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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安妈妈语言里全是讥讽,“还能怎么着,自然是留下来了。男人呀,要是被这等狐媚子给迷住了心,就是刀子砍也明白不了。”

    绿璋低头笑了笑,却未到眼底。顾云彰跟顾扬骁不同,他只是利用林若兰陪着她演戏,而顾云彰却对她有真感情。

    “伺候我梳洗,吃饭后我要出去一趟。”

    绿璋一动,忽然觉得腰部特别酸疼,她不由得看了看身下的白色寝裤。

    那里,有丝丝缕缕的血迹。

    安妈妈一愣,“小姐是来月事了?”

    一般来说,生过孩子后要半年才来,当然也有快的。

    绿璋摇头,“应该不是,妈妈一会儿找个妇科好的大夫给我看看,我总觉得小腹疼。”

    这可不是小事,安妈妈忙答应,“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吧?”

    “不行,必须出去,我要把嫂嫂给接回来,时间长了我怕给林若兰害。”

    绿璋梳洗后草草吃了两口粥,坐着马车去了卫陵家。

    来给她开门的人正是卫陵,见到她不由得眼睛一亮。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绿璋冷哼一声,“难道你成了我哥哥的狗,我就不能登门了?”

    卫陵立刻单腿下跪,“大小姐,我的命是您救的,为您我万死不辞。”

    绿璋还不至于真为难他,她也知道现在卫陵是哥哥的亲信,很受哥哥器重,她犯不着得罪。

    卫陵却一脸的羞愧,开始他以为哥哥妹妹本是一体,帮着大少也算帮大小姐,而且更有前途,哪知大少他……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做了,也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只能做到底。但是卫陵也暗暗发誓,要是有人敢危及大小姐的性命,他就是豁出命也要保护她。

    绿璋走入了厅堂,卫陵现在升官发财了,早从以前的破屋子里搬到了现在这四进的院子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屋里摆设也不俗气。

    绿璋坐下,丫头奉茶,卫陵的母亲也出来拜见。

    绿璋偏身没受她的礼,怎么说她都是那个继祖母的亲戚,算起来也是绿璋的长辈。

    卫陵的母亲很苍老,但依稀能看出以前也曾是个美人,这点卫陵应该随了她。

    绿璋让人把礼物奉上,拉着卫母的手亲热道:“我是来接走我那嫂嫂的,感谢卫家婶娘这些日子的看顾。”

    卫母有些慌张,“这本是我们该做的,大少抬举陵儿,我这老婆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少奶奶在我家里小住几日。”

    绿璋听着她说少奶奶说的极其自然,心想哥哥还没糊涂到万事不分的地步,要是他真敢把这救命又替他生了孩子的女人当成外室或者小妾,她第一个饶不了他。

    安妈妈道:“卫老太太还是带着我们小姐去看看少奶奶吧,听说还有个小侄女,这想的紧。”

    卫老太太忙应声,“我这就带大小姐去。”

    干净敞亮的厢房里,一个仍做少女模样打扮的女孩正抱着一个婴儿坐在大炕上,她虽然皮肤黑点但眉眼秀丽标志,绿璋觉的她要是打扮起来,绝对不逊色林若兰。

    更何况她抱着婴儿哼歌时候的安详温柔是林若兰那等蛇蝎心肠的女人没有的,只一眼,绿璋就觉得她是个好人。

    也是,不是好人怎么可能倾尽所有家当去救护一个中了枪伤满身是雪的陌生人,一般人都逃避还来不及,人家却不计回报。

    绿璋心头满满的全是感动,她快走几步推门而入,叫了声嫂子。

    女人抱着婴儿站起来,惊讶的看着绿璋,神情里充满了戒备。

    绿璋眼神一黯,看来哥哥并没有给人家安全感。

    她对着江云秀行礼,“嫂子,我是顾云彰的妹妹顾绿璋。”

    一听这个名字,江云秀放下戒备,学着绿璋的样子还礼。

    绿璋上前拉起她的手,“嫂子,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江云秀有些害羞,“没有,顾少爷对我很好,吃的好住的好,没有受苦。”

    绿璋眉头一蹙,这个称呼还真刺耳,那林若兰可是不要脸的喊哥哥为云彰。

    她去看她怀里的孩儿,“这就是我那小侄女,让姑姑抱抱。”

    她抱过孩子,安妈妈和碧波也凑上来看。

    安妈妈惊讶,“小姐,小小姐这眉眼里竟然有三四分像你。”

    这孩子大概有两三个月大,白生生一张小脸儿,大眼长睫毛小嘴巴,标准的一副顾家人好相貌。

    “真好看,我小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安妈妈笑着说:“有的,真是越看越像。”

    绿璋生怕江云秀不高兴,就去看她,江云秀却眉眼含笑,“是的。顾少爷也这样说,说芙儿长得像姑姑。”

    “芙儿?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好名字。”

    江云秀眉眼勾起,“我们这些粗鄙的人哪懂这些,不过是芙字跟福字谐音,爹爹希望这孩子一生平安顺遂福气安康罢了。”

    “嫂子可认字?”

    从她的言谈举止绿璋看出她是个温柔性子,而且跟顾云彰说的也不一样,她绝对不是什么山野蠢妇,相反的知书达理,起码算上个小家碧玉,比那林若兰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样的女人跟顾云彰那火爆冲动的性子刚好可以互补,要是真心过日子,一定会把日子过得很精彩。

    绿璋并不看重门第,相反的,她看够了林若兰这等显贵小姐的嘴脸,对平常温柔的江云秀更有好感。

    江云秀也没让她失望,她笑着回答,“略认识几个字,不算睁眼瞎子罢了。我爹年轻时候曾经在生药铺子里当伙计,就认识了几个字,我是跟我爹爹学的。”

    绿璋把孩子交给了安妈妈,伸手从皓腕上摘下一个莹白晶透内中却飘着红绸带一样的玉镯子。

    她给江云秀戴上,“这是母亲留下的镯子,说好了我和未来的嫂嫂一人一只,先有我保管着,现在是该物归原主了。”

    云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镯子,那玉贴着肌肤隐隐生出一股子暖意。她想要摘下来,“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收。我这样贱草一般的命,哪里有资格当大小姐的嫂子。”

    绿璋用力握住她的手,“嫂子,我问你,如果我哥哥让你当妾你愿意吗?”

    她一听脸都白了,“我不愿意的,虽然我出身微寒,但也不愿意跟人分享丈夫当个卑贱的妾室。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跟顾少爷说清楚,他不用觉得亏欠我,只要把芙儿给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干。”

    绿璋暗暗钦佩,这也是个有骨气的。

    她在她手上拍了拍,“嫂子,你不用这样,我哥哥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你对他的那份情意他一直放在心里,要不也不会把你接来。镯子你戴好,这是母亲给你的,你不用心里不安。”

    江云秀感激的看着绿璋,“谢谢你,绿璋。你哥哥以前经常提起你,他说怕你一个人被欺负,想要快点好起来回家给你撑腰。”

    她的哥哥一直是个好哥哥,在自己深陷危境的时候还能想到她,绿璋心头暖暖的,哥哥打她那一耳光的气也不生了。

    绿璋挽起江云秀的手臂,“那今天我就来接嫂子回家,您让丫头给收拾一下吧。”

    “啊?是顾少爷让你来的?”

    绿璋因为这嫂子是个固执的,只好假传圣旨,“当然是,嫂子也在卫家叨扰了这么久,我们是该回家了。”

    “那先去謝过卫家婶子,我们再走。”

    绿璋拉着她的手笑道:“好。”

    她们走的时候卫陵亲自送的,不是送出门,而是送到了顾府。

    他骑着马,慢慢跟在了马车旁边。

    绿璋从帘子里看到了,就挑开帘子问:“卫陵,你可有话要说?”

    “大小姐,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绿璋一愣,她没想到卫陵会这么问。

    仰起头去看马背上的人,那一张俊脸上的眼睛正躲躲闪闪,不敢看她。

    绿璋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个卫陵实在让她很无语。

    “我没什么打算不打算的,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倒是你,还是早些成家生子,好让你母亲放心。”

    卫陵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不甘心,去看绿璋的时候涨红了脸。

    绿璋却已经放下了帘子,端起茶杯默不作声。

    安妈妈却气不过,“这小子心术不正,可不看看自己是谁,就想要打大小姐的主意。”

    “妈妈别生气,他也没什么恶意。大概这津州跟他一样心思的不在少数,以为我已经残花败柳,他们要我已经不再是高攀,反而是了不得的大施舍。”

    “我呸!先不说他们是什么身份,就这份心也是可恶。”

    “算了妈妈,人之常情,我不在意。”

    安妈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其实想要问她是不是真的要跟二爷一刀两断。

    这个时候提二爷估计是往小姐心上扎刀子,到了嘴边的话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绿璋把人带回到自己陶然阁,她也不放心江云秀母女住在别处,这府里估计没有哪里是林若兰的的手够不到的,唯独这陶然阁还安全些。

    “嫂子,让你和芙儿住偏房,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江云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豪华又雅致的屋子,不免觉得手脚没处放,她羞赧的说:“绿璋,我这粗鄙妇人能住在厢房就已经很好了。”

    “嫂子,你不要妄自菲薄。以后你就是顾家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

    “你就安心住着,我让安妈妈教教你规矩。放心好了,你一定会成为很优秀的女主人。”

    江云秀也不是个不识抬举的,绿璋这样对她,虽然心里有怯,却也勇敢面对,“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用心学。”

    安顿下江云秀母女俩个,绿璋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安妈妈喊碧波,“赶紧把小姐扶到房间里去。”

    等绿璋躺在了床上,安妈妈让人去请郎中。

    安妈妈还担心江云秀,“小姐,您这先斩后奏把人请回来,大少那边是不是要去知会一声?”

    “你以为卫陵为什么跟着来?哥哥把人放在他那里,现在我接走了,他自然要去说的。哎呀。”

    绿璋肚子又疼得厉害,她抱着个汤婆子有气无力的说:“妈妈,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

    “呸呸,年纪轻轻的哪来的毛病?不过是月子里没养好,您这一路风餐露宿……小姐呀,算妈妈求你,以后就好好养着吧。”

    “残破身躯留着又有何用,妈妈呀,我这里苦。”

    绿璋指着自己的心,眼泪潸然而下。

    从安平一路往回赶,她虽然懒怠些却从来没哭,也没让人看出伤心。这一回到津州连口气都没喘就跟林若兰闹,又马不停蹄的为顾云彰谋划,她把自己转成了陀螺,可一旦停下来,那份痛再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