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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萧湛点头:“嗯。”

    江令宛松了一口气,甜甜笑了起来,头发乱乱的,像个小傻子。

    萧湛直接让马车驶到棉花胡同,到了胡同口,江令宛刚要下车,就被他攥住手腕。

    小傻子不明所以,侧目看着他,眼睛大大,波光潋滟。

    萧湛握她玉腕的手松开,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然后从桌下的匣子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举到她面前。

    江令宛凑近镜子,里头的小姑娘也凑近她,镜里镜外俱花颜,美得不得了。

    不愧是小仙女,我果然很美丽。

    心里美滋滋正想笑呢,然后一缕发丝掉下来,她退后一些看头发,就看到镜中小姑娘头顶鸡窝,笑得得意洋洋,一副天下我最美的傻样。

    她脸一红,一把将镜子捂住,本能地去看萧湛有没有笑她。

    萧湛还是那淡淡的温和神色,没有笑她,反而递给她一把梳子,跳下车,让她梳头。

    五舅舅人可真好啊,都没有笑话她。

    江令宛梳了头,打算下车感谢萧湛,撩起车帘,见男人背对着马车,没穿大氅,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两条腿修长笔直,十分好看。

    他的手背在身后,手里拎着一盏璀璨夺目的灯笼,那灯笼色彩斑斓,流光溢彩,五色的琉璃晶莹剔透,把男人的手照得色彩瑰丽,光辉耀人。

    听到动静,萧湛转过身来,把灯笼朝她面前递了递。

    江令宛既惊且喜:“是送给我的吗?”

    女孩子对这样漂亮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今天在宫里,她把那盏五彩七宝琉璃灯送给陆明珠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琉璃灯了,没想到一会就看到了。

    小姑娘惊喜极了,好像不敢相信似的,眼睛亮晶晶,酒窝娇媚媚,目光就没有从灯笼上移开过,手伸出来了,又有些不确定,想缩回去。

    萧湛直接把灯笼塞她手里,让她拿着:“天不早了,回家去吧。”

    江令宛这才相信是真的,拿着灯笼笑了起来:“谢谢五舅舅,灯笼我很喜欢。”

    她是真喜欢呀,因为一个人夺了灯笼就不能参加第二次了,所以她心里是有些遗憾的。如今萧湛把灯笼给了她,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且,这灯笼上还是小兔子,是她最喜欢的灯笼图案,比小猪猪还要可爱。

    心里淡淡的失落一下子被满满的欢喜填充,她拿着灯笼乐呵呵地笑,冲萧湛挥挥手,美美地回家了。

    小姑娘的眉眼弯弯,乐颠颠跑回家的模样像个小兔子,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快乐是骗不了人的。

    哄她高兴,他很有成就感。

    她跑到家门口,进了院子,身影被门遮住了,萧湛才转身上车。

    “去查,江家车夫不能驭马,跟宁家有没有关系。”

    主子护短疼闺女,把三小姐看得跟眼珠子一般,不许旁人欺负了她一分一毫,青峰都看在眼里的,他早已习惯了。

    天大地大,主子的小闺女最大,其他事可以等明天,这事今晚就得查。

    青峰接了差事,忙去了。

    第二天就把结果给查出来了:“……竟然真是宁轩这小子搞得鬼,他今天上午,竟然还给三小姐写了一封信。”

    青峰十分不耻:“三小姐这么小,还是个孩子呢,宁轩竟然就把鬼主意打到三小姐身上了,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卑鄙无耻!”

    萧湛:……

    青峰觉得主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凉,知道他是被宁轩气狠了,忙说:“三小姐还未及笄,他就动了心思,还是个人吗……”

    “出去!”

    青峰话头陡然止住,无不委屈地出去了,宁轩得罪了您,您冲我发什么火呢,唉。

    ……

    “小姐,又有信来了。”

    江令宛刚用过早饭,门房就送了一封信来。

    这已经是连续三天有信了,江令宛打眼在信封上一瞟,就让柳絮丢掉。

    元宵过后第二天,宁轩邀她去茶楼,说有事情跟她说,江令宛当然不会去,没想到他倒是锲而不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模样。

    “以后再有宁轩来的书信,直接丢掉。”

    柳絮应了,门房的嬷嬷来了:“小姐,有一位赵大人说有事要见您。”

    赵大人?

    江令宛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姓赵的大人啊。

    来者是客,人家都到家里了,那就去见一见吧。

    “将客人带到花厅,我一会就去。”

    赵武将到了花厅,惭愧极了。

    昨天上午,他去了萧家,把飞镖经送给了萧湛,这是赵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因为他却要流落外人之手,以后飞镖再不是他们赵家独有,他是赵家的千古罪人。

    赵武将痛心疾首地奉上飞镖经,萧湛接了,然后当着他的面损毁。

    赵武将心神俱震,呆了一会才明白萧湛根本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他说不生气,便是真的不生气。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湛怕他自寻短见,所以才说要飞镖经来安他的心。

    飞镖经他奉上了,萧湛却毁了,他们之间一笔勾销,而萧湛却没有看到飞镖经里的内容,飞镖经依然是他们赵家独门绝技。

    他惧怕萧湛,如今这怕里更添了敬畏。

    难怪他十六岁就能出征两广,平定民乱,这样的胸襟智谋,他此生难及。

    赵武将当场跪地,给萧湛磕了三个头,感恩而去。

    萧湛不怪他,但他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回想那晚要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很下作。

    所以,他今天来跟江令宛道歉,不是嘴上说道歉,而是捧着家传的另一件宝贝来的。

    “……若非萧五爷阻拦,赵某当时或许就要伤了江小姐,冒失之处,望江小姐原谅。”

    原来那晚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凶险了事。

    幸好有五舅舅,否则她可能被人打烂了头都不知道谁干的。

    江令宛看了赵武官一眼,然后去看他放在桌上的白玉茶壶,那壶通体雪白,晶莹透明,十分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等拿在手中,她登时就知道,这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已故玉雕大师薛老的遗作,水上漂羊脂白玉茶壶。”

    此壶不仅薄如蝉翼,轻若鸿毛,雕工精湛,若将它放在水中,它还能漂浮不沉底。当世只有两件,一件在萧家,一件在赵家,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

    这样珍贵的宝贝,赵武官竟然要送给自己,江令宛不想要。

    赵武官却不容她拒绝:“我赵某心中有愧,若江小姐不收下,我此生难安。这玉壶我既然已经送出,断不会收回。江小姐是怕赵某不是真心吗?你若真不收,赵某便当这江小姐的面,将此玉壶砸碎!”

    他说的全是真心话。

    江令宛知道这样的武将是直性子,略一思忖就笑道:“既然赵武官割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元宵夜的事情一笔勾销,赵武官不必放在心上了。”

    赵武官心头一桩大事终于放下,对江令宛非常感激。

    送走了赵武官,江令宛让竹枝把水上漂羊脂白玉茶壶包起来放进匣子里,让柳絮陪着出门,来到玲珑玉坊把玉壶交给梅雪娘。

    梅雪娘惊喜交加,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宝贝,她爱玉雕成痴,一直心心念念想学着雕水上漂玉壶,却总是失败。

    如今见到了真物,可以好好研究,如何能不惊喜?

    江令宛见母亲喜欢,便觉得这个礼物收对了:“明天是顾表哥生辰,我去给他买个礼物,等会过来陪母亲还有宝儿吃饭。”

    梅雪娘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笑道:“好,母亲做你最爱吃的菜。”

    出了玲珑玉坊,江令宛便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首饰铺,她想给顾金亭买一根簪子。因顾金亭穿着朴素,金玉发簪并不适合,江令宛就挑了一个木簪,让店小二取下来。

    她长得漂亮,娇如红杏,甜似樱桃,一双大眼睛水波盈盈,让人看了还想看。服侍这样的客人,店小二很高兴,这样人比花娇的小姑娘跟他说话,就是不买他也乐意陪着。

    江令宛拿了簪子看,根本没想到身后有人进来,站在一边看她。

    这个人正是宁轩,他连送几封信,都没得到回应,便知道小姑娘还在生他的气,便让人在江家守着。

    得知江令宛出门了,宁轩便追了过来,一进门正听到店小二在卖力推销:“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出的新款月影梅枝簪。这簪子雕工好,雕了月出云中的样式,簪身上刻着守得云开见月明,意头好。这簪还是用梅枝雕成的,取梅花香自苦寒来之意,送人都非常好。”

    江令宛听到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几个字,顿时心头一软。

    前世,顾表哥守了她一辈子,这一世,的确要得见光明了。

    她很喜欢这个簪子。

    店小二笑着问:“姑娘若是送给长辈,我便用雕了松树的匣子,若是送给兄长,便用同根竹花样,姑娘要用哪个呢?”

    这两个都不是江令宛需要的,她直接说:“我要用比翼鸟的匣子。”

    “原来姑娘是要送给心上人,真不知哪家儿郎如此有福气,能得姑娘青睐。”店小二满脸笑容一面把木簪包起来,一边歆羡道。

    宁轩走出首饰铺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淡淡笑容的。

    早在店小二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他就知道,小姑娘这簪子是买给他的了。

    她守了这么久,云已开,月已明。而梅是他最喜最爱的。

    她会直接跟店小二说是送给心上人的,他更是欣喜,她一向如此大胆,就连这种事,都毫不遮掩。

    而且她竟然也学会欲扬先抑,想送他礼物,之前却故意捉弄他,不理他,等他失落着急之时,再给他一个惊喜。

    她一向是这样,想尽办法接近他,只是如今更聪明了些。

    她这样用心,他自然也该给她一个惊喜。

    宁轩去了另外一家首饰铺,挑了一个白玉嵌红碧玺双结如意钗。

    钗很漂亮,碧玺红彤彤像小姑娘的唇,高兴的时候笑得弯弯,不悦的时候抿成一条线。他更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娇娇甜甜惹人疼。

    如意钗,如意,如意,一切自会让她如意。

    宁轩将钗放入怀中,追着江令宛进了一个酒楼。

    这酒楼烤鸭好吃,梅雪娘一直赞不绝口,江令宛点了烤鸭,告诉店小二打包外带,就在大堂桌子上坐下来等着。

    然后就看到宁轩朝她走来了,男人身材挺拔,锦衣玉带,一走进来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她想装没看见也不可能,因为他是直奔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