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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他的身边确实没有别人,本来如果楚鸣谦愿意的话,他们之间可能会有循序渐进的发展。

    不过,这个在意料之外到来的孩子打乱了整个过程。

    厉承钧想着,自己的这句话应该多少能让面前的人放心,给予他一些保证。

    可正当他要上前彻底瓦解少年的抵抗时,就看到楚鸣谦原本红起来的脸一下子又变了变。

    这个声明除了意味着厉承钧目前单身,他们之间潜在的关系不会损害到某个家庭,同时也意味着……他已经跟他的妻子分开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离婚多久了?

    厉少辰这是既要面对父亲的冷落,又要面对母亲的缺席吗?

    这样想着,厉少辰在楚鸣谦心中的小可怜形象又上了一个台阶。

    本市顶级的娱乐会所里,厉少辰正由路易带着来续摊。

    大宅里的生日宴会已经结束了,厉少辰换了身衣服,正对着麦克风在一群少女的欢呼中众星拱月地唱着歌,一边唱还一边对着坐在沙发上看自己的路易挥手。

    厉二少脸上是微醺的神色,本来系在脖子上的领带也跑到了额头上,在等歌曲过门的时候,突然捂着麦克风连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厉少辰打完喷嚏,茫然地直起身。

    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晚上他就在不停地打喷嚏,总感觉有人一直在念自己。

    他挠了挠鼻尖,把垂在面前的领带拨到了旁边,对负责切歌的女生说道:“这首不唱了,下一首!”

    阳台上。

    不管怎么样,厉承钧的单身状况还是解了楚鸣谦的部分心结。

    楚鸣谦放下了手,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他面前,试探性地向着厉承钧伸出了右手:“那我们的初步合作意向就这样定了?”

    厉承钧垂眸看着这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他这个说法……

    他在商场上谈过那么多生意,还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投入不定、规模不定、未来回报不可知,却让他还能保有期待跟兴致的。

    楚鸣谦看他伸出了手,跟自己相握,感到从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立刻从指尖一直传了上来。

    厉承钧抬眼看向他:“合作愉快。”

    楚鸣谦顿觉膨胀:“合作愉快。”

    只不过还没等他的笑完全在脸上绽开,厉承钧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然后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对他轻声说了一句:“先收定金。”

    说完就低头将唇覆了上来。

    楚鸣谦:“!!!”

    他可没有预料到这个!以至于在被吻住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等等,我想亲他吗?我刚刚是在想着我想亲他吗?他又受了我的影响?!

    厉承钧刚刚抽了烟,还喝了酒,所以没有深入地亲吻他,只是跟他双唇相贴,浅尝辄止。

    这样蜻蜓点水,就跟他说的“收定金”一样。

    可是这也不能避免楚鸣谦被搞得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阳台上被推回了室内,而厉承钧伸手关上了阳台的落地窗。

    刚刚在外面,他一伸手碰到楚鸣谦,就感觉到少年的体温比自己预料的要低一些。

    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是比较怕冷了,于是把他带了回来。

    楚鸣谦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刚刚他在里面睡觉,所以屋里的大灯都关了,只剩下壁灯还亮着,因此除了靠近阳台的地方,大部分空间都沉浸在幽暗的光线中。

    这样的光线下,他看不清厉承钧的脸,也不知道刚刚那个亲吻是怎么发生的。

    厉承钧拉上了窗帘,一转身就看到他在看着自己,于是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

    室内顿时灯光大亮。

    楚鸣谦被这灯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刚要抬起手臂来挡住光亮,就看到厉承钧又在墙上按了一下,室内的灯光变得柔和了几分。

    见他适应了光亮,厉承钧才开口道:“今晚你在这里睡。”

    这里是主卧,他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楚鸣谦身上的衣服,刚刚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只是给他脱了鞋子跟外套,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

    于是又说道,“想洗澡的话,衣柜里有睡衣,衣服换下来以后放在脏衣篓就好。”

    楚鸣谦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听面前的人对自己说了一声“晚安”,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站在原地,听着门锁咔哒一声落回槽里,这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第21章

    楚鸣谦的脑子这才重新转动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 找到了衣柜, 走过去打开,在里面找到了睡衣。

    他拿着睡衣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 厉承钧的睡衣对他来说过于大了,可这里显然就只有他一个人住,并没有其他人的衣服,所以也没有其他的尺寸可供选择。

    “折一折就好了。”楚鸣谦嘀咕着,上手摸了摸这睡衣的材质,一边想着这手感真好, 一边拿着进了浴室。

    浴室的灯是自动感应的,门一打开,里面也是无比的宽敞, 有淋浴有浴缸, 干湿分离。

    在大理石的洗脸池上放着未拆封的牙刷跟毛巾, 楚鸣谦找了个架子放下衣服,然后刷了牙再去冲澡。

    热水从花洒里洒下来,淋浴间里瞬间雾气氤氲。

    楚鸣谦摸到了沐浴露, 一打开就闻到这是厉承钧身上的同款香气。

    他把沐浴露倒在掌心里, 心情微妙地搓起了泡, 等到洗完澡之后,更是觉得自己跟房间的主人闻起来一模一样。

    楚鸣谦把身上的睡衣袖子折了两折才露出了手,裤子也是,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一边抬起手臂偷偷闻了闻自己。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在,楚鸣谦都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怪怪的,不由得耳朵红了一下,把手放了下来,然后爬上了床。

    他关了大部分的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台灯。

    灯光温暖地照在这一块空间里,楚鸣谦的目光在周围扫过,看到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显然是厉承钧在入睡前翻看的,而在另一边——

    楚鸣谦:“???”

    他记得刚刚这边柜子上还是空的,可是现在上面却放着两个杯子,一杯装着散发着热气的牛奶,另一杯则是水。

    显然,这两杯都是刚刚他去洗澡的时候有人送进来的。

    楚鸣谦盯着这两个杯子看了片刻,爬向了床的左侧。

    他伸手把那杯牛奶拿了起来,看到底下还压着张便签,上面写着:“喝了,明天送你去上学。”

    没有落款,不过除了屋子的主人,还能有谁?

    楚鸣谦看着他的字,觉得跟他的人也很像,一样的锋利,一样的俊逸。

    他喝了杯子里的牛奶,然后用另一杯里装着的水漱了口,这才爬回了床的右侧,在上面躺下,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他望着天花板,酝酿着睡意,忽然意识到书放在这边的床头柜上,意味着床的主人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也是习惯睡在右边。

    “……”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他就感到围绕在周围的、属于另一人的气息犹如实质,简直就像是跟屋子的主人本人睡在一起。

    楚鸣谦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腾起了热度。

    他看了看放杯子的床头柜,终于还是爬到了床的左侧,再躺下,才感到脸上的热度消了下去。

    好了,睡觉吧。

    他关了台灯,闭上眼睛重新让睡意捕获了自己,不多时就沉入了梦乡。

    -

    厉承钧在本市有几套房产,这一套是他最常住的,不仅有着优越的视野,而且光线很好。

    早上的第一缕照进来的阳光就是天然的闹钟。

    主卧是整个房子视野最好的部分,他今天在阳光稍弱的次卧醒来,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主卧是让给楚鸣谦了。

    厉承钧从床上起身。

    他的衣服都在主卧的衣柜里,他可以在次卧洗漱,但还是要回主卧去拿衣服。

    厉承钧的生物钟很准,等洗漱出来以后时间还不到八点。他敲了敲主卧的门,走了进去,本想叫醒少年,却发现床上已经空了。

    整个屋子里都没人,如果不是浴室里正隐隐传来动静,他几乎以为楚鸣谦又像那天一样,直接从自己这里跑了。

    厉承钧向着浴室靠近,从浴室里传来的声音不大对劲。

    他皱起了眉,本想去敲浴室的门,可是手一放在上面,门就推开了。

    刚刚进浴室的人甚至没来得及把门关上。

    厉承钧走了进去,就看到楚鸣谦很是凄惨地跪在马桶前,正在对着马桶呕吐。

    马桶自动感应,发出了抽水的声音。

    楚鸣谦看着那旋涡,脑子里一片昏沉。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不是被闹钟吵醒,而是被自己翻腾的胃。如果不是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这是妊娠的反应之一。

    在他的母亲怀着弟弟妹妹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过她这么辛苦。

    那时他母亲怀的是双胎,反应更严重,几乎是吐到四个月以后才停止,才开始能吃下东西。

    然后从第四个月开始,她的肚子就像吹了气一样飞快地膨胀起来,两个小婴儿在她的身体里生长发育,然后呱呱坠地。

    楚鸣谦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在睡前喝了一杯牛奶,现在早上起来这么呕吐也没有吐出什么。

    他伸手扶住了墙,冲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是刚一动,那股恶心感又泛了上来,令他再次趴了回去:“呕——”

    肠胃绞痛,眼冒金星。

    正当他感到自己的力气耗尽,可能没有办法站起来的时候,背后覆上来了一只手,在帮他顺气。

    “还好吗?”厉承钧的声音有些紧绷地响起,从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给了楚鸣谦一点力量,让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