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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到时候,既不会痛彻心扉还特别炫酷。

    感情恢复期间冯清辉一直都没捉到顾初旭什么有力证据, 大概源于尽管闲的蛋疼,也不玩那种突然订机票跑过去的“surprise”,她通常选择提前几天打电话, 给顾初旭充分的时间做准备,做日程安排,协调好休息时间然后才出现,否则到那边也是他去公司工作, 冯清辉一个人玩或者待在公寓,亦或是去他公司,这三者任何一种,她都特别排斥。

    她不知道提前报备是否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的现代版“阿q”精神,还是什么别的理由。

    不过冯清辉第一次去南山市的时候,他当时住的单人公寓是公司安排的,她在他衣橱最里面一角,发现了一盒套子,超薄的,十二枚用了过半。

    他没在场,因为冯清辉说想吃脆皮的冰淇淋泡芙,他晚上开着车出去买了。冯清辉拿着那盒东西真他妈觉得烫手,以她的性格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让他脑壳疼的,可那次冯清辉秒怂,她想订机票回东屿市,想了想又忍了。

    一小部分原因是,顾初旭是个成熟的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两人分手到和好,将近半年,她如果要求一个男人分手了还为前任守身如玉,似乎不可理喻,更大一方面的原因是由于刚和好,感情处于薄弱易碎阶段,经不起大风浪。

    她思前想后,装作若无其事把东西又塞了回去,等顾初旭回来时,她攥着手看这人良久才勉强扯出一丝笑。

    那夜冯清辉静静躺在床上,临睡觉还是憋不住锁在他怀中落了几滴泪,他当时不明就里,问她是怎么了,冯清辉一个劲儿摇头,末了只答——

    不想说。

    后来她时不时从李凡硕那旁敲侧击,这人是个特别有心眼的人,给的答案不过也是说,你们都和平分手了,他在这期间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管不着,真因为这个发生矛盾你也不占理。

    冯清辉再问。他就笑着摊手,我哥这人清高,冷情冷性,等闲遇不到他能看上女人。

    冯清辉后来便逐渐释然,好像除了释然也没什么解决方案,再揪着不放也是庸人自扰。

    再后来顺利结婚,这事就被她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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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初旭疲倦之余还保持着以往水准,让冯清辉很怀疑他刚才说累那个字时是在调情,方才他在床头摸了半晌没有找到套子,冯清辉提醒梳妆台下面的白色抽屉还有两枚,他好似没听见,也可能是到了紧要关头,固执而又凶猛的出入,她催促的话语刚出口,就像暴风雨中的花蕊,被打的七零八落。

    云消雨歇后,卧室恢复方才的安静。

    她脖颈带着浅薄的汗珠,摊着手愣愣的看他,还没从刚结束的一场大汗淋漓中醒过神,两只小白鹅随着呼吸抖动,橘黄色的灯光下让人挪不开眼,顾初旭扫了两眼,捡起地上的白色衬衫,抖开随手遮住。

    他起身去拿水,回来时身上裹了一件银灰色的浴袍,冯清辉神色慵懒,视线紧跟着他挪动,瞧见他胸膛挂着汗珠,也不知道方才是否去清洗了,他没带那个,事后她也不想计较,左右不是危险期,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

    她裹着男士衬衫起身,细白的手臂往床头一支,杵着脖子看他。

    “你今天吃药了吗?”

    顾初旭并不着急否认,回头看看她,抬手把床头夜灯关上,她眼前忽然黑暗,什么也瞧不见,不过耳朵没失聪,察觉床榻往下沉了沉,紧接着他送过来羽绒毯。

    两人共枕而眠,空气死寂没多久,他忽然往冯清辉这边挪动,“我还没差劲到吃药的地步,某些话我们两个可以开下玩笑,出去别胡言乱语。”

    冯清辉敷衍的点了点头,猜测他在黑暗中肯定看不见,只能又说:“出去跟谁胡言乱语啊?”

    “你平常都爱跟谁探讨床笫这些事?”

    “自然是跟你,”她想了想便又笑了,“我就算跟别人探讨,也肯定只炫耀你的战绩。”

    顾初旭不理解女人的恶趣味,不过他这两年发觉一件有趣的事,似乎男人很少愿意跟朋友分享老婆床上如何如何,毕竟谁也不热衷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意银,且一向都很忌讳这方面话题,不过女人不同,没聊过床上那些事的,都不是推心置腹的好闺蜜。

    顾初旭并不是不知道增加生活情趣的工作狂,所以他每次出差回来,第二日按照惯例不去公司,在家闲一日,调时差或休整状态。

    冯清辉算不上好员工,更算不上好老板,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每当别人努力她贪玩的时候,她心里一边充斥着罪恶感一边自我洗脑继续玩,而别人玩的时候,她更加觉得,学霸都在玩,我也得玩。

    幸好她智商高。

    顾初旭在家休息,冯清辉无心工作,上午接待完来访者,把今日的病例报告鬼画符似的整理完便要打道回府。

    临出门接到一个陌生电话,“178”开头的本地号码,有些眼熟,不过她手机上没存,冯清辉大概猜出是某个客户,没有接,推开展静办公室门。

    “不知道是谁的电话,你帮我回过去问一下”,她笑容明媚,“如果找我预约时间,就说我不在,今天休息。”

    展静从电脑前抬头,皮笑肉不笑说:“是不是我小叔张经理?”

    “你小叔已经成为过去式,自从上回一起吃饭我老公出面后,张经理就不怎么来这边捧场了。”提起来这事冯清辉有些惋惜,要笑不笑地看着展静。

    展静听她这说话语气,怎么听怎么像个鸨子,干的是拉客的生意。

    冯清辉早晨刚到咨询室,椅子还没暖热就破了一笔财,所以心情并不怎么愉悦。

    高馨丽的弟弟,也就是冯清辉某个便宜外甥,是个有几万粉丝的小网红,时不时在平台顶着一头黄毛踢踢腿甩甩头,下面一群恭维叫好的迷妹。

    前段时间,春节前后,小外甥带着女友回家,介绍说也是个小网红,乌黑的长直发之间飘着两缕红蓝相间的颜色,据说是现下年轻人的新风尚。

    冯清辉欣赏不来,不过小外甥的女友那晚开直播,把冯清辉叫上捧场,她面子上过不去,只好充值了千把块钱,飞机火箭么么哒什么的,一样送了几个,表示一下长辈对晚辈的支持。

    没想到这小外甥的女朋友,当即把她奉为金主,还跟她现场连麦逗趣,她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有些复杂。

    今早这小姑娘开直播跟人“pk”人气,特地打电话找她,冯清辉抹不开面子就又进了直播间,一句一个“我金主”把她哄的头脑发热,挥手又砸了一些礼物,嫣然像个在外面包养小白脸的富婆,不成想对方有人包养,最后斗来斗去,不小心又花了几千。

    直播结束她恢复冷静,收到信用卡的扣费信息,怎么想怎么心痛。

    交待完展静回到家,看见顾初旭闲适地坐在露天阳台躺椅上喝咖啡,边喝咖啡边看手机。

    她走过去低头扫了一眼,是一篇关于科技研究专利的纠纷报到,隶属于人民日报的记者揭露的。

    顾初旭虽说做实体经济,但发明的产品跟他们公司有关联,便点开了解了一番。

    他听见脚步声侧头看过来,“怎么回来了?下午不上班?”

    “我是老板,给谁上班?”

    “今天天气不错,”他把手机放小圆桌上,扣了手,搭在腿上,“适合出去兜风,”说罢继续瞧着她,“要不要去?”

    天高云淡,自然是个适合出去的好天气,冯清辉端起他手边咖啡抿了一口,现煮的美式,没加放糖,入口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难以下咽,她忍了忍,蹙眉又吐回去。

    抬起头便对上这人瞬间没刚才愉悦的眉眼,她擦了擦嘴上的咖啡渍,评价一句:“太苦,喝不下去。”

    “我刚煮出来没来得及喝几口,”顾初旭抿了抿嘴,意味不明地夸了两句,“你动作倒是敏捷。”

    冯清辉伸了伸鹅颈般的脖颈,端起咖啡凑到他嘴边,“你不嫌弃就继续喝,反正连口水都互相吃过,这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她手下不稳,漾出来两滴深棕色液体,顾初旭来不及反应白衬衫便遭了殃,他赶紧敞开两腿,在冯清辉惊讶尖叫声中接过去咖啡杯稳稳放桌子上,抽纸巾擦拭手背。

    冯清辉随他站起来,身高勉强到他肩膀,她是高挑纤细型骨骼,略肉,人群中很出挑,跟他一比较就莫名显得清瘦。

    顾初旭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除却稍微皱起的眉宇,不紧不慢捏起手机收拾烂摊子,桌面上头也洒了几滴,无声无息沿着玻璃边缘打转,最后缓缓流下来,他用纸巾擦干净才吩咐她:“你先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就走。”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19章

    搞得那么神秘, 冯清辉还当是什么特别地方, 原来是一处有山有水天然湖, 她词汇匮乏, 不知道怎么描述, 到这个年龄阅历多起来, 最没看头的莫过于山水,入眼片刻的惊艳,过两天就忘到九霄云外。

    不过短暂的惊艳也要看跟着谁同往, 跟顾初旭的话, 确实值得她记一段日子。

    附近农家酒庄较多, 再往外半里就出了市区, 隐约看到村落,车子刚调头驶入单向道,前头瞧见几个穿制服的交警差酒驾,还真有两人落网,冯清辉探头看热闹时,从对方后车座瞧见两个孩子趴在车玻璃上往外张望。

    她心下不禁唏嘘, 还真是一对大意不负责的父母,日本小说家伊坂幸太郎说:一想到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

    冯清辉想了想, 她这样慎重不愿意生育的人,总比生了不用心带的人要好。

    他们走错了方向,围着湖边大坝绕了三分之二圈才走到沙滩,下午一两点钟, 人如海潮,她褪了鞋子,踩着细软的沙子朝湖边跑去。

    顾初旭准备的周全,从车上搬下来帐篷,选了一块比较宽敞背阴处搭上。

    帐篷是双人的,从买来就没怎么用过,冯清辉一直向往着,改天要进行一次海滩上彻夜狂欢的烧烤篝火晚会,帐篷支上,在袅袅炊烟旁边,从傍晚玩到第二天清晨,末了看个海上日出。

    不过她总跟顾初旭统一不了时间,且刚经历了一个凄凉萧瑟的冬日,以北方的天气,温度暂时不够。

    冯清辉最近越来越不懂得怎么浪漫,这种状态让她很惊恐,以前的时候,跟在顾初旭身后,看见他一个背影都心动不已。

    或许顾初旭说得对,她这一年工作太忙,接待太多感情世界充满灰色忧伤的病人,久而久之对她自身产生一定的影响。

    做这一行都有督导老师,冯清辉的督导老师是位五十多岁的太太,品味很好,时常挽个时下流行的发髻,爱穿水滴领反摺袖或是马蹄领琵琶扣的旗袍,一定是那种淡化色的好布料,纯手工的精细制作。

    冯清辉见过那么多女人穿旗袍,她是唯一一个这般年纪还能穿出古典风韵的人,第一次跟着她做见习生时,曾送给冯清辉一件旗袍,双滚边的a字摆,她穿过一次,穿给顾初旭看的。

    那时她跟顾初旭的状态处于什么都做了,但还恪守最后一步,倒不是顾初旭没有能力魅/惑她,而是她那时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每每到紧要关头就胆怯退却。

    就是穿旗袍那晚,冯清辉跟顾初旭来了一场仓促的全垒打。

    彼时冯清辉还住在学校宿舍,她晚上出门时挑着眉梢,越害羞声调越高傲,扬言晚上不回来了,要把顾初旭治服。

    宿舍的姐妹当即就开了一盘赌,两个下注冯清辉会被吃干抹净,另外两个对这事表示质疑,其余一个坏笑着不发言。

    冯清辉这种骨架,穿旗袍特容易衬托出,不过校园里大晚上这么穿衣打扮,特别招揽群众目光,她提着裙摆去找顾初旭,他在湖边等候,好巧不巧被李凡硕迎头撞上,他那时初具如今的风流,自己学院外学院有几个姘头,瞧见冯清辉受到不小惊吓,更多的是惊艳。

    冯清辉是个前凸后翘、体态玲珑的女人,这点从小学四、五年级,别人还是一马平川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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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晚上安排了住处,邻水的一家酒店,冯清辉白天赤着脸没做脸部遮挡的措施,全然忘了眼下杨絮柳絮正处于“末日余辉”。

    旁晚时分开始瘙痒,下巴以上,紧贴着下唇的地方起了一层细小的,比小米粒再小很多的红点,从右边的嘴角圈到左边,模样有几分滑稽。

    她卸了妆不敢再用什么护肤品,只是卸掉以后的皮肤红点没遮没挡特别显眼。

    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她暂时忘掉这个苦恼事,出找他,瞧见他靠着栏杆抽烟,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看她,顺手把香烟灭了。

    廊下有个老翁举着鱼竿夜钓,湖中都是野生鱼,跟饲养的鱼相比,肉质更细嫩,他看出顾初旭是出来度假,就想把那条鱼高价买给他。

    冯清辉听到两人谈话声,兴致勃勃跑过去围观,是一条不足一斤的白肚皮青背鱼,什么鱼种她搞不清楚,老翁说话带着浓浓的口音,她听了一耳朵,没听清,可能是鲤鱼,也可能说的鲢鱼。

    顾初旭瞧了一眼,太小,而且已经死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笑着回绝了,视线转到冯清辉脸上愣了愣。

    冯清辉一时忘了自己此刻几尽毁容,还以为他看自己看出神儿,心底嘚瑟起来,侧着小腰冲他嘟了嘟红唇。

    顾初旭眉梢往上扬起,憋着笑眯了眯眼睛,丢下她甩手走向酒店侧门。

    “怎么我一出来你就回去?夜色这么好,不再站会儿?”

    “湖这边都是杨树,你确定继续待在这?”

    “那么远,飘不过来吧?”

    “湖边风大。”

    冯清辉闻言动了动脚,扭身跟上,她这过敏属于轻度症状,来得快去得快,接触到棉絮立马就会痒痒,但只要半晌也会立马褪去,不管用药还是不用药。

    她很少去医院拿药,实在痒得难忍,也顶多去药店买九块钱一支的皮炎平。

    顾初旭冲澡出来冯清辉还没躺下休息,望着银色的月亮说:“我们应该去帐篷里睡。”

    “沙滩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且这边是郊区,不清楚治安怎么样,就算治安好,天气也不允许。”

    她双手撑着窗楞,竖起撑杆把玻璃窗支起来,做完这些抻着脖子转头看他,“今天累吗?”她扭动腰线回身看他,明艳的眼眸好似有灵性。

    “还好,不怎么累,”顾初旭笑了笑,打趣她,“只是原本想进行一次你口中那种‘别的项目’,对着你过敏的地方,突然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