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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倒是南禹衡适时开了口:“既然秦嫣下来了,秦叔叔林阿姨有什么话,我们今天不如敞开了说。”

    秦文毅倒是毫不客气地说:“我女儿从小娇惯,任性得很。”

    “我知道。”南禹衡倒是接得很快,秦嫣横了他一眼。

    秦文毅接着说道:“她看上去没脾气,那都是假象,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别指望她能迁就你。”

    “前两天见识到了。” 南禹衡依然不疾不徐地说,秦嫣侧过头用吃人的眼神盯着他,南禹衡眼里噙着抹笑意。

    秦文毅又说道:“她可不会像一般豪门千金那样,嫁给你就得围着你家转,为你打理身边的事,她还有学业没有完成,你没权限制她的发展。”

    “我知道。”南禹衡依然态度谦和。

    “我清楚你这两年有些大动作,目前来看手上也有些东西,但你能保证日后有一天真有什么变故,不会危及我女儿吗?”

    “我尽量。”

    秦文毅眼睛一睖:“尽量?”

    南禹衡漫不经心侧眸扫了一眼秦嫣,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一丝涟漪,随后淡淡道:“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护她周全。”

    夏日的繁枝透着沁人心脾的清凉,院中池塘的荷花绽放出清丽的笑靥,微风吹拂起秦嫣还有些潮湿的发梢,她的眼里却洒下漫天繁星,晶亮透人。

    而林岩在听见南禹衡这句话后,再看着自己女儿望向南禹衡的眼神,纵使心中万般焦虑,但同为女人,在这一刻发紧的心头也稍稍融化了。

    秦文毅陷入沉思,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秦智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南禹衡,秦嫣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撇过头嘴角浮起忍不住的笑意。

    南禹衡便收回目光侧向芬姨,芬姨把刚才准备好的茶端给南禹衡,南禹衡接过茶缓缓站起身走向秦文毅,躬身将茶递到秦文毅面前声音透着几分诚恳:“请您…将女儿放心交给我。”

    秦文毅的面上看不出心底的情绪,他抬眸盯着那杯茶没有动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荣叔巴巴地望着,芬姨双手紧张得攥在一起,秦嫣有些焦急地盯着爸爸,秦智也抬眸看着他们。

    然而秦文毅愣是没有接那杯茶,也没有说话,南禹衡也始终躬身保持着那个递茶的动作,一室静谧,无人出声。

    南禹衡虽然自小没有大人在身边,但毕竟是南家正统嫡系一脉唯一的长孙,身份矜贵,很少对人如此放低姿态,他的父亲南振打小就教育他,南家的儿子不将志,不屈身。

    然而今天,他却是头一次在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面前低眉静待,这无声的等待考验的便是一个人的耐力,不过耐力这东西,或许对一般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说算是个考验,然而对于十年如一日的南禹衡来说,这是最基本的沉淀。

    秦文毅足足让南禹衡这样躬身站了将近十分钟之久,没有拒绝也没有接,身后的芬姨看自家少爷保持着如此累的姿势站着,到底担心他的身体,眉头都揪到了一起,秦嫣刚准备开口劝爸爸,林岩无声地对她摇了摇头,秦嫣便闭了嘴,她清楚爸爸的脾气,这会要是开口恐怕会适得其反,也只能咬着唇看着这一幕。

    良久,秦文毅缓缓抬起右手将茶从南禹衡手中接了过来,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秦文毅却把接过的茶往手边的木质茶台上一摆,抬头盯着立在面前的南禹衡问他:“你这身子骨上楼梯能上吧?”

    这句话当着两家人的面问出来到底是有些难堪的,不过南禹衡面上却并没有丝毫不悦,顺势答道:“能。”

    秦文毅便从沙发上站起身往楼梯那走去:“跟我上来。”

    秦嫣猛地起身,南禹衡转过身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跟着秦文毅上了楼。

    没人知道秦文毅突然喊南禹衡上楼干嘛,秦嫣、荣叔和芬姨都有些焦急,林岩招呼荣叔和芬姨坐一会,也没有外人。

    而后她往厨房走去,秦嫣见林岩进了厨房,立马跟了进去焦急地说:“妈,我爸什么意思吗?他不会上楼关起门来把南禹衡臭骂一顿吧?你帮我上去看看嘛。”

    林岩回过头,挂着淡静的笑容看着自家女儿,遇到其他事倒也像个大人的样子了,偏偏一关乎到南禹衡,还和小时候一样,慌急慌忙的。

    林岩往外看了一眼,将厨房的门拉上回身说道:“如果你爸当真不同意,刚才根本不会接那杯茶。”

    秦嫣听妈妈这么说,提到心口的大石突然就落了下去,长长呼出一口气,林岩走到她对面靠在大理石台面上看着她:“你真想好嫁给他了?”

    秦嫣笑着说:“嫁到南家多好呀,就在隔壁,我想家了一出门就回家了,你们想我了,推开窗户喊我一声就行。”

    林岩见她没正行的样子,瞥了她一眼说道:“不过,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说在前面,整个东海岸的男孩之中,的确没有比南禹衡更让我和你爸相中的,况且他从小就带着你一路磕磕绊绊长大,这种情谊按道理,我和你爸乐见其成,但是…”

    林岩有些担忧地拧了下眉:“先不说他现在的发展到底能不能和南家人或者东海岸对他有威胁的人抗衡,单说他那身体,你嫁给他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林岩说得委婉,但眉宇间尽是心疼,有哪个母亲不希望女儿嫁个健健康康的男人,以后婚姻生活才能美满,可眼前的情况,却让林岩极为忧虑。

    秦嫣当然听出林岩的意思,双手撑着身后的桌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追求柏拉图式的生活。”

    林岩摇摇头:“你现在二十岁,是可以追求什么柏拉图的爱情,等你三十,四十呢?你身边的同学朋友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你到时候怎么办?别人怎么看你?”

    秦嫣仓促地撇开视线嘀咕着:“我不喜欢小孩…”

    林岩清楚女儿就是嘴硬,一旦认定的东西,她就是说得再多都没用。

    而对于秦嫣来说,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连裴毓沁都担忧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没去想过,不过她想赌一把,毕竟有些事情只有和南禹衡结了婚才能去验证,即使一辈子清心寡欲,也好过抱憾终生。

    林岩拉开门走出去陪芬姨和荣叔聊会天,秦嫣一个人站在厨房待了一会,直到楼梯上有了响动,她才再次走出去,有些希冀地盯着爸爸,却看见秦文毅沉着脸,大事不妙的感觉,她又去看南禹衡,发现南禹衡也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事成的样子,让秦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南禹衡下来后和林岩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荣叔和芬姨要告辞了,搞得秦嫣是一头问号。

    秦文毅见女儿杵在一边愣愣的,便对她说了句:“你去送送他们。”

    秦嫣也不知道几个意思,把南禹衡他们送到院中时,南禹衡对芬姨和荣叔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秦嫣说会话。”

    芬姨和荣叔一走,秦嫣就迫不及待两眼冒星地盯着南禹衡,想知道他和爸爸到底在楼上说了什么。

    南禹衡的视线从院门外收了回来转过身低眉看着秦嫣,她那身衣裙将她玲珑的身段衬托得翠绿欲滴,半干的头发微微舞动,透着轻熟女的诱惑,站在院中被暖金的光照耀着,明艳动人,像春天盛放的水仙,秀美玉洁。

    南禹衡眼中浮上一缕好看的微光走到她面前问道:“婚礼,你有什么要求?”

    秦嫣听到这句话,心头包裹着的抑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下头嘴边漾起遮不住的笑容,又不想让面前的男人看见,所以干脆把头发也落了下来挡住脸颊。

    谁料南禹衡偏偏抬手,直接拨开了她的头发顺在耳边让她的表情避无可避,她努力抑制住甜如蜜的笑容,抬起头对他说:“其他没有,只有一个。”

    南禹衡点点头:“说吧。”

    “越快越好,不能超过八月中。”

    南禹衡挑起眉梢:“你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秦嫣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是,谁知道你这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万一突然挂了,我嫁谁去?”

    南禹衡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闪过一丝侵略性:“你少咒我两句,我能活得长点。”

    秦嫣笑着说:“那我尽力啊,祝你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说着她还拱手作了一个揖,南禹衡抿唇含笑,风光霁月。

    秦嫣往家里看了眼,见窗边没人,大着胆子朝南禹衡凑了一步有些软声地说道:“那句你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护我周全,说得真漂亮!”

    南禹衡意味深长地接道:“那倒是,怎么也得先把秦家的女儿骗到手。忘了告诉你,过两个月,我会被推举为东岸商会的副理,到时候会有几个竞选名额,以你爸现在在东海岸的声誉,得到他的支持这个位置我就稳拿了。”

    说完他嘴边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朝秦嫣伸出手:“合作愉快,南太太。”

    秦嫣那双黑橄榄似的双眼徒然睁大,讪笑了一下,伸出右手一巴掌打在南禹衡的掌心“哼”了一声转身进家,丢下一句“狐狸”,长发从南禹衡的鼻息甩过,留下清幽的余香,让他的眼眸如星辰大海一样深邃璀璨。

    第73章

    自从那天南禹衡到秦家提完亲, 之后的大半个月秦嫣忙得是连人影都见不到, 劳恩斯从国外给秦嫣接洽了两个商业演出,从海市到台市, 半个月的时间秦嫣几乎都在外面。

    秦嫣在国外这两年, 根本没用空余的时间,要打工, 练柔道,练琴, 后来又要到处飞参加演出, 完成课业, 还要配合学校参加一些活动等等,有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少。

    这半个月两场活动之间相隔了几天,她顺便给自己放了个假,好好放松了一把, 调整下自己紧张的节奏。

    南禹衡已经来找过她几次, 最后只能打电话问她准备浪到什么时候回家, 这个婚还打不打算结了?

    秦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穿着泳衣躺在沙滩边上吃沙冰, 她听出电话那头的南禹衡声音低沉得很, 带着股不悦的味道,便笑着说:“结呀,你还怕我跑了吗?但我还有一场演出,做完了才能回去啊,签了约的,不做得赔钱。”

    南禹衡绷着声音问:“多少?”

    秦嫣将大墨镜往头上一卡优哉游哉地说:“我还没过门呢, 怎么能让你替我花钱,婚礼的事你看着办嘛,我都可以,你告诉我日期就行了。”

    虽然从南禹衡隐忍的声音中秦嫣能听出来,他恨不得坐个飞机把她拎回去暴击一顿,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为。

    挂了电话,她还对着自己美美地拍了张自拍发给南禹衡,照片中,她穿着黑白双色的泳衣,纤细的肩带透着小女人的性感妩媚,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和藕嫩的手臂养眼至极,灵动的荷叶袖又将这种妩媚衬得柔美清透,背景还是蓝天大海金碧辉煌的沙滩,配文:幸苦你了,等我哟(亲亲脸.jpg)。

    良久,南禹衡才回复:玩得开心。

    虽然秦嫣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咬牙切齿打下这四个字,不过她倒成了个最悠闲的准新娘。

    谁叫提亲那天南禹衡反将她一军,那么既然无法在战略上扳回一成,便在行动上让他吃瘪。

    不过秦嫣这段时间不回去倒还另有原因,她猜到婚讯一旦传出去,各路同学邻居怕都会来轮番轰炸她,与其在家被人烦,不如出来透透气。

    也正如秦嫣所料,这大半个月里,秦家的门槛算是被人踏平了,自从裴毓霖的名声受损后,秦嫣无疑是整个东海岸最优秀的未婚姑娘,明着暗着不少人家想和他们结亲家,一来是如今的秦家早已不同往日,秦文毅的养老机构受到政策照顾,近些年和上面人走得近,现在在整个南城都倍受拥戴,二来他的这个小女儿实在挑不出瑕疵,自小聪明出众,又才能过人,受人喜欢,娶回家也能拿得出手。

    只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明明是东海岸条件最好的姑娘,如果她点头,嫁到上山区也不费吹灰之力,偏偏选择了一个在东海岸所有姑娘最避之不及的南禹衡,这对年轻女孩来说简直是往火坑里跳。

    所以不少热心的,或者怀有私心的人跑到秦家来,左右劝林岩和秦文毅。

    当然也有像端木翊这样直接的,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赖在秦家不肯走,让秦文毅给他个说法,秦文毅也是圆滑得很,说自己拿女儿没办法,让他直接去找秦嫣,可秦嫣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端木翊一日三餐跑到秦家愣是连秦嫣一面都见不到。

    打电话给秦嫣,秦嫣在电话里态度温软的说她听家里的安排。

    父女两很有默契打得一手好太极,弄得端木翊肝肠寸断,要跑到南家找南禹衡单挑,结果南家连大门都不为他开,他只能找上秦智,秦智什么话也没劝,带他出去喝了顿酒,直接把他喝趴下了,也总算消停了几天。

    等秦嫣回到南城已经是八月初,离婚礼就剩一周时间,该定的全都已经定下来了,既然大局已定,东海岸人也都收到了喜帖,便也没人再去上门劝说,多的只剩惋惜而已。

    刚回来那两天秦嫣很忙碌,倒是知道隔壁南家最近进进出出,布置新房,置办新家具等等,她是忙得一眼也没去看,反正想着迟早也能看到,倒也不着急。

    婚纱都是南禹衡为她事先挑好的,听说她回来了,南禹衡让芬姨去隔壁找了她两回,人都不在家,终于忍不住问她什么时候去把婚纱试一试,秦嫣说在外面有事,让南禹衡直接让人把婚纱礼服送到她家,她会抽空试的,然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她回来后,南禹衡唯一一次见到她是约她拍婚纱照,在棚内足足等了她几十分钟她才姗姗来迟。

    大半个月没见,她倒是气色更好了,浑身散发着淡雅的香水,一身雅致的小套裙,人一出现,经理的眼睛都亮了:“这位是新娘啊?能不能授权给我们一组样片?我们刚从米兰那过来的新款你穿上肯定好看。”

    秦嫣倒是对这位经理笑了笑踩着高跟鞋几步走到南禹衡面前,南禹衡坐在轮椅上将手中那本被他翻了第三遍的无聊杂志放了下来,眼色颇暗地望着她聘婷而来的身姿低沉道:“你还知道要过来。”

    声音一出便带着厚重的压迫感,让摄影棚内的气温都骤降了不少,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要吵架,毕竟他们也见多了拍照时一言不合就开撕的情侣。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漂亮的准新娘先是走到准新郎的面前,然后蹲下身子将白皙的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一双盈盈的笑眼弯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一群正在提心吊胆工作人员的目光,低柔地说了声:“想我了吗?”

    顿时让旁边准备围观掐架的观众大跌眼镜,如此美的新娘,如此娇嗲的声音,如此绚烂的笑容,换做一般男人气便消了一半,偏偏新郎大约也不是凡人,依然绷着脸沉着眼神盯着她。

    秦嫣干脆将白净的小脸往前凑了凑软糯地说:“尽力赶过来了,看鼻子上都冒汗了。”

    她的小脸只有巴掌大,精致清透,凑过来时,身上清淡的香水味也萦绕了上来,南禹衡拨弄着轮椅转了位置冷声说:“换衣服去。”

    秦嫣便挂着笑容进了更衣间。

    当她妆发换好走出时,南禹衡也已经穿上有些复古挺拔的西装,摄影师不停赞叹郎才女貌,太般配。

    倒是因为南禹衡身体的缘故,秦嫣让摄影师拍简单点,所以整个过程并没有太折腾,而秦嫣刚拍完换好自己的衣服便跑进隔壁南禹衡的房间,他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秦嫣便拎着包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还有事不和你回去了,拜。”

    说完弯下腰凑到他脸颊旁猝不及防地轻吻了他一下,便像一阵风一样来去匆匆,旁边的人都在说:“你老婆真爱你。”

    只有南禹衡漆黑的眼眸里透着暗沉的光,默不作声。

    就这样到了大婚前一天的晚上,秦嫣还在房间里整理材料到很晚,刚准备关灯睡觉,却看见楼下似乎有什么光忽明忽暗的,她伸头往下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个男人靠在她家院门外。

    她转过身走下楼打开院门,门外的男人听见动静侧头望着她,高挑的身体靠在院门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下巴短短的胡渣有些消沉地说:“你终于肯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