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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恒王微抬的下颌显露出倨傲,雅间里本坐着的两位女伎不敢得罪贵人,抱着琵琶退出了房间。

    “恒王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地?”沈佩放下酒杯,不动声色道,

    看着清秀文雅,一派端方的沈佩,再想到她方才又是听曲,又是与人推杯换盏,元焕不禁嗤笑一声道,“沈大人这些日可是春风得意,陛下身边的红人啊。本王想宴请沈大人都难,只好亲自来一趟了。”

    沈佩露出斯文无害的神情,微笑道,“沈佩官卑位小,微不足道,怎敢劳烦殿下亲请?”

    “那就留下陪本王共饮一杯吧。”元焕语气中透着强硬得不容拒绝的态度。

    “可惜下官已有些醉了,再留下只怕要失态于殿下面前。”

    说着沈佩已然起身,不过是客气话罢了,有过那一回刺杀的事后,她就算不给恒王面子,连御史都不会有什么可指摘的,要真是有说有笑,传出去才令人惊奇呢。

    元焕顿了顿,勾唇一笑,“沈大人若是拒绝本王,只怕本王可能就要不小心将沈大人的秘密说出去了。”

    听到这话,沈佩的第一反应不是惊骇,而是大石落地的平静,

    终于来了。

    看着沈佩不再微笑而是平静的神情,

    元焕心中微微懊恼,

    也许在第一眼看到她女装的样子出现在面前,元焕就动了异样的心思,否则何至于因为那惊鸿一瞥,就认定了沈佩是女子这件事。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以此为情趣,将沈佩庇佑于他门下,而不是现在这样拿此事要挟她。

    但无论如何,她也只能对自己顺从听话。

    这样想着,元焕就要伸手将沈佩拉入自己的怀里。

    只是才刚碰到沈佩的衣袖,一刀忽然挥了过来,元焕好歹是皇家培养自幼习得文武的,躲闪及时,再回过神来,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气度威猛的男子护在沈佩面前,望向元焕一双眼光射寒星。

    “王爷。”两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听到声音,元焕才发现他的两个负责看守外面的随从都被打伤还捆了个结实带了进来,似乎还是沈佩身边这个男子的手下败将。

    这一怔,让他连呵斥此人大胆的话都忘说了,元焕自己是知道这两个随从的武功的。

    他微眯了眯眼。“没想到沈大人手下还有这般能人。”

    “还请殿下自重。”

    沈佩轻轻掸了掸刚才被恒王元焕刹那间碰触过的左手衣袖,似是挥去什么脏东西。

    看得元焕一阵恼怒,面色黑得不像话,“是本王的人不中用,但沈大人真要拒绝本王吗?”

    这次虽因为错估沈佩身边人的武力,无法强留她输了一半,但元焕仍然相信沈佩在知道他握有她最大秘密的情况下会妥协。

    “江九。”沈佩温和一笑道,“把你的刀给我。”

    江九,也就是这个护卫在她身边的男人,江九这个名字自然也不是真名,上次的刺杀大半是她设计,但不代表以后不会真的遇险,沈佩自认是个文弱官员,又惜命,所以很早就开始寻找合适的人选。

    江九年少便勇猛过人,武艺高强,还曾入过行伍,只因为性格刚直又无背景而不得升迁,只为一小卒,后来因父兄被权贵迫害而死,他就离开军营寻着机会报仇,当过一段时日的江湖人士,也犯了不少事。

    沈佩法办那个权贵的时候查到他的事,便有心留意,另外又将他唯一的亲眷年幼的侄女交由富贵人家抚养,抹去了他的过去,之后江九把命卖给了她,就在沈佩身边做了一个随从。

    他因过去家中悲惨经历,本就嫉恶如仇,对权贵更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刚才那一刀,元焕若是不躲,他砍了就砍了,不过是一条命。

    听到沈佩的话,江九将手中刀递给沈佩,

    沈佩挥刀就是一砍,血溅雅间,

    沈佩冷漠道,“另一个,丢出去。”

    江九没有半点迟疑,就将另一个幸存的随从丢出了窗外,轰然坠地。

    恒王元焕愣在了原地,没想到沈佩会这么大胆,“不知恒王殿下还有饮酒的雅兴么?”

    同一时刻,外面响起喧哗之声,“杀人了,杀人了。”

    “看来这杯酒,我们要到殿上去说了。”她轻描淡写中仿佛再昭示着,她的温恭隐忍只是一片假象,掩饰着骨子里的狠辣决然。

    第207章 女扮男装的正确操作

    那设宴饮酒的春华阁其实是恒王名下的产业,但知道的人并不多, 还有宴请沈佩的那几名官员也是暗中受了他的指示, 他甚至安排好了一切, 让侍从守在外面, 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也不会知道他和沈佩谈了什么,做了什么。

    可这一切都被破坏了,先是沈佩身边杀出个武艺彪悍的能人, 后是沈佩居然敢硬气到当着他的面杀人。

    元焕阴沉着一张脸,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查漏,

    他也不明白沈佩究竟是怎样的底气, 敢与他闹上朝堂来。

    在宫里宅的好好,突然被人叫起上朝的萧函,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萧函揉了揉眉角,听了赵内侍的禀报,心中一叹对9526道,“怕是沈佩, 元焕其中一个搞事情了。”

    想她一个穿越者, 都安安分分地扮演着天子的角色, 这男主女主天天搞事情干什么呢。

    尽管身子已经大好, 但萧函本就是惫懒的性子, 大宁风调雨顺,河清海晏的,萧函也没想多励精图治, 其实她还挺乐意走剧情的,虽然这小说剧情已经不成样子了。

    萧函一脸冷漠地换上了朝服,她这一个三年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的皇帝,但又不得不上朝亲临,事涉一个恒王,一个锦绣前程的中书侍郎,又兼有众目睽睽之下的两条人命,怎么也不可能随便了了。

    涉及的有关人等都被召来,天子都被惊动上朝了,其他文武百官也不可能免了。

    这事硬是被弄得声势浩大。

    不过态度却是当下立见,沈佩的名声人缘向来好,而恒王被上次那么一折腾,对刚直官员下黑手的权贵帽子还没摘掉,现在能逼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沈侍郎杀人,让人下意识觉得恒王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尤其是程首辅,那瞪的严肃双目,仿佛下一刻就能请天子大义灭亲。

    但朝中也不是没有靠向恒王的官员,恒王到底是天子亲弟,皇族贵胄,岂是沈佩一个年轻官员可比的。

    莫说,沈佩还杀了恒王的两个侍从,这下,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在御史那堆中的云梓在心里暗自为沈佩捏了把汗。

    沈佩垂眼,那清秀如玉的脸上一片平静。

    她如何还能平静得下来,她究竟想做什么,元焕瞧着她和顺低垂的样子,心中却隐隐有着毒蛇豺狼之感。

    “陛下驾到--”

    赵内侍细长的声音高声传唱,响遍朝堂。

    众官员,包括沈佩和恒王元焕齐齐跪拜在地,“吾皇万岁。”

    看着坐在龙椅处的萧函,底下的官员或多或少有了这样的感觉,难得见到一回天子上朝啊。

    不上朝这种事前朝并没有什么先例,但当今继位后也没觉得不妥。不得不说是天子的手腕能耐了。

    “平身吧。”萧函慵懒的声音响起。

    看起来天子身体还不错啊。

    所有人都起身后,沈佩却再次重重跪下,且额头磕在朝堂的地板上。

    当朝状告恒王设计酒宴,并令侍卫看守,意图威逼。

    情绪悲愤不已,仿佛直抒胸臆,声声泣血。

    被沈佩那一跪,惊得奉茶的侍女差点手一抖,被赵内侍狠狠瞪了一眼使眼刀赶下来了。这要是烫着陛下怎么办。

    恒王心知自己慢了一步,但也不得不连忙跪下告沈佩杀他侍从,两个侍从的性命他自然是不在意的,但现在为了脱身却不得不在意了。

    毕竟哪怕他做的再隐秘,在沈佩猝不及防的破局,甚至撕破脸之后,那几名官员,还有春华阁的人,甚至是那两名琵琶伎都会成为沈佩的证词。

    沈佩没有为自己杀恒王侍从辩解,但她肯对自己狠,对别人也一样够狠,又懂得拿捏分寸,在当时有江九这个武力值极高的在,她没有伤恒王分毫,而是弄死了那两个侍从,注定了不会有多大的罪。

    可谓是以最小的代价,闹出了最大的动静。

    萧函左手支着下颌,平静地质问道,“沈佩所言可是真?”

    朝堂上,不少官员望向恒王的目光都不免带了些鄙夷,堂堂皇族,却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元焕薄唇微抿,这事属实,辩解无用,唯一可脱身的法子就是曝露出沈佩女扮男装的罪行。

    可一旦说出来,沈佩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不说,他就麻烦了,这事已经闹这么大了,引起了天子和百官对他的不满和厌恶。

    元焕的确是震撼于春华阁内沈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魄,但他却不是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种。

    那傲骨不愿低头,就只能被生生折断了。

    元焕眼中晦涩,“臣弟此举乃事出有因,臣弟怀疑沈侍郎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犯有欺君之罪。”

    朝堂上瞬时哗然一片,这话实在骇然,有些人仔细瞧了沈佩的容貌,的确是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当初高中状元之时,还有不少人欲觅其为婿呢,至今也是京中佳婿人选。

    沈佩冷笑,“不知恒王是如何作出此怀疑的?难道是因为臣面容清秀,宛若女相。”

    不待元焕说话。

    沈佩声音渐缓,带了几分惨然。

    “臣自幼失怙,与母亲相依为命,独立门户,少时也曾因面容清秀遭人取笑欺凌,后发奋图强,盼望有朝一日光耀门楣,为天子为朝廷鞠躬尽瘁,……却不想会有朝一日,以此污蔑臣罪犯欺君。”

    话锋一转,顿生刚毅凌厉之气。

    元焕咬牙切齿道,“本王曾在市井中亲眼见过你的女装。”

    沈佩:“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可有其他人证,恒王又与那容貌与臣相似的女子相处了多久?”

    朝堂上百官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这事实在荒唐,肯相信的人实在不多。而且两相对峙,看起来也更像是恒王为摆脱罪行,无理污蔑。

    元焕气得浑身发抖,这都是沈佩逼他的,元焕脱口而出道,“那沈侍郎敢不敢脱衣验身?”

    此言一出,震惊朝堂。

    沈佩瞬间红了眼,不过是气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笑话,只因你一面之词,本官就要脱衣自证清白。”

    她高声兼带有几分骄傲道,“我乃天子门生,岂可为你所辱。”

    谁也不能指责她这句话。

    过了殿试的都为当今天子门生。

    “士可杀不可辱,恒王若要执意证明,可以先杀了我,再辱我。” 沈佩扬袖抬手指着殿内金吾卫腰间的佩刀,眉眼间染上一层寒霜,丝毫不退让的冷然道。

    这份凛冽傲然的声势压得元焕竟怔愣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