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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谢长君忽而挑眉笑了起来,一如三年前的少年,“你是谢长语,你没有死!”谢壁吓的哆嗦,这处密室当初是谢远为了亵玩女人大费周章开挖的,谢长语无意知道还来走过一次,她指着谢长君:“堂堂平王殿下居然是我大周死去的宁远侯,你不怕陛下知道,治你一个通敌叛国吗!”

    黎羲浅觉得这谢壁蠢,都看着谢长君的长相,怎么可能还能活下去。

    “谢壁,这三年你倒是越活也蠢,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有血缘关系,看着哥哥了就是这反应,亏我当年给你填妆不少。”谢长君越过她走到黎羲浅面前,见她脚上的铁链,见她对着自己摇摇头,笑意透出几分杀意:“谢壁,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不要招惹她?”

    谢壁的表情分外精彩,谢长语永远都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人,她刻意讨好,不学谢远接着他的风光在京城中肆意而为,只是花了十多年时间巴结,却没有一个庶女草包成功,还记得那日黎羲浅冲道府中找赵政救命,他回来之后不顾下人阻拦走到她闺房,说的也是这句:“不要招惹黎羲浅,明白吗?”

    还有那句“再有下一次,我杀了你。”

    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撒腿就要跑,她这点在黎羲浅面前都不够看,更何况是谢长君和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面前,顷刻之间就给掐住脖子,双脚离地。

    黎羲浅忽然道:“不要让他死的太容易。"她话音落下,谢长君狠狠将人丢到地上,摔昏过去:“她要毁了我清白,让我这辈子在京城抬不起头。”

    谢长君走到他面前飞快打开铁链,看她脚裸微微有血迹,顿时不悦,拦腰把人抱起来,才道:“亏我来的够及时的,我要么有来,你可怎么办?”

    黎羲浅下意思搂住她的脖子:“还是要留着一条命,然后把这些人诛杀九族,男儿丢到暗娼给人玩弄,女的丢到勾栏被人折磨,当然咱们也算走到头了。”她干干净净的遇到他,也要干干净净和他在一起。

    谢长君目光一瞬间迸发出狠辣,却是瞬间湮灭下去:“蠢东西,不会有那一日。”

    她自然被抱到曾经熟悉的卧房里面,靠着软塌看着掀开她裙摆正要上药的男人:“别,就这样回去组好,不然真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了,你准备怎么收拾好谢壁。”

    谢长君摸着她脸颊:“你倒是个不害怕的。”他还以为会看着这人抱着她嚎啕大哭的场景,他又想,要真是那样,他估计指不定真的要在大周赶出些不可扭转的事情来:“自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人议论你的事情。”

    黎羲浅分明感觉男人有些怒火,主动依偎在他怀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暗卫找到你丢的簪子,本王找人自然比景泽宜快,本是去的芳华哪里,忽然想起谢壁似乎这几年和她秘密走的近,又想起这条密道,倒是被我找到了。”

    “那石玉月呢。”黎羲浅抬眼看呀,被他亲了亲额头“她找到了吗?”

    谢长君搂住他,不似一贯的冷峻,多出几分柔和:“她没事,弄不好以后你还能常常看着她。”

    这下轮到黎羲浅怔住:“你说什么,是你,不对,赵政,她好大的单子,石玉月是大周的皇妃!你怎么敢!”

    谢长君颇为委屈,这样的表情落到她暗账举世无双模样的脸上谁都招架不住:“和我没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倒是你,以后不许单独出门。”

    她还说这个,明明石蜜是该配着的!肯定是在和主狼狈为奸!赵谢长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你消失四天不能贸然回去,我送你去太子府,你知道该怎么做,别把我卖了,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黎羲浅白眼:“是不是知道你身份都要杀了。”

    “你是我夫人,自然多看看我也高兴,石玉月算是本王给臣子的恩典。”谢长君拉她起来,换来春分:“我就不送你了,春分会帮你演好戏。”

    *******

    太子府这几日门庭不落,即便现在已经子夜,景泽宜依旧带着心腹在大臣家中搜查,太子妃石玉星撑着大肚子着急忙慌朝着外面去,婢女在后面着急的让太子妃慢点。

    “郡主。”太子妃看着完好无损的人,心里石头都落下来,又看着旁边粗布麻衣的姑娘“我听下人说,你是昨日在护城河边洗衣服捡到郡主的,这些话这些事都给我拦在心里,这是我的玉佩,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春分忙点头,连着说话的机会太子妃都不给她,被人塞了几千两银子请出门去。

    “到底怎么了?”太子妃紧张起来。她话音落下,得到消息的景泽宜也踏入正堂:“羲浅,是谁绑了你,大皇妃可还好?”

    黎羲浅坐着正厅,喝了口茶,换了身平常百姓家的粗布麻衣,静静的开口,说的确实惊心动魄:“我和石玉月被谢壁绑架,芳华长公主气平王与我多说两句话,想要把我买到下贱地方去,奈何那日我和石玉月衣裙一样,石玉月没有回来吗?”她深深看着面前两个人:“两日前石玉月先逃出来的,昨日我趁着看守人不防,逃了出来跳下河——”

    她也是大难不死的表情:“如今这事情不好发作,只能等时候,这几日外面流言蜚语极多,我需要你送我回去——”

    太子妃听着这话忽然就哭了:“我大姐怎么如此命苦,这这怎么想爹娘交待啊。”

    “别怕别怕,嫂子激灵不会有事的。”景泽宜感慨匡扶妻子,对着黎羲浅道:“事不宜迟,你马上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府,你三哥着急坏了。”

    “他可还好。”黎羲浅知道黎远海如今身子愈发疲倦。

    “你的回去自己看,我不好说,不过这几日是能下床了,他请了赵政给他把脉,太医偶读束手无策的病症,赵政就一副药下去,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更深露重,丞相府门口忽然停下太子轿撵,黎行之和黎远海亲自出府,只见轿子里面走下来个人,黎远海忽然就失声:“离离,你吓死三哥了,你去哪里了,谁绑架的你。”顿了顿,又看着翻身下吗的太子景泽宜:“我妹妹怎么在你手里?”

    黎行之如今只有一儿一女,心中到底是喜极而泣,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儿忍不住道:“回来就好,不怕,万事都有父亲,天塌下来,父亲给你抗,谁欺辱了你,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他。”

    黎羲浅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景泽宜早就想好了说辞:“羲浅三日前就被我救出来安置在府中,只是头上被歹徒伤了,那些目标是大皇妃,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只能先吧羲浅安置下来,她昏睡了两日,也不知是谁下手,你们这几日不要让她出门。”

    待人走了,黎远海才把妹妹抱着怀里:“你吓死三哥了,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去找谢长君了。

    她看着妹妹也是劫后余生的留下眼泪,再也不多说。

    ☆、第283章:京城哗然

    次日一早黎羲浅回府的消息还没有传开,热闹的东市忽然扬长而过一辆马车,丢下个被人凌辱过的女子,衣不蔽体,捂着嘴巴捆住手脚,不少人围观过来,有好心大妈拿着衣裳给姑娘披上,忽然人群之中不知是谁道:“哎呀,这不是谢壁吗,宁远侯的小妹,齐国公二爷的妻子,这怎么,这怎么——”

    谢壁昨也被丢到勾栏院子被屠夫马夫们活活践踏凌辱,眼下被丢到街上,无奈被灌下药,浑身无力,什么都说不出,耳朵满是格式格式的话。

    “哎呀,真的是谢壁,我见过她,这怕是被采花贼菜花了。”

    “可怜哦,听说那郡主都被安然无恙的找回来,怎么这谢壁出事,这明知道京城不安宁。”

    “弄不好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他丈夫是个断袖,啧啧啧,这样的女人,送给我都不要。”

    这事情可比黎羲浅回到相府更有冲击力。

    石蜜啃着板栗笑的四仰八叉:“小姐你是没有看着那齐二爷的脸,当场就走了,齐国公夫妇关门我打听道说是要休妻,齐二爷好友几分良知,问她经过,偏偏谢壁不敢说,然后就撂下一句说不出了就滚出府里去庄子上,他的儿子不能有这样的母亲。”

    黎羲浅靠着软塌打着哈欠,被困的三日他可是瞌睡都没有睡的安稳的,眼下困的不得了。

    倒是丞相府另外一边,黎远海看着书函,他如今要帮着景泽宜处理事务,堆积的文案太多,若不是想着黎羲浅安慰,他是万万不会要赵政帮他诊脉的,他想着,忽然喉头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落在面前纸张上。

    他一怔,随即忽然开口:“杜衡。”

    屋子里面有人出现,看着黎远海口吐鲜血,急忙道:“卑职这就去请赵公子。”

    “不,我要见平王,你让他来见我,今晚子时,我在这里等他。”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七年前没有被谢长语整死,他不过路过他吃酒的地方,不小心退错了门,在病榻上缠绵半个月都要送阎王殿了,便是忽然又被救回来,周眉说是有个年轻的神医做的。

    他后来才明白,谢长语那日的话里说了不得了的秘密,他虽然子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字,到底是很快猜了出来,可他对和勾心斗角没有兴趣,干脆卧病在床,也让那少年安心下来。

    只是,现在他怕是不行了。

    他还有长生,他必须要早早的打算好这一切。

    ********

    长公主府中。

    芳华长公主听闻黎羲浅完好无损,还是景泽宜亲自送回去,劈啦啪了甩了一屋子的东西,“这个蠢货,办事不牢,居然错过这样好的机会,还敢对石玉月下手,简直是愚不可及,马上安排人杀了她,不能让他将本宫供出去!”

    宫婢秋月道:“长公主殿下息怒啊,这谢壁是混装,奈何我们不知道原委,要不要把人带过来问问?”

    “还问什么!今日平王又在母后哪里提起黎羲浅那个贱人的名字,皇兄也似乎被动摇,这个贱人什么都要和我抢!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芳华长公主将屋子里面的东西甩的到处倒是,满屋子狼藉,头上朱钗掉落一地。

    心腹宫婢道:“公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陛下已经将原定给郡主的夫君暂时外派出去了,您要是在不抓紧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她跟着芳华长公主十几年,自然知道她对谢长语的心思,如今来了个不属于谢长语的平王殿下,她岂能放过?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心腹宫婢忽然就到:“奴婢听闻这位平王殿下虽然对陛下多有不尊,到底在太后面前还是十分敬重的,偶尔太后说他两句不气反而会顺承,不如殿下去求求太后,若是太后开下尊口,没准那位平王殿下会听两句。”

    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开口,那就是国家低头,芳华长公主被这话震慑,随即又想着那日御花园二人无视她的模样,狠狠咬牙,“梳妆,马上进宫!”

    她要嫁给平王,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嫁给平王,她生来尊贵,一定要嫁给这世上最惊艳绝绝的儿郎,谁都不能在毁了她要嫁人的心思。

    她穿好宫装,摸着头顶的朱钗:“杀了谢壁,那种女人留下后患无穷。”

    太后寝殿。

    太后屏退四周,听完女儿一番哭诉,慈爱的脸上慢慢凝结出冰霜:“你喜欢平王,平王那样好的儿郎,莫说女子就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都忍不住细细佩服,他是乐都皇帝亲弟弟,又是唯一亲王,即便是乐都皇帝都无法左右他的动作,芳华你是哀家最疼爱的女儿,也是你皇兄最喜欢的妹妹,你要明白,平王不是大周人,不属于大周。”

    “可女儿喜欢他,真的喜欢她,当年女儿为了大周嫁给不爱的男人,您和皇兄承诺过芳华,一定会让芳华嫁给心爱的男人,芳华真的喜欢平王殿下,平王无非是介意女儿嫁过人,只要母后亲自开口做包,大周多给出嫁妆,我在多多带些俏丽女子过去,母后,您不是说了吗,乐都文景帝没有孩子,我才是和亲最好的选择,为了乐都皇室会有大周血脉,两国永久交好,这是国婚!”

    常嬷嬷暗叹“公主殿下,太后怎么会不心疼您了,这几日平王殿下应下太后的宴会,都还没有等太后开口,平王便拿着安宁郡主说事情。”

    “那就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平王只能选我了,大周没有能匹配乐都公主的皇子,只能是平王娶亲,母后这是女儿唯一的机会了,女儿不能在等了,女儿就是喜欢平王,还请母后赐婚吧,只有母后能成全——“

    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冰冰凉:“芳华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是一国的公主,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平王已经说了,绝对不会迎娶你,哀家也没有办法,你心中有数,原定的人选就是你,哀家和陛下帮你的还不够多,平王耳目发达,在哀家跟前说了你不少这些年的陈年往事,你知道她昨日问了哀家一句什么话?"

    太后走到芳华公主跟前,“平王说,他既然是干干净净的儿郎也要选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儿,即便离离心悦过长语总归洁身自好,愿意以诚相待,哀家如今不管这事情,你要求就去求你的皇兄,哀家还不想离离远嫁。”

    “母后你什么意思,你是谁黎羲浅那个贱人也愿意?”

    “这件时期离离根本不知道,不要冤枉她,倒是你别在给我说什么赐婚的鬼话,平王是乐都人,大周最尊敬的客人,那里是哀家可以左右的,你倒是自己想想看,为什么离离生都没有做,就能获得平王的青睐,芳华,哀家警告你,若是离离有个什么,哀家全部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芳华噙着眼泪走出宫殿,心腹宫婢急忙道:“殿下,太后可是同意帮忙了”

    芳华长公主冷冷道:“本宫谁都不靠一样可以嫁给平王!”

    ☆、第284章:密谈

    入夜的京城十分静谧,盛夏月明星稀,黎远海的院子在最安静的后院,此刻他正慢慢煮着茶,桌上还摆着几碟点心,手里按着本书随意翻着,时不时咳嗽几声,旁边漏刻慢慢到了子时,随着他将书本扣在桌案,烛火微微浮动。

    俊美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屋子之中。

    “果然是你。”黎远海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青年,身子挺拔,眉宇风流,五官英俊,周围贵气不凡。

    谢长君眼眸低沉做到小几上,看着早早为他准备好的茶水糕点,皆是乐都口味,他自顾自尝了楼,看着面前病态也掩饰不如柔和的男人:“黎三公子亲自点名要本王而来,不知又和讨教的地方。”

    “我要死了。”黎远海忽然开口,随即无奈笑起来“谢长君,你说要是离离知道她最爱的男人,杀了她的三哥,会是什么反应。”

    当年他无意听到谢长语和人密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在第二天连着下床都费劲,太医诊断不出结果,身子一日比一日羸弱,突然半个月后有人说能治愈他,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乐都。

    谢长语当时说了乐都两个字,而旁边的人叫的是主子。

    他的身份就这样暴露出来,谢长语亲自漏液来见过他,告诉他给她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不过看着二人有缘的份上让人给他解毒,而后周眉为了让他和石兰一刀两断,给他的软筋散里面刚好有此生都不能碰的草药,因此身子骨快速羸弱下了,到底是支撑到了现在。

    “赵政说了,你是中毒,与我无关。”谢长君放下茶杯:“放出本王警告过你不要碰那种草药,本王放过你,是因为你聪明,威胁我,你还不配,你要是敢,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儿子。”

    “哦,那平王殿下和小妹更加没有可能了。”黎远海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谢长君完美无缺,唯独的软肋就是黎羲浅,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他都会小心翼翼起来,不然当初在草原他躲得丝毫法子弄死他,即便他再有防范,他咳嗽起来,喉头又是一甜,捂着站在血迹的袖口:“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你现在求求我,说不定本王大发慈悲救救你。”

    “你不忍心离离伤心,能救我你早就动手了,不管我愿意不愿意。”黎远海看了青年一眼:“我还有长生,如果可以我很想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你开头的,谢长君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论条件。”

    谢长君蹙眉,不悦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若是死了,就没人能护着离离了,谢长君你会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