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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节

      三人首当其冲,遭受邪元波及,连退数步,口溢朱红。

    “这样的怪物,真的打得死吗,你们没有骗我?”将华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自嘲道。

    “不知道,宁辰说打的死,要是骗人的,留着一口气去找他吧。”梦璇玑凝重道。

    “呵,信他,我宁愿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将华看着眼前的怪物,随口应道。

    “闲话少说,小心了,接下来可能要拼命了。”

    乱风尘道了一声,旋即脚下一动,化为一抹红影,念情流光,血艳惊世。

    “朋友,果然就是用来挡刀的。”

    将华无奈地叹了一声,也随之欺身而上,倾月光华大盛,刀魂现世,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啸出现,盘旋入天,光耀尘世。

    梦璇玑同样催化周身所有真元,贯注鎏金羽铩之中,顿时,金铩之上,可怕的锋锐之气流转,虚空难承,寸寸崩碎。

    战局再开,三骄战邪源,凌厉的杀光,在漫天邪元中划过,飞溅的鲜血,不断从天际洒落,这一战,究竟是邪不胜正,还是魔高一丈,谁都难以预料。

    就在三人浴血诛恶的同时,四极联军大营,离火王朝一方中,素衣现行,两步之后,容颜转换,彻底变了模样。

    帅营,锦衣侯和几位将军正在研究战事,待看到出现在营帐中的身影后,顿时一惊。

    “参见宣华王!”

    锦衣侯立刻走下主位,半跪行礼道。

    几位将军亦立刻跪下身子,向掌握离火王朝半数兵马的元帅恭敬行礼。

    跪地的几人,心思转动,谁都没有想到宣华王竟然也来到了神州大地,难道是离火王朝出了什么变故吗?

    “锦衣侯听令。”

    平静的话声中,一枚完整的金色兵符出现在五人眼前,龙纹虎形齐聚,华光溢彩,震住在场众将。

    这一刻,几人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恭敬听令。

    离火王朝的兵符是做不得假的,更何况持令之人还是宣华王。

    宣华之名,在离火不仅是兵权的象征,更是强大武力的信仰,皇室嫡血的先天,所代表的意义,甚至已不亚于离火帝王。

    王令下达,离火大军开拔,在夜色的掩护下,突然倒戈相向,在联军背后,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刀,顷刻间洞穿了所有防备。

    烽烟升起的一刻,一直等待时机的忠勇侯和静武公立刻率兵东进,从正面猛攻,配合离火王朝,全面击溃阵型大乱的四极联军。

    四面燃起的战火,在黑夜中照亮天地,这屠戮的一战,血腥而又残酷,然而,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不容半分留情。

    昔日宁辰向李幼薇索要兵权,为的就是今日的反攻,四极联军本就不同心,各大王朝之间,嫌隙颇多,在四极境主和玄知强大的武力下,才勉强统一战线,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四极联军从内部瓦解的契机。

    战火中,宁辰走出,看着远方的战斗,眸子微微眯起,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四百里外,大战已至最后阶段,四人身上伤势也越发严重,玄知以一敌三,虽有邪元加身,但失了造化神兵,已不再具备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江山饮恨,血枫十月红。”

    乱风尘再现一身绝学,修长的念情刀上光华大盛,无穷无尽的血色流光升腾,如同十月之枫,飘零散开,红遍漫天。

    “月之残影。”

    将华运刀配合,月华洒落间,倾月消失,下一刻,月华照耀之处,流影凭空而现,轰然斩落。

    两瀑血花飞起,玄知背后,蛾翅折翼,同一时间,梦璇玑硬抗一掌,鎏金羽铩贯体而入,再次带出一瀑瀑鲜血。

    “吾乃不死之身,你们的挣扎,只是徒劳。”

    玄知忍下心口和背后剧痛,邪元饱运,汇聚双掌,砰然震飞三人。

    哗哗流淌的鲜血,很快便被白雾填补,肉眼可见的再生速度,已远远超出人的范畴。

    “呃……”

    就在这一刻,隐藏在血枫之末,一口血色的刀出现,一刀贯体,染遍满天红。

    玄知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心口下的刀,想要拔出,却已为时太晚。

    轰然爆发的血色狂暴气运,瞬间将心下白蛾湮没,来不及散离的本体,在凄凉的鸣叫中,被顷数毁灭殆尽。

    血光流转,随着白蛾一同消散,留下的唯有那失了心的空洞。

    “怎会这样!”

    无法相信的事实,让阴谋者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玄知看着自己空洞的心口,眸中尽是不解,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白色战甲散形,露出蓝色的华衣,下一刻,从天际坠落下去。

    一生长于算计,最终也死于他人的算计,何其可悲,多少野心和背叛,这一刻也随着坠落的身影,烟消云散,从今之后,世上再无玄知。

    第六卷 永夜之初

    第338章 短暂和平

    玄知战死,四极联军惨败,历时数年的四极之祸,终于告一段落,画上终点。

    宁辰将阴阳玉交给了乱风尘,离火王朝大军和残余的四极联军一批又一批进入了羽化谷中的空间通道,借助圣地重新布置的传送大阵,回到四极境。

    阴阳玉随后被鎏金羽铩毁去,彻底断了两境大军往来的途径。

    只是,忘忧失了大半道源,实力大损,封锁空间通道之事,一直无法尝试。

    四极祸乱结束,永夜神教一时间也陈兵不动,陷入沉默,大夏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剩余的几位武侯也得以暂时松了一口气。

    眼前和平,这一刻,显得弥足珍贵,大夏十位武侯,短短五年战死近半,是大夏千年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战事暂歇,各位武侯全都抓紧时间疗伤,连年征战,几乎每一位武侯都沉积了一身新伤旧创,需要长时间安心静养。

    知命侯府,炽儿调皮,被宁曦追着满院子打,宁辰回府期间,炽儿的母后又将小皇子送了过来,接受教导。

    侯府后院,如今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忘忧经过这一劫,短时间内不宜奔波,留在侯府养伤是最好的选择。

    宁辰难得的在府中呆了些日子,没有再整日奔波,白天最多的时间便在未央宫和青柠一起照顾长孙,顺便帮忙处理政事。

    儒门之乱后,大夏皇室只剩下华亲王和燕亲王两位亲王,燕亲王自不用说,就连从前和夏皇争了一辈子的华亲王如今对皇位也没了什么心思,大夏新皇的人选,没有任何疑问地落在了炽儿的身上。

    这可能是历代以来皇位传承最和平的一次,有宁辰坐镇皇城,朝中众臣这一次一句废话也没敢多说。

    不过,皇位人选虽定,但是炽儿年龄实在太小,离亲政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选定新武侯的事情,再次被提上日程,人选依旧还是当时长孙提过的两人,太理司主孔羽还有安陵侯。

    宁辰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安陵侯,这也让朝中众臣大为惊讶,谁都知道当今太理司主是知命侯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论起功劳,也丝毫不属于安陵侯,他们本以为最终人选会是这位太理司主,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孔羽不解,第一次壮着胆子来到侯府问为什么,只是没能进得府门,第二天便被一道懿旨直接调出皇城,派往了大夏东南疆域。

    这样的结果,让朝中众臣心惊不已,没有明白知命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羽离京时,宁辰只留了一句话,凭你自己的本事回来,我的位置,便是你的。

    大夏东南,毗邻满阳国,连年战事不断,宁辰的意思很明显,让孔羽亲身经历战争的残酷并且切身体会每一位武侯需要肩负起的担子。

    大夏武侯,代表的不仅是荣耀,更多的还是责任。

    安陵侯获封武侯,安家大兴,一时间成为大夏最炙手可热的家族,拜访官员络绎不绝。

    这些事情,宁辰没有心思去管,因为北蒙那边传来消息,明月要来了。

    北蒙帝王亲临大夏,这可不是小事,两朝才停兵没有几年,关系依旧有些紧张,此次明月以一朝帝王的身份前来,着实让宁辰头疼不已。

    他还没弄明白这小丫头要干什么,长孙又把接待的事交给了他,一时间,忙的不知东南西北。

    半个月后,北蒙的队伍已进入大夏境内,不日就会到来。

    大夏上下也紧张起来,北蒙帝王亲至,只要到了大夏境内,安危就是大夏的责任,不论如何,都不能出任何意外。

    宁辰对于明月的安危倒是不太担心,北蒙访问队伍有三千圆刀禁卫护送,最重要的是杨鸿也来了,这是昔日凡聆月最信任的手下,五年前便已在年轻一代之前首先迈入先天,五年过去,实力定然更加深不可测。

    昔日的年轻将军,今朝也成为北蒙的顶梁,时代更替,总是来得这样迅速,还未来得及回首,一切已成往事。

    南下的队伍,浩浩荡荡,马不停蹄地朝着大夏皇城方向赶来,帝王龙辇之后,雕栏华贵的凤辇上,素非烟看着熟悉的中原腹地,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缅怀之色。

    再次回来,已是物是人非,知命侯太过厉害,在那一夜,彻底粉碎他们复兴贺曦王朝的希望,她很清楚,不管是她还是王家,都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不知道,前方的小皇帝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访夏,一朝帝王亲自出使他朝,这在神州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尤其是两朝刚才止兵不久。

    不过,大夏皇城有那位知命侯在,想必整个天下包扣大夏,谁要对前方的小皇帝动手,也要认真思量一翻。

    人的名,树的影,知命侯的无情狠辣人人皆知,儒门和般若城血淋淋的教训才发生不久,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目标。

    知命侯府,柳若惜看着侯爷从未央宫归来,脸上闪过一抹忧色,轻声道,“侯爷,荒城的召令,您真不去吗?”

    “最近太忙,没有时间。”

    话虽这样说,宁辰心中也提心吊胆,暮白显然是秋后算账,现在过去,被教训一顿都是轻的。

    万一,暮白一不高兴找他证剑,他和谁讲理去。

    “哥,你是不是不敢去?”宁曦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凑了上来,面露怀疑道。

    “一边去,再胡说我让娘娘立刻找个人家把你嫁了。”宁辰一把前者的脸推开,没有好气道。

    “我不说了。”

    听到宁辰的威胁,宁曦马上闭上了嘴,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娘娘再提起此事,她这兄长一点也不帮她说话,平日里那么嚣张,见到娘娘和青柠姐,胆子比她还小。

    “剑一没有再来过吧?”宁辰看着若惜,问道。

    “没有。”柳若惜轻轻摇了摇头,应道。

    宁辰颔首,那就再等等,等暮白的气消了再说。

    “炽儿呢?”宁辰问道。

    “在房间写字。”柳若惜应道。

    宁辰点了点头,迈步朝书房走去。

    推开房间,一道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椅子上,努力地伏着桌案写字,由于身体太小,看上去总是有些吃力。

    “师父。”炽儿抬起小脑袋,乖巧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