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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她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只笑着回答顾长宁的问题,“我也不知,还没打开看过,太后娘娘说必定是我很喜欢的东西。”

    顾长宁的眼神落到秦宁之身后跟着的宫婢手里捧的紫檀木匣子上,玩笑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光这装东西的匣子就值不少钱呢,你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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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醋坛子

    “自然,这是太后娘娘的赏赐,无论是何物,于我而言都是莫大的荣耀,确实是赚了。”秦宁之替顾长宁圆了话,又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谨言慎行。

    顾长宁却浑然未觉,嘀咕道:“你怎么又变得这般文邹邹的?这份礼该是你应得的才对,上元节那日,若没有你舍身相助,朱小六又怎能这般生龙活虎?太后娘娘当然要感谢你对他孙儿的救命之情了。”

    秦宁之蹙了蹙眉头,怎么一扯到铖王世子,顾长宁就失了理智。

    “长宁,休要胡言乱语!”顾景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再不复方才的温柔和煦,“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顾长宁还从未见过顾景元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闭了嘴。

    秦宁之也被吓到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还是冯公公站出来解围道:“二公子莫要动怒,郡主向来天真单纯,心直口快,太后娘娘最是喜欢郡主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想来是不会怪罪的。”

    顾景元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冲动了,又对上顾长宁含着泪光异常委屈的眸子,心中有些懊悔,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对方公公道:“既然秦四姑娘已经出来了,烦请公公带路吧!”

    “诶,好好,咱家这就给几位引路。”方公公连忙欠了欠身子,为他们带路。

    顾景元缓步跟了上去。

    顾长宁心里面委屈极了,站在原地不肯动,还是秦宁之拉了她一下,她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二公子也是为了你好,他若不责骂你,你说的话被别人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再加上你今日对铖王世子说的那些话,太后就算面上不责罚你,难免心中有气,对你的印象也免不了要差上几分,你说是吗?”秦宁之刻意走得慢一些,和顾长宁落在后头,对她悄声低语。

    虽然她也觉得方才顾景元有些过于严肃了,他还从未这样训斥过一个人,更何况是顾长宁,但她猜想,大约是关心则乱。

    顾长宁委屈的眼眶都红了一圈,哽咽道:“二哥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我……”说着,越想越觉得伤心,忍不住落下泪来。

    秦宁之叹了口气,却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甚至她心里也觉得奇怪,顾景元的脾气一向是温和儒雅的,他对长宁的管教虽然确实是严苛了点,但从不会在人前与她难堪。

    方才他确实是有些反常了。

    几个人各怀心思,很快就出了二门。

    冯公公准备的马车已经候在了那里。

    “有劳公公了。”顾景元客气地对冯公公点了点头,又塞给他几锭银子,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冯公公却觉得头顶发麻,连忙缩回了手,打着哈哈道:“咱家就不送几位贵人了,几位贵人慢走。”

    这位顾二公子可不好招惹,他还是当作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顾景元满意地笑了笑,“多谢公公。”

    他先行一步上了马车,顾长宁心中别扭,可又惧怕顾景元,踌躇了片刻对秦宁之道:“你先上去吧。”

    秦宁之很是无奈,却也没有法子,只好点点头,由着一旁的宫婢扶她上了马车。

    车厢内,顾景元正端坐在马车左侧的长杌子上,眼眸则轻轻落在前方的茶几上,听到秦宁之上车的动静后也没有移开视线,反而旁若无人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秦宁之觉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言语,挑了个他对面角落的位置束手束脚地坐着。

    “秦四姑娘可要喝茶?”顾景元抿了一口茶,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辨不清其中的含义。

    秦宁之连忙摆手,假笑着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二公子您自己喝。”

    顾景元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只低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秦宁之觉着更尴尬了。

    该死的顾长宁,怎么还不进来?

    她受了她二哥的气,怎得就拿她做挡箭牌?

    她只会更尴尬好不好!

    顾景元侧视着秦宁之全然不自在的模样,心头不知为何略舒坦了一些。

    原来她对自己也不是能够视而不见,坦然自在的。

    这时,顾长宁也由宫婢扶着,不情不愿地进了车厢内。

    “长宁,过来坐。”秦宁之连忙舒了口气,忙拉着顾长宁坐在了自己身边。

    这样的话顾长宁便是与顾景元正面对着了。

    “我要坐里面!”顾长宁咬着唇,站起身要和秦宁之换位置。

    秦宁之看着坐在对面泰山不动于色的顾景元,似乎全然事不关己,眉心蹙了蹙,突然有些恼怒,“长宁,这样不好。我与二公子非亲非故,男女有别,自是要避嫌的。本来,都不该坐同一辆马车的。”

    她头两回与顾景元同坐一辆马车是不知情,这一回是被赶鸭子上架,这也就罢了,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妥,甚至顾长宁都觉得理所当然。

    这大概是因为她尚且年幼,在外的名声也不大好听,顾景元又是天之骄子,素来是非分明。没有人会将她与顾景元放在一块儿看,就算他们坐了同一辆马车,说起来只会道她是承了书闲郡主的人情,根本不会去计较那些男女大防。

    她想,若今日被召进宫的是孙婉莹这样的人物,冯公公必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长宁也不会叫她去做她与顾景元之间的挡箭牌。

    说到底,还是她秦宁之身份低贱,人微言轻,在他人看来,与顾景元是云泥之别,便是日日待在一处又有何可担忧的?

    上一世她爱慕顾景元传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晋国公府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提出来,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笑柄,哪里有资格叫他们费神?

    所以她请圣上赐婚后,整个京城才会一片哗然,陆氏才会厌恶她至极。是因为,一个蝼蚁般的人物,怎么能配不到这天上明月?

    她死后,怕是整个京城要一片叫好吧?

    秦宁之的心,很不争气地被伤害到了。

    “秦四姑娘此言倒叫顾某有些奇怪,秦四姑娘能在上元节那日舍身救铖王世子,今日又在太后面前与世子一番情深义重,怎么却没想起男女有别四字?”顾景元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秦宁之瞪大着眼睛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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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奇怪的他

    顾景元却继续道:“如今却只是与顾某对面而坐,秦四姑娘便搬出了男女有别这四个字,想来是十分不情愿的。”说着,他顿了顿,眼眸沉沉地望着秦宁之,一字一句道:“顾某不知,到底是何时得罪了四姑娘?”

    这是他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他何时得罪过她,要让她这样避之不及?

    他仔细观察过,便是不提朱麟,她对太子的态度都要比对他好上几分。

    顾景元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秦宁之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景元会这样阴阳怪气地同她说话,上一辈子,哪怕是他厌恶她至极,都不曾与她红过脸,甚至在他以为她背叛了他的时候,也不过是说了一句“证据确凿,你要我如何信你?”

    他何时对她这么咄咄逼人过?

    秦宁之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没有……”她很不争气地怂了,自是不敢与他正面杠,只得挑着好听的话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顾二公子风姿卓然,玉树临风,高高在上,不容亵渎,所以不敢亲近罢了……”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先被恶心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愿顾景元能够受用吧!

    天知道上一世她爱他至深的时候也没说过这些恶心话。

    顾景元见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自然更加不爽,不过他懂得分寸,知道方才已然是过了,再不能为难于她,只怕反倒会适得其反,吓得她遇到他越发要溜之大吉了。

    想到这儿,他轻呷了一口茶,淡淡道:“如此,是顾某误会秦四姑娘了。”

    秦宁之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完,顾景元后面的一句话又将她这口气提了上来。

    “不过秦四姑娘多虑了,你与长宁姐妹相称,又是恒哥儿的救命恩人,自是与一般女子不同,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更何况,秦四姑娘日后还要替恒哥儿疗伤,免不了要与顾某接触,若秦四姑娘一直这般见外,倒叫顾某不知如何自处了。”

    “我……”秦宁之更加不知如何接话了,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景元嘴皮子这么厉害,她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是一向惜字如金的吗?不是一向奉行“我懂就够了你不需要懂”这个原则的吗?

    新婚燕尔的时候她有幸见他训斥下属,也不过是眉头一肃,冷冷一句“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我”给打发了。

    他今日怎么有兴致与她道个明白了?

    莫不是真把她当自己人提点了?

    秦宁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忙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剔除。

    她想,约莫是今日顾二公子分外无聊吧?

    想到这儿,她突然便冷静了下来,脑子里一思量,便想到了应对的话。

    “民女并无他意,二公子确实误会了。民女当日救铖王世子不过是因为人命关天,今日在太后面前也不过是以礼相待,何来情深义重一说?至于二公子,您是国公府的少爷,名满京都,而民女出身低微,自是要有自知之明,又怎会是妄自菲薄?”

    顾景元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秦宁之的心则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想无论如何,她是都不能再与顾景元接触了。

    车厢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一向任性的顾长宁见状,也不再强迫秦宁之与她换位置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心里则暗暗道:二哥今日好生奇怪。

    先是在宫里头训斥她,现在又是找宁之的麻烦。

    到底是谁惹着他了?

    此后一路无话。

    马车先是抵达了晋国公府。

    顾景元已经恢复如常,只对秦宁之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叫人以为他方才对秦宁之的质问不过是一场错觉。

    顾长宁则拉着秦宁之的手说了好些话,秦宁之提醒她,“好了,兄妹俩有什么可置气的,再者你二哥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你确实该收敛些了。”

    顾长宁嘟了嘟嘴,然而还是乖乖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