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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皇贵妃连忙答应一声,就见谭锋摆摆手道:“随便做吧,如今天气热了,拌几个清爽凉菜倒好。”

    说完转身出门。皇贵妃连忙亲自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仪仗去远了,这才转回身,面上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也难看的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香云觑着她的脸色,不敢说话,待回到房间,就听皇贵妃对屋里几个伺候的小宫女道:“都出去。”

    “是。”

    宫女们退下,这里香云便小声道:“娘娘不用生气,皇上不是说了明晚会过来吗?今天是端午节,宫中规矩,他是要去坤宁宫的。”

    “我是生气吗?你没听皇上在此之前说了什么?”

    皇贵妃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胸脯剧烈起伏着,咬牙道:“我早就听说爹爹和哥哥们如今闹得不像话了,也命人给他们传信,让他们收敛一些。可你听听刚才皇上的话,他们不但没收敛,倒更变本加厉,和南边那些走私的大家族都搅和到一起去了。历朝历代,跋扈横行的外戚有几个能有好下场?除非他能挟天子……可当今皇上,是能任他们摆布的吗?真真是心里太没数了。”

    香云小声道:“这也怨不得老爷少爷们,家里如今可不是从前的伯爵府了。再说,当日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老爷少爷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熬到皇上登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也许只是言行骄傲了些。至于和南边的事,想来家族里如今开销也庞大,不收些银钱孝敬,单靠着那点赏赐的田地和银两,如何能撑起来?奴婢听说,不但我们家是这样,皇后娘娘家可是比咱们家的排场还要大呢。既然皇上今日说了话,下次夫人进宫,娘娘和她说一声也就是。至于日后怎么做,老爷和少爷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心里会清楚的。”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俗语说得好,会闹的孩子有奶吃。何止我家?皇后,舒妃,洛嫔,哪个家族不是如此?”

    “是啊。”香云这才去倒了一杯茶,递给皇贵妃,一边笑道:“所以娘娘不用生气,更不用慌,您只要按照皇上说的去做,也就是了。至于之后的事,老少爷们儿也不过就是赚几个钱,又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这些事情,辅助皇上登基的家族哪个没在做?别说娘娘恩宠未衰,就算……正所谓法不责众,没道理单单拿咱们家开刀。”

    皇贵妃看了香云一眼,却意外地没有因为她失言而发火,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今日皇上之所以和我说这些话,大概还是为了那贱人……”

    说到这里,忍不住将茶杯往桌上一顿,恨恨道:“说起这个,由不得本宫不生气,什么东西?就让皇上这样的另眼相看,还特意过来警告我,不许给她使绊子,既然是要历练,不经历点艰难险阻,能历练出什么?简直气死我了。”

    香云连忙道:“娘娘不用生气,皇上只说让她管着御膳房,那虽是个油水丰厚的地方,但也不足为道。若是娘娘心里堵得慌,又不能在这方面为难她,那在别的方面给她点教训也就是了。这事儿也用不着您出面,现在这宫里,看着照月轩,恨不能一口吞了的眼光还少么?随便点拨几句,有的是人愿意给娘娘出气。”

    皇贵妃眼睛轻轻一瞟香云,忽地笑道:“出息了,还知道声东击西,隔岸观火了。你倒是给本宫说说看,这种事情,要怎样才能不落痕迹呢?看照月轩不善的眼光虽多,可那些女人也不是傻的,为本宫出气,她们固然愿意,可若是为了这个而引火烧身,恐怕就没人有这个胆量了。”

    “娘娘说的是,只是这后宫的法门也多。”香云说完,凑近皇贵妃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顿时便让她眉头一挑,面上也露出几丝笑容。

    第六十五章 冤家路窄

    “你这个鬼灵精,这是专门挑她的痛处下刀啊。”

    皇贵妃赞许地看了香云一眼,就见她退后半步,垂头笑道:“她不是最喜欢护着奴才们吗?这一次偏要让她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奴才被杖毙的滋味,想必不会好受。只是有一条,这事儿过后,怕要激起她的凶性了。”

    皇贵妃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她能露出凶性才好呢。就是现在这个模样,反而不好动手。也罢,就这么做,你看看找个时间,将话透露出去。这事儿若办成了,替本宫出这一口恶气,我好好儿赏你。”

    “是,奴婢不要什么赏赐,只要娘娘开心,就是对奴婢最大的奖赏了。”

    香云连忙蹲身行礼,果然这番话让皇贵妃十分受用,心中郁气也一扫而空,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目光看着窗纱外的满院葱茏,喃喃道:“照月轩那里,怕是正得意忘形呢。就先让她们高兴几天吧,到时……有她们哭的日子。”

    “这尽情苑果然名不虚传,在进来之前,我已经穷尽所有想象,去脑补它到底有多美轮美奂,谁知真正进来,才发现竟比我想象的还要美。真是,不亲眼所见,谁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地方呢?想来九天之上的仙境,也不过如此。”

    夏日炎炎,皇家的避暑之地……尽情苑却因为种植着许多树木花草,又在各处布置有大型水车,所以倒不是十分炎热。此时宁溪月和素云宛儿走在林荫路上,迎面偶尔吹来几缕微风,竟还有几分清凉。

    “是啊,从前只听人说这里有多美,如今亲眼看了,才知道多少说辞也是形容不尽的。”素云微微笑着,忽然看向身旁宛儿:“对了,你从前跟着玉妃,应该来过这里吧?”

    “是,来过一次。”宛儿从两旁树木间的花圃上收回目光,笑着道:“只是那会儿玉妃娘娘身子不太舒服,我们这些奴才都加倍小心的伺候着,唯恐惹了娘娘不高兴,所以哪里有心思欣赏景色?且也没怎么出去过。这一回跟着小主过来,才发现真真是别有天地。”

    “可惜我文采不好,不然一定要写几首好诗,才不辜负这眼前美景。”宁溪月伸直了双臂,看着远处青山碧水,忽然动了游兴:“素云,不如咱们去划船吧?”

    话音刚落,就听身前假山后传来“噗”的一声笑,接着一行人从假山石后面转出,宁溪月定睛一看,脸色也沉了下来,心想这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大的尽情苑,偏偏和这对头撞在一起。

    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和她势成水火的曹贵人,她原本是常在,因为上个月兄长立了功,所以父亲封爵,连带着她的位份也跟着升了一级,如今和宁溪月平起平坐,所以看见她也觉着有底气了,若是从前,因为不愿意向宁溪月低头行礼,她可是看见对方就要远远避开。

    “好歹也是官宦贵女,听说宁大人对你也是爱如掌珠,怎么却是一身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作派。写诗?凭你一根野草,也敢说写诗?这话可千万别说在人前,不然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我这野草虽然才疏学浅,可也总比某位自喻为彼岸花的才女强吧?就是因为太有才了,才将彼岸花当做浪漫神圣的象征,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了笑话。”

    论斗嘴,宁溪月怎么可能输给这种货色?她心想你这才真叫不作就不会死,拿什么说事儿不好?非要拿野草来说事,忘了当日你的彼岸花比我的野草还不如吗?

    “你……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蓄意害我,我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提起此事,曹贵人也是一肚子火,立刻便冲了上去,咬牙叫道:“我劝你莫要张狂,这人啊,一得意就容易忘形,等到得意忘形那一天,不知不觉就会原形毕露,我看到时候你还凭什么蒙蔽皇上?就凭你这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姿色吗?”

    “你胡说,我们小主也是花容月貌,比你好看。”

    宛儿实在气不过,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抱不平。话音未落,就见曹贵人和她身后的随从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接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宛儿这眼光,让我说什么好?

    宁溪月扭过头,深深叹了口气,哪怕她一直觉着曹贵人面容可憎,但也不得不承认,论相貌,人家只比洛嫔差一点点,甩自己三条街不止,宛儿这傻孩子竟主动给敌人送弹药。唉!回去后得开个会,纠正一下奴才们对自己盲目搞个人崇拜的错误,必须要让大家理智的接受现实:她们小主一直以来都是以有趣的灵魂取胜,好看的皮囊嘛,大家就不要太在意了。

    “你们……你们笑什么?”

    宛儿脸都气红了,却见曹贵人轻蔑道:“我和你主子说话,有你这小小宫女插嘴的余地吗?你这就是以下犯上,以卑犯尊,还不掌嘴?”

    “我……”

    宛儿面色一下变得苍白,却见宁溪月横跨一步,挡在她的身前,一扬下巴,骄傲道:“宛儿是忠心护主,这是优点,你一个别宫的主子,凭什么替我教训奴才?我想你不会是升了贵人得意忘形,以为我还是常在,只能向你低头吧?”

    “可是她一个小小宫女,敢顶撞我,就该掌嘴。在宫中,以下犯上者,人人皆可教训。”

    曹贵人咬定了宛儿的错误不肯松口,却见宁溪月沉了脸,阴恻恻道:“是吗?若说以下犯上,刚刚你身边的奴才们还笑话我呢,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你……”曹贵人一愣,接着一张芙蓉面就气得涨红起来:“你胡说,休要血口喷人,他们笑话你什么了?这宫里,难道还不许人笑?”

    “他们笑话我丑。”宁溪月神情严肃认真,表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你觉得我去皇上面前哭一场,说曹贵人身边的奴才们笑话我容貌丑陋,不及她们小主漂亮,我身边宫女帮我说了两句话,她就说我的宫女是以下犯上,要打要杀。你说你的奴才们会是什么下场?”

    “你……你撒谎,根本不是这样,明明是你的宫女先说的。”

    曹贵人快要气疯了,却见宁溪月阴沉一笑,悄声道:“没错,但这里只有我们两方人马,你说咱们一起去皇上面前告状,皇上会相信谁?”

    会相信谁?这还用说吗?皇上对宁溪月的宠爱,宫里有谁不知道?这一次来尽情苑,她住在晚晴阁,除了皇后和皇贵妃的居所,便数她那里清幽雅致,离着皇帝的景明宫也近。曹贵人住的倚云楼,论环境虽也好,却离景明宫将近十里地,简直和冷宫差不多。饶如此,比起那些在宫中出不来的,她这也已经算是受宠的了,只是万万比不得眼前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