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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高高在上,俯视而下的眼神。

    是真正的皇族,尊贵却漠然。

    帝王家从来是无情冢。

    从前,黎青颜很喜欢这句话,觉得悲凉现实却是身为帝王不可少的特质。

    他是帝王,并不专属于任何一个人。

    也因为太喜欢,她在为聂渊祈写长评的时候,曾把这句话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位本该是未来的帝王。

    “好在,帝王家从来是无情冢,聂渊祈只爱自己,一生无牵无挂,了无遗憾。”

    她怎么会忘记,她这位偶像,是个无心之人。

    便是盛文帝,也未曾走进过聂渊祈的心门,也可以说,在聂渊祈最为珍重的母后逝去后,他便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由来人前淡漠,人后孤寂。

    而当这个眼神,真真正正落在黎青颜身上时,她才恍惚间有了真实感。

    这是书里最为无情冷漠的太子,她怎么还会奢望不过几年的相处,就能走进他封闭了十几年的内心。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可……

    黎青颜眼眶微湿,被她生生憋了回去,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聂渊祈面前哭。

    “我不信。”

    少女固执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带有压抑的哑。

    “你说你图我什么?利用我什么?你达到目的了吗?”

    少女皱巴巴地笑脸微抬,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渊祈,想从他眼中看出个究竟。

    “目的……”

    许是少女的目光太过执着,聂渊祈冷不丁地起了这两字,他的眼神同样落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眼前的少女穿着男子的装束,看着像个风光霁月的潇洒公子,可看在聂渊祈眼里,那是他的…是他的阿颜…仅仅只是他的阿颜。

    一颦一笑,皆是风华。

    聂渊祈多想贪恋地看几眼,可苦涩在舌尖一瞬间诞开,提醒着聂渊祈现实的存在。

    聂渊祈心头的恍惚骤而收紧,转眼恢复先前的冷漠,他再一次看向眼前的黎青颜,整个人好像抽离了出来一半,用着是他的声音,又好像不是他的声音道。

    “目的,当然达到了。”

    “至于其他——”

    “你,爱信不信。”

    话音一落,聂渊祈再不多看黎青颜一眼,甩袖匆匆离去,像身后的黎青颜恍若恶鬼一般,令他一刻都不愿多呆。

    聂渊祈离开后没多久,黑鹰忽地从一旁蹿了出来,跟在聂渊祈身后,皱了皱眉小声道。

    “殿下,黎…世子…未来的太子妃她…她好像受伤了。”

    走在前头的聂渊祈身形猛然一顿,抬脚好似准备调头,但只是微微转了转脚,又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聂渊祈道。

    “一会你让夏谦去偶遇她。”

    身后的黑鹰应了后便消失了,而聂渊祈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越发白皙的手,白皙到一根根青筋像是要呼之欲出般。

    是那般的难看。

    然后,聂渊祈的眼眶一点点红了。

    ——

    此时,正魂不守舍,沉浸在打击中无法自拔,全然痛苦的黎青颜不知道,她到底错了,这位未来的帝王,他的心终是专属于了一个人。

    为了这个人,他甚至…连自己都抛弃了。

    第202章

    同样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的, 还有黎青颜。

    这会她正在回去的马车上,是盛文帝专程给未来太子妃的配的送行马车。

    听着刚刚小太监说,让她当心,一会她有个好歹, 他们这些太监挨板子还好说,最重要的是, 太子殿下会心疼。

    饶是黎青颜谨记着自己神圣教育者的身份,也不免在心里爆了粗口。

    去特么的心疼。

    与此同时,黎青颜马车顿停,外面响起了随行小太监的声音。

    “黎世子,有人想求见您。”

    虽然黎青颜眼下已经说过了明路的准太子妃, 但因为还未恢复女身, 所以, 最后由盛文帝一拍板,还是依着她的“男子身份”来,毕竟黎青颜眼下的所作所为,可是得了明尘大师的金口预言,于太子和大燕皆有福运。

    黎青颜眨巴下眼, 仰了仰头,将在眼眶里打转转的眼泪, 生生憋回去。

    “……谁?”

    以她现在的状态, 她是谁都不想见, 如果不是必须见之人, 黎青颜决定不见。

    小太监尖细的声音, 很快响了起来。

    “回世子话,是夏谦公子。”

    黎青颜一听,拒绝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却不再是那个熟悉的人。

    她知道,此夏谦,非彼夏谦。

    黎青颜脑海里划过方才聂渊祈冷漠倨傲的面庞,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白印,再多用力几下,就会见血。

    马车外的小太监,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等待的夏谦,眼里闪过几分疑惑。

    听闻咱这准太子妃,在国子监内就同这夏家公子十分交好,他们这群小太监先前还在八卦,太子会不会吃醋来着,可现在他已然同准太子妃通报了夏谦求见的请求,却等了这么久没答复,似乎也没传闻中那般好。

    身为东宫里的小太监,暗自为自家太子松了口气。

    所以,即使过了一会,黎青颜还是答应见夏谦,这个小太监也没觉得夏谦能构成什么威胁。

    夏谦踏上马车的时候,抬眸就见到眼圈还留着红意的黎青颜,他想道歉,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夏谦抓了抓头发,眸子划过烦躁,垂眸冷不丁就看见黎青颜攒紧的手,惊讶出了声。

    “欸…世子你的手……”

    一边说着,夏谦赶忙打开随手携带的药包,习惯性就想给黎青颜上药。

    可他刚准备伸手去抓黎青颜的手腕,黎青颜便下意识缩了缩手。

    夏谦愣了愣,起先先是反应过来,以为黎青颜手介意男女有别,虽然他也很意外,黎青颜居然是个女子,枉他还以为太子喜欢一个男子,自己暗自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去接受呢。

    夏谦想了想解释道。

    “世子莫多想,且把在下当大夫看就好,如若你还是介意,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口,这药我从旁教你上。”

    夏谦眼神还是停留在黎青颜的手心溢出的血液上,眼神闪过几分着急。

    黎青颜看得懂,那是属于大夫对病人的关心,并没有什么其他旁的情感。

    但偏偏顶着这样一张脸……

    夏谦倒是误会了,黎青颜缩手,倒不是介意男女有别,毕竟现代看个病什么的,这点肢体接触算不得什么,她就是看到夏谦这张脸,这么关心她,让她忍不住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黎青颜偏了偏头,不想让夏谦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过了一会,黎青颜才深吸一口气,把手摊开,伸向夏谦方向,闷声道。

    “你看吧。”

    黎青颜知道这事不能怪在夏谦身上,没来由去迁怒旁人,要怪也只能怪那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黎青颜像是被人重重打了几拳,还不让她吭声,只能把这疼痛憋着,咽着,自己反反复复地被疼痛折磨着。

    而这头夏谦已然看清了黎青颜手里的血痕,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

    夏谦能看出这是指甲造成的伤痕,可光以指甲就能造成这样深度的血痕,可见本人对自己下手有多狠,若不是奋力抑制住什么,就说连自己都没察觉。

    或者,两者皆有。

    事实上,夏谦也不知道黎青颜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确实听了太子的话,来假装偶遇黎青颜,瞧见黎青颜,夏谦就知道为什么让他来偶遇黎青颜了。

    夏谦瞥了一眼黎青颜掌心的血痕,一边扭开药瓶替她上药,一边心里轻叹。

    明明太子是关心黎青颜的,可为什么让他带那样的话呢?

    夏谦微微抬眸,余光看到黎青颜眼角的红意,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口。

    夏谦犹豫了一会,还说决定说与出口。

    “黎世子,先前我去见了太子殿下,他让我同你带句话。”

    “……什么话?”

    黎青颜眼神有些发木,好似没听进去的模样,但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时,她眸子又有明显的反应。

    夏谦接着说道。

    “太子殿下说,这太子妃一事,只是暂缓眼前的窘境,待之后风波过去,他再另想法子,让你能以男装正大光明的行走于世,或者如若你像回归女子身份,他也可以助你,所以…所以……”

    夏谦说到这的时候,话语有片刻地顿停,好似有些不忍心开接下来的口。

    倒是黎青颜想求个痛快,眼一闭一睁,快速道。

    “所以什么?”

    夏谦面上为难,但敌不过黎青颜坚持的目光,最后只得吞吞吐吐说完了最后一句。

    “所以,他让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