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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05节

      她其实从未见过年轻的帝皇,但在想象中却已经“见”过他无数回了。想到脑海里面目模糊的年轻男子,她不自禁地双颊微红,转身退回了庑房内。谈允贤立在窗前,将她的情状看在眼里,悄无声息地轻轻一叹。

    “奴婢给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问安。”进入坤宁宫后,云安便恢复了往日的性情。若是郑金莲在旁边,定然会觉得惊讶。这哪里是“稳重老实”的教导宫女云安?分明便是一位性情活泼胆量又大的孪生子!

    “这些时日在外头过得如何?”张清皎问道。

    “有些单调,每日不是洒扫便是诵读医书。遇到疑难时,也不敢随意去打扰谈娘子,只能记在心底自己反反复复地想。不过,倒也因此想通了不少医书上的问题。”云安皱着鼻子道,“最难熬的是,奴婢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娘娘。每回娘娘坐在窗前时,奴婢便会假借读书悄悄地看一看娘娘。每看一回,心里都会觉得懊悔,简直恨不得马上便回到娘娘身边。”

    朱祐樘听得,眉头轻轻一挑:这丫头可真会说话,有些话连他都想不到呢。

    张清皎则抿唇笑了起来:“当初是你自告奋勇去监督郑氏的,这才过了多久,便觉得后悔了?难不成,你不想继续替我分忧了么?这郑氏之事若是换了人接手,可有些不好办呢。”

    “依奴婢看,娘娘无须再派人接手郑氏了。”云安回道,“这郑氏眼下一门心思都想着冲到娘娘跟前来,始终放不下那一桩事。看似安安生生,实则渐渐地开始坐立不安了。每当远远望见万岁爷的御驾时,她那点儿小心思简直是藏也藏不住。”

    “既然是一个认不清楚自己身份的蠢物,便将她交给母后处置罢。”朱祐樘道,“卿卿也无须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都觉得闹心。另外,我会让东厂好好查一查她的身世。或许那个主持之所以选上此女,也有甚么缘故。”

    张清皎颔首而笑:“这一条线索可别轻易断了,指不定日后能钓出大鱼来呢。”

    “这倒是无妨。”朱祐樘道,“线索断便断了,总不能让你的名声受到任何损害。虽然母后有法子安置她,但我这两天仔细想想,最好不能让她留在宫里。下一回放归宫人,便让她出宫去罢。若是她愿意好好生活,可在锦衣卫里给她安排合适的婚事。若她依旧执迷不悟,便让她去伺候那些年老的宫人,好好做善事,替自己积累些功德。”

    “这确实是更合适的解决之道。”张清皎颇为认同,“总归还须得母后受一段时间的累,咱们明儿便去探望母后,给她老人家好好备些礼物罢。”

    “待会儿咱们便去库房里好好挑一挑。”朱祐樘点头,“眼看着你的病已经几近痊愈了,我觉得也该好好庆祝一番。不过,若是专程准备甚么宴席,又须得你费心费力,反倒可能累着你……”

    “不必专程准备甚么宴席,前两日我听人禀报说,驸马不是已经挑出来三名候选者了么?大妹妹择选驸马,怎么也不能只让祖母、母后和王太妃相看,总归该让大妹妹也远远地瞧一瞧罢。若想在仁寿宫里做出甚么安排,怕是难过祖母那一关,不如将挑选驸马改为游宴,在宫后苑里办?”张清皎道。

    “择选驸马是择选驸马,与庆祝你痊愈是两回事。”朱祐樘道。

    张清皎轻嗔道:“那我也只想与万岁爷一起庆祝,哪有闹得人尽皆知的道理?”

    闻言,朱祐樘不禁笑了:“好,那便由我来安排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件事接近尾声,帝后两人的日常又要开始啦~

    ps.明天可能会抓一下虫,但不妨碍大家现在看文,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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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强调过么?

    郑金莲绝对不会和皇帝陛下发展出什么来的。

    另外,虽然是宿命论,但是量变决定质变。以朱厚照童鞋的折腾劲儿,他以后身体倍棒,而且是子嗣无忧的。皇帝陛下也不会那么早去世,留下娘儿俩——嗯,不止娘儿俩,理论上说有娘儿四个,但是不是再增加一个待我考虑~

    第225章 游宴择选

    得到皇后娘娘的召见后, 云安便被“调入”了坤宁宫作洒扫宫女。她收拾包袱离开的时候, 郑金莲很是恋恋不舍, 握着她的手,含泪道:“虽然姐姐与我相处时日尚短,但姐姐一直悉心照顾着我,这份好意我始终感念在心, 必定不会忘记的。姐姐可别忘了我啊,若是有机会, 我还想跟在姐姐身边, 事事都听从姐姐的吩咐。”

    云安怎会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反握住她道:“妹妹放心, 我绝不会忘记你的。若是娘娘身边缺了人, 我定然会向尚宫与尚仪禀报,让她们将你调进坤宁宫里去。不过,这两位都看重勤恳稳重之人, 你在庑房里也须得努力些。”

    郑金莲自以为得到了鼓励,忙不迭地颔首:“姐姐放心,我必定不会懈怠,每日都会将这里洒扫得干干净净。听说谈宫医是娘娘身边的红人,我也会好好与她拉近关系的。”

    “姊妹”俩依依惜别,回头云安便禀报了张清皎:“娘娘, 她看着像是颇有些信任奴婢,或者是想借着‘情谊’利用奴婢。奴婢想与她维持联系,指不定还能从她那里探知一些消息呢。”她昨日便听帝后提起郑金莲的身世或许有问题, 自然不想将这层关系轻易断掉。

    张清皎早已不将郑金莲放在心上,便允了她自由行事。于是,云安立即寻了肖尚宫与沈尚仪仔细合计了一番。这天晚上,她便将次日皇太后想见见坤宁宫新人的消息告知了郑金莲:“好妹妹,别担心,太后娘娘的性情与皇后娘娘一样慈善,只是想见一见你们罢了。指不定她若觉得你们不错,还会给你们赏赐呢。”

    郑金莲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忙谢道:“多谢姐姐告诉我。其实我也曾经见过太后娘娘,我们之所以来坤宁宫,还是太后娘娘特意挑出来的呢,想是与她老人家很有缘了。”

    翌日,张清皎便特地带上了几位新宫女去慈寿宫给王太后问安。王太后含笑打量着她们,目光在她们身上留驻了片刻:“她们也算是与我有缘了,却不知在坤宁宫内适应得如何。皇后使起她们来,可觉得不错?”

    “幸而是母后替儿臣挑的,每一个都能耐得下性子来。”张清皎勾起唇,妆容精致,一改前些时日的疲倦之态,“儿臣想着,再过些时日,便让肖尚宫与沈尚仪好好教一教她们,说不得日后便能在儿臣身边伺候了。”

    “身旁的新鲜面孔多些,心情确实也好些。”王太后笑道,“原本母后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瞧瞧,我挑的那三个眼下都常被我留在身边呢。听她们说说家里的事,总能令我想起尚在闺中的时候,心情也会好些。”

    张清皎遂顺水推舟地道:“母后这里只新进了三人,数量有些少了。儿臣足足有五个新宫人呢,不若母后再从中挑一个?”说着,她往五位新宫女处瞥过去,眸光微动,眼底的情绪却很是平静。

    王太后犹豫片刻,点头应了,随意地点了点郑金莲:“就这孩子罢,瞧着很有精神。”

    郑金莲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袖角,忙不迭地跪下来谢恩。这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欢喜,还是该失落。欢喜于她终于脱离了先前不能进亦不能退的烦躁状态,跟在王太后身边许是能遇到更多的转机;失落于她什么也没有做便离开了坤宁宫,又须得从慈寿宫重新开始。这时,她的眼角余光望见了云安,见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安定了些。

    此事不多时便传到了仁寿宫,周太皇太后颇有些兴致,让王太后将郑金莲带过来瞧瞧。王太后与张清皎先前之所以特意走了个过场,为的便是此时此刻,说起前因后果来自是不会有任何不妥之处。

    见着郑金莲之后,周太皇太后的兴趣遂熄灭了不少。在她看来,这小宫女的容貌不算出众,低眉顺眼的,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好与不好来。于是便只随意赏了她几两银,便放她随着王太后回慈寿宫了。

    ************

    四五日后,宫后苑举行游宴。

    据说这是皇后娘娘仿照唐制而设的,在苑中各处准备了不同的小游戏,供皇弟皇妹们游乐。精心准备的膳食则摆在苑中高处的观景台上,既是休憩处亦是赏乐处。大部分膳食都以琉璃碗、水晶碗与玉碗盛着,摆盘皆是入画一般,令人见之赏心悦目,闻之更是食欲大震。汤羹则放在保温的陶罐里,能长时间地保持最鲜美的状态。每一样膳食下都贴着精心绘制的名签,注明何人烹制,既不失意趣,又极为严格。

    周太皇太后扶着亲信女官,缓步在长长的食案边走了走,随意地指了几样膳食。回到位置之后,她便对王太后道:“皇后这病总算是好了。精神足了,便禁不住又折腾出各种花样了。”言辞间很是随意,并没有多少夸赞的意思。

    “儿臣倒是觉得,咱们宫里也有一阵不曾热闹了,听孩子们欢欢笑笑的,自个儿也觉得舒心。”王太后道,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附近,正在将捶丸的小球击打进指定的球穴里的皇弟们,“母后瞧那里,这回捶丸可得看运气了。方才四哥儿便是运气好,一次便击中了。二哥儿他们轮流击了好几回,竟都没有中。”

    “哎哟,那四哥儿顽到哪个游戏了?”周太皇太后眯着昏花的老眼细细看去,亲信女官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她才顺利地寻见已经将兄弟们落在身后的端王朱祐槟。朱祐槟正拉起小木弓,对着靶子射箭呢。

    往日朱祐槟从未如此出过风头,通常都是朱祐杬将弟弟们都压住了,而今破天荒头一遭由他占了上风,确实让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都觉得有些意外。张太妃亦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他今日也是运气好,指不定甚么时候兄弟们便赶上来了。”

    “好运道亦是福气呀。”邵太妃面上与平时无异,附和道。不过是一次游戏,也不过是偶尔才压了她的儿子一头,她自然不会流露出任何异样来。不过,随着伴读入宫,不知不觉间,朱祐杬已经与年纪相差些的异母弟弟们日渐疏远了。她也不知这究竟是不是皇帝刻意为之,或者是张太妃等人另有想法。

    “姐儿们也顽得很是高兴呢。”王太后又道,指了指另一侧。

    便见皇女们亦是靠着投壶分出了先后,皇长女已经轻轻松松地来到了最后关头,正在分析垂在眼前的络子,照着打出同样花色的来。而年纪最小的皇幼女还停留在蒙着眼睛原地绕圈圈,然后准确地抓住旁边的侍女那一关。皇次女与皇三女依次在投壶、听琴辨音这两关被难住了,正在奋力追赶姐姐。

    “大姐儿果真是长大了。”周太皇太后望着长孙女的背影,满意地笑了起来。

    虽说她对孙媳有许多不满之处,但她对几位孙女的教养确实是极为上心的。寻常官宦人家大概也没有多少长嫂会像皇后那般,将夫家的妹妹都当成自己的妹妹甚至是女儿那般细细教养着。思及孙媳的诸多好处与不好,她偶尔亦觉得很是矛盾。但到底对皇嗣的看重冲淡了一切,只要曾孙一日没有出世,她就不可能给皇后好脸色看。

    “待会儿若是分出了胜负,祖母和母后可得好好奖赏他们。”张清皎道,眸光一动,颇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底下的捶丸关卡。只见刚处理完宫务的朱祐樘不知怎地也与弟弟们一起顽起来,且也已经轮到了捶丸这一关。

    “那不是皇帝么?”王太后掩唇而笑,“到底年轻,心性里还有些顽性啊。”

    “可不是么。”周太皇太后也很是惊异,“都夸他生性稳重,但说到底,他亦不过是弱冠的年纪而已。说不得见着几个弟弟顽得有趣,他便也禁不住跃跃欲试了。”在她心里,孙子可难得有这样的一面。想到此处,她不禁瞥了皇后一眼,暗想道:指不定都是因着皇后的主意太多了,才影响了孙儿。

    便见朱祐樘拿着球杖,稍稍抬起来,比了比球穴的距离,而后毫不犹豫地一杖击出。球轻盈地跃了起来,跳过了那丛矮树,在假山石上碰了碰,骨碌骨碌地滚向了旁边的球穴。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目送着球顺利地滚进了球穴之中。

    长辈们只是彼此笑了笑,低声赞着皇帝陛下捶丸技艺不错。虽说她们看不懂谁的捶丸技艺究竟有多精湛,但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夸皇帝陛下这是“运气好”。对捶丸颇有经验的皇弟们则禁不住喝起彩来,看向兄长的时候,满脸都是钦佩之意——分明皇兄每天都忙着政务,没有什么空闲顽捶丸之戏,但他的技艺怎么就那么好呢?

    常与皇帝陛下切磋捶丸技艺的皇后娘娘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倘若隔三差五便来一回两人捶丸赛,场地的布置越来越复杂,规则也越来越复杂,捶丸技艺能不越发精炼么?都说熟能生巧,练习多了,不仅身体素质好了,球技自然也更好了。

    最终,两边的游戏先后结束。朱祐樘与皇长女分别夺冠,得到了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的赏赐。朱祐樘拍了拍第二名的朱祐槟与第三名的朱祐杬,将自己所得的赏赐都分给了他们,便对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道:“祖母,母后,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游戏也颇有考验的意味。待会儿三名驸马的候选者不是会过来么,不若也让他们来闯一闯?”

    “这些游戏只是玩乐,怎能用来选驸马呢?”王太后先于周太皇太后出口,“便是想让他们闯一闯,分出胜负高下来,也须得另设些合适的游戏啊。”

    她先出口,周太皇太后倒不好全盘否定了,于是点头道:“咱们选驸马,看的不是玩乐,而是他们的能力与性情。仔细说来,倒也并非不能一试,只是须得改一改规则。”

    “那便以骑马、射箭作为武试,书法、诗文、画艺与对弈作为文试罢。”朱祐樘道,“必须是文武双全者,才能做我的妹婿。”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掉了不少收藏

    _(:3∠)_,心情波动极大啊

    不过,能理解大家的想法,我会和大家沟通,逐一给大家回复哒

    ps.六月会参加万更活动,保证会早点让照照出现哒,万更的时候指不定照照就已经出现了,虽然可能还是蒸包子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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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强调,郑金莲不会和皇帝陛下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线索人物而已~

    第226章 选定驸马

    此等甄选驸马之法, 与往年自是大不相同。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仔细想想, 觉得比试一番更能突显未来驸马的能力, 便都颔首答应了。于是,锦衣卫与太监们立即奉命布置起来。一群人忙忙碌碌,不多时场地便已是初具雏形了。

    周太皇太后一面与王太后以及诸位太妃商量着改动些细节,一面派人赶紧请诸位大长公主进宫。以前甄选驸马只需太后、皇帝与皇后在场便足矣, 但这回既然场面如此浩大,自然也该让这些位姑母一起来掌一掌眼。

    朱祐樘与张清皎立在观景台边, 遥遥望着渐渐成形的场地。当太监们将方才捶丸的球穴稍作整理变成纵马的障碍道时, 在袖角的遮掩下, 皇帝陛下悄悄地伸出手, 以小指勾住了皇后娘娘的小指。

    皇后娘娘带着微嗔之意瞥向他, 却并没有刻意收回手指。皇帝陛下满意地勾起唇笑了:“方才我捶丸时,卿卿可仔细看了?”

    “嗯,我一直看着呢。不愧是屡屡胜过我的万岁爷, 判断果决,击打的时候很是流畅,姿态更是优雅得很。”皇后娘娘低声回道,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不过,后来射箭的时候可没有捶丸这般顺利了。若不是四皇弟更不擅长骑射, 万岁爷许是会输呢。”

    “卿卿便如此不信我的骑射功夫么?看来,不仅仅是捶丸,我也该练一练射箭了。”朱祐樘笑道, “这回看看,咱们的大妹夫是不是擅长骑射。至少须得胜过他,往后我才能在游宴中继续夺魁。”

    这样的目标定得可真是符合实际。张清皎听了,怎么也抑制不住笑声,于是垂下眼抬起袖子掩口而笑。朱祐樘侧过首笑望着她,眉眼间俱是温柔,仿佛仅仅只是瞧着她,便觉得岁月静好一般。

    帝后相处的情形落在不远处的皇长女眼里,令她亦是不自禁地浮起了笑容。旁边的朱祐杬打趣道:“大妹妹,你怎么还留在这里,难不成是想悄悄看一眼三位候选者的模样么?放心罢,我们都会替你仔细瞧一瞧的。有祖母和母后,还有皇兄与皇嫂在,保准会给你选个最合适的相公。”

    皇长女羞得满脸通红,嗔道:“二哥浑说甚么呢!我……我这便去向祖母、母后和皇兄皇嫂告退……”说着,她便赶紧带着妹妹们给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问安去了。

    周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将孙女留在甄选驸马的场地里,前几代也并没有公主亲自相看驸马的先例。于是,她便吩咐孙女们都回东西六所或者各自母亲的宫殿里休息。王太后含笑不语,不着痕迹地瞥了瞥不远处相伴而立的帝后二人。

    “皇嫂,我们先回宫了。”皇长女等又给帝后行礼告退。

    “去罢。”张清皎朝着她轻轻颔首。

    四位皇妹回宫,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着早有安排,皇长女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又换了身宫女的衣衫,悄悄来到了钦安殿旁边的假山石中。这假山内有不少洞眼,好些都正对着比试的场地,几乎能将武试文试的过程均看得清清楚楚。

    几位乾清宫与坤宁宫的太监宫女分散在附近看守,看似是防着有人窥探,且随时防着有意外发生。但皇长女出现时,他们却都目不斜视,只当作没有瞧见。皇长女进入假山石后,另有两位坤宁宫的宫女也跟了进去,满脸警戒之态,时刻准备护卫这位金枝玉叶的安全。

    ************

    不多时,重庆大长公主、嘉善大长公主、淳安大长公主、宜兴大长公主等先后入宫。待她们坐定之后,三位驸马候选者亦来到了宫后苑中,上得观景台来拜见诸位贵人。三个少年郎都生得唇红齿白,相貌俊俏,身形颀长,言行举止自有一番风采,令人见之便不由得心生好感。由此可见,户部初选与司礼监复选时都颇费了一番心思。

    朱祐樘让他们各自报上了名号籍贯,问了几句都读了什么书、平日里有什么喜好等等。三人俱答得滴水不漏,尽管每一位或多或少都似有些紧张,但从他们的年纪与出身来看,已经算是足够从容了。

    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听得微微颔首,四位大长公主也都笑着赞了几句。朱祐樘便对三人道:“方才你们都说,平日里偶习骑射,诗书棋画琴等都有涉猎。既如此,那便不妨稍作比试罢。下头已经准备好了场地,你们便去试试,如何?”

    三名少年彼此对视一眼,眼底悄然燃起了战意。为了避免他们之间的竞争意味太过浓厚,且在众人面前直观地分出高下来于他们的自尊也无益,朱祐樘又转身问自家皇弟们:“你们可有想下场试一试的?在文华殿里进学也有一段时日了,该学的应该也都学了,便当作是一场考校如何?”

    朱祐杬朗声一笑,率先立了起来。紧接着,朱祐棆、朱祐槟、朱祐楎也都跟着起身。剩下的皇弟们年纪尚小,有心而无力,只能用跃跃欲试而又颇有些失落的目光注视着兄长们。这一回虽是甄选驸马,但若是自家兄弟们夺了魁,场面才精彩呢!

    少年们陆续下场,在太监的指引下,来到了牵着马的锦衣卫旁边。不多时,数匹骏马便前后飞驰而出,或直接跃过路上的障碍,或小心翼翼地绕过障碍,以不同的速度朝着终点而去。到达终点后,便是射箭场地,先到的人先射,一共十箭。

    紧张而又刺激的武试结束后,诸位少年又来到了文试的场地。书法、诗文、画艺与写出解残局之法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他们坐在书案边奋笔疾书,有人一气呵成无比自信,也有人颇有些犹疑不定。但无论如何,时间结束后,他们都必须停笔。

    时间到后,太监们将他们的作品都收了起来,呈到御前。因着评断作品并非一刻之功,周太皇太后、王太后与帝后分别赏赐了三位驸马候选者,便命人将他们带出宫了。朱祐杬等遂围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家皇兄:“这些都由祖母、母后、皇兄和皇嫂来评判么?”

    朱祐樘瞥向他们:“仅仅只是我们自然不够公允。我正想着,该请来西崖先生(李东阳)和木斋先生(谢迁)做评判。”

    “你们便安心罢,有西崖先生与木斋先生掌眼,夺魁之人必定是名至实归的。”张清皎笑道。当然,她相信,以谢迁与李东阳两位的能力,评断的结果不仅会让这些少年们心服口服,就连评语都能细细回味许久。而且,他们并非王恕那等直臣,通晓少年们的微妙心情,必然不会太扫每一个人的面子。

    作为长辈,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率先欣赏了所有的作品,对三位少年的能力都觉得颇为满意。当然,以她们两位的学识,并不觉得那些作品的高下之分甚为明显。不过,无论李东阳与谢迁评出谁为最佳,她们都不会有异议便是了。

    了解这两位的意思后,朱祐樘便带着这些作品回了乾清宫,招来了谢迁和李东阳。只是为几位少年评判作品,对这两位而言实在是无比简单。两人分别洋洋洒洒地在那些作品上写下了评语,降低了标准,各自评了上、中两等。

    最终,这些带着评语与评断的作品来到了坤宁宫。张清皎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弯起唇角问旁边的皇长女:“以我看,西崖先生与木斋先生的评语才是最为出众的。妙笔生花,字字珠玑,不过如此。”

    “可不是么?”皇长女笑道,“翻看每一张作品,我先看的都不是上头写着甚么或者画了甚么,而是这两位的评语与评断。初看时只觉得不错,但越品越有趣味,不愧是深得皇兄推崇的两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