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来来来,我教你们打升级。”谢悠然热心地道。
升级要四个人,姐妹花三朵加上谢保顺,正好四个。
杨氏要奶小娃娃,便抱着四宝在一旁笑吟吟地观战。
在谢悠然一番耐心的教导下,其他三人很快就学会了玩纸牌。
于是乎,这一整天,除了吃饭,其他时间一家人都窝在家里烤着火打着升级,笑声不时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再说前院。
谢保顺夫妻放了炮仗来拜年,老谢头和仇氏连个面都没有露。
谢保安一见他俩,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拽起刘氏喊了两个孩子就回了三房屋里。
余下谢保平和花氏两口子,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连口热水都没给两人上。
谢保顺和杨氏坐了一会儿冷板凳,便再也坐不下去了。
夫妻俩前脚刚走,后脚谢保平就冲花氏使了个眼色。
花氏会意,迅速地将他们带来的那几包点心和秋梨膏都抱回二房屋里了。
然后,谢保平拎着那条瘦肉和熏野鸡,慢悠悠地往灶房去。
要不是看在大房拿了这么多东西来,他才懒得搭理他们呢。
正好,晚上可以打打牙祭了。
这熏干的野鸡虽然没有新鲜的好吃,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嘴里哼着小曲儿,男人将东西放进了灶房里。
这时他家大小子谢传宗跑了进来,道:“爹,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
“村口草垛子那儿,说有好事,让你赶紧的。”谢传宗说完,又一溜烟的跑门口捡炮仗放去了。
谢保平出了门,刚拐了个弯,斜地里忽然伸出来一条麻袋,一下子就将他的头套住了。
随即,嘴巴也被人用力捂住。
“呜呜……”谢保平挣扎,后颈却被人用手一砍,随即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根本没有人看到。
然后,谢保平就像扛沙袋一样,被人扛走了。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着扔在一堆稻草里,头上蒙着块黑布,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嘴里还塞着块臭气熏天的破布。
“呜呜……”他挣扎,愤怒地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有人朝他走了过来,然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老实点。”
这声音听着陌生,谢保平心里升起了一抹恐惧。
听脚步声,这里不止两个人,可,他们到底是谁?把自己抓来做什么?
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刚才那人哼了哼,道:“谢保平,你小子色胆包天啊?什么女人都敢碰?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女人?谢保平一惊,想起了昨晚的事。
难道,这些人都是门氏找来的?
可门氏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认识这么多男人?而且这些人听声音,不像是烟村的。
如果是烟村的,他指定能根据声音判断出对方到底是谁。
可这些人的声音,他从来都没有听过。
“呜呜……”他又剧烈地挣扎了两下。
对方又是重重地一脚,踢得他再也不敢随便乱动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王胜天外面的朋友,胜天兄弟去当兵时可嘱咐我们了,帮着他照顾着嫂子。你小子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打到了门嫂子的身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小子要管不住自己身下那玩意儿,我们就帮你管管。”说着,那人一脚重重地踹在了谢保平下身那东西上,痛得他闷哼一声,差点要昏厥过去。
“甭跟他废话,”另外一人道:“给他点苦头吃吃就长记性了。”
随着这话音一落,谢保平感觉到了数不清的拳头和脚踢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身上。
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感觉得到对方下手太狠。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朝谢保平袭来,他嘴里被塞着破布,喊不出声,只能发出无助的痛楚的呜咽。
好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对方终于停住了手。
“小子,今儿这事就当是给你一点教训,以后你要是再敢去招惹门嫂子,小心你的狗命!”
撂下这句狠话,那几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了。
谢保平浑身又痛又酸,好不容易才挣脱开绑住手腕的绳子。
费劲地拉下头套,取出塞在嘴里的破布,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身在后山的破庙里。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男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高一脚矮一脚地往外走。
大过年的,家家都在团圆,唯独他被人扛到了这废弃的破庙里,被打得一身伤。
那一刻,男人悲从中来,腿一软,全身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身上到处都是伤,估计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幅样子回了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爹娘交代。
还要连累得家人担心,若他们问起此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索性一咬牙,一瘸一拐地往昭阳县城的方向走。
第244章 赌坊
昭阳县富庶,他也仅仅去过一两回,每次都能被县城的繁华闪花眼。
今个索性去城里逛一逛,就当是给自己过个好年。
半路,遇到有人赶着马车进城,他赶紧拦了车。
若换做平时,搭车是要钱的,但这新年大吉的,对方也没收他的钱。
就这么顺便把他载到了县城。
城里果然不同乡下,即便是过新年,这城里依然繁华未歇,一派热闹光景。
尤其是那些个开饭馆的,开赌坊的,开妓院的,更是歌舞升平,无限好风光。
谢保平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到了城里,才感觉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狭隘。
窝在烟村那么个小破地方,简直就像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只有到了城里,他才好像发现了另外一个新奇的,美好的,更加辽阔的世界。
正在目不暇接,忽然有人拉他的胳膊:“这位大爷,要不要进我们赌坊玩玩?”
赌坊?谢保平心思一动。
今个进城,他兜里揣着昨夜爹发给他们两兄弟的过年零花,一家一两银子。
幸好刚才那些人只是想教训他,并没有搜他的身,否则这些钱都不保了。
还有给两个孩子的压岁钱,也都在他身上,加起来一共有一两三百来文钱,应该能进去赌几把了吧?
运气好的话,还能赢钱呢?
怀着这样的侥幸,他踏入了这家叫做常胜的赌坊。
虽然是过年,但赌坊照常营业,生意甚至比平时更好。
一进入赌坊,就好像世界给他开启了另一扇大门,这里跟外面完全不同。
里面人声鼎沸,嘈杂喧闹,中央的位置还有女子在弹唱跳舞,怎一个热闹二字了得。
赌坊最受欢迎的玩法就是最简单的赌大小,猜单双,谢保平也喜欢玩儿这个,刚一到赌桌前就一头扎了进去,抹胳膊掳袖子,眼盯着股子,一脸中邪的表情,简直一副利益熏心。
也是,来赌坊赌钱的人哪个不是一副利欲熏心的赌相?!
谢保平今儿运气不错,怀揣着几十个铜板来的,几圈猜单双下来,兜里已赢了好几百个子儿。
加上自己的本钱,现在他兜里差不多有二两银子了。
钱来得如此容易,男人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再大干一场。
这时隔壁赌大小的桌子忽然传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小。”
谢保平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这声音,分明就是刚才在破庙里对他动手的几人之一。
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嗓门响起:“小。小。小。”
谢保平恍然,刚才打他的那几人,竟也来到了赌坊。
趁着那桌子的注意力都在赌桌上,他悄悄地凑了过去。
顺着声音,终于发现了那伙人。
一共三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此刻,他们围在一人的身边,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在那嚷嚷着“大”。
而他们簇拥着的那人,竟然是王癞子!
王癞子!怎么会是他?
谢保平不是个笨的,看到王癞子,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拨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对他动手的。
一定是里长王友良!
早听说门氏跟他有一腿,一定是昨晚的事门氏告诉了王友良,所以王友良指使自己的堂弟王癞子找人揍了他。
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谢保平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上前找王癞子质问,可腿才迈出一步,就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