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就是叶子川都并没有意外。
虽然她不知道护国侯什么时候中的毒,但是算来宓苑霆告诉她的时间再加上这些日子,护国侯应当中毒近两个月,军中就有随军大夫,即便当时没有解,可到了京城这么多御医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没有解。
至于护国侯为什么装作身体虚弱,并且听那小公公的话,皇上显然也不知道这事,想来定然别有深意。
等到擦完粉,护国侯夫人这才略有犹豫:“侯爷,那子川的婚事......”
“皇上都下旨赐婚了,难不成我们还能抗旨不成?”说完,护国侯看向孟薇,“孟薇,现在正是草木皆兵之时,自然不能放你离开,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愿,等到过些时日再让你离开。”
“爹,你就不问问我用什么换的赏赐?”
“你还说?”知道他故意转移话题,护国侯瞥了他一眼,气他又擅作主张,“不过你放心,如果你不想离开,府中也不会有人亏待你,只是不管你同不同意,事已至此,你和子川的婚事侯府不仅会大肆操办,还会办得热热闹闹。”
得,也就是说至少要过了面前这关,糊弄皇上,降低警惕。
至于护国侯说的过些时候,孟薇心里隐隐猜测,该不会是要等四皇子立为太子,朝局稳定吧?
就算古代人寿命不长,但那位皇上现在的年纪也不过是四十多,全部放权的话怎么着也得好几年吧?
到最后,孟薇晕乎乎的跟着叶子川出了川居院,然叶子川却并没有进院子,反倒带着孟薇去了另一旁的院子。
院子里有不少的下人在来来去去的捧着东西,有人在洒扫,有人捧着衣裳棉被,看起来很忙碌。
抬眼看了那崭新的牌匾,孟薇迷惑了:“小侯爷,这府中有客人要来了吗?这近水阁是谁住的?”
“你现在被封为县君,自然不能再住在川居院的耳房。”
“正好皇上今天好似赐了宅子给我......”
“那宅子之前空置了好些时候,现在收拾也来不及,更不用说这京城喜欢爷的人从护国侯府的门口都可以绕着京城围几圈,你要是单独住在外边,身边没有武功高强的人,到时候引来无妄之灾多不好。”
“呵呵!”
要不是确定叶子川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听着刚才的话,她都差点以为叶子川是在给香飘飘打广告了。
叶子川打定了主意,她即便有理也没用,孟薇便不计较这点:“那小侯爷,这近水阁的意思?”
她记得之前这个院子还是空着的,且没有取名,现在突然间有了名字,还是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名字,莫名让她觉得和川居院有点异曲同工的感觉。
☆、336.测量尺寸
“你这些年跟着爷读书识字,怎么连这也不知道?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
“这难道不是叫近月阁更贴切吗?”
叶子川宠溺的看着孟薇,同时作乱的左手也没控制住的揉了揉孟薇的脑袋:“真笨,自然是因为别人都这么想,所以爷才要特立独行。”
呵呵,信你才怪!
绝对是懒得想名字才这么随意取了一个!
圣旨上写的是择良辰完婚,至于什么时候是良辰,孟薇不清楚,但却能感受到府中几乎每天都有人采买婚礼要用的东西,有时候是布料,有时候是红毯,有时候是一些锦被。
“小薇,听说你不见了是因为你舅舅舅母打听到你的消息想找你要银子,但是你不答应,然后就被他们给拐了想要把你卖了,小侯爷后来怎么惩罚他们的?还有你怎么会和小侯爷一起回来?最最最神奇的是,你竟然直接被皇上封为县君,以后小侯爷继承了侯府,你就是侯爷夫人了,太厉害了!”
即便单纯如真儿,在孟薇再次回来后,地位一升再升,也不由将她当成了励志型偶像。
值得一说的是,近水阁虽然离叶子川的住处只有那么一两分钟的路程,但好歹算分开了,且因为皇上的圣旨,即便孟薇依旧住在护国侯府,可身份却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鬟了。
所以在护国侯夫人应允下,孟薇挑了真儿作为贴身丫鬟,真儿手巧,厨艺和林婶学得不错,却没有那么重口,且绣工也很好,再者她和真儿相处这么几年,对真儿是绝对信得过的。
这不,帮着孟薇收拾了管家送来的金银首饰盒,真儿便坐在一旁,双手撑着圆圆的小脸满是兴味。
对此,孟薇淡淡一笑:“呵呵。”
真儿这是不知道护国侯夫人对她的好感已经从正数变为负数,说不定越来越不满之后,直接把她这个身份安排‘病死’,然后就可以开开心心给她儿子娶一个娇娇小姐。
再说这身份的转变,就是她自己都觉得神奇。
古人不是最讲究门当户对吗?
那个皇上不是表面上装作很后代那四家开国老臣吗?
怎么这么门不当户不对的请求也能答应?
不过转念一想,孟薇也算是理解了,就因为如此,才更显得皇上对护国侯府的重视,即便叶子川的请求他人所不接,可却更显得皇上宽容宠溺......
没想到即便是迷信修仙长生的皇帝,但也没有真的如电视剧中的那么昏庸无脑。
“见过小侯爷。”
外边传来小丫鬟的问好声,显然是叶子川来了,孟薇起身带着真儿迎了出去。
孟薇才到门口,叶子川正巧也到了,二人撞了个满怀,孟薇本要后退一步让开,叶子川这厮直接张开双手,就变成她投怀送抱了。
叶子川是那种穿衣不显,脱衣有肉的类型,故而孟薇倒是没有被撞疼,只是之前叶子川在军营里无赖就算了,至少军营里就他们两人,但是现在......
“小薇,你看你,听见爷来了这么开心的投怀送抱,其实我们住的那么近,你若是想爷的话,可以直接去看爷。”
“小侯爷!”
孟薇声音带着些嗔怒,目光扫了门外两个偷笑的小丫鬟,不用想,真儿在身后肯定也乐不可支了。
叶子川一笑,毫不顾忌的牵着孟薇的手进了屋,这才露出身后跟着的两位粗使婆子,二人抬着一个箱子,因为箱子盖着,倒让人猜不出是什么。
不过从两位粗使婆子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轻松,想来箱子里的东西应到不重。
孟薇猜的不错,随着叶子川打开木箱,看着里边那红艳艳的丝绸,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红的被子,不会让她现在就盖上吧?
“按照习俗,成婚前女子要绣夫妻盖的那床锦被和喜服,喜服还得给你量尺寸,布料也还在挑选中,你就先绣这床锦被好了,也不用绣太难的,绣一副鸳鸯戏水就好。”
话音才落,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竟抚上他的脸,另一只手则是抚着自己的脸,好似在做着对比。
叶子川没有多想的将手覆在那小手上,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开心:“怎么了?现在才发现爷气宇轩昂,清俊无双?虽然你没有爷这么多人喜欢,但爷不会嫌弃你的,爷看中的不是你的外表,你大可放心......”
“不,小侯爷,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脸大。”
叶子川:???
抽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孟薇有些无奈:“这么几年,小侯爷看过我刺绣吗?”
叶子川这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会刺绣?
还鸳鸯戏水,她连鸳鸯的一根羽毛都绣不出,更别说绣鸳鸯戏水了。
叶子川愣了愣:“这......不是是个女人就会吗?爷还见过你身上的荷包......”
“小侯爷,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那荷包是真儿绣的。”
就是大岚的律法也没规定女人一定要会刺绣吧?
孟薇表示不服!
叶子川皱皱眉头,略有些勉为其难:“要不然......你把刺绣改成画吧,画一副鸳鸯戏水,然后缝上去?”
“难不成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都是自己绣的?”
这得绣到何年何月?
再说即便她没结过婚,可老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被褥这种东西在结婚当天作为嫁妆的一份,是要摆在明面上的,到时候人家一看就知道她不会刺绣,那她的脸往哪儿放啊?
不行,必须制止!
“这倒不是,有些是绣锦被,有些意思意思绣绣喜服,不过也有些是让手艺精巧的绣娘绣的,但即便这些都能假手于人,可夫婿的贴身衣袜就要妻子亲手绣了......也好,你安心给爷绣就行了,这喜被和喜服爷找人绣。”
what?
让她绣衣袜?
还贴身的?
袜子就算了,贴身衣服,岂不是说的小内内?
那岂不是还要测量尺寸?
想到这,饶是孟薇也不由觉得脸上火辣,脑中控制不住的出现叶子川如某个广告模特一样,只穿着亵裤,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以及古铜色的大长腿摆好pose,等着她颤颤巍巍地去量尺寸。
☆、337.天下第一鲜
不行,不能再想了!
孟薇捏了捏有些痒的鼻子,摇了摇头,再想下去她都要流鼻血了。
“小侯爷,这样不好吧?”
孟薇有些扭捏着拒绝,但叶子川却一挥手让人退去了门外,这才小声道:“你放心,就算是你绣的比不上绣娘,但爷也不嫌弃,再说穿在里边的东西,别人也看不到不是?”
“对了,今日宫里递了消息,等到午后你随我进宫一趟,本来按理你受封第二日就要进宫谢恩,但皇上说他要闭关两日, 今天才有空,顺带给姑姑做一道天下第一鲜尝尝味道。”
说起叶贵妃,不,现在应该叫‘度妃’,孟薇想起仅有的那一次见面,其实她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那么一个性格爽朗爱憎分明的女子,很难让人产生不喜欢的感觉吧?
“叶妃娘娘现在还好吗?”度妃这个称号她叫不出,但叫叶贵妃的话被人听到徒添事端,孟薇索性便以姓氏相称。
“姑姑还好,至少皇上看在护国侯府的面子上,没有把姑姑打入冷宫,只不过后宫中人最会看菜下碟,皇后在椒房殿中设了佛堂,好似看淡权力之争,本来封印是由姑姑和宓贵妃一同掌管,现在后宫大权怕是都落在了宓贵妃的手中。”
孟薇默了默,即便叶子川没有说完,她也明白了叶贵妃的处境不妙。
二人本就势均力敌,乍然间权利偏向其中一人,宓贵妃还不趁着权利在握的时候将宫中和叶妃身边的人换上自己的人?
即便那些不是宓贵妃的人,可宫中之人惯会捧高踩低,为了生存和讨好主子,怠慢在所难免。
这是孟薇第二次进宫,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是与叶子川并肩进的宫,本来是该护国侯夫人带着他们一同进宫,但因为护国侯现在‘卧病在床’,做戏做全套,再者护国侯夫人前几天才进了宫,所以这次便不与他们一同进宫。
之前真儿还担心孟薇穿上华贵的衣裳,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会紧张,毕竟就是真儿前些日子带着一支银钗都紧张半天,时不时的要摸一摸发间那支钗子是否还在,唯恐那么值钱的钗子在她没发现说的时候掉了,那可就亏大了。
但她的钗子也不过一两多的空心簪子,可孟薇脑袋上带着的簪子不是金的,就是镶嵌着珍珠玉石,且也不像她一般是空心,说不定一支簪子的价钱是她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下来的。
可现在看着前方毫不怯场的孟薇,更没有被这皇宫的亭台楼阁所震撼。
真儿在后边暗暗点了点头,小声嘀咕:“小薇真了不起,不,不就是皇宫嘛,大不了等离开的时候再仔细看!”
说着,真儿也学着孟薇那般挺了挺身子,目不斜视,好似对皇宫的一切都不好奇一般,唯有同样跟在叶子川身后的方远听到这话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