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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试镜的那段戏还是有些难度的,要求她表演的是令女主角的心态发生彻底转让的一幕,在被殴打的过程中,女主角由最初的麻木忍受到中间认为自己会被打死的痛苦绝望,再到浑身疼痛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而且并不想死,想要继续活下去,活得像个人一样……这期间,种种心态的拿捏殊为不易。

    角色的情绪表达永远是收比放难。

    譬如同样是悲痛欲绝的场景,用嚎啕大哭来演绎,很多人都可以。

    但如果只是沉默的流下眼泪,那么很容易被演成面瘫,眼泪流的再多,也无法勾起观众的认同心理。这个时候,就要你眼里有戏,脸上有戏,肢体有戏,甚至你的每块会被拍摄到的肌肉都要有戏,才能顺利将观众代入到角色之中去!

    她试镜的这一幕,就有类似的意思。

    女主角的面部表情不需要太多太大,大部分的情绪都是透过眼睛和微小的肢体动作来表达的。

    这对演员的要求就很高了。

    顾迩在饰演的时候全心沉浸,并未多想。

    等到演完了,她起身出了戏时,回头再想,才发现难度真是不小。

    幸好,她完成的还算不错。

    至少王导为了她鼓了掌,其他人脸上也都流露出笑意。

    尤其是那个之前搭过话的戴帽子的中年男人,他那没能掩饰得住的惊诧表情变相的告诉顾迩,自己演的投入,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噫,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搞定王导!他们具体怎么说的?”

    顾迩一五一十的道:“看上去很满意,虽然没有最后确定,只让我等通知,但临走的时候,编剧给我推荐了几本书,让我好好读一读。”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仓促写下的书单,展开。

    陆鞠看了看,发现上面列了六本书,除却一本是小说的原著,另外五本要么是纪实文学,要么是社会调查,当然,都是与电影相关的。

    看完,她便露出个欣慰的笑容。

    “这基本上就是定下来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再有变动。”

    顾迩收起书单,谨慎的道:“不到最后,还是不能说定下来。”

    她以前刚进圈时,有过类似的经历。

    原本定下女主角是她,可人都进组了,却在半夜被通知女主角换人做,不但如此,还要她腾房间……

    寒冬腊月,冒着冷风,拖着行李离开宾馆的时候,那种心情,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关于这其中可能会出现的内幕,陆鞠只有比她更明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放心吧,我会盯紧这件事的,煮熟的鸭子总不能让它飞了!”

    对此,她信心满满。

    无怪如此。

    有傅氏集团的总裁作后盾,陆鞠可不觉得会有谁那么不长眼,敢于自找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世上总有些人不到黄河不死心。

    譬如今天她在外面等顾迩时,就看到几个同行在带的艺人试镜不理想的情况下,不停的打电话,为这个角色暗中发力。

    所以这事还真得她这个经纪人盯紧了才行!

    顾迩信任她,也不多问,只点点头以作认同。

    车子没有直接送她回去,而是先去了书店,把编剧推荐的六本书都找齐了,陆鞠才载她回公寓。

    顾迩草草吃了午饭,便拿着书,一心沉浸在文字的世界。

    她做事一向投入,及至傅言风从公司回来,打开门,走到她身边,轻蹙起眉头问道:“这么黑了,怎么不开灯?”

    顾迩这才茫茫然抬起头,她的脖子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僵硬的咔吧咔吧响,揉了一把,又锤了两下麻木的双腿,方能站起来。

    而此时,傅言风已经将灯打开了。

    外面天色灰暗,显然已是傍晚。

    男人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修长的身形显露无遗,他打量着她,目光幽幽,“你该不会是从回来就一直坐在这里看书吧?!”

    低沉的语气中明显透出危险。

    顾迩干巴巴的试图露出笑容,却没能成功,揉了揉同样发僵的脸,她垂下鸦羽般的睫毛,“我……只是一时忘了时间,抱歉,你的晚饭我还没准备……”

    傅言风喉咙一哽,他有说是因为没准备晚饭才不高兴的吗?

    男人缓缓沉下英俊的眉眼,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冷意,他掀唇说着,字字锋利刺人,“你是该好好学学怎么做情人!准备好可口的晚饭,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着期待愉悦的笑容等着我回来,这是最基本的。可惜,你到现在都做不到。”他高高挑起眉梢,带着丝轻嘲,“真怀疑你当初怎么有勇气主动找到我!难不成你以为只要脱掉衣服躺到床上,就万事大吉了?”

    话一出口,男人眼底就划过一丝怔忡和悔意。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算了。

    男人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抬脚准备上楼去,却在转开头之前,看到面前的女人猛然抬起头,一双善睐的明眸燃起丝丝怒火。

    顾迩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想忍耐的。

    由着他说,只要一声不吭,他很快会觉得无趣的离开。

    可是,提到当初,她脑海里回忆起彼时的种种,有些话如哽在喉!

    目光透着冷意,与男人的表现不惶多让,“傅总是要翻旧帐吗?是,我的确是主动找过您,但我记得,那时我们的交易是谈崩了的,我也没打算在您面前脱衣服!至于说,现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您难道不是应该很明白吗?谁都害怕被锋利的刀子抵着喉咙,论起强取豪夺,您要排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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