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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节

      瑾俞被窥破心思有点不自在,不依不饶的继续呵二妮痒,二妮哪里知道九阴白骨爪是什么爪,只知道那双手挠得她浑身没劲,笑得喘不过来气,平常强悍的小丫头,这会儿乖乖的被瑾俞磋磨。

    两个人闹腾了一阵,最后还是乖乖的躺好。

    因为瑾俞听见楼下的厢房,那帮工打呼噜的声音传来,再闹就是骚扰别人休息了。

    “瑾娘。”

    二妮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小声的喊了瑾俞,瑾俞默默的在心里应了,但人没有动。

    “瑾娘!”

    见瑾俞还是不回应,二妮不厌其烦的又喊了一声。

    屋里的油灯已经熄了,窗外朦胧的月色投进了些许光线,瑾俞知道二妮靠过来,闭上眼睛故意不理她。

    “我觉得!木子既然离开了,你就该有自己的新生活,没有必要再继续等待。

    你这么好,有眼光的男子都不会错过你,何必守着一个负心汉呢!”

    二妮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瑾俞不答应,她也要说。

    等着被瑾俞青睐的男子多的是,从文质彬彬的李文轩,到风度翩翩的凌子言,再到浪子回头的何方起,这些都是眼前人,瑾俞随便对谁点头,肯定都能幸福。

    至于那个留下一封信,走的悄无声息的木子,要是之前是最后的人选,和瑾俞情投意合,但现在那是天边虚幻的云彩,只有幻象没有实质。

    瑾俞实心眼,二妮算是看出来了,怕瑾俞执意于那份感情走不出来,白白荒废了年华。

    二妮看着小小年纪,说的话却很老套,就连瑾俞那隐晦的一点奢望都给提点出来了。

    瑾俞一开始是故意逗她不开口,现在是没法接话了,总不能对着小丫头说自己不想嫁,是因为情殇未愈。

    这话瑾俞不想和人提及,孤老一生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来到古代得了一家人,她也想尝尝被丈夫呵护,生儿育女的感觉,不再是前世那般孤苦无依,想要找个贴心人说话都没有。

    二妮零零碎碎说了很多,从老太太不厚道逼瑾俞嫁人,再到瑾昌明同流合污帮忙隐瞒事实,都不是好人。

    大概还是顾及到那人是自己师傅的父亲,不能说难听了,二妮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接着继续唠叨那些有的没的。

    瑾俞一直侧身朝外躺着,心里也有些对父亲处理这件事不当的不悦,所以二妮说的时候她没有回应,放任自己的思绪乱入。

    直到二妮说累了,沉沉陷入睡梦中,昏暗的屋里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瑾俞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谁说古人保守的,连个小丫头都劝她找备胎,多和别的男人接触,真的让人汗颜。

    黑暗里瑾俞睁着眼睛打量着屋子,朦胧的夜色里,她仿佛还能看见木子当初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垒起一块块砖的样子。

    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是一阵委屈,既然走的那么干脆,只留下一张纸片,为何之前想要成亲的时候,又那样的急切……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夜色随着晨曦的降临,慢慢的褪去。

    依着窗眺望着远处笼罩在雾霭里起伏的山峦,听着鸡窝里躁动不已,引喉高歌的鸡鸣声,辗转了一夜,这会儿的心绪倒是平静下来了。

    “什么时候了?”

    “卯时中了。你怎么醒了?”

    二妮披头散发的坐在架子床里,不可思议的看着背光而立的瑾俞,衣衫整齐,脸上一点初醒的憨态都没有,显然没有睡过。

    “瑾娘,你一夜没睡啊!”

    瑾俞避而不答,想着道,“看景色啊!从这里看过去,那山头真好看!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半点不像已经入秋的模样。”

    “我也来看看。站得高看得远,屋子高原来还有这好处呢!”

    二妮穿着中衣下来,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趴在窗户那里看了一眼,没有多大兴趣,反倒是见距离地面丈许的高度腿发软,反身就把木窗拉上,“娘欸!这么高,我头晕,快把窗子关上,吓死了!”

    “就丈许的高度而已,把你吓着了?身手好的人,都能轻松的上来。”

    瑾俞看着二妮明明害怕,又忍不住往下看的样子,忍俊不禁,抬手帮忙把窗子闩上。

    “早上雾气重,你还是别看了,左不过就一堆大点的土堆种了一些树而已。”

    瑾俞被二妮推着离开窗户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的衣服触手冷冰冰的,还带着湿润,唠唠叨叨的道。

    “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何必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一大家子等着你养呢!”

    “我没事啊!看着那山丘,我就想起木子当初打猎时,肯定留下不少的足迹,我家有今天,他功不可没!”

    “姑奶奶欸!你还是别再想他了,一个狠心离开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想的。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腿的男人多的是。等我回头与我娘说说,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好看,又贴心,又老实的人,给你找一个来。保证不让他跑了!”

    “尽瞎说!下去!一会儿满仓叔要去镇上买菜了,今天有的忙活。”

    瑾俞捏着二妮的脸颊龇牙咧嘴,这丫头说话就是这样的插科打诨,但处处透着关心。

    当着二妮的面提木子,这是回答二妮昨天的话,有的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的离开,足以让人怀念半生。

    情感这样微妙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是忘怀就能忘的。

    昨天被何家上门来相看的事刺激了,瑾俞当时气愤难当,才会不管不顾的去找瑾昌明对质,花那么一通火。

    现在想想,二妮都知道木子走了不会回来,父亲哪里能放任她不管。

    这时候的人,女子有个归宿,就是父母亲最好的期盼,瑾俞也想明白了,这事怨不得瑾昌明。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从屋里出来的瑾昌明,因着今天要请客,身上穿着瑾俞给新做的衣衫。

    “瑾叔,早上好啊!”

    二妮甜甜的笑着朝瑾昌明问早安,就这掩藏真实心思的功力,瑾俞自认比不上她,昨天还怨气冲天的埋怨,今天就能笑嘻嘻的打招呼。

    ☆、第七百零二章兰草

    “等会儿要去镇上,你爹他们差不多要过来了呢!”

    瑾昌明看了一眼瑾俞,作为父亲,昨天被女儿质问,他居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爹,你的腿还是别走那么远的好,交给堂哥和满仓叔吧!”

    瑾俞看着瑾昌明的腿皱眉,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虽然说好了,但也不能没有限制的到处跑。

    “嗯!听你的便是。”

    往常瑾昌明肯定要说一番没事,自己可以走什么的,今天居然二话不说就顺从了瑾俞。

    二妮跟着瑾俞后面去厨房,等确定瑾昌明听不到自己的话,她才道,“看瑾叔那模样,分明是悔过了。瑾娘,你就原谅他吧!”

    瑾俞忍不住想把二妮那胖乎乎的小脸揉搓一顿,昨天到底是谁在那里义愤填膺的数落这个,数落那个,小丫头可还记得。

    “我爹愚孝,耳根子软,老太太几句话就会让他顺从,但心里还是想着我的。”

    就冲他说选何方起,以后瑾俞能拿捏的住,瑾俞就知道父亲还是想着自己的。

    原谅亲人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行。

    瑾俞和二妮两个人动手做的,都用不上客来酒楼的两个厨子和李河,满仓叔和帮忙的人过来,早餐已经上桌了。

    焖了一锅干饭,简简单单的四个素菜,一个小炒肉,一大盆昨天晚上剩下的海带骨头汤,两桌人吃的一点都不剩。

    酒席安排在晚上,其实也就是半下午申时左右的样子,这会儿去买菜时间够了。

    吃了饭,瑾俞和二妮还有文林推着二妮家的独轮车去的村里,找那个酿酒一把手的老大爷买酒。

    上次上梁酒的时候,这老爷子倔脾气犯了,愣是不肯多卖,临了还是木子去镇上买的酒。

    瑾俞以为自己这会儿来,恐怕也要吃个闭门羹,没想到老爷子瞪着猩红的眼睛看了瑾俞好一会儿,最后买了瑾俞十坛子烧刀子。

    就连文林都惊奇了,这老爷子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

    “我爹说这老爷子是后来逃难到柳叶村来的,很少与人相处,性格孤僻的很。”

    “可能是不喜欢和人交流吧!有才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

    瑾俞觉得这并不奇怪,上辈子爷爷走了后,没有在酒店和徒弟待在一起,她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开口也有,这老爷子就行是上辈子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的样子,时间长了越不想开口了。

    “瑾俞!”

    几人经过夏花家那巷子口的时候,有人在喊瑾俞。

    “二丫啊!你在干嘛呢?”

    二妮比瑾俞反应快,生怕二丫说什么让瑾俞为难的话,她抢先开口了。

    瑾俞停住脚,看向倚门而立的二丫,虽然还是干巴巴的瘦骨如柴模样,但挺着个肚子,脸上带着笑,比以前的绝望少了几分凄苦,看来最近好了不少。

    “刚刚在屋里头听见瑾俞你们说话的声音,今天是你家乔迁之喜,我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里有几株兰草,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就收下吧!”

    瑾俞迟疑了片刻,才琢磨过来,二丫等在这里,是想给她送礼的。

    “你留着卖钱补贴家用,心意我领了。”

    “那是我的心意,你帮了我这么多,实在没有东西拿得出手,你就收下吧!”

    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扶着腰,二丫小心翼翼的下了门槛,瑾俞看得心惊肉跳,那么瘦弱的身体,怎么撑得住那个大肚子,连忙迎了过去。

    竹篮里是七八株根茎裹着新鲜泥土的兰草,已经过了花季,只剩下绿油油的条形叶子,要不是认识花草的话,只当是一堆野草。

    “我收下了,一会儿吃席人多你过来不方便,我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把竹篮腾出来,里面的泥土倒干净,瑾俞还特意把篮子给送进二丫家里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爹娘都在你家吃席,这么好还继续麻烦你呢!”

    二丫连忙拒绝,最难的时候得了瑾俞帮助,那是救命之恩,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她不好再麻烦瑾俞。

    “有多余的,你也别客气了,一会儿我给你送来。这大肚子也不方便出来行走,你回去吧!”

    二妮当机立断的拉着瑾俞就走,这深巷子里冷清清的,出了那样的事,联想到总让人后背发凉。

    “二妮说的没错,你照顾好自己,有空我来看你。”

    瑾俞交代了几句,和二妮他们就回家了。

    二丫笑着把人送走,从巷子口慢慢地往家走,这一路和以往任何一次相似,心情沉重。

    就在这个巷子里,她娘家的门口,她的丈夫死于非命,凶手还是自己的父亲。

    绝望之际,为了隐瞒这件事,她曾经想豁出去不活了,给丈夫偿命。

    可事与愿违,阎王爷不要她,以至于她要用丈夫的死因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