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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唐小姐从何而知?”

    “我自然有法子知道。”

    “哼,唐小姐不要忘了,这也是我的屋子。”

    唐糖撇撇唇,十分不齿:“……小家子气。”

    “哼,夜来寻你,本是有几句临别的话想说。”

    唐糖不耐道:“现在也可以说,说罢。”

    “你这样早起,莫不是想着为夫今当远离,心下不舍,想去送行?”

    纪二冷言冷语惯了,这样子无耻,唐糖真是头回得见。

    她不明他话中用意,想着早早将他打发走方是正途,随口应和:“啊……对!好歹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如今大人这一别少说半载,孰能无情……”

    唐糖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本想催他上马,大不了送瘟神出府门,也算是全了礼数。

    孰知纪理不知何时关上了门,唐糖发现时,一只手已然被他轻轻执起:“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v:甜蜜蜜~

    大纲菌v:呵呵,你行吗?

    第16章 铁扣子

    纪理攥得紧,唐糖拼了命抽不脱。

    “手为何这般凉?”

    唐糖奋力夺:“你别管。”

    怎奈她是怎么都夺不过纪二的,更要命的是,唐糖还发现自己正巧被他囚于一个无可脱身的角落。

    “糖糖,跟我去遂州。”

    冻冰的声音会说出这种话来,唐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你再说一遍?”

    “即刻就走,不必收拾东西,到了遂州现买。”

    唐糖真急了:“说不带我去的也是你……你怎么好说话不算!”

    “哼,往日不识情滋味,说出的鲁莽话,难道打算怨我一世不成?”

    娘诶,两片只会说刻薄话的嘴,情滋味……要么见鬼了。

    “我说你这个人……何故突然间鬼话连篇!这么拖着你倒是不怕脏了手,但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唤人了。”

    “你打算如何唤?说二爷在屋里疼自己的心肝宝贝?”

    唐糖冷汗频出:“疯了罢。”

    纪理分毫不肯撒手:“想到那别后相思,确然快疯了。”

    听他每一字皆冷硬如石头,说的人只怕离疯还早,听的人倒是要被逼疯的。

    唐糖实在不明白事态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的,手被攥得生疼,她咬咬牙:“纪二,你……今日还有多少鬼话,不如亮出来一次说个尽兴,你好早早上路!”

    “哼,明知我不善言辞,不若你自己听……”

    “听什么?”

    唐糖正诧异,却被他将身子一揽……脑袋好死不死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她试图撞开他,脑袋却被纪二死死按住了,右耳朵密密贴紧那个胸膛:“……糖糖你别动。身子如何也这样凉?”

    简直难以置信,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冷的,然而他这胸腔里的心跳声,竟是怦怦如擂!

    唐糖真有些怕了,闷闷哀告:“我不冷……求大人让我透口气。”

    “别动。”

    身子被他紧紧箍着,耳朵被迫贴得严丝合缝,怦怦怦……那动静声许久不曾平复。

    “你可明白了?”

    这事没法明白,但是唐糖着实是怕了:“我……你……我看您莫不是得了什么心疾?大人平日里可有失眠、盗汗、眩晕、多梦……的症状?您先松开手,呃……此症我略通一二,可试着给您诊一诊的。”

    “你说的都有。”

    “果然罢,您这定是阳虚气弱所致!大人可曾吃了药?”

    “你便是药。”

    “……”

    真真连骂人的脾气都没了。

    此计不通,纪理压根就不理她,又抱了许久,才意得志满将怀中之人放开,依旧一脸的正经:“可曾觉得暖些?糖糖,天长日久,话说多了未免矫情……总之你先跟我去遂州。”

    唐糖听得汗流满面,瞅瞅面前这个疯子,她今天大约真是活见了鬼。

    即便纪陶不在了,纪陶的仇,她总该留在这里为他报!这当口去的什么遂州?

    纪二真是该吃药了,阳虚气弱……等一等!纪二他不是……

    唐糖差点笑出了声,呵呵,喝着千年老鳖人参鹿鞭汤度日的主,还敢这样招惹她!

    她心下一狠……趁着纪理这会儿提防松松懈,死拽着他的衣衫硬拖着退开数步,顺势往后一靠,将人一把带倒在了榻上。

    不过唐糖立时失策地发现,对方才是那个占了有利地形的人,此刻她还妄想将身子调成一种仗势凌人的态势,却是再也做不到了。

    “呃……咳,咳……你倒是腾……腾个空让我喘气。”她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脑袋十分屈辱地埋在他的颈窝。

    她真是咎由自取,纪二没理她,身子纹丝不动。

    唐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脑袋挤出来,调成二人四目相接的状态。

    她终于可以透一口气了。

    唐糖觉得自己面上一定很红,特别是被这疯子的目光一瞬不瞬笼着。

    纪理眼睛阴晴难测,又一言不发,唐糖估计他此刻亦是慌的,因为她依稀发现,纪大人阳虚气弱的心悸毛病又犯了,怦怦怦……

    唐糖不喜欢他这么居高临下的,决意拿出些气势来。

    花下调情不会,欺男霸女么,话本子里好歹见过的。

    头一招,摸小脸。

    她以手背沿着他面上的轮廓轻轻抚,一寸一寸缓缓滑下,他竟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唐糖更壮了胆子,用一根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

    纪二连下巴都是烫的。果然不过如此!

    再接再厉,再下一城,一会儿且看纪二爷怎样黑着面孔讨饶,再老老实实将今日不可告人的目的交代出来。

    替天行道,欢喜完满。

    不过唐糖很快就犯了愁,下一步,是该这么大义凛然啃上去,还是狠狠嘬他一口,教纪二唇上先见点儿血?

    她到底是嫌弃,下不去嘴。

    可端详这张熟悉的脸孔,唐糖忽就失了神,忍不住将手指移去他唇角某处,轻轻划了一道。

    唐糖轻轻叹了口气。没意思。

    冥冥之中就像是应了各自的名,纪理从小得理不饶人,纪陶难免有些淘气。

    唐糖约莫十岁的样子,有天贪玩,被纪府请的夫子罚写前一日的功课。正当埋头苦作,一抬头,却见纪二冷个脸提了本老旧的《鲁工残卷》,立在案前晃一晃书,凉飕飕质问她:“书里头有花生皮绿豆酥瓜子仁牛肉碎……什么都有,唐小姐真是好本事。”

    唐糖本来心一沉,看看书,又望望来人,眼波一转,开颜笑了。提笔照着那人的唇畔,轻轻点了一点墨。

    “纪陶你切切记得,你一笑就露馅,话也说太多,二哥哥他只说一个字:哼。”

    纪陶后来对镜擦墨,瞅瞅自己唇角那丝几不可察的酒靥,气不打一处来。

    孪生兄弟间的细微差别,落在旁人眼里,几乎无可分辨。

    落在唐糖眼中,却是春暖花开与天寒地冻,是天差地远。

    真是没意思。

    用纪理的生理缺陷来作文章……纪陶若是有知,见着今日唐糖欺侮他二哥,不定会如何冷嘲热讽,笑话她胜之不武。没意思透了。

    “为何唉叹?哼,后悔了?还是不懂如何继续?”

    纪理任她调戏半天,一言不发,简直像是个看白戏的。一开口却又咄咄逼人。

    唐糖懒同他计较,推他一把,不想纪理依旧将她扣得死死,目光里烟波滚烫。

    唐糖瞥开眼睛:“大人……时间不早,还是早早上路罢,别闹了。”

    纪理却是难得的和风细语,低低笑问:“都这个样子了,还说不愿随我同去?”

    热气拂在唐糖脸上,痒得恼人。

    唐糖狠狠抓了下自己的脸,厉色瞪他一眼。她本想就此算了,不想世上竟有这样的人,非得见了棺材,他才肯掉泪。

    也罢,不是我欺负人,是纪二你自找的!

    一不做二不休,唐糖干脆解起襟扣来:“都什么样子了?虚头巴脑的话,我是不信的。夫君既是这般放不下我,何须这么多废话,你敢不敢真刀真枪,与我趁这天光未明,春宵未尽……”

    襟扣颗颗松脱,唐糖已是前襟半敞。她再次逼视着他:“你敢不敢?”

    纪理但笑不语,却低头,将唐糖内襟的夹衫上,那枚炭黑色的铁扣,轻轻拨了拨。

    他冷笑了一声。

    唐糖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v:哼,制服诱惑?

    大纲菌v:二爷很内行啊。

    纪二v:……其实我比较喜欢海盗

    大纲菌v:护士呢?窝喜欢护士!

    纪二v:奥特曼?不好……我还是喜欢比卡丘,像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