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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秦绵无奈:“周家表哥也要上朝的。”

    孟长安难得被她噎了一下,也不生气,只是抱着她声音闷闷的:“那你不许再去见周家兄妹。”

    秦绵:“督主这是不讲理,纵然不是亲戚,那周家表妹性格我也极喜欢,我也没几个朋友,你是希望我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孟长安不满:“本督不是人吗?”

    秦绵叹气:“那怎么一样,督主上朝的时候还有在东厂办公的时候还能带上我吗?”

    孟长安刚想反问一句,怎么不能?秦绵下一句话就堵了上来。

    “就算是能我也不去,那多不自在。”

    她一句不自在就让他歇了心思,算了,随她开心吧。

    孟长安:“那你离那个周琦裕远一点,本督一见他就来气。”

    他说起周琦裕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秦绵轻轻一叹,双手在他背后拍了拍。

    “督主老是针对周家表哥干什么,我与他就是兄妹之情,他也是个守礼的人,我都嫁给督主了,自然一心一意只想着督主,何况……”

    秦绵有些难以开口,孟长安追问道:“何况什么?”

    怀里的小女子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何况没嫁你之前,我心里也没想过旁人。”

    孟长安心头一震,只是他仍不信,上次秦绵为了救周琦裕能在东厂门口等一下午,她待他定是不同的。

    他再三犹豫,强迫自己不去想,也不要逼问她,他怕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会控制不住伤害她。

    可是,他抱着她温软的身子还是不甘心,于是孟长安破釜沉舟般决然问道:“那你为何上次要替他求情,还在东厂门口等了大半日,那时候那么冷,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在用自己受苦威胁本督放了他?

    他没能说下去,等待她回答的时候眼底一片沉暗。

    秦绵怔了怔,她才明白他那次生病之后情绪大变是为了什么,原来他以为她对周家表哥有情。

    她抿了抿嘴角才没有笑出来,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不是呀,那是阿韵着急要等,我劝她回去她不肯,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只能陪她一起等。”

    她软糯的声音和那只轻柔拍抚的手让他心里熨帖极了,孟长安退后一步,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水润清亮的眼睛问道:“真的?”

    秦绵点头,而后被他抱孩子一般双手托住腰抱起来,孟长安仰头看她,痴迷又认真。

    秦绵恍然间有种错觉,她觉得在孟长安心里她也比他高出这么多。

    周围一堆下人看着,秦绵羞红了脸,捶他肩膀。

    “放我下来,督主该去上朝了。”

    孟长安放下她,挑了挑眉,凑近她耳侧道:“全听夫人的,毕竟本督如今命都握在夫人手中了。”

    他说罢抓起秦绵的手轻轻吻了吻,带着偷笑的德喜一起离开。

    秦绵盯着那只手看,双颊发烫,孟长安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在意指昨晚,一想到这只手握过那里,秦绵更是难受,逃也似的进了里间,关上了门。

    早朝上,有几个大臣提议给几个成年皇子封王,并让他们参与朝政。

    孟长安站在昭昌帝侧首,神色波澜不惊。

    三皇子被这些大臣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想好对策,昭昌帝已经拍板决定了。

    他当场就让张福宣读圣旨,只是跪下听完旨,三皇子淡然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

    圣旨上给他和四皇子七皇子都封了王,并让四皇子管着吏部,让七皇子管着户部,而他被打发去了礼部。

    虽然只是临时任用,但却可以趁机安插自己的人到重要的位置上去,昭昌帝这明显偏心的举动让三皇子心里十分不平衡。

    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大家都不封王不参政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年纪最长却输给了两个弟弟。

    四皇子也就算了,母妃家世不显,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可是七皇子不一样,他的母亲德妃是定远将军的妹妹,而这位定远将军可是尚了惠宁长公主的,长公主是昭昌帝一母同胞的姐姐,她可是能左右昭昌帝意见的。

    三皇子思虑之后赶紧给支持自己的朝臣使眼色,可他往身后看的时候才发现今日他舅舅长宁侯和邵御史都没来,张太傅被派去修书,最近都不上朝。

    大势已去,仅凭几个手里没权的老臣根本无法让昭昌帝改变心意。

    散朝后,三皇子面沉如水去了梁贵妃宫里,埋怨她前些日子与姝妃争宠惹怒父皇,才让父皇如此看不上他。

    三皇子发泄了怒气离开之后,梁贵妃气的一边哭一边骂,把寝殿里的东西都砸了。

    “皇上怎么能如此对我们母子,我恨他,他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如此抬举德妃那贱人的儿子,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把德妃和七皇子这两个祸害除了。”

    本来是怒极之言,但偏巧昭昌帝今日听了姝妃的劝解来看梁贵妃,他不让宫人通传,走到寝殿门口就听了这么一句话,脸上顿时变色。

    “大胆,你竟敢辱骂君王。”

    他看着梁贵妃吓得惨白的脸,到底念在她入宫多年且为他生养儿女的份上没有重判。

    “来人,梁贵妃言行无状,不堪为贵妃之位,降为婕妤,收回掌管六宫之权。”

    昭昌帝离开后,梁贵妃委顿在地,绝望地喃喃:“完了,这下全完了。”

    厂督府的书房里,孟长安用朱笔批着折子,秦绵站在一旁给他磨墨,两人离得近,衣服都挨在一起。

    顾劲把东厂传过来的宫里的消息回报给孟长安,说到梁贵妃被降为婕妤之时,秦绵诧异抬头,梁贵妃竟然这样容易就倒了?

    顾劲又说起一件趣事:“今日早朝,长宁侯和邵御史都不在,原来是昨日世子夫人回娘家哭闹一通,邵御史便打上了门,与长宁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两人脸上都受了伤,只能谎称生病,没法上朝。”

    孟长安轻嗤:“怪不得今日连个站出来给三皇子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劲:“可不是,那梁少夫人真是做了件好事,省了我们不少麻烦,真该谢谢她。”

    孟长安侧首看了身边乖乖磨墨的小女子一眼,笑着对顾劲说:“你可谢错了人,要谢也得谢本督机敏无双的夫人,你说是不是?”

    他忽然按住她磨墨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揉捏。

    顾劲觉得没眼看,轻咳一声赶紧告辞,他走到门边,正遇上来送茶水点心的冬枝。

    女子低着头,鼻翼上冒着细汗。顾劲往右让开,谁知她也往右躲,再一次面对面。

    顾劲起了玩闹的心思,戏耍般的,她往哪边躲,他也跟着挪过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冬枝忍无可忍抬头怒视他,而后挤出一丝笑。

    “顾统领,您先请。”

    顾劲嗯了一声,但却不动。

    秦绵在里面看到,笑着对冬枝说:“冬枝,快给顾统领让路。”

    冬枝侧身躲到一旁,狠狠瞪了顾劲一眼,顾劲笑着对她挑眉,得意地离开。

    秦绵看了嘴角一弯,感叹一句:“也不知道顾统领有没有意中人啊?”

    孟长安翻看奏折的手一顿,略带防备问道:“你问这干嘛?”

    他心里不是滋味,顾劲虽然平日不着调,但好像曾经救过她,她会不会对他……

    秦绵嗔了他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是觉得顾统领与冬枝还挺相配的,就是不知道顾统领有没有门户之见。”

    孟长安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笑道:“顾劲是穷苦出身,家里只有一个娘,他娘腿脚和眼睛都不好,加上他是东厂的人,平素名声不好,还真没有哪个世家贵女愿意嫁。”

    冬枝进来时听了几句,神色慌张地放下茶盘出去了。

    秦绵从小与她一同长大,猜到她是有心事。她想追过去问问,奈何孟长安的手还勾在她腰上不让她走。

    “我腿都站酸了,回去歇歇。”

    孟长安凝眉看她,突然把她抱在腿上坐着,双手禁锢着她,不容拒绝道:“要歇在这歇。”

    秦绵扭了扭身子,气的想锤他,但见他认真批着折子,还是忍耐着没动。

    看了半响,秦绵眼皮沉沉的,最后歪倒在孟长安肩膀上睡着了。

    第68章

    孟长安放下手上的奏折见秦绵正枕着他的肩膀睡得香甜, 不由勾唇一笑。

    他怕她睡得不舒服,小心地用手托住她的后颈, 将人轻轻抱起来, 放在书房里用来小憩的榻上, 又解开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他一只手撑在她耳侧,俯身看了她许久才不舍地回到桌案后继续翻看奏折。

    秦绵睡着的时候只觉周身暖暖的,心中一片安逸,让她不愿意醒。直到孟长安捏着她的鼻子,她呼吸不畅才悠悠醒转。

    孟长安的唇落在她额头上,温柔哄着她:“该用晚膳了,再睡你晚上就睡不着了。”

    秦绵眨了眨有些迷蒙的水眸, 抓着孟长安的外袍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她记得她陪他看奏折的时候还是下午阳光正足的时候,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都落山了。

    孟长安揽着她起身,“酉时了,你再睡本督就要把你抱回正院了。”

    秦绵秋眸横了他一眼,整理身上的衣服, 孟长安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都酥了, 揽着她的纤腰不放, 低头捉住她诱人的唇轻吻。

    秦绵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止不住后退, 他的手臂就像一个囚牢将她禁锢在这一方属于他的天地里, 任他肆意采撷品尝。

    许久, 秦绵晕乎乎地被孟长安放开,靠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男人的大掌抚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温柔地划过她的背,像在哄孩子。

    天色越来越暗,书房里没点灯更是昏暗,秦绵腹中传来一阵低鸣,两人的姿势亲密无间,孟长安自然听见了。

    秦绵抬眸看他,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羞窘。孟长安低笑一声,揽着她往外走。

    *

    五月初五端阳节快到了,每年宫里都会举办粽子宴,以往都是由梁贵妃负责的,如今梁贵妃被降为婕妤,宫权就被昭昌帝交给了七皇子的母妃德妃。

    德妃生养了七皇子和两个公主,又是四妃之一,梁贵妃倒台后,她自然是后宫里的第一人。

    姝妃与梁贵妃不对盘,对她倒还算有几分客气,德妃与姝妃相处的尚算和睦。再说七皇子如今入了昭昌帝的眼,前途不可限量,她犯不着为一时得失去招惹宫里最受宠爱的嫔妃。

    这一日午后,德妃来御极殿向昭昌帝请示粽子宴的事,她条理清楚地说完,发现昭昌帝望着桌上的紫金砚出神。

    半响,他幽幽问道:“太子已经被幽禁了一个多月了吧?”

    殿内伺候的宫人闻言大气都不敢喘,把头埋得极低。德妃暗自心惊,皇上为何突然提起太子?

    昭昌帝点了点桌上的砚台,道:“这还是太子送给朕的呢,张福,太子最近怎么样,宫人没有苛待吧。”

    张福被问住了,只得回答:“东宫并未有宫人来报,想来太子身体应该没什么事。”

    昭昌帝“嗯”了一声,转头对德妃道:“粽子宴你来办就好,朕乏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