卿卿脑仁疼,实在受不了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正闲闲喝茶的许鹤宁就把杯子放下,去握了她手细细地看,见到手掌心都红了,目光一冷,抬手就把杯子砸到斗鸡似的两人中间。

    “再吵都滚。”

    他声音淡淡的,却不容人质疑。

    如若他知道两人能这样吵一路,来家了还吵,他肯定就把人给关府外。

    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厉害,两人盯着脚下的瓷器碎片都同时蔫了,总算各自安静坐下。

    云卿卿无奈地扫两人一眼,侧头去看许鹤宁:“你怎么把他们凑一块了。”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两凑一块准闹得不得安生。

    许鹤宁也很无辜:“我不知道他们跟麻雀似的,还光说不练假把式。”

    一路上说要打都七八回了,就没见谁动真格。

    被嫌弃的两人同时脸都一黑,云卿卿正好看见,是好笑又好气说:“还都不服气。”然后想起什么,看向许久不见的二弟,“嘉祺你不是跟着大哥哥去书院的吗?这个时候书院有假吗?”

    云嘉祺弯眼一笑,又变回无害的样子:“对,放假了。路上刚好看到霍小二,听到霍小二和姐夫说什么你刚从西北回来的,我就猜到这是我大名鼎鼎的姐夫了,所以厚着脸皮先去认了个亲。”

    许鹤宁听到这里,示意云卿卿靠近,低头在她耳畔把他为了试探自己,特意在对面的成衣铺子买女装接近的事。

    云卿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怎么二弟行事越发没有规章,跟着二叔父外放离京时顶多是顽皮。

    她这头正想着,李妈妈从外头来,笑吟吟禀报道:“夫人,您兄长来了。”

    紧接着是云嘉玉冷得叫人打颤的声音传来:“云嘉祺,你又逃课跑出书院!今儿我再偏袒你,我都要对不住二叔父!还敢跑到卿卿这儿来躲,你真的皮痒了!”

    云家出了名的温润公子被逼得都放狠话了,云嘉祺嘴里喊了声娘,就躲到最疼他的二姐姐身后喊救命。

    厅堂里又一阵子的鸡飞狗跳,李妈妈见兄弟俩绕这云卿卿追来打去,吓得都心颤。

    她们家姑娘小日子又迟了,也不知是不是怀上孩子,哪里容得他们这样闹啊。

    最后这一团乱,还是许鹤宁一手就把云嘉祺给提起来,丢到椅子里去才算结束。

    云嘉玉恨得牙痒痒,一手指着堂弟道:“你像话吗?好好的书不用功读,夫子都说了,你聪慧,科举中个进士不是不可能,结果你呢?三天两头就往外溜,还说要从武,考武状元,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考个屁的武状元!”

    “哪个阁老家会出个武状元的,你是要把二叔父气死是不是!”

    闹了半天,总算明白缘由了,云卿卿也急了:“二弟,大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你这不是胡闹吗?秀才都已经到手了,怎么想要去习武。”

    云嘉祺这会倒是安静得彻底,面对哥哥和姐姐的问话,一言不发,沉着脸坐在那里,就跟说要糖长辈却不给,在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云嘉玉见他还倔着,上前就想给他脑袋拍一巴掌,让他好清醒清醒,却被云卿卿一把拉住,柔声劝道:“哥哥,你回去跟夫子说说,帮他告个假。家里肯定不知道是吧,你让他在我这里住一日,我好好劝他,你也别耽搁了功课,先回书院去是正事。”

    刚才她听兄长话里的意思,逃课一事家里还不知道,还是先别闹得长辈忧心。而且……从小到大,云嘉祺就亲近她,她也深知这个弟弟的脾气,硬碰硬是不行的。小时候云嘉祺一犯脾气,连他亲姐姐都压不住,多是她去哄的人。

    妹妹轻言细语的,云嘉玉到底是压了压怒火,可话还是要放在前头,严肃地说:“后日,他要是没有回书院,我也不能再替他瞒着,必要实话禀明长辈。”

    等送走哥哥,云卿卿回来就见到云嘉祺还是那副样子,叹气一声,温声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午间可有用饭。”

    “我想吃二姐姐做的芝麻鸭。”

    不说吃了,也不说没吃,直接点菜,带着点小委屈。

    云卿卿就笑了,二弟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犯错,反正先找她撒娇就对了。

    她笑着应好,又让李妈妈带他先去客院梳洗,换身衣服。

    霍二早就见惯了这样的情形,所以这就是他一直认为云卿卿很温柔的原因。

    可现在回头想想,云家这兄妹,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一个比一个狠!最狠的还是属云卿卿,但好歹有他哥哥给镇压住了!

    霍二想着,自己在云家兄妹手上吃的亏,都有人报仇了,忍不住扬着嘴角笑。

    结果,他就看见许鹤宁上前,去牵了她的手,跟着她往外去,还说:“利器危险,我给你打下手。”

    活脱脱一个妻奴。

    霍二就觉得自己脸火辣辣地疼。

    得,他刚才什么都没想。

    等云卿卿下厨做好菜,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于是侯府这洗尘宴就多了两位客人。

    霍二和云嘉祺虽不对头,但都是嘴巴能说会道的,把许母哄得眉开眼笑,这样一来,许鹤宁对着妻弟总算是顺眼一些。

    侯府正是热闹,东宫里却是气氛凝重。

    太子妃自午后发动,一直到月亮出来,都还没能顺利生产,粗略算下来已经近四个时辰了。

    血水一盆盆往外端,太子站在产房门口,宛如是个石雕,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里面又是传来太子妃一生惨叫,太子听到心脏一缩。

    太子妃这声,却比先前又虚弱了许多,在此之后,里头更是连声音都没有了。

    产房门被打开,太子妃跟前的大宫女满脸都是泪,跟太子道:“殿下,娘娘不顺利,稳婆说已经看到头了,但太子妃已经没了力气,还昏过去两次……恐怕再这样下去……”

    大宫女说着,低低哭了起来,是害怕是伤心。

    “你把这个给太子妃。”木然站了许久的太子从怀里取出一个木雕的兔子,语气沉静,“你告诉她,孤在外头等她。”

    大宫女伸手去结果,眼泪越发泛滥,忍着难过往里去了。

    等人离开,太子依旧站在那里。

    屋里头吵杂一片,唯独没有太子妃的声音,太子双脚都麻木了,表情亦渐渐麻木。

    不知是过了多久,久到他都以为希望不再,产房里突然爆发出太子妃一声叫喊,随着跟着的是孩子的哭声。

    欢呼仿佛要掀起房顶,他看着里头倒映在窗柩上的卓卓影子,抬起脚就要往里。身形却一晃,坐倒在地上。

    魏公公吓一跳,忙要去扶起他,他摆了摆手,闭上眼平复心跳。

    就这么坐了片刻,里面就有人出来报喜:“恭喜殿下喜得小殿下。”

    小殿下,是个儿子。

    太子愣了愣,魏公公就看见下刻他居然是露出个苦笑。

    “扶我进去看看太子妃。”太子把手搭在魏公公胳膊上,借力站起来。

    魏公公此时再侧头去看他,朦胧的灯笼下,太子面上哪里还有什么苦笑,分明是是欢喜的笑意。即便是淡淡的,但那也是欢喜。

    魏公公有些心惊,刚才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不成。

    进了屋内,自然就有人把刚出生的奶娃娃抱到太子跟前。

    太子低头,免得不新奇地打量儿子的眉眼,但是皱皱巴巴的,还红彤彤的,根本看不出随了谁的相貌。

    视线再一移,就看到襁褓外露出半个小兔子,是他刚才给太子妃那个。

    他凝视了片刻,和魏公公说:“给陛下报喜了吗?也给肃远侯送个信。”

    哈?

    魏公公被后面的吩咐闹得满头雾水。

    半个时辰后,抱着小娇妻睡得正香的许鹤宁被喊醒,说是太子遣了人来。

    他匆忙批上衣服,心想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听到那人说:“太子妃娘娘顺利为太子殿下添了个哥儿。”

    许鹤宁:“……”狗太子得了儿子,与他何干,还巴巴来报信!

    下刻,他想到什么,脸一黑。

    ——操,狗太子是来炫耀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会有二更~~应该还是十点左右

    第88章

    太子大婚四年,终于得一子,消息早在当夜就传开了,不少大臣甚至为了想要送什么满月礼而彻夜未眠。

    若如换在平时,深宫内的消息当夜不胫而走,明昭帝势必震怒。这回倒是看在添喜的份上,让人暗查传消息出去的人,都做先关押处置,并没在皇孙刚出生的日子里开杀戒。

    次日早朝,大臣们见到明昭帝人逢喜事精神爽,双眼都比前些日子有神采,深知这个皇孙是极受帝王重视。毕竟太子子嗣艰难,又一举得子,储君后继有人,皇帝自当是松口气。

    好好的早朝就成了大臣们拼命挤出恭贺话的拍马屁大赛,直到散朝,正事都没说几件。

    云老太爷和首辅按例被皇帝喊到跟前。

    流民安家一事有了解决,西北在工部出一次差错后,工程重新步入正轨,治旱的事总算是了个好的开始。如今唯独大同那边有敌进犯,让明昭帝心中牵挂,而因为今年大同官员有调动,守将虽不变,却是有了摩擦。

    明昭帝喊来首辅和云老太爷就是想解决此事。

    本朝文官武将向来不和,出了这样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云老太爷知道调谁过去都是一样的。

    因为明昭帝总是用文官来压挤武官,就怕武官权力过大,控制不住。战乱之地,但凡弱势一点的文官在,都压不住场面。

    于是事情到最后也没有结果,明昭帝只能先放一放。

    两位阁老还没离开,礼部的人已经过来禀报皇孙洗三和满月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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