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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6节

      桃红看了一眼顾晗, 拉着巧珍她们, 屈身行了礼, 退出去。

    顾晗不用看就知道张居龄在生气,他一向是这个样子的,越生气表现的就越平淡。好像浑不在意了似的。实则不然, 他不过压抑着埋藏在心底而已。

    除了透过槅窗照进来的阳光, 穿堂而过的微风……东次间静谧无声,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张居龄起身走去了槅窗旁,背对着顾晗看外边的景致,问道:“要给我提姨娘?”

    顾晗“嗯”了一声,嗓音有些哑, “……没有孩子终究是不行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又觉得什么都不说张居龄会更生气。

    “是吗?”他淡淡地。

    顾晗点点头, 才发觉他看不到, 就回答道:“是。”

    张居龄回转身看着她, 目光锐利:“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顾晗一怔, 心里就有些难过。她习惯了张居龄无条件地对她好。他现在的态度稍微一强硬, 她就受不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和别人生孩子?”张居龄如玉的俊脸上都是自嘲:“上次,母亲要给三房塞人, 你也是这样问的我,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他顿了顿, 好久才说:“我以为我的观念表达的够明确了,你却还是弄不懂。”

    他什么都不怕。就只怕。他爱的人心里没有他。

    “……我没有。”顾晗咬住下唇,“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张居龄步步紧逼,走到顾晗的面前:“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顾晗说不出话来。前世的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哀,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不愿意了解张居龄,更不愿意去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而这一世,她想为他真正、实际的做些事情时,似乎又做的不对了。

    “你怎么不说话?”

    张居龄见妻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更是苦涩,“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就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我和谁生孩子都无所谓,对吗?”

    “不。”顾晗摇头:“我在意……”她眼窝一热,眼泪都要流下来。经历过死后、重生,其实,她看什么东西都淡了很多。只是张居龄不一样,她对张居龄的误解一解除,更了解他了,也明白他对自己的用心和诚意……可,有些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比如,顾晴前世嫁给了王致远,这一世也一样。比如,顾晞前世远嫁昌平,这一世依旧如此。再比如,她前世怀不上孩子,这一世三年都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怀上。也许,再过六年,她还是免不了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死掉……

    如果事情不可避免的再次发生……张居龄就真的需要一个孩子陪伴着度过下半生。有孩子就有希望……顾晗不想张居龄像梦境中的一样,一个人孤独终老。

    顾晗长吁一口气,“正是因为我在意你,我才希望真的会有一个孩子出现……”

    “住口!”

    顾晗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居龄就打断了:“满口胡言。”妻子说话的逻辑,前后根本就行不通。

    他极力地压制着胸中的怒火,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说:“和别人生孩子这种事情,要做主也轮不到你,得我自己同意才行。”

    张居龄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东次间。

    桃红她们在门口守着,见张居龄远去了,才挑帘子进屋。刚才两人争吵,几人都听到了。

    顾晗正默默地垂泪。

    “……少夫人,您身子骨不好,快别哭了。”桃红倒了一盏热茶过来,“您喝一口,先润润嗓子。”

    顾晗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想喝。你们都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少夫人,您别多想……”巧珍闻言便有些慌,和巧玲相视一眼,安慰道:“三少爷在气头上,言语难免会过激,过一会儿就好了。”她俩人是伺候顾晗最久的,知道她多敏感善思。

    “是的。”巧玲也急忙点头,“奴婢拿眼瞧着,三少爷是对您最好的人了。”

    “我知道。”顾晗用帕子擦了擦泪水,“我这会儿累了……”说着话,便起身去了西次间。

    她不想丫头们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

    桃绿才往前走两步,桃红一把抓住了她,看了顾晗一眼,小声说道:“咱们先出去。少夫人许是要想一些事情……”

    桃绿点点头。几人收了桌上吃剩的饭菜,又喊了小丫头进来打扫,才次第地出了房门。

    午时才过了三刻,外头的太阳还很大。正是春末夏初,有体壮的小厮都开始穿了单衣。

    杨若正在吃饭,张居龄挑帘子就进来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坐去他了对面。

    不吭不响的给自己满了杯酒。一饮而尽。

    杨若吃惊的看着他:“出事了?”张居龄不是嗜酒的人,情绪也不外放……这是怎么了?

    张居龄也不回话,一杯喝完接着又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杯后,杨若就按住了他的手。

    “你不是常饮酒的人,别喝这么猛,也吃点菜配着。”杨若说道:“小心喝醉了难受……”

    张居龄挥手挡开他,脸色一沉,“又不是没有喝过。”他在荆州老家时,祖父每到晚膳都会小酌一杯,常常会喊上他。他来了京都后是不常喝,但不代表他不能喝。

    杨若桃花眸一眯,张居龄这番,实在是好猜。他午膳是陪着顾晗吃的,半个时辰还没到,就又折回了书房喝酒……别人喝酒倒是寻常的,张居龄是不到事上绝不饮酒的人,此次却喝成这样……莫非是,他们夫妻俩闹上了?

    不应该吧。杨若脑海里浮现出顾晗柔柔弱弱的容颜,她不是一直都很关心张居龄的吗?

    他和顾晗接触的那几次,她话里行间对张居龄都是维护……这种自然而然的状态,是最做不得假的。

    杨若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便和张居龄说道:“……你别自己喝,给我也倒一杯。”

    张居龄依言照做。

    “夙之,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可以和兄弟说一说。”杨若和张居龄碰了下杯子。

    张居龄喝酒上脸,头却不晕。他笑了笑,“没有”,难道还要告诉别人自己的妻子不在意自己?

    要怎么说出口?他脸皮可没有厚到那个地步。

    杨若见他不肯说,也不再问。张居龄不想说的话,你就是拿钳子也撬不开嘴。

    德顺却从外面一溜小跑地进来了:“少爷,府里来信了,说是夫人去城北黄尚书家看戏,看上了黄尚书的千金……已然请回府里做客了。还说,让您回去作陪……”

    “城北黄尚书?”杨若扭头看向德顺。

    德顺还没有吭声,张居龄却接话了:“说的是礼部尚书黄珂吧?”

    “你认识他?”杨若又问。

    “见过面……他是今年会试的监考官之一。”

    杨若“哦”了一声,是有这回事。他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嘴里。黄尚书的女儿他是听说过的,花容月貌、才华横溢……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少爷,您别‘哦’呀……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德顺笑着说:“奴才有预感,或许您这次,真的能看上黄小姐。”

    杨若桃花眸弯了弯,笑骂他:“瞎说。我的事情你能做主?”

    “奴才不敢。”

    德顺作势去打自己的脸。

    “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着。”张居龄知道杨若的情况,摆摆手:“这个黄小姐才名远播,配得上你。”

    “配得上和配不上和才名没有什么关系……”话虽是这样说,杨若还是起身告辞。

    等出了书房,他站定又看了一眼屋里的张居龄,他对黄小姐之流的没什么兴趣,之所以答应德顺回去,是因为张居龄说“配得上”这个词时,他想到的竟然是顾晗。一瞬间,冷汗都浸湿了脊梁骨。

    顾晗是谁?是张居龄的妻子。他还劝过王致名打消心里的妄念……自己又何尝不是?

    喜欢是很奇怪又最磨人的东西。

    杨若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顾晗动的心……是源于她帮自己的那几次吗?他摇摇头。他也弄不清楚。

    云朵一片又一片的,衬的蓝天越发眀澄。

    张居龄一直在书房坐到晚上才回,身上的酒味很浓。

    “你回来了?”

    顾晗正弯着腰往青花白地缠枝纹瓷瓶插月季花花苞,是明黄色,别样的艳丽。

    花香袭人。

    张居龄站在旁边看她拿着剪刀修花枝,轻轻“嗯”了一声。

    “待会儿放你书房一瓶,好看,也好闻。”顾晗看到张居龄回来了,心放到了肚子里。就怕他像上次一样,一夜不回……想说个体己话都不能。

    青花白地缠枝纹瓷瓶是一对儿,是顾晗从顾家带过来的嫁妆。前一夜,由安床嚒嚒摆上的。

    张居龄依旧“嗯”了一声,顺势坐在了香妃长塌上,算是同意了。

    “……去熬醒酒汤过来。”

    顾晗把剪刀递给了桃红,吩咐道。

    桃红应“是”,去了小厨房。

    “不用。”张居龄神色淡淡的:“我没有喝醉。”

    顾晗看了他一眼,都满脸通红了,还在狡辩。她以前也听别人说起过,说喝酒醉倒的人都不承认自己是醉了……

    她想了想,倒了盏茶,“你口干吗?要不要喝一点?”

    张居龄俊眉紧皱,顾晗和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

    顾晗见他不动,端着盏碗送去了他嘴边,继续说道:“喝一口就好。”

    第110章

    张居龄真的喝了一口。

    “还要再喝吗?”

    张居龄摇头, 走了几步打开紫檀木迎门衣柜选了件家常的直裾,去了净房。

    不一会儿, “哗哗哗”的水流声响起来, 空气里充溢着皂荚的清淡香气。

    “少夫人, 醒酒汤熬好了。”这时候, 桃红端着大红的托盘过来了。

    “放小几上吧。”

    顾晗看了眼净房的方向,张居龄还在沐浴。其实,她适才就想问张居龄为什么喝酒了?想了想, 还是忍住了。

    人都需要有宣泄自身的压力突破口, 谁都不会例外。也许,喝酒便是张居龄宣泄压力的方式。她不想逼得太紧。

    桃红应“是”,又问道:“晚膳摆在哪里?”

    “先不慌,等三少爷出来了再说。”

    天彻底黑了下来,巧玲进来点了蜡烛。

    顾晗没有什么事儿, 又觉得疲倦,便歪在香妃长塌上打盹。桃红怕她凉着, 拿了粉紫柔丝软被给盖在了身上。

    一炷香后, 张居龄从净房走了出来, 拿着白色的细布手巾擦头发。他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儿, 就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