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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节

      这整个木府,她只相信阿花一个人,阿花虽然呆呆的,但是武功奇高,是当年她在奴隶手上买回来的,从小跟着她,是她找人教她习武。

    她行动不便,身边男小斯总归不方便,所以,娘也就默许了。

    “额...公子去哪里?”

    “同福客栈。”

    阿花刚要动,木乘风又喊了停,“算了,去悦乐楼。”

    夜已深,万籁寂静,只有一片虫鸣之声。

    悦乐楼也已经是歌舞停歇了,这时候,这里也是安静的。

    “木公子此时前来,多有不妥吧?”薛羽点燃烛台,背对对方。

    “羽……非的如此吗?”木乘风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坐在椅子上,手握成拳头。

    薛羽的身子顿了下,随即转身,云淡风轻。

    “木公子半夜到这风月之地,与一怜人如此亲呼,怕是不妥吧,听闻,木公子与墨家六小姐订了婚约,恭喜!”

    薛羽嘴角的浅笑让木乘风觉得无比刺眼。

    她知道,他在嘲弄她,婚约?她是女儿身,别人不知,他怎会不知。

    “打扰了!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一老一小,不简单,多加小心。”说完,扭头,不想再看他脸上讽刺的笑意,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单独见他,她知道,他恨她,恨他们木家。

    “阿花,走吧!”

    “好!”

    没忍住,眼眶还是湿了,她当了二十来年的男人,还以为,她早就没了女儿家的情愁。

    “她的目的是你,是你们木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就是对她硬不起心肠,其实,他真的从未怨过她,只是,他不如此,她如何死心,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开始!

    身子一僵,羽……强忍着眼泪没有回头,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伤羽。

    看着空荡荡的窗台,薛羽抬头看着空中月色有些出神,她,也是个可怜人,他本以为,他能给她幸福,但是他错了,如今,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怜人,靠着卖艺为生,在这钩栏之地挣扎度日,他以为他能狠的下心去报复,结果徒然。

    他恨木夫人废他一身武功,毁了木家从军资格,为了不让他步入仕途,把木家的门庭也毁了,毁了他所有的出路,贱籍!便只能在这等地方混迹。

    他薛羽一人无所谓,可她却是对整个薛家动手了,虽然,薛家那些旁支平日没什么往来,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因为他,薛家一门后辈的前程都毁了。

    木夫人出手如此不留余地,是要赶尽杀绝,让他断了与乘风的感情,可这代价太大了,也太恨了。

    为了保住她木家大夫人的地位和秘密,就将旁人如泥泞踩在脚底...

    “怎么,下不了手?别忘了,木家是怎么对你的!”一个女人,出现在薛羽的房间内,烛光下,一张精致的脸,失了脂粉的掩饰,反而出彩了,这女人正是这悦乐楼的花魁花芙蓉。

    一身素色里衣赤着脚踩在地面上,慵懒的依在门口,言语中带着冷意和讥讽,和之前台上跳舞献艺的模样判若两人,能逃过玄凌的眼睛,可见一斑。

    没用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他用在木乘风身上还有点用,她才懒得花心思在他身上。

    好像对对方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你本来也不需要我动手,不过是借我之手,安魂曲,我没了内力,所以你便想利用我弹出,你在一旁辅以内力控制,到时候,就算人死了,也不知道是谁杀的!”

    薛羽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这个花芙蓉,早就不是以前的花芙蓉了,只是没人发现罢了,他被困为此,也是因为她,若自己敢走出去,她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乘风,他也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他见过她杀人的样子……

    “没想到,还有人听的出安魂曲,那老头和那小丫头来头不小,没想到,这西江城还挺热闹!热闹些无妨,只要不碍着我的事就好,你放心,木夫人活不了多久,你的那个木大少爷,留他一条命也无妨,只要他乖乖的,让木家归我所有,不早了,睡吧!”说完扭身而去。

    薛羽刚放下茶杯准备起身关门,对方又像一阵旋风归来,凑到他跟前上下打量。

    “其实,本小姐一直很好奇,你们两个男人,怎么办事吧?不能身体依偎,不会觉得寂寞吗?”说着,伸手在对方脸颊上抚过。

    “若是小姐寂寞了,不妨直说,薛羽岂敢不从?”说着,站着一动不动,一副任你取舍的样子。

    甩袖而去,留下一声冷笑,“送上门的,本小姐不喜!”

    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终于没动静了,这才叹了口气将门关上。

    这个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觉得,她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幸而他看出来了,她不喜欢太顺从的人,每次她和他说话,只要他不反抗的时候,她眼中都会露出不屑的神情。

    木家,究竟有什么魅力,惹得这一个个前来?

    她这般厉害,却没看出,乘风是女儿身吗?

    还有木夫人,她竟然让乘风娶墨家六小姐,真的滑天下之大稽,她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能如愿被她蒙在鼓里?

    木夫人是没打算瞒的住一辈子,瞒一时她还是有办法的。

    “那个孽障,还是对那薛羽不死心?”没出息。

    站在她身后的人一动不动,显然木夫人好像也习惯了,“出去吧。”

    “是!”竟然是木乘风最信任的阿花!

    “早知道,当初就该杀了他!留了他一命,终成祸害。”

    “夫人,公子的脾气,您也知道,如果真杀了薛羽,公子真的可能会不顾一切说出秘密,如今,那薛羽还算识相,等公子成婚就好了!”老嬷嬷一旁帮着梳头,这个时辰了,夫人还不休息,唉!

    一辈子,要强好胜,伤了自己伤了骨肉!

    “对,等成亲就好了,那个不争气的,那里知道我的苦心,老爷早早去了,这偌大个木家,我若不争,不拼,哪有他们两的立足之地,这桩婚事,还是托了我母家的福才得来的,该死的,竟然阴错阳差落在她头上,本来说好是的跟云儿订婚的。”木夫人一脸懊恼,显然,她也始料未及。

    “事已至此,夫人不想就此作罢,也没办法了。”老嬷嬷梳好头,扶着她就寝,看得出,这老嬷嬷对她家夫人的心思一清二楚。

    “没错,只要那六姑娘嫁进来,她就是木家的人了,到时候,与她洞房的是云儿,她知道后,也只能吞下这口气,女人嘛,你我都是女人,有些时候,无能为力,到时候,在告诉她真相,她还是木家的正牌少夫人,时间久了,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当然,前提是这六姑娘是个听话的。”

    “夫人不都打听清楚了吗?不就是冲着这六姑娘是个性子软绵好拿捏的,这才让老夫人使了力成了好事?”

    说到这,木夫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没错,她虽然想攀附墨家,可她也不傻,这墨家的姑娘,可比那公主还金贵,本就低嫁,若受了委屈,不的回去告状?

    所以,她要的儿媳妇,只要有个墨家小姐的身份,又不至于过分不受关注的就好,那六姑娘打听清楚是个软绵的,但是,她娘却是个贵妾,虽是妾,出身也不低,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看得出,这木夫人也是挖空心思一番算计啊。

    “那公子...”老嬷嬷只有这时候才敢提一提。

    “她...这就是命啊,生下来就是那样,一辈子只能在轮椅上过,就算是个女儿身,顶着木家大小姐的身份,她高嫁无门,低嫁,怕也是满腹委屈,还不如在家享着富贵,云儿是她亲弟,等知道真相,将来,定也不会亏待她。”说了几句就要睡觉,显然不嫌多说。

    夫人明明其实是心疼小姐的,为何母女二人,弄到如今这般田地,哎!

    帝色悄然从瓦片上离开,听了这么久,眼皮直跳,眼角直抽,我去,当真是一出精彩无比的大戏。

    这些大户人家的深宅后院,简直太精彩。

    从悦乐楼到这木家,今天晚上可是收获满满,白看了这么多戏,看来,以后这听墙角的活,自己也不介意多干干。

    因为怕泄露帝家隐的行踪,所以,小姐叮嘱,让她亲自跟,旁人不动,还不错,没白累一晚上。

    夏日清晨,太阳早早就露了脸。

    按着槐安说的打坐方式入睡,一觉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用在药味中清醒过来。

    “这么早?”刚睁开眼,就看到帝色杵在房间里,玄凌眉毛挑了挑。

    这兴奋的表情,跟猫儿见了鱼腥似的。

    “家主,大料!”

    滴汗,还八角呢,“说吧。”

    帝色精神百倍,绘声绘色的将昨夜自己听到看到的一点一滴详细讲给玄凌听。

    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兴奋,感情昨天晚上看了几出好戏,不过,这听上去,的确是够精彩纷呈的,没想到,这一趟西江城之行,这么热闹。

    “家主,那花魁的身份,还有待确认,不过,估计不是个善茬。”能瞒过家主的眼睛不是。

    还以为什么人在家主面前都的原形毕露呢,原来也有家主走眼的时候。

    这家伙,这是在心斋乐祸?玄凌瞄了对方一眼,示意差不多就行了,“帝色,要不要跟我猜一猜那花魁是何许人也?”

    靠,这就有眉目了?她刚才漏的信息里,有线索?

    “家主~你说说!”急不可待,因为那位花魁实在够劲爆,差点白看了一场活春宫,可惜啊可惜~

    玄凌已经收拾妥当,自己动手的感觉,也不赖,“去查查墨家的六小姐,或许有收获!”

    “什么?不会…吧!”墨家虽然是条阴沟,但好歹那墨小姐也算名门小姐,与她看到的那个穿着底衣身三更半夜张口就跟男人说办事的女人~

    反差太大了……

    “是不是你弄明白不就知道了,我也是…猜的!”

    “家主,我这就去~咦!家主师父呢?”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来报到了吧!

    玄凌也迟疑了下,对啊,今天怎么一点声音没有?

    “我去看看!”

    敲门,没有反应,睡这么沉?再敲,依旧没有反应。

    “帝色,给我把门弄开再走。”

    正要离开的帝色转身走回,家主,这种破门而入的事适合她这样的淑女吗?

    “家主让开!”抬脚,用力,哐铛一声,门开了。

    粗鲁!摆了摆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槐安?”好生安静,当真还没醒?这么大动静。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反应,玄凌凝眉走了过去,槐安的敏锐,别说踢门,就是走廊上有多少个人经过都一清二楚。

    “槐安?”

    不对,出事了,弯身,一把将被子拉开,人还在,只是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脸色苍白,一身是汗,不,汗水已经将床单和被子都打湿了,眼睛紧闭,表情痛苦,双手抓着床单,手背上经络都看的清楚。

    “槐安!槐安!听的到吗?怎么了?”手搭上对方的脉搏,好冰,手指不自觉缩回。

    好重的寒气,似乎感觉到有人触碰,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艰难开口,“是谁?”

    杀气,玄凌可以肯定,如果床上的人不是现在这个状态,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这才发现,整个房间都好像要结冰一样,夏如寒冬。

    “槐安!是我,小玄子,槐安!”玄凌想起来了,但是,前几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远没这次严重,槐安只是头疼,浑身气息有些不对,但是这次不一样。

    玄凌咬牙,明知靠近危险,还是将手再次搭上去了,脉象平滑,没有任何异样,和之前她把脉的结果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不行,的想办法,用银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