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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2节

      陈梓心从前院过来,脚步匆匆的往后院走,才小跑了几步就撞上长廊上站着的楚虞。

    二人相视,皆是一愣。

    楚虞将目光移开落在别处,假意没看到陈梓心狼狈的模样,陈梓心别扭的抹去眼泪,扭头就进了自己屋里。

    齐妈妈过来喊人,大抵是知道陈梓心心里不痛快,只叫了楚虞过去:“老太太在前厅见客呢,要楚姑娘也过去认认人,都是今后常走动的。”

    楚虞痛快的应下了,可还不到前厅,里头忽然吵闹起来。

    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瑶竹从里头冲出来了,看到齐妈妈后慌张道:“老太太晕过去了,齐妈妈你快进去瞧瞧!”

    楚虞一愣,齐妈妈已经脚步匆匆进了前厅。

    瑶竹在外头等大夫来,带着哭腔道:“二公子也忒不是东西了,哪有他这么做孙儿的……”

    楚虞在门帘外停了停,掀开帘子钻进去,只见老太太被扶到塌上,闭眼喘着气儿,还执意要把话说完:“好、好,以后老婆子我,不管你的事!”

    容庭立在小几旁,先瞥了眼进来的楚虞,又扭回头接着听老太太说话。

    李家早就听闻容家二公子是个不着调的,没想到他竟能当场拒了两家连亲之事,更是半点没给她们李家姑娘留面子。

    李芙红了眼睛站在一旁,拉了拉她母亲的手:“娘,算了,本来也就是来看看容祖母,也、也没别的事儿……”

    李氏心下有气,觉得今儿个来被容家羞辱了,但看到容老太太都能被孙儿气晕,又不好在火上浇油,拉着李芙就走了。

    经过楚虞时,李芙目光停在她身上一瞬,二人相视点头,李芙匆匆离开。

    容庭慢条斯理的坐下,就着方才一口没动的茶水抿了一口,脸上竟丝毫没有愧疚:“祖母,当初你们要将玉氏抬为平妻,要我怀着孕的母亲点头同意时,答应过我外祖父什么?”

    老太太强撑起眼皮,看了容庭许久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虞走过去,帮着齐妈妈一块扶着老太太,就听老太太说:“可你既然回了容家,就要守容家的规矩,你爹马背上打下的功名,难不成要毁在你手里!”

    咯噔一声,容庭手上那盏茶被放置在桌上。

    他弹了弹衣袍上的几许灰,悠悠起身:“那我母亲,就活该为容家的功名去死?”

    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可容庭却还得寸进尺的进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太太。

    齐妈妈生怕二公子会动手,还挡了一下。

    容庭扯了扯嘴角:“祖母啊,当初我母亲嫁给容正喧时,他不过一个穷当兵的,发达了,立功了,拉了玉家当靠山,逼我母亲将玉氏抬为平妻。”

    容庭顿了顿,轻笑一声:“哦,然后她死了,为容正喧那负心汉郁郁寡欢,啧,没了。”

    中间被略过的那一段,容庭没说,老太太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容庭的母亲路氏是个性子要强的,容正喧要跟玉家联姻,她闹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妥协。

    路家在江南是个大财主,只可惜路老爷子只有路氏这一个女儿,大半家产无人继承,就与容家做了个生意。

    玉氏可以抬为平妻,可路氏肚子里的孩子,往后得是路家人,继承路家家业。

    容正喧最初是不答应的,他容正喧的孩子,怎么可能放在外头养,还是老太太劝服了他,说等往后事情过了,再将那孩子接回来。

    结果一等,就是七年。

    路氏生下容庭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回到容家又受气,看玉氏也不顺眼,最后郁郁而终,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将在路家的孩子接回来。

    那年容庭不过七岁,路老爷子也刚没,路家正大操丧礼。

    就这时候,容家来人了。

    “祖母,您说按着当初路容两家的说法,我这婚姻大事,您也做不了主吧?”

    “您还真别说,我就想着能不能把容家这马背上打来的功名给折腾没了,让我母亲在黄泉下也开心开心。”

    老太太这一气,两眼一黑又晕过去。

    楚虞手忙脚乱的帮齐妈妈将人扶起来,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容庭,怪不得他像是跟容家有仇似的,跟谁都不对付。

    原来,也是容家欠他的。

    第12章

    那日容庭在安喜堂将老太太气的卧床数日,至今身体没大好。

    楚虞与陈梓心二人轮番在老太太身边伺候,齐妈妈让她们回屋里休息,二人相视一眼,较劲儿似的谁都不肯走。

    直到老太太清醒了些,把二人从床边赶走,这才算完。

    楚虞与陈梓心各怀心思的垂头并肩走在小径上,要回寝屋时陈梓心忽然叫住她,抿了抿唇,似有犹豫:“你可知道,二哥哥为何与容家不合么?”

    楚虞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容庭说的那几句话串在一起,她倒是能联想出一出大戏,但到底没听容庭说完,她也不好多言。

    陈梓心捏着袖口,轻轻磕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大舅父初立军功,为了巩固容家势力,拉拢玉家,纳玉家庶女为妾,当时二哥哥的母亲还是容家的大夫人。”

    楚虞盯着绣花鞋的花面,将一颗小石子踢到了池子里,喏喏道:“这些,陈姐姐不必与我说的。”

    陈梓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是继续说:“可是后来玉家壮大,大舅父又为表诚意,将妾抬成了平妻,也就是现在的大舅母,从而逼的二哥哥的母亲心生郁气,郁郁而终。”

    楚虞飞快的抬头看了陈梓心一眼,就见她轻笑了一下,那笑里似乎还有些得意:“二哥哥是在江南出生,直至七岁才接回容家,可他与容家的人不同,更与谨哥哥不同,二哥哥承了他外祖家的全数家产,所以容家管不了他,他的亲事只要他不愿意,外祖母都奈何不了他。”

    楚虞眉头轻蹙,发觉陈梓心根本不是在与她说话,而且在自言自语。

    她拳头紧握落在身侧,似乎在克制着自己方能不吼叫出来。

    楚虞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是,庭哥哥不会这么快成婚的。”

    闻言,陈梓心静了下来。

    她抬头瞥了眼楚虞,也发觉自己失了控,立刻移开脸,低低的应了一声。

    寝屋里,邹幼见楚虞进来,忙在她后面将门给关上。

    楚虞累极了,兀自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随后歪倒在榻上。

    “邹姐姐,你听到了?”

    邹幼抿着嘴角迟疑的点了下头,姑娘与陈姑娘就在屋外头讲话,她想听不见也难。

    邹幼憋了半响,还是没忍住说:“姑娘,为了抬妾室逼死发妻,这容将军也真是糊涂。”

    楚虞屈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手指无趣的在被褥上打着圈。

    她想起林许,楚虞默默闭了眼。

    老太太病了的那些天,楚虞与陈梓心好几日没去过私塾,待老太太好转了,她才如往常一样先去栖春院找容瑶瑶。

    她方知,容庭那日气倒了老太太后,容正喧二话不说就是一顿骂,玉氏在一旁帮腔,大抵也是责怪他气病了老太太,谁知又得容二公子一顿冷嘲热讽,硬生生将玉氏气的发了一夜高热。

    至于他到底说了什么,栖春院没人敢说。

    楚虞等在栖春院外,听玉氏身边的杨妈妈数落容庭,杨妈妈又说:“楚姑娘今儿个不用等了,三姑娘正在老爷跟前哭呢,昨儿个她气不过去找二公子说理,险些被扔到池子里,吓的够呛。”

    楚虞:“……”

    她原不想蹚容家这趟浑水,抬脚就要先离开,可脚下一打转,又绕了回去。

    “杨妈妈,我去瞧瞧舅母吧。”

    面子还是得做做的。

    杨妈妈高兴得领她进去:“夫人今儿个好了些,正好楚姑娘能陪她说说话。”

    “娘!”

    远处忽然冲过来一个绯色衣裙的丫鬟,抹着泪朝杨妈妈哭。

    杨妈妈脸色一僵,忙就抬手给楚虞指出了玉氏的屋子,随后才拉着绯裙女子走到树下。

    楚虞将目光收回来,微微蹙了蹙眉头,邹幼凑到她耳边说:“听说那个是杨妈妈的女儿,在大公子院里当差呢,仗着杨妈妈是玉氏身边的老妈妈,嚣张的很。”

    楚虞听了一耳朵就过了,这大宅子里的事儿,听着让人心烦。

    拐过长廊,邹幼正要抬手敲玉氏寝屋的屋门,忽然里头传来几句低喝,楚虞立马捉住邹幼的手腕。

    “容谨能文能武,老爷是打算让他承家业承官位的!我只有瑶瑶一个女儿,若是再有一个容庭,时候容家家产,瑶瑶能分到几成?”

    楚虞默默垂下头,光影落在鞋尖上,她稍稍退了一步,将自己隐匿在阴影里。

    玉氏似乎在与哪个妈妈说话,歇了会儿又淡淡道:“容庭如今得罪了老太太也得罪了老爷,日后在容家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可他手中握着他外祖家全数家产……”

    玉氏幽幽长叹了口气:“那么多家业放在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手里,迟早败光,不如充到容家的好……”

    楚虞抬了抬头,被一束阳光扎的眯起了眼。她脚步轻慢的打了个转,轻声离开了屋外。

    直至栖春院外她才吁出一口气,又吩咐邹幼说:“邹姐姐,你替我去看看舅母,就说我突然拐了脚,下回再来看她。”

    邹幼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她在屋外听了一耳朵都气的不行,这个大夫人,平日里看起来不争不抢,做事也周到有礼,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人。

    不想把容家的东西分给二公子,却妄想着别人的东西,真是拎不清。

    这么一耽搁,她也误了去私塾的时辰,索性沿着栖春院东边一路走着,不知怎么,脑子里交错着玉氏与林家胡氏的脸。

    楚虞停住脚步,抿着嘴角笑了笑。

    她们可真像,只不过玉氏要比胡氏手段更高明一些,不争不抢,说话做事都让人挑不出错来,就连做舅母,她都是一个好舅母。

    容家这趟水一点不比林家的浅,唯有在老太太身边才最是稳妥。

    这么一想,楚虞便想回安喜堂了,不知道这个时辰老太太喝药了没有。

    结果一抬眼,她便瞧见一道红衣从绿丛中掠过。

    红衣?

    整个容家穿着这么放肆的,也只有容庭了。

    不知是不是出于同情,楚虞鬼使神差的往那个方向走,一直到门外不远处她方才发觉原来这是容家祠堂。

    容庭真被容正喧叫去跪祠堂了。

    不过说是跪,楚虞也没觉得这人有什么委屈的,他身边那个小厮正铺了张垫子在地上,背过身去摸摸索索半天——

    拎出两只精致的酒杯和一坛醇酒。

    楚虞嘴角一抽:“……”

    也是,容庭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