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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那便让本侯见识一下你的能耐,动手。”清河侯冷喝道。

    铿,铿,四位将军拔刀,强悍的血腥气迎面而来,百战的将军强大异常,每一个都有着至少八品的实力。

    宁辰眸子变得极为凝重,脚下一动,率先出手,身影闪过,身后被布带缠绕的墨剑出现,剑光斩下,掠向其中一位将军。

    “嘭!”

    刀剑对碰,宁辰凭借无双根基硬是逼退了将军半步,然而,同一时间,身后三道刀光已至,半步之间,已不足脱身。

    宁辰身一凛,剑光回转,荡开两道刀光,强悍的余波反噬,顿时引得体内血气一阵翻腾。

    最后一刀,避无可避,宁辰左手凝剑指,真气溢转,硬憾将军之招。

    “当!”刀指相接,终分强若,宁辰难化刀中之力,刀气入体,嘴溢鲜红。

    眼见久战无利,宁辰当机立断,剑一动,漫天雪飘,功体提至最巅峰。

    “一羽飞鸿,天地一剑。”

    快如惊鸿的一剑,再度掠向已退半步的将军,旋即,只听到轰地一声,将军接招,连退数步。

    宁辰脚下一踏,欲走,然而,就在这时,主座之上的清河侯出手了,身如青光,瞬至跟前,一指透眉心。

    嘭,宁辰周身如若巨震,猛地飞出,口中呕红,血染长空。

    逼命之刻,宁辰强忍浑身剧痛,脚下一跺,借助余力,转身掠出侯府。

    “追,一定要活捉问出北蒙小皇帝的下落。”清河侯沉着脸,喝道。

    “是。”四位将军领命,旋即快速追了上去。

    见四人消失,清河侯扫了一眼黑暗的中,轻叹一声,旋即转身走入堂中。

    无忧,为父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逃出侯府的宁辰立刻带上了面具,嘴中鲜血不断流淌,踉踉跄跄地朝人群掠去。

    身后四位将军紧跟着,一连追了十余条街,却在一家客栈前跟丢了。

    “进去搜。”其中一位将军沉声道。

    “恩。”剩下的三位将军点头,一同走了进去。

    客栈的掌柜刚要阻拦,一看是四位身穿铠甲的将军,立刻噤声。

    二楼,一间房间中,房门嘭地一声被推开,小明月吓了一跳,一看是宁辰,方才松了一口气。

    “等会有人要来,帮我掩饰一下。”宁辰忍着伤势,快速交代道。

    “好。”明月见前者脸色不对,赶忙应道。

    宁辰三两下脱掉外边的衣服,塞进了床头的柜子中,旋即在床上躺了下来。

    “当当!”

    下一刻,房门被敲响,还没等小明月开门,一位将军便推门而入。

    “军,军爷。”明月故作惊慌地退了两步,胆怯道。

    将军一看是个小女孩,眉头皱了皱,走进房间,左右扫了扫,待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病怏怏地中年人后,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转身离开。

    明月上去关上门,刚走到床边,便见宁辰一口鲜血呕出,捂着嘴压抑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小明月慌了,拿着袖子不停地替其擦着嘴边的血,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最后一招,清河侯没有留手,侯府有太多的眼线看着,他不能留手。

    “我没事。”

    宁辰轻轻推开小明月,旋即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刚才动手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可能回不来了。

    他想过谈话会不太顺利,甚至不欢而散,但看在长孙的面子上,清河侯应该不会做的太绝。

    他却没有料到清河侯的态度会如此激烈。

    直到那一指过后,他才瞬间明白过来清河侯是在演戏,演给暗处的那些人看。

    那一指没有留情,却多了很多东西。

    长孙一脉的修炼功法,还有老侯爷十年的修为。

    这已是他承受的极限,老侯爷是九品巅峰,甚至半步先天的强者,十年修为足以将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普通人硬生生提到五品之上。

    丹田之内,两道气旋不断吞噬着那源源不断涌入的力量,宁辰的修为也在不停的攀升着,七品后期,七品巅峰,八品前期,八品中期,八品后期,八品巅峰,然而,就在修为刚要破入九品之刻,宁辰却强行停止了气旋扩张,硬生生将境界压了下来。

    他如今还不能突破九品,否则根基不稳,会影响以后的修炼。

    片刻后,宁辰缓缓睁开了眼,心中一叹,老侯爷这个人情送的太大了。

    第97章 祁周山脉

    清河侯对大夏的忠诚从未被人怀疑,这位老侯爷是先皇钦封的武侯,一生都在边荒之地镇守着大夏疆土,劳苦功高,从无怨言。

    大夏的和平,都是一代代武侯不惜生死打下来的,大夏的边疆太大了,若无这些武侯,早已被他朝的铁骑踏成了废土。

    作为上代唯一幸存的武侯,清河侯在大夏的威望是无与伦比的,这一点,连身为十武侯之首的凯旋侯都无法媲美。

    只是,夏皇最近以来的所作所为着实寒了这位老侯爷的心。

    武侯府,清河侯站在堂中,身前,四位将军跪地,神色羞愧。

    “罚俸三月,回去吧。”清河侯淡淡道。

    “是!”四位将军恭敬一礼,旋即起身离去。

    四人离开后,清河侯静静地看着武侯府外,平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深深地疲惫。

    千年无敌的大夏,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年轻人支撑的地步,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他从无忧那里知晓,宁辰早已将北武侯叛变的消息送到了皇城,然而,没想到的是夏皇为了引出大夏境内的反叛势力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燕归城被破,最终导致城内十七万将士和数百万平民被北蒙大军屠杀的干干净净。

    可以说,大夏如今岌岌可危的局面,有一半的原因是夏皇亲手造成的。

    作为臣子,他要忠于夏皇,但是,他更忠于他为之守护了一生的大夏。

    宁辰做过的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可以说,若非这个年轻人,大夏在这场战争中会更加狼狈。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女儿看人的眼光,所以,他愿意赌一次。

    十载修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此生已不可能迈入先天,还不如帮这年轻人一次,他只希望自己的这次决断给大夏带来的是新生的希望,而不是毁灭的开始。

    宁辰不知道老侯爷心中想些什么,但他知道他欠下一个人情,一个永远都换不清的人情。

    十年功体对任何武者来说都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何况老侯爷年事已高,失去十年功体必然会元气大伤,甚至对自身根基造成永久的伤害。

    明月一直在床边静静守着,秀气的小脸上始终挂着担忧。

    “没事了。”

    宁辰从调息中醒来,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轻声道。

    他身上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比起得到的东西,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间客栈已经不能多留,他和小明月必须尽快离开。

    他疗伤浪费了不少时间,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不过这对他们倒是一个利好。

    每日的这个时候正是早出晚归的人们回家之时,街道上的行人相对比较多,加上天色较暗,更加有利他们离开。

    “我们走吧。”

    想到这里,宁辰穿上外衣,牵起小明月,便朝门外走去。

    一路上,行人来来回回,两人走在其中,并不显眼,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两天,兴朝关大戒严,尤其是宁辰出现过的地方,更是被查了一遍又一遍。

    谁都不知道,此时宁辰已经带着小明月来到了离兴朝关三百里外的另一座城中,而且一呆就是五天。

    他的伤势已不能再拖,必须静下心疗伤,而且,他还需要时间尽快修炼老侯爷给他的功法。

    这是长孙一脉的武学,有心法,也有招式,心法他不缺,他缺的是招式的修炼方法。

    长孙一脉的武学,剑招很少,而且老侯爷和太平侯也都不是用剑之人。

    好在他也不是一定要学剑招,他不是燕亲王那样的痴剑之人,任何武学只要有用,他都不会介意。

    武学之道,最忌讳急切速成,宁辰不敢多学,只选取了其中唯一的一剑,和三掌中的一掌。

    老侯爷只传了一剑三掌,想必也是怕他年轻气盛,贪多而废。

    天下任何武学都有它独特的行脉方式,宁辰连疗伤带修炼整整消耗了五天,才算将这一剑一掌初步掌握。

    五天之后,宁辰带着小明月再次上路,他们需要尽快赶到天门关内。

    又过了三天,两人来到了天门关外十里,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宁辰望着前方威武的大夏雄关,心知这是摆在他面前最后的难题。

    强行闯关铁定不行,凡聆月定然在这无比重要的地方留下了真正的强者,强闯的话只是找死。

    唯一的选择,从天门关两边的祁周山脉穿过去。

    祁周山脉绵延近万里,将大夏的疆土硬生生隔成了两半,天门关坐落的地方,是其中山势最平缓之地,却也耗费了大夏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才建成。

    祁周山脉是真正的原始之地,极少有人敢踏足其中,不过,宁辰没有选择,只有选择穿过去。

    “怕吗?”宁辰看着身边的小女孩,问道。

    “不怕。”明月坚定的点点头,她是北蒙的皇帝,怎么能被这点小困难吓到。

    “好样的。”宁辰竖起大拇指赞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上了翻越祁周山脉的路。

    山路崎岖,每一步都很艰难,小女孩身子还很柔弱,走不了几步就累的不行,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由宁辰背着。

    原始之地,万里盘虬,连绵起伏,俯卧大地之上,古木蟠扎,遮天蔽日,又有老根错节,纵横蔓延,溢流岁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