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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80节

      梁玉却不吃这一套,反问道:“是吗?是什么样的‘不会有事’呢?”

    宋奇笑了:“当然是……咳咳,三娘可知,做丞相要的是调和阴阳?”

    “是。”

    宋奇食指向天指了指:“也是一样的。”

    梁玉认真点点头,心道:【宋郎君还是那个宋郎君,私心也有,但是做事漂亮,不会全不给别人活路。】

    宋奇这样讲,也是让梁玉给桓嶷带话的意思。说完自己的事,又问梁玉:“三娘自己呢?”

    “我?我只管照着现在的样子做,宋郎君,女人一辈子就是夹在中间讨生活的。”

    宋奇大笑:“三娘真是个明白人。那么,梁府呢?不为他们想一想吗?三娘,他们出仕是拦不住的。先前都拘在府里,那是因为当时他们是真的不像样儿,现在不同了,总有那么一天。什么都不让他们干是不行的。”

    梁玉道:“唉,那就等圣人或者三郎的意思吧。小的时候不懂事儿,总想自己把这些都安排好了,将他们都按住了不叫动,以为那样就是再安全不过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按住他们?是因为只有按住了的后果是我能够处置的。他们一旦动了,那结局就不是我能够收拾得了的。但是圣人能、三郎能,谁能兜揽结果,谁才有资格去安排。不是吗?”

    宋奇抚掌:“不错!”

    梁玉道:“我也知道的,哪有这样的身份不与宦官人家交往的呢?那么大一家子,几十口大活人,又岂是我看得过来的?得自己学走路,自己摔个狠的,也许还有更惨的后果。跌个鼻青脸肿,才能晓得事儿,能够从容。咱们现在回头看看,刚进京的时候,惹了多少笑话的呀。如今再也闹不出那样的事情了。”

    宋奇不禁莞尔:“三娘明白就好。不过,三娘就不为家里担心吗?我看他们的婚嫁,也是够愁的,不能总等着圣人与殿下安排呀。”

    【难道他有什么高见吗?】梁玉提起精神来:“还请赐教。”

    “三娘还是关心娘家,”宋奇插了一句才说正题,“府上要联姻,以稳为要,这个想必梁翁早已有了定论。但是怎么稳,我看他还没个谱儿。找不惹事的小官儿?那都是些惹不出事、不敢惹事的家伙,是废物。”

    宋奇很不客气地点评:“于同样的小官儿,那是不错的,于梁翁就不行了。不能是‘不敢惹事’,应当是‘寻常人不敢惹’那才是稳了的。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家,才是稳的。”

    梁玉接口道:“我若犯我,我绝不饶他。”

    宋奇道:“正是。”

    梁玉大喜:“多谢指点!宋郎君心里,可有合适的人家了呢?”

    “三娘又忍不住要管一管了?”

    “是你先提的,不怪我。我也不管,你自找我阿爹说这个话去。我跟你讲,我爹更信你说的话。”

    宋奇一笑:“好。”

    正事说完了,梁玉又问起宋义、宋果来。

    宋奇道:“他们都要有新的地方了。”宋义考核满了,政绩不错,会换一个更好的县,宋果也将出京。宋奇的意思,不试一试终归不甘心,让他试着做一任地方官,看口吃的毛病究竟会不会造成大的困扰,如果不会,那就接着做。现在宋奇是黄赞的准女婿,即便宋果出了点纰漏,他应该也能给兜回来。

    两人知道对方没有捉对厮杀的意思,皆是心中大定,都有了闲聊的心思。梁玉说起汤泉宫的情况,说起桓琚身体比才清醒的时候有所好转。宋奇向上拱手道:“但愿圣人康健。”又说起京城的趣事来——王、李两家又打了一架。

    王才人升做了美人,与李美人平级了,可是折了一个儿子,王家人悲喜交加,竟是悲的多。李美人挖空心思,也没生出个孩子来,家里人也是焦虑的。两家人在街上遇上,这里不在路上打了,另约了地点,约架去了。

    梁玉道:“都是可怜人。”桓琚这一病不比往常,对他的身体造成了看得见的伤害,梁玉也不免有所触动。她们这些依附在皇帝、太子身上的人,竟有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意思了。

    宋奇道:“三娘心善,不如想想另外一件事。三娘的儿子已安排好了婚姻前程,也不要忘记了女儿呀。”

    梁玉笑道:“原本我是愁的,现在却又有别的想法了,还要多谢你的提点。我已为她备下了一份产业,过几天就交给她。吃不准的就是她的归宿,现在想明白了。她要是一辈子自己过呢,另当别论,若要安排,也与我家一样就是了。找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就是了。”

    宋奇道:“如此,甚好。”

    梁玉又向他请教:“现在三郎应该怎么做呢?”

    “稳妥起见,还是一如往昔的好。只有一样——一如往昔就是什么事都不怎么插手,三娘知道的,要学东西,自己不上手是不行的,会眼高手低,又或者只是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嘴把式’。”

    宋奇点到为止,不肯说出“翌日”的字眼来,一是谨慎,二也是对桓琚有感激之情。

    梁玉怔道:“这岂不是……”

    宋奇心里默默地接上了:【没错,少主与老臣。这也正是我们这些人的机会了。】

    梁玉微微点头:“宋郎君真是一个坦荡的人。”

    “唔,坦荡而不君子。”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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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宋宅出来回到自家,梁玉即安排了人手去宋宅帮忙。袁府的奴婢们听到一声吩咐,也不问缘由,凡点到名的都认真整束,务必使人看到世家的风采,绝不肯坠了主人家的名头。梁玉接着派人去了梁府,以梁家与宋奇的交情是必然要去撑场面的。

    梁府里已经有人在了,却是梁大郎夫妇俩先回来准备,梁满仓夫妇都要去宋奇那里吃酒。梁玉知道之后,又往娘家去。

    梁大郎是个粗人,往年在老家的时候,老婆大着肚子快生了还得薅草煮饭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生活精致了,妹妹的肚子只显出一点模样来,他就紧张得不行:“你咋还瞎跑哩?!怎么不在家里呆着?”

    梁玉道:“行啦,跟你们说句话我就走,这样……”梁玉招招手,将他叫过来咬耳朵,让他去询问宋奇关于儿女婚事的安排。梁芬如果能够真的做了女道士,梁玉是愿意将无尘观送给她的。如果另有安排,那么宋奇的主意将会更好。

    梁玉知道自己也有主意,但是自己有时候会太好强,给梁芬安排的路可能会非常辛苦。宋奇不一样,那是个人精。

    梁大郎连连搓手:“头先阿爹说,不能啥都打搅他,他又不是咱家人。”

    “现在能问了,我已探好路了。”

    “中!”

    梁大郎到底是请示过了梁满仓,吃完宋奇的喜酒,且不急着去别业,先向宋奇认真请教了家事的安排。宋奇也有自己的打算,为梁家办事不费什么心神,梁家又不要争执政!只要稳就好,指点梁府找到了一个圈子——开国的时候,还有一批人,他们是立了功的勋贵,又非世家。宋奇让他们找人丁不大兴旺、人口不太复杂的勋贵之家,这样的人家总能找出几家来的,与之结姻。双方都稳。

    梁满仓很信宋奇,一面高兴地准备,一面假意抱怨说:“玉也是,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又瞎操心了。”高兴却又是真心的,开了库,搜了两车好东西给梁玉送了过去。

    东西送到的时候,是美娘接的,梁玉并不在府内,她与袁樵父子一同到了太学博士那里。国子监的祭酒还是那位杜祭酒,不过他总管着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等等,并不主管袁先,也就不必去找他。

    博士姓郝,五十上下的模样,须发都已花白了,国字脸,面容严肃。接到帖子,并没有将这个逾期不归的学生给赶出门去。将人请进来之后,郝博士不看袁先,而是说袁樵:“怎么能让孩子失学呢?!”

    袁樵道:“是我的疏忽。”

    梁玉道:“请您该罚的罚,罚完了能回去继续读书就行。”

    郝博士看了她一眼,对她倒是和气,点点头:“罚是要罚的,书还要继续读吗?”

    “要的。”

    郝博士叹道:“昔年我学《尚书》,云山公不因我寒微而倾心教授,他的子孙,怎么可以不读书呢?须记得读书向学才是立家的根本呐!”

    “云山”是袁樵祖父的别号,郝博士却是他的学生,若非有这一层关系照顾,袁先拖这些日子是糊弄不下来的。

    袁樵再三致谢,又递了帖子,请郝博士参加袁先订婚礼。郝博士也为袁先高兴:“既然如此,就更要好好读书。”又细数了萧家曾出过几位大儒,家传治的是哪一本经,接着说到了萧宏,他还在太学里读书,学问也是很好的。最后讲袁先:“萧宏尚且读书,何况于你?”

    袁先背上冒汗,伏地谢罪。

    一场训话下来,梁玉此番返京预定的大事才算办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离新年还早,桓琚且不会这么早地回来,梁玉又返回了别业,这一次就不用袁先护送了。梁家也到京里来吃酒,虽不是全员到的,富裕的人手还有两个,即由梁四郎带妹妹回别业,也算放心。

    一路上,梁四郎骑马在外,梁玉与美娘在内,梁玉即将自己的打算说与美娘,问她有什么想法。美娘名义上是义女,早女儿,却又与袁行不同,她是异姓,不能轻易下了个结论就让她无条件的执行,得商量着来。

    美娘听了梁玉的发问,想了一下,问道:“我能否先做女道士,慢慢看着来?”她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要不要成婚,嫁与什么样的人心里还没有底,让梁玉给她挑选,从外面看条件、人品肯定都是合的,但是万一心意不合呢?

    梁玉道:“好!办度牒我……呃,找你给你办。”突然想起来,度牒她也不熟,是托人买的。做女道士的事情,也仿佛是上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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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挂心的事情都办了,剩下的就是等,无论哪一样,都再没有人力干预的余地了。在别业,梁玉每日与两位夫人闲坐,管些家务,又或杨夫人烹茶,刘夫人吹笛,梁玉抚琴,美娘伴舞。没有袁樵父子,女人们居然过得有滋有味。

    整个汤泉宫的别业,再没有哪一家比袁家的别业更安逸。安逸的味道飘散出去,却又招来一群乱神。

    第一个是丰邑公主,她二婚生活像白开水,不能说不好,也谈不上够味儿。被桓嶷拉去“劝”妹妹之后,桓琚对她的态度又亲近了一点,她就开始四处跑,拖着安邑公主到了袁府。安邑公主出降萧家,丈夫与萧司空的血缘颇近,也乐得到袁府亲近。

    第二个是刘湘湘,她本性活泼爱玩,带着刘洛洛也来拜访。刘洛洛寄住在娘家并无不便,又想总不能还与未出嫁时一样,也需要为丈夫拓宽人脉、联络感情。崔颖是个万事不关心的人,刘洛洛就得为他操心,先把崔颖的旧识们的关系都拣起来。袁家又是亲戚,又是旧识,也跟着来了。

    第三个是严中和,他还没忘了要再输一输(他自己是要赢的)。然而梁玉回来之后只输给过桓琚一次,严中和输了个精光。

    最后来的是晋国大长公主,她是被小辈们引过来的,梁玉行事原就对她的脾性,闲居无聊之时,她也来了。在梁玉这里,又见到了梁芬。梁家别业住这许多人有些局促,梁玉索性将梁芬接了来陪住。

    晋国大长公主问了梁芬是谁,又关心她的婚姻,最后拍板:“我来做媒!”

    如此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回京过年的时候。

    第148章 突生变故

    京城顿时热闹了起来!

    回归的人员比起京城的常驻人来说比例不算高, 却是消费最强的一批人。也因此,各方商贾不顾时节地往京城进发。几年了,自从皇帝开始兴起到汤泉宫过冬, 皆是如此。又有各方使节凑个正旦朝贺的热闹,各地官员能晚点回去的也要拖一拖,在京城活动一二。

    今年,京城又添了另外一种人——贡士。

    桓琚下令再开科考, 各地一般的做法是新年之后选了人送来。一些手脚快的也有提前来的,还有一等士子虽然不在贡士之列,但是素有文名, 又或者自负才学,只要有余力,也都视财力的多寡与情况的好坏, 来到了京城。即便不参与科考,混个名声出来被慧眼识英之士荐上去,也是一个出身。

    京城本就是文物汇萃,再添这些饱学之士,大冬天里居然热情不减, 处处笙歌。人们呼朋唤友,认亲戚、新交朋友, 打听京城的情势。哪家新贵崛起有荐才的意思, 哪位重臣有爱才惜才的心思, 诸如此类。

    整个京城都活了。

    在一片活络里, 梁玉却又稳坐钓鱼台了。她的身材已经能看出来了, 所有人都不建议她再上蹿下跳,她也就从善如流。现在她也不是当年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了,当年吕娘子、史志远二人都是赶上了她进京两眼一抹黑、缺人用的时候,如果是现在,这二位恐怕是不能被她收罗的。

    吕娘子犹有遗憾,问梁玉:“当年是什么都不齐备,不得不拣剩下的。如今三娘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了,为何不收行卷呢?荐不上去,自己留着用也是好的。他们父子日后做官,然而袁氏宗族……”

    吕娘子摇了摇头,这宗族帮扶也不大指望得上,就得自己搜罗点势力。梁玉道:“这才到哪里呢?才刚开始,十成里还没来一成,头一等有门路的,此时正该往执政家里去。”

    “就不能是独具慧眼吗?”

    “我要那么多的慧眼做什么?凡事情,还是要自己拿主意的。拾遗补缺,你也做得,何必再急着上前呢?”

    “那也要准备好,黄侍中招婿,萧氏联姻,都是在做准备。”

    梁玉笑道:“你也说了,那两个都是执政。我现在算什么呢?且看这一场热闹吧。”

    吕娘子劝不动她,只得叹了一口气:“三娘坐得倒稳。”

    梁玉道:“天有不测风云,还是稳些的好。”语毕,将手中一只匣子推给了吕娘子:“吕师见天就这一身打扮,咱又不是穿不起。来,这个给你。”

    这是那位袁尚书家的谢礼,梁玉借着桓嶷联系上了吴王妃,桓嶷又要对弟弟宽厚一些,吴王妃除了不能出门,其余倒也还好。尚书夫人由此又谢了梁玉一批礼物。吕娘子揭开匣子一看,笑道:“看着都是好东西,只是我久不打扮,都忘了这些怎么用啦。”

    “用用就都想起来了。”

    “只怕用完了再要还给他就不好还了,”吕娘子话里有话,“只为打听女儿的消息,怕不用这么厚的礼。说不定另有图谋,最好的是想让女儿离婚另嫁,次一些的……新亭房比西乡房厉害得多,袁尚书也有望入政事堂的,三娘还是小心些。”

    梁玉道:“瞧瞧,吕师看事何其明了?我哪里还用再找其他人呢?再说了,这是为国选材,我去与圣人争人?大臣们举贤荐能,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我现在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

    吕娘子只管摇头。【三娘自己越来越有主意了,当年的情境恍如隔世呐!】

    梁玉道:“有操心这个的功夫,不如帮我想一想,要是家里结亲,哪家更合适一些?宋郎君虽说也有推荐,也不至于坑家里,也不可能不考虑他自己。大长公主要做媒,大概也是一个道理。家里对这些还是不够明白,咱们就要多操操心了。”

    这说的是梁家结亲的情况,宋奇果然是个奇才,常常一语中的,梁玉却又有别的考虑了。盖因宋奇指出,梁家担任实职是不可避免的,则官场上的暗流浅滩必然要遇上,一个合适的姻亲也是非常重要的。

    吕娘子道:“三娘若是有心不如这样,看他们与哪些人家结亲,如果与各方牵扯太深那主不合适,要是与人全不交往,也不合适,取其中。”

    梁玉道:“好。”

    趁着年前回娘家的时候,向梁满仓建言:“大长公主知道了咱家的事情,也要给咱家保媒呢。我就对她讲……”趁机将自己的看法掺了进去。能得大长公主发话,梁满仓也是巴不得这一声的,连声说:“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