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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这,不好吧。”

    宁辰扭捏了一下,旋即二话不说跟着女子就走进了凌烟阁中,青楼怎么了,怎么了,讨杯水喝不行么。

    “公子,请用。”月涵衣斟了一杯茶递到宁辰面前,轻笑道。

    “不要钱吧?”宁辰看了看周围精美奢侈的摆设,试探道。

    “公子说笑,一杯茶水而已。”月涵衣嫣然一笑,道。

    宁辰脸一下笑的都快开花了,接过茶水,一口喝进肚子里,爽!

    “还要吗。”月涵衣再斟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姐姐你人真好。”宁辰接过杯子,腼腆一笑,水还没喝先把马屁送上。

    “这杯是要钱的。”

    “噗!”宁辰刚喝了半口,听到前者的话,旋即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宁辰望着月涵衣,脸色呛得通红。

    “咯咯,逗你的,看你吓的。”月涵衣笑的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道。

    “呵!”宁辰尴尬地擦了擦嘴,目光胡乱在周围扫着,就是不敢直视月涵衣。

    “咦,怎么没有人啊?”

    宁辰这才发现奢侈浮华的阁楼中,竟然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再看一看月涵衣,柳眉凤目,肤若凝脂,长的一幅祸水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人要的样子。

    “别乱想啊!”月涵衣一看宁辰诡异的眼神,哪还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没好气地嗔了一声,“这凌烟阁是我开的。”

    闻言,宁辰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女子,脸上时常挂着的害羞笑容消失了,双眼深处闪过一抹厌恶,一闪即逝,若非注意,让人很难察觉。

    “打扰,茶水钱明日我会送来的。”轻轻放下茶杯,宁辰淡淡说了一句,旋即转身便朝外边走去。

    “本公子来了,姑娘们还不赶紧下来。”

    就在这时,凌烟阁外一道年轻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身华美的绫罗绸缎,再加上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的纨绔子弟。

    “哟,是长孙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只是片刻的工夫,二楼之上,数位衣着轻纱的女子走了下来,美妙的胴体若隐若现,让人望去直感口干舌燥。

    “哈哈,这两日府中烦事太多,都快把我逼疯了,出来快活快活。”长孙云轩哈哈一笑,旁若无人道。

    一旁,宁辰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片刻后,走上前去。

    “你是长孙府的人?”

    “是啊!”长孙云轩一愣,下意识回答道。

    “太平侯的儿子?”

    “是啊,怎么了。”长孙云轩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不愉道。

    “呵,真是巧啊!”宁辰冷声一笑,旋即一脚朝着前者腹部踹去。

    众人睽睽中,砰地一声,长孙云轩一下撞倒了桌子,洒落一地茶水。

    这一刻不仅刚下楼的几位女子愣了,就连一旁离得最近的月涵衣也没能反应过来。

    “你,找死,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知道本公子的父亲是谁吗!”长孙云轩被踹了个跟头,气的脑袋都不有些灵光,挣扎着起身,大怒道。

    “我知道,你爹是太平侯,你刚说过了。”宁辰冷然一哼,原来拼爹在这个时候就这么流行了。

    长孙在外受苦,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有心情逛青楼,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上前一步,又是一脚踹出,含怒之力,还未站稳的长孙云轩顿时又被踢飞了出去,撞在桌椅上,哗啦啦声中,杯盘碎裂一地。

    “这一脚,惩你无情无义。”

    话声落,宁辰再度走上前,看着地上的长孙云轩,拽起后者,又是狠辣一脚。

    “这一脚,惩你不知廉耻。”

    洒了的一地又一地的茶杯,倒了一地又一地的桌椅,宁辰脸色越来越冷,拎起长孙云轩,旋即,仍是一脚。

    “这一脚,惩你败坏门声。”

    抓起长孙云轩,碎杯割破了手指,宁辰却如若不知,冰冷的眼神中尽是透骨寒意。

    “最后一脚,让你记住,他日相见,莫要再辱长孙名。”

    砰然一脚,砰然一声,砸塌了桌椅,散落满地碎木,带着点点鲜血,惊的在场众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瞬间的冷场,数位女子望着宁辰都露出一丝惧意,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这个姐姐,能借下笔墨吗。”宁辰走到一位女子身前,灿烂一笑,客气道。

    “好,好。”

    女子吓得再退一步,花容失色,慌忙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蹬蹬地上了楼。

    没过多久,女子端着墨怯生生走了过来,小心递到了宁辰面前。

    “谢谢。”

    宁辰拿过笔墨,笑的更灿烂了,如若不是先前一幕,谁能想象这看似无害的少年竟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第11章 一步十算

    长孙云轩痛的半昏了过去,蜷缩地上不断颤抖,宁辰上前一步,旋即想起什么,侧身看着一旁与他送墨的女子,灿然道,“姐姐,墨不会被洗掉吧?”

    女子娇躯下意识一颤,微惧道:“不会,这是千年墨。”

    闻言,宁辰眼一亮,笑容之间越发让人不寒而栗。

    不远处,月涵衣眉头皱起,却没有插手,眼前少年既然知晓长孙云轩的身份还敢如此肆无忌惮,若非脑袋有问题,就是背景惊人。

    还有一点,她直到此刻依然还不明白前者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厌恶究竟为何,是针对她,还是凌烟阁?

    种种迷惑,让月涵衣选择暂时置身事外,静观其变,只要不在她这里出人命,风波便不会牵扯到凌烟阁。

    宁辰背对着几人蹲了下来,片刻后,长孙云轩脸上出现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仔细去看才能勉强辨认出是¤“长孙¤”两字。

    然后,宁辰又无声无息拿出长孙交给他的月形玉佩,沾着墨,狠狠地印在这小子脑门上。

    “官府和长孙府的人怎么还没到。”做完这一切,宁辰看了看外边,门口除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群,一个官兵的影子都没见到,不禁开口埋怨起官府的办事效率。

    长孙府的小侯爷被打,这事百分之百已经传出去,相信没多久,长孙府和官府的人就会到了。

    “小女子可否请教一下公子身份?”这个时候,月涵衣上前,客气道。

    “没空。”宁辰冷冷地扫了一眼前者,实在不愿再压抑心中升起的厌恶,语气恶劣道。

    娼不可怨,应怨者,是这些外表美丽,内心却冷酷无情的青楼与教坊之首。

    月涵衣呼吸一滞,脸色变了又变,奈何如今情况不明,只能强忍怒气,平声静气道,“不知月涵衣何处得罪公子,还望公子告知。”

    面对月涵衣的询问,宁辰连回话的兴趣都没了,转身走到送他笔墨的女子身前,将笔墨递了回去,咧嘴一笑,道,“谢谢姐姐。”

    “不……不谢。”女子惶恐地接过笔墨,紧张道。

    女子的恐惧让宁辰无奈,他之前表现的是不是太暴力了一点?

    宁辰的自我怀疑只是瞬间闪过,旋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咳,不是他的错,只怪长孙云轩这小子运气不好,太不争气。

    大模大样的扶起一张椅子坐下,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这才多大一会,口又渴了,看来揍人也是件辛苦的事情。

    月涵衣和几位女子看着这位¤“大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只能静待官府的人来处理。

    “让开,让开。”

    没过多大一会,官府的人果然到了,为首的官差一看地上被揍得昏过去的长孙云轩,顿时脑袋都大了。

    这可是太平侯的独子,当朝长孙皇后的亲侄子,就这样被人揍了?

    再看坐在一旁跟没事人似的¤“大爷¤”,几位官差感觉自己都凌乱了。

    “带走。”

    为首的官差一咬牙,喝道,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当真是来头大到天的人物,自会有上头人顶着。

    宁辰看到官差终于来了,跟见了亲人一样,也不用人抓,屁颠屁颠的起身迎了上去,让本来已凌乱的众人顿感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

    到了官府没多久,长孙府的人便到了,直接带走了长孙云轩,而宁辰自然被扔进了牢房中,等待发落。

    宁辰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坐牢,因为知晓很快就能出去,所以心中并没有任何担忧。

    闲的无聊,宁辰坐在牢房中,用小木棍在地上画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开始还下的很快,渐渐的,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每一步都慢了下来,死局渐现,举步维艰。

    人生如棋,不过布局与破局,宁辰脑袋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明白,自己无意中闯入了别人的局,闯不过,便会被困死棋中。

    宁辰眉头越发紧锁,眼睛看着棋盘,思考着每一步。

    为何会有人如此迫切地要刺杀长孙?

    长孙若出事,受益的会是谁?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对许久事情都不知晓,但万事皆有相通之处,昨夜长孙和青柠异常的反应,再加上长孙一早着急出宫,很明显长孙遇刺之事与荧惑守心脱不了干系。

    荧惑守心象征战祸,他本来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东西十五年左右就会来一次,有时明显,有时微弱,大夏要是因此便动摇了根基,那么这千年的皇朝早就不知道灭亡了多少次。

    既然这样,为何长孙会如此大的反应?

    宁辰轻声一叹,将手中的木棍一抛,若是他没有猜错,长孙这一次出来十有八九是带了夏皇的秘旨,而且是不能让天下人知晓的秘旨。

    与荧惑守心有关,还不能让天下人知道,结果再明显不过,夏皇要动兵,而且还是长孙一脉的兵马。

    那么长孙遇刺就能说得通了,有人一早就猜到了夏皇的意图,甚至猜到了长孙出宫的时机,想要借长孙遇刺之事让长孙一脉与夏皇之前出现嫌隙,拖延动兵的时间。

    想到这里,宁辰不禁后背一阵发凉,若一切为真,布局之人的心计就太让人害怕了。

    他能看到这么多,是因为这一切已发生,有了种种迹象推测起来简单了不少,但布局之人却将未发生的事情都预料到并步入局中,这其中的计算绝非常人能够做到。

    很不幸,他被青柠拽入了局中,想跑都跑不掉。

    若是可能,宁辰实在不想面对这样心机若妖的人,一个不小心便死的不明不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为今之计,只有先救长孙,再小心应对背后布局之人。

    好在,这些局皆不是针对他,旁观者清,只要不再大意闯入局中,不至于像今日这么狼狈。

    “差不多也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