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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2节

      “小曼姑娘,有空儿一定常来家里坐坐,我们家柱子这几日成天价念叨你,就盼着你去呢。”李菊花边走边殷勤地邀请着李曼。

    第123章 皂角和澡豆

    这是妞子第一次吃乳制品,虽然杜小芹在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帮人做厨的缘故尝过一两次,可是日子久远,早已忘了是何滋味。

    杜芊芊做的奶油卷酥香甜适口、卷形蓬松且层次分明,一口咬下去软绵香浓。

    “小姨,真好吃。”妞子说着拿起了第二个。

    可杜芊芊不让她吃了,“妞子,刚刚午饭你就吃了许多,你看小肚子都鼓起来了,不能再吃了,不然该闹肚子疼了。留着晚上吃,明儿小姨给你带些回去。”

    妞子摇了摇头:“小姨,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吃几个就好了。”

    一旁吃一口奶油卷酥喝一口温热茉莉羊乳的樱子奇道:“妞子,为什么呀?你不是很爱吃这个吗?”

    “娘说了,我们太麻烦小姨了,不让我多要东西。我在这里吃几个就够啦,我还有樱子姨给的那包果干。”

    杜芊芊有些感慨,许多人都觉得心里都是苦的人,要许多许多的甜才能填满,其实不然,心里有许多苦的人,只要一丝丝的甜就能填满、觉得满足。

    妞子懂事得连樱子这个没心没肺的都有些动容,想要揉一揉妞子的头,可手里拿了卷酥都是油,就用手背在妞子头顶上搓了搓:“妞子,等你下次来,我给你更多的零食好不好?”

    “好。”妞子经过半日的自在相处,胆量仿佛也大了些,回答问题时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变得大方了不少,妞子的头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又黄又细,被樱子那么一搓,头顶那里乱糟糟的杂草一般。

    吃完东西樱子就催着杜家一大家子去她们家串门,“小芹姐、妞子,我家果园子里结的果子可好吃了,你们去了保管紧饱吃。”

    杜大山和季桂月都希望杜小芹能带着妞子多见见人,于是也跟着应和:“对,我们都去,热闹上半日,张二娘家那两个孙子都是好动又不欺手的好孩子,妞子和他们肯定能玩儿到一处去。”

    可杜小芹却抿了嘴,面带难色地婉拒了:“不了,樱子,多谢你盛情。我和妞子难得来一趟,就不往外跑了。”

    说着拉过来妞子,抚了抚妞子毛躁的发顶,微低了头不吭声了。

    樱子喝了最后一口茉莉羊乳,仍然极力相邀。杜芊芊看出来了,自己的姐姐不是不想带着妞子去,只是母女俩都穿得寒碜、面有菜色,心里自卑怕别人看轻。杜芊芊很能体谅杜小芹的这种心情。

    “樱子,你看我姐起了个大早带着妞子赶了有大半个时辰的路,这下子酒足饭饱肯定有些困了,咱俩等等带着妞子去阿青家量个尺寸,让我姐在家里歇一歇和我哥还有嫂子说说体己话。”

    到底是姐妹,能看出来自己的尴尬和不自在,杜小芹感激地朝杜芊芊看了一眼,多谢她帮自己解了围。

    妞子喝完羊乳嘴唇一圈儿都沾了些,不光是妞子,一屋子人因为吃了奶油卷酥,手上都有些油。出了堂屋用澡豆洗了手和脸,澡豆是杜芊芊上次同面脂和唇脂一同买回来的。猪胰子洗干净了去了脂肪磨成糊糊状,再加了豆粉和各色香料而成。

    说起来那店铺里卖的各色澡豆讲究也多了去了,伙计面对店铺里那些不缺银子的爱美姑娘和媳妇们不遗余力地推销:“妹子,这个是加了各三两的钟乳粉、丁香、蜀水花、青木香和桃花,洗完脸那是又香又干净!哎,小嫂子,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可是捣碎了诸花才拢共得了那么一小盒,什么奈花、白蜀葵花、旋覆花……”掰着手指头罗列,接着还文绉绉来上一句,“包您用上一百日面色如玉、润泽干净!”

    一通说辞下来,很多人心甘情愿掏出荷包,可杜芊芊仍是选了平价的那种,为什么?唯贵尔!因为知道银子来得不容易,杜芊芊目前还舍不得买那些贵价的,可就这平价的其实对于一个农村姑娘来说,也不是谁想用就能用上的。

    皂荚树随处可见,山坡林里、小径旁,能长上十来米高,四五月里开花,十月份左右就结出略略弯曲剑鞘状的果荚,这果荚就是皂角。

    村里人将皂角采下来,火钳夹住置于刚熄了火的柴火灰里反复地烧烫,直至皂角渗出粘液并慢慢变软。放手掌心里揉搓几下,就能洗手;放在盆里加了温水,等水变得微显粘稠就能洗头发;包裹在脏衣服里,用棒槌敲砸搓洗,就能洗干净衣服,一个子儿都不用花就解决了洗手、洗头和洗脸的多种需求。

    皂角再怎么被柴火灰烧烫地发软,总归手揉搓起来还是拉得皮肤有些疼。樱子边用边感叹:“芊芊,你真会过!我同我娘要了几次了,我娘就是不同意,说是皂角也是一样的。澡豆和唇脂只能让我挑一样,要澡豆就没唇脂,要唇脂就没澡豆。”

    听了樱子的抱怨,就连杜小芹都忍不住笑了。

    其实这还真怨不得张二娘,要知道村里姑娘,除了李曼不算,洗完手脸能有面脂随便擦就算很不错了。张二娘还额外给樱子买了唇脂,用村里那起嫉妒心重的妇人们的话说,就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儿,跟着杜芊芊瞎捯饬”。

    可对于这些话,张二娘都一笑了之:“养姑娘就是得精细着点儿。”

    杜芊芊细心地用澡豆给妞子洗手和脸,妞子第一次见,十分新奇,还自己用手捏了一丁点儿放掌心里和了水往脸上抹。洗干净后的小脸蛋看着清爽了许多。其实除了面色枯黄,认真瞧杜小芹,五官很是清秀,妞子随了杜小芹,若是营养跟上,穿衣讲究些,就会安安一样,是个漂亮孩子。

    洗完手和脸,杜大山就有些囧了。

    因为在杜芊芊的强制下,每人脸上和手上都擦了面脂。杜大山以前别说是擦面脂了,就是用皂角洗脸那也是胡乱搓一搓就完事儿。可杜芊芊见他每日里木匠活儿,手上粗糙地简直能比肩砂光用的木贼草。杜芊芊放了单独一盒面脂在木匠房里嘱咐杜大山时常想着用。

    第124章 姐妹夜谈(上)

    杜大山扎巴着手由着杜芊芊给他在额头、两腮和鼻尖儿上点了四处面脂,逗得屋里其他人哈哈大笑,妞子直笑得弯腰揉肠子。

    到了擦唇脂的时候,杜大山连连退后摆着手,这擦手擦脸可是最后的底限了,若是还要他往嘴唇上抹那个唇脂,那他可就宁死不从。

    杜芊芊当然也不会再作弄哥哥抹唇脂,那画面可太诡异了。妞子由着杜芊芊给她擦面脂、抹唇脂,闻着屋里的茶香、面脂和唇脂的花香和小姨身上说不出的怡人沁香,幸福得晕乎乎。

    临出门,杜芊芊还特意给妞子重新整理了头发,虽然仍然穿着寒碜,但是同之前相比已经清爽好看了许多。

    杜芊芊还有樱子领着妞子带了几块奶油卷酥去了阿青家,阿青的奶奶张罗着就要去倒茶。

    “奶奶,您老不用忙了,我们刚吃过饭,肚子都不空。”杜芊芊拉住阿青奶奶的手,让她仍旧坐下。又将奶油卷酥递给阿青:“阿青,这是给你带的。你和奶奶还有婶子她们都尝尝。”

    阿青的娘也抓了瓜子热情招待,可是再热情的招待都吸引不了妞子了,因为她全部注意力都被阿青养的小兔子吸引了。

    这不?一量完尺寸,妞子就在屋子里呆不住了,心心念念要去看小兔子。

    母兔第一窝通常都要等五六个月,而生完第一窝之后就能一月生一窝了。阿青将两只白兔两只灰兔照顾得十分精心。兔子笼已经被阿青拎到了堂屋里,本来阿青的家里人都嫌兔子身上有味儿,可是阿青仍坚持,“堂屋生了去湿炉子大家都暖和,一样地烧柴火,为什么不能让兔子跟着沾沾光呢?”

    又每日里勤勤勉勉给兔子处理粪便,喂干净的青草,尽量减少气味。家里人见她实在喜欢,无法,四只兔子就此在堂屋里安营扎寨了。阿青还特意在笼底多放些干草,为的是夜里保暖。

    妞子通过笼子的隔隙伸进去轻轻地抚摸着小兔子,阿青抓了一把秋天采了洗净晒干的婆婆丁和萋萋菜给妞子,教她如何喂兔子。

    最活泼的要属其中一只灰兔了,妞子手里的婆婆丁刚递到它嘴边,它就立即一截、一咬、一动地分三步送入口中,三瓣嘴一抿一抿的,嘴边的小胡须也一翘一翘的。不时还露出几颗白白的小牙齿,可爱极了,将妞子给它的两根婆婆丁吃完了,还主动将嘴伸出笼子外,毛绒绒的长耳朵轻轻地抖动,好像在说:“客官,再赏上一口吧。”

    几个人都蹲的腿麻了,妞子还不舍得站起来,兔子吃饱了,她也蹲着津津有味地看。

    “妞子,我家这几只兔子再过不久就生小兔子啦,到时候我给你小姨一只,那你每次来你小姨家都可以有小兔子玩啦。”

    阿青看妞子依依不舍的,特意搬了家里平时坐着择菜的小杌子,比普通的凳子矮了好些,正好适合妞子坐,让妞子靠着兔子笼边坐下,不然起来腿脚非得麻的走不了路。

    兔子被阿青养得很亲人,只要不用手使劲儿抓它戳它,就不会咬人。堂屋里又暖和,杜芊芊就由着妞子坐在那里同兔子玩,若是条件允许,杜芊芊都想央阿青送一只给妞子,可是彭家连妞子都嫌,更甭提带只兔子回去养了,到时若是再狠心将兔子杀吃了,那妞子不得伤心死。

    一直等阿青她们吃完了奶油卷酥,妞子才肯依依不舍地离了兔子。

    晚饭毕,中午就说完今晚杜小芹和妞子两人不睡新屋,而是和杜芊芊一起睡。

    洗完手脸,妞子简直是期盼着等杜芊芊将面脂在她脸蛋上点上几点,接着自己轻轻摸匀,用手心里剩余的两手叠放着搓一搓。学着杜芊芊在嘴唇上薄薄抹一层唇脂,上下嘴唇对着抿一抿,又舒服又滋润。

    杜小芹在一旁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看到她闭着眼陶醉般揉着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姐,你和妞子脸上可都要抹,别生了冻疮,那往后每年一入冬就会发。明儿回去将家里这瓶带回去,我送货时再买。”

    “不用了,你们留着自己用。”杜小芹淡淡道。

    杜芊芊也反应过来,杜小芹拿回去也轮不到她们母女俩用。

    “姐,你就放你屋里,别让其他人看到,同妞子悄悄地用。”杜芊芊说到“悄悄”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杜小芹不由就笑了,自己这妹子不管如何能干、做事如何周到细致,但到底还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这哪里还有悄悄用的说法?彭家人又不傻,脸上手上抹得细腻滋润又香喷喷,怎么可能看不出?就算瞒得了别人,同杜大山住一个屋里,怎么也瞒不过他去,被他叫嚷出来,倒更麻烦了。

    想着杜小芹和樱子连抹个面脂唇脂的自由都没有,杜芊芊觉得说不出的憋屈。

    妞子睡觉一直有个习惯,喜欢手里攥着被角,给妞子盖好被子,杜芊芊的被子时常拿出去大太阳暴晒,堂屋里每日里生去湿炉子,相连着的几个屋子都干燥清爽,妞子舒服地裹了被子,捏了一个被角,很快就睡熟了。

    同彭大壮发酒疯那晚一样,外头也是寒风呼啸、月亮清冷,可身旁睡着已进入梦想的女儿,和关心自己的小妹,杜小芹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温暖。

    这时,杜芊芊开了口:“姐,你睡着了吗?”

    “没呢,我在看外头的月亮,月月里圆了有缺、缺了又圆,可真漂亮。”

    这话虽然杜小芹说的语气很恬淡,但是杜芊芊却听出了不可名状的落寞和孤寂。想来每天晚上杜小芹都是这般看着窗外的大月亮难以入睡,不知都想些什么。

    杜芊芊想了想,坐了起来:“姐!”

    听杜芊芊这口气挺严肃,杜小芹忙也坐了起来,给妞子掖了掖被子,“小妹,怎么了?”

    “姐,你就想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了吗?在那个彭家?同彭大壮那样的人?”

    第125章 姐妹夜谈(下)

    杜芊芊一字一句问着杜小芹,杜小芹被问得愣住了,“小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下午杜芊芊还有樱子带着妞子去阿青家的空儿,杜大山和季桂月也同自己认真地聊了聊,可季桂月都是在劝自己再生个儿子。

    在季桂月看来,杜小芹如今的困境都是因为彭家重男轻女,可杜小芹一直没生到儿子所致。彭大壮为什么对她们母女俩那么不好、为什么不肯上进、彭老爹和彭大娘为什么这么偏心眼儿、彭二壮媳妇儿为什么敢骑在杜小芹头上作威作福?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杜小芹没儿子。

    因此季桂月下午都劝着杜小芹早点将身子补好,聊到一半,还将杜大山赶到木匠房去,紧着问杜小芹那些个阿胶红枣吃了可有什么反应没有,还问杜小芹同彭大壮房里的事儿。

    杜小芹都被问红了脸,季桂月看着都着急:“大妹,你同嫂子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听嫂子一句劝,将身子调理好,尽早要个大胖小子,这日子啊,就会好起来了。彭大壮这人,的确不怎么样,又懒又馋,还好手痒小赌上几把,可咱们女人呐,就如同冬日里头那雪花一样,飘到哪儿就是哪儿了。有了儿子,指不定他就有奔头有干劲儿了,你们家那二房也不敢再欺负到你头上。”

    可杜小芹只管听,却不吭声。

    “哎呦,可急死个人,大妹呀,嫂子的话你可得听进心里去,都是为了你好!”

    “我听到了,嫂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哎,光听到可不成啊,明儿再那些红枣枸杞回去,这两样东西暖宫,你可要记得按时吃。”

    杜小芹嘴里仍低声答应着,季桂月还以为是杜小芹害羞了。可季桂月不知道的是,杜小芹看到彭大壮就从心底里反感厌恶,别说生孩子了,就是晚上同他睡一个炕上彭大壮离得近了些,她都有作呕的冲动。只是这些话,杜小芹无处可说、也无人可说。

    现在小妹又连着问了自己三个问题,显然杜芊芊同季桂月想要劝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明人不说暗话,杜芊芊索性将自己内心所想挑明了说:“姐,我今晚没让你和妞子去新屋里睡去,就是想同你说这事儿。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劝你和彭大壮和离!”

    和离?!杜小芹尽管内心十分抗拒同裴大壮同屋吃同屋住,可和离这两个字她从来都想过,周围单身或者带着孩子一起过的人有没有?有,可那都是死了老婆的鳏夫或者没了丈夫的寡妇,虽然都知道有和离这档子说法,可村里村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生了孩子的妇人主动站出来同丈夫要求和离的。

    “小妹,你莫要胡说,这和离怎么行呢?”

    “怎么就不行了呢?这和离律法里都说行。”

    和离制度说得好听,是一种允许夫妻通过协议自愿离异的法律制度。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和时代里,妇女们都严重束缚于传统的“三从四德”和贞操观念。真正市井里发生的和离,其实绝大多数仍然是协议休妻或“放妻”的变种,这种和离通常都是男方为了掩盖真正的“出妻”原因从而避免“家丑外扬”而采取的变通手段。

    所以,也难怪杜小芹在听到杜芊芊劝她和离时候的惊讶心情。

    “小妹,你还小,还不懂。”

    杜芊芊内心默默吐槽,我还小?我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新人类,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杜小芹的思想扭转过来。

    “姐,那我问你,你和姐夫在一起,过得幸福吗?”

    幸福吗?杜芊芊每一个问题都是杜小芹闻所未闻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问自己,你幸福吗?过得开心吗?现在的生活是自己真正想过的吗?这问题问得杜小芹振聋发聩。

    又一次被问得愣住了,杜小芹呆了几秒钟,不知如何作答。

    杜芊芊缓下语气,循循善诱:“姐,嫂子曾经和我说,女儿家的命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我不这么想。”

    伸出手来握住杜小芹的,杜芊芊继续道:“女人就不是人吗?难道嫁了个泼皮无赖的丈夫,就得一辈子委曲求全地过日子?”

    “那还能怎么办呢?要怨只能怨命不好啊。”杜小芹有些迷茫地道。

    “当然不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这一条路!和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