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节
“嗯?”程耀讶异,“花家偏安一隅,数代以来,子孙没大出息,一直待在临安尺寸之地。临安距离北地比京城还远,父亲说花家,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不,一定是花家。”程翔道,“花家根本就不是偏安一隅,花家十分厉害。你可还记得太后懿旨悔婚?还有顾哥儿带着八丫头去一趟临安后回来所说的话?花家若无本事,太后可能闷声吃亏,连拓印她的懿旨贴满天下之事都做出了,她却没追究就那么算了。所以,花家在北地一定有暗线。太子殿下的暗线虽除了,但我们没想到花家的暗线。”
程耀闻言怀疑,“父亲,您觉得可能吗?花家?”
“怎么不可能?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儿。”程翔道,“赶紧的派人去查,查花家在北地的暗线。一旦查出,悉数挑了。”
程耀见程翔说得激动,也不由得相信郑重起来,恨恨地说,“若真是花家在北地里私下相助苏子斩兴风作浪,我一定将他们悉数查出来连根拔起清除干净。父亲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快去。”程翔立即摆手,催促程耀。
程耀赶紧出了正堂屋,立即去了。
程翔在程耀立即后,叫过身边心腹之人吩咐,“传我命令,将我那一支风灵卫派出去,查北地花家的暗线。一旦查出来,将之除了。”
心腹之人应声,“立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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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一更)
程顾之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换衣后,虽然疲惫,但却无困意,将自己从小培养的一名心腹叫到身边,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
那名心腹点头,立即去了。
不多时,那名心腹匆匆回来,对程顾之低声说,“公子,老家主将风灵卫派出去了,不知什么原因。而家主,调派了府中所有暗卫,去查花家在北地的暗线。”
“什么?”程顾之一惊,看着这名心腹,“宝清,消息可确实?”
“回公子,确实。”宝清立即说。
程顾之面色微变,想着爷爷和父亲为何突然会查花家暗线,难得他回来后泄露了什么?让他们察觉出来了?他思索片刻,立即下了决定,吩咐,“宝清,你立即派人送口信去江湖茶馆,找一个叫黑三的小伙计,给他传一句话,就说快入冬了,北地的花要落。”话落,嘱咐,“尽快去,隐秘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宝清见程顾之面色凝重,试探地小声问,“公子,您这是要帮花家?为何?”
“先别问了,赶紧去。”程顾之立即道,“我不是帮花家,而是帮北地的百姓。”
宝清似懂非懂,但还是干脆地应声保证,“公子放心,我这便安排立即将话传递过去。”
程顾之点头,“要快!”
宝清点头,再不耽搁,立即去了。
程顾之在宝清离开后,狠狠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若是花家的暗线出事儿,太子妃就危险了,那样大义聪慧多智的女子,为了百姓,甘愿来北地涉险,不说她与他有条件约定,只因她这份仁善大义敢入虎穴,他便不能让她出事儿。
宝清不敢将程顾之这句话交给别人传递,于是,安排了一番,亲自秘密地去了江湖茶馆。
黑三听到宝清传来的口信,惊了惊,一把拽住他,“你的主子是谁?”
宝清也不隐瞒,“我的主子是顾家二公子,程顾之。”
黑三早已经得到了花颜说服了程顾之的消息,顿时心神警醒,立即松开宝清,对他行了个大礼,“代小的谢你家二公子的大恩。”
宝清点头,不敢多待,出了江湖茶馆,隐秘地来,又隐秘地走了。
黑三在宝清离开后,不敢耽搁,立即将消息送出了北安城苏子斩那里,如今公子将北地花家的暗线都交给了子斩公子调派,北地花家所有暗线都听他的,如今有人对付花家暗线,自然要听苏子斩怎么安排。
苏子斩就在北安城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眉峰凝了凝,果断地下令,“所有北地花家暗线,听我吩咐,都暂时躲避起来,无论何人,不可与之硬碰,稍后听我安排。”
命令下达后,层层传了出去,收到命令的人,立即快速地躲避隐秘了起来。
苏子斩本来对于花颜说服程顾之的消息传来时,还存着三分怀疑,不太赞同,想着程顾之不同于程子笑,定然可太可用,没想到,程顾之这么快就令他刮目相看了。
可见花颜这一步棋走的十分之对,能接近程家权利中心,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人,还真是非程顾之这个程家的嫡子嫡孙不可。
这一次,若没有他及时传来的消息,恐怕花家的暗线还真会有所折损。
不过程家人是怎么突然想起花家在北地安插的暗线来的?怎么突然就要剔除花家暗线呢?难道是从程顾之回京后,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见过程顾之,对其人不太了解,倒不好定论此事。
他喊来青魂,吩咐,“你去暗中查查程家,看看程家这次为何要除花家暗线,另外程家都派出了些什么人?”
青魂应是,立即去了。
一日后,青魂回来,禀告苏子斩,“回公子,程翔和程耀是在见了程家二公子之后开始查花家的,至于原因,似乎不是因为程二公子说了什么,程翔派出了程家暗中养的一支极厉害的精锐暗卫风灵卫,程耀调派了程家目前仅有的所有暗卫。似乎认定了花家暗线,正在大力查探花家暗卫以求肃清,动作迅速且霸道。”
苏子斩眯了眯眼睛,“这么说,原因还在程顾之了,也许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还是让程家的老家伙想到了花家,所以,查到了花家暗线。”顿了顿,他思索着道,“也许他想到的是我在哪里,被谁保护着,通过什么路子信函不走驿站,奏折不走官路,暗中将密信怎么递去京城的?所以,想到了花家。”
青魂道,“幸好消息传来的及时,花家所有暗线已经暗中隐秘躲藏了起来,风灵卫和程家所有暗卫查了一日,什么也没查到。”
苏子斩冷笑,“花家千年根基,程家才四百年而已,只要花家有防备,程家那点儿水还是淹不了花家暗线的。不过,也许程家会联合起其他世家,就跟联合派了大批暗卫前去凤城杀我一样。在凤城,他们折了一批人,如今仍旧还保留着一切暗卫势力。”
青魂颔首。
苏子斩冷声道,“最好是等他们都出动,我们一举都给反绞了。”话落,道,“待花颜到了之后,我与她商量一番,看看如何都将之引出来。”
青魂立即说,“太子妃如今在路上了,应该用不了几日就到了。”
“嗯,忍几日。”苏子斩道。
程翔觉得自己猜测的不会出错,但是出动了风灵卫查了三日,没有查到关于花家暗线的蛛丝马迹,他不相信自己判断错了,不由得面色十分凝重。
程耀本就存有怀疑态度,如今三日什么也没查到,不由更是质疑,对程翔询问,“父亲,您是不是弄错了?根本就不是花家。”
程翔摇头,“不可能错。”
程耀道,“可是查了三日,一根头发丝都没查出来,连太子殿下的暗桩咱们都除了,不可能还有花家的暗线。”
程翔道,“太子殿下才监国四年,他的根基不深,以我们花家在北地四百年的根基,太子殿下四年的根基埋下的暗桩不够看,很容易查得来。但是花家不同。如今没查出来,想必花家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藏的还要深。”
程耀皱眉,“会不会不是花家?是别的世家?若是花家,不该您将风灵卫都派出去了,什么也查不出来。”
程翔摇头,“也许是查的不够,也许是查的方向不对。要往深里挖,总之,我不相信花家在北地没有暗线。否则当初太后的悔婚懿旨不可能一夜之间贴满了天下各州郡县,我们在北地根基这般深,当初竟也不知何时何人贴的。”
程耀闻言觉出了严重,道,“父亲,不如联合起来,一起查。”
程翔思索了一番,点头,“嗯,是该联合起来一起查,也许以我程家一家之力,还是太过微薄了,花家根基太深,只要联合起来,才能将之深挖出来。”
程耀立即说,“我这便派人去各大世家传消息。”
程翔点头,“去吧!”
程耀离开后,程翔对身边侍候的人问,“顾哥儿这几日在做什么?”
侍候的人立即说,“二公子自从回来后,一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状态似十分不好。”
程翔立即说,“去,将他喊来。”
侍候的人应是,立即去了。
程顾之这三日确实一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他在做自我的冷静调节,程翔和程耀在他回来当日见过他们后,便立即对花家暗线出手,他觉得是自己的干系,定然是自己暴露了什么,所以,才让他们如此。他反复地想了又想当天与程耀和程翔见面所说的话,没发现自己真正的暴露点在哪里,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将自己关了三日,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一日,程翔不找他,他也是要去正堂屋见程翔的。
程翔派人找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去了正堂屋,见到程翔,见了礼后,平静地看着程翔,“这三日没过来给爷爷请安,爷爷勿怪,孙儿出去这一趟有些想不开,自己闷了几日。”
程翔仔细打量程顾之,见他气色比回来那日好多了,笑呵呵地慈善地说,“你尚且年轻,以后需要磨练之处多着了。能自己想明白就好。”
第八十章 (二更)
程顾之觉得这三日他的确是想明白了以后他要走的路,可是这路,不可言说。
他看着程翔慈祥的脸,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分毫情绪,点了点头,“多谢爷爷体察。”
程翔拍拍程顾之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顾哥儿,你长大了,我老了,你父亲他就是那个德行,自不必提,我与他操心了一辈子,懒得再说他了,我的希望寄予你身上,程家将来的希望也寄予在你身上。”
程顾之颔首,“爷爷厚爱孙儿,我明白。”
程翔见他似真是成长了,十分欣慰,“本来两年前你父亲就想让你接手族中事务,但我想让你多修身养性两年,便拖到了这时候,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着手程家事务吧。”
程顾之抿了一下嘴角,“听爷爷的。”
程翔呵呵地笑,十分高兴,“看来你出去这一趟,虽受了些打击回来,但也是一番磨砺。本来我还想你心中憋闷,打算对你疏通一番,如今看来不必了。”
程顾之神色平静地点头,“嗯,不必了,孙儿晓得了些事儿。”
程翔颔首,转了话题,对他问,“上次你去临安,回来说临安是个十分难得的地方,风土人情,民生百态,都极特别,极好,在临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平盛泰,是临安花家治理有方?”
程顾之点头,“孙儿是这样说过。”
“当初你父亲不以为然,我也觉得你夸大了临安的好,但近日来,我却觉得,你说得十分有道理。”程翔道,“如今你再详细地跟我说说在临安的见闻,以及花家和花家人。”
程顾之点头,两月前,他去临安那一趟回来,无论是程耀还是程翔,都没详细地了解他在临安的情况,他便没有细说。如今既然程翔问,他也不隐瞒,将在临安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程翔听罢后,寻思片刻,对他询问,“你觉得临安花家怎么样?”
程顾之道,“很寻常。”
“寻常?”程翔看着程顾之,“你上次回来不是说临安花家不寻常吗?怎么如今又说临安花家寻常了?”
程顾之道,“临安花家过着寻常百姓人家的日子,不是高门大族,门楣也不高华,十分寻常。”
程翔颔首,感慨道,“临安花家可真是厉害啊,看起来寻常,实则不寻常啊。”
程顾之不再说话。
程翔又问,“临安花家如今何人主事?”
程顾之道,“据说是公子花灼,太子妃的哥哥。”
程翔看着他,“上次你去临安,没见到花灼?”
“未曾。”程顾之摇头,看着程翔,反问,“爷爷,您怎么突然关心起花家来了?”
程翔叹了口气,“我怀疑苏子斩有花家在北地的暗线相助。可是派出了风灵卫和花家暗卫,都没查到,便寻你问问,你觉得花家,有何厉害特殊之处?”
程顾之蹙眉,“花家一直安居临安,偏安一隅,虽年代久远,但未曾听说花家暗线埋在北地,否则以花家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北地加重税收之事,应该早就传到太子殿下耳中了。爷爷是不是想错花家了?”
程翔闻言一愣,“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话落,不禁怀疑,“难道我真想错了?”
程顾之道,“爷爷不妨再仔细想想,您是因为什么才觉得花家相助苏子斩?”
程翔琢磨着道,“我想到太后悔婚懿旨,花家一夜之间贴满天下,连北地也有,当时只顾着看热闹,倒不曾彻查此事,如今想来,太子殿下埋在北地的暗桩已除,苏子斩与京中的信函奏折往来,不走驿站,走的定然是哪条隐秘之路,思来想去,想到了花家定然在北地埋了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