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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芮午在捏塑方面还真是有点天分, 上元节那天说是要比赛谁捏得更像芮云常,莫晓捏的那个就别提了, 能像个人已经是她超水平发挥了。但芮午捏的那个面人还真是活灵活现, 不仅样子像, 就连神态都颇为神似。

    这不仅是手艺好坏的问题,若是真心讨厌一个人, 是捏不成那样的。

    也因此莫晓十分好奇,他和芮云常之间到底是为了何事而起争执, 竟然直到现在仍未和好, 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却没法问芮云常。且她试着问过魏氏,魏氏只是含糊地说两兄弟性子不合,动不动就争吵, 显然也不想告诉她是为了什么。

    若是搬离芮府,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芮午,更别说问他了,这会儿她见只有芮午单独一人,又是气氛正融洽的时候,便试着打探一下。

    芮午沉默,只是捏着手里的面团。

    莫晓想他大约也是不愿对自己说,就没有再追问,放下“加肥猫”,另外找了个面团随意地捏着玩。

    芮午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我也想进宫。”

    莫晓吃惊地看向他,他说的进宫,难道是指……

    芮午继续道:“哥不肯帮我,娘也不答应。莫大夫,你认识人能帮我吗?”

    阉房不是随便收人的,非要有父母家人签下生死状,交了费用才会收人。芮云常不答应,芮午是没法子自作主张的。

    莫晓极度震惊于衣食无忧的少年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你……真的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芮午点头:“和我哥一样啊!”

    所以那天她试图劝阻时,芮云常才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要多管闲事?所以他会那样愤懑却无法言说?

    独自吞下所有的苦楚,暗夜中踽踽独行走过那一路荆棘,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地后,却发现因为做的太成功,自己的弟弟竟也想要走一样的老路……

    这是怎样的悲哀与酸楚?

    她不是他,没有相同经历的人,无法真正地体会他的痛苦。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对芮午说什么才好,是该劝,但要怎么劝?难道别人没劝过他?

    少年人看到的是表面的风光,是旁人的奉承与攀附,是部下的遵从与敬畏,是身为东厂提督所带来的权势与财富。

    他看不到隐藏在奉承下的鄙夷,看不到隐藏在敬畏下的恐惧,看不到隐藏在攀附之下的利用。

    最血淋淋,最难堪的,最隐秘的那部分,芮云常将其深埋在了心底。

    如果能让芮午了解这些,也许他的想法会改变,但这恰恰是芮云常最不想让崇拜自己的弟弟看见的那部分。

    而身为旁人的她,尤其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揭破?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也做不到放着不管。中二期少年要是冲动起来,什么不过脑子的事都做得出……

    那就让她来做一回恶人吧!

    莫晓对芮午道:“你知不知道我曾受过重伤,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能慢慢下地?”

    芮午摇头,好奇地看看她:“真的?你受了什么伤?”

    莫晓用手在自己肚子上比了一比:“这里,被捅了一刀,刀口这么长。”

    接着她把自己那几个月忍受的各种痛苦与不便详细告诉他。

    芮午边听边露出同情之色。

    莫晓最后道:“你若是想进宫,也得吃这样的苦头,至少在床上躺两个月,也得疼上两个月。你确定你熬得过去?”

    芮午点点头:“我能啊……”

    但莫晓知道,他根本不清楚这实际上意味着什么。她问:“想不想在不受伤的前提下,体验一下这样有多痛?”

    芮午好奇地问:“怎么做?”

    莫晓带他回汀兰院。

    她那天用酒精灯煮辣椒溶液却差点弄成生化武器,之后便不敢再煮,只在容器上蒙一层薄薄的罗纱防尘,任其自然挥发,经过这些天,酒精所余无几,余下的便都是溶出的辣椒素。她做得不多,也就装了四五个小瓷瓶。

    莫晓往瓷勺里倒出少许,指着勺子内鲜红色的液体:“这东西抹上会很疼,但是不会真的伤到你,所以不用害怕,也千万不要再去摸或是揉,只是忍着疼就好了。”

    芮午紧张地看看她,显得犹豫起来。

    莫晓故意激他:“连这点点疼都怕,还想去挨刀子吗?”

    芮午不服气地瞪她一眼:“谁说我怕疼了?谁知道你这东西会不会有毒,会不会真的伤到人。”

    莫晓伸手去蘸那微稠的红色液体,涂在自己手背上:“看,我也涂上了,你总能放心了吧?”

    芮午这才点点头。

    莫晓在他上唇、人中以及鼻孔里抹上少许辣椒溶液。

    芮午疑惑道:“好像不怎么疼啊……”就是开始有点火辣辣的。

    莫晓用酒精洗去手背上的辣椒溶液,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呵了一声:“你等一会儿再说这话。”

    不到片刻,灼痛感便开始剧烈起来,芮午强忍着,又过了片刻,灼烧般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连双眼都辣得有点睁不开。

    起初他还咬牙勉强忍着,然而疼痛却持续加强,忍不住抬手想去揉。

    莫晓死死抓住他的手:“别摸也别揉,越揉越痛,只能忍着。”

    不能动不能碰,口鼻间的疼痛却仍旧扩散到了整张脸上,像是有火在灼烧,疼得人想喊叫,想发狂,想用头撞墙!

    他又坚持了片刻,觉得实在撑不下去了,带着哭腔问:“能不能洗了……”

    莫晓语调冰冷:“是男人就给我忍着!才这点时间就熬不住了,两个月要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