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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她大声斥他:“你干嘛去了?刚才怎么不理我?!”

    赵珒伸出藏在身后的右手,是一束漂亮的野花。“好看么?”

    薛令微看到那束花的时候,眼泪突然就溢满了眼眶,“不好看!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被这山里的野兽掳走了!”薛令微委屈的说道。

    赵珒低笑了一声:“青天白日的哪会有什么野兽?”当他看到她竟然因此落下眼泪时,便心生愧疚,他将她抱在怀里哄着:“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别哭,别哭——”

    薛令微吸了下鼻子,抹去眼泪,“以后可不能这样吓我了!”

    她发现自己很害怕真的失去赵珒,很怕很怕。

    赵珒抬手给她擦去眼泪,连连认错:“以后我绝不会这样了,我的错,你想如何罚我都行,我不知道你会这样难过,我该死——”赵珒本来是哄她的,没想到她的眼泪却越来越汹涌,他顿时无措,“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珒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她会如此紧张,还惹得她如此伤心。

    薛令微只是撇过头去默默擦泪,不理他半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半点都不能离开赵珒了。

    “姌姌,只要你能出气,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只是,别不理我……我知道我自己是个罪人……”

    他一直都在骗她,就算是刚才,他也在骗她。

    他心知自己是她的罪人。

    薛令微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她并不怪赵珒,她只是太担心他了而已,她怕一个不注意,自己会护不住他。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赵珒所说的那句“罪人”,也并不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当他是在哄她。“我没怪你,我只是很怕……”

    她没有说下去,不过赵珒明白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你别怕,我不会有什么事,以后我绝不这样吓你了……”

    “那你可得记住了,不要这样无缘无故的离开我。”

    “记住了,你说的我都会记住。”

    ……

    将近晌午,二人才终于离开。

    一直悄悄在附近跟着他们一上午隐藏于林子的两个人等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出来。

    其中一个难人是那日出现在薛令微眼前的不速之客。

    “小郡主似乎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那男人满眼担忧,“她一直以为长公主还在,她如此相信赵珒那个假阉人没有丝毫的怀疑,恐怕会很棘手。而且赵珒刚才已经发现了我们。”

    斗笠下发出一声女人的轻哼:“恐怕不是刚才发现了我们,他是故意引我们出来的。”

    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青县布满了赵珒的眼线。自从他出现在小郡主眼前时起,赵珒就开始注意他们了。

    “他是想利用小郡主引我们出来,然后为他效力么?”

    那女人冷笑:“做梦。我们只能效忠长公主,不管是赵珒那个假阉人还是皇帝,都别想染指长公主留下的一切!”

    “但安阳郡主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若是不采取行动,我们迟早会被赵珒全部找出来,依着他的性子,他多半会选择铲除我们。”

    须臾,女人继续说道:“不管是赵珒,还是皇帝,都想利用安阳郡主找到我们,或是让我们归顺,或是想铲除我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那中年男人沉思片刻,望着远方徐徐说道:“我们存亡的关键,都在安阳郡主的身上。”

    “那就想办法吧。”女人顿了顿,“让安阳郡主成为第二个长公主殿下。”

    第79章

    最近薛令微发现自己的忘性有些大, 总是会找不见东西, 或是忘记赵珒跟她说的事情。

    不仅如此,偶尔的时候, 她还会突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平时薛令微总喜欢睡懒觉,但今日是花朝,有花神会, 还可以赏红,吃花糕。她没有在民间过过花朝, 今日难得一回不用赵珒来叫她起床。只是才刚起来穿鞋的时候, 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平安锁不见了, 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放在哪里,只得开始漫无目的四处翻找。

    赵珒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在着急的翻箱倒柜。薛令微见他进来,忙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平安锁?我一直挂在身上的。”

    赵珒知道那枚平安锁,那是她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她的母亲长公主是熹宗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所以熹宗对薛令微这个唯一的外孙女也甚是疼爱。那枚平安锁便是熹宗皇帝在她出生时赐给她的。

    不过, 自她重回京城后, 他就没有在她身上再看到那枚平安锁了。

    见赵珒没说话, 薛令微想他或许是不知道, 便又继续翻找去了。

    “放哪里了?怎么不见了?……”

    之前薛令微从未提过自己那枚平安锁去哪里了,失忆之后也没有提起过。

    赵珒问她:“今日怎么想起要找平安锁了?”

    “我突然想起来的。那可是自小就跟着我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若是真被我弄丢了可怎么办?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

    薛令微一边絮絮叨叨的,大概是越找不到她越急,没一会儿, 屋子里就被她翻得凌乱不堪。

    她才刚起,身上只着了中衣,并未梳洗,也并未穿鞋,赤着脚一点都不觉得地上凉,只满心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东西。

    赵珒见她焦急,便一把抓住她,道:“大约是放在长公主府了,没有带出来。”

    薛令微停了手,将信将疑的瞧着他,“是吗?”

    赵珒面不改色:“我带你走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你戴着那枚平安锁了,定是放在公主府了。”

    薛令微沉思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便道:“兴许真的被我忘在公主府了,不过那枚平安锁我素日并不离身来着……”

    “也许是你出嫁那日解下来,又忘记戴回去。”

    “啊……可能真是这样。”

    赵珒若有所思,问了她一句:“姌姌,之前都不见你说平安锁的事情,今日怎么会想起来找平安锁?”

    薛令微回想了好一阵,目光有些茫然:“……就是刚才突然想起来我有枚平安锁,而且最近都没有戴在身上,我怕弄丢了,所以想找找。不过赵珒,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

    “我有时候会突然忘记一些事情……”薛令微不知是想到什么,骇然道:“我该不会是傻了吧?”

    赵珒笑了两声:“你不是一直都很傻么?”

    薛令微皱眉一眼横过去:“你才傻!”

    “平安锁一定好好的放在京城的公主府里,你在这里找自然是找不到。今日是花朝,外面热闹的很,你若是再耽搁,可就要错过好景了。”

    薛令微听赵珒这样说,心中的烦闷和焦急逐渐散去,她看了眼外边大好的天色,想想确实如此,平安锁或许真的被她放在公主府了。

    “即便要着急找东西也得将鞋穿上,这回你倒是不怕冷了?”赵珒去将她的绣鞋和袜子拿来,先给她穿上,又挑了一身较为素净的衣裳给她,结果薛令微却拿开了:“今日是花朝,还穿这么素净的做什么?我想穿那件红色的,绣了合欢花的那一件。”

    赵珒也依她,转身去给她拿来。

    薛令微平时并不怎么会穿红色的衣裳,因为赵珒喜欢淡雅素净的,所以潜意识里薛令微就跟着赵珒的喜好去了。不过她本身还是更喜欢鲜艳的。

    绣着合欢花的红衣配白色襕裙,衬的少女尤为明艳,赵珒看着镜子里的她,不由得愣神。

    他知道她是喜欢鲜明的颜色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怎么这样穿过。

    他站在她身后,道:“你穿红色很好看。”

    赵珒想起之前在督公府的时候,她穿了一身红衣给他跳舞,撩人而不自知。

    “真的?”薛令微听他这样说,眼眸明亮,“我道你偏爱淡雅素净,根本不喜欢这样鲜明的颜色呢!”

    “我喜欢。”——这是他的实话,他向来喜欢鲜明的东西。

    偏爱素雅恬静的,并不是他。

    “啊?”薛令微像是才知道真相一样,“原来你喜欢啊!其实我也很喜欢这样的颜色……那以后我就经常这样穿给你看,好不好?”

    赵珒迎上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明媚的眼,淡淡笑道:“你穿什么都好看,不必在意我喜不喜欢。”

    “那怎么能行,你不喜欢的,我肯定不会穿。”她还是希望他真的喜欢。

    赵珒听了,扬了扬眉梢,凑近她,声音低沉带着蛊惑:“那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穿……”

    薛令微听了小脸一热,他的鼻息温热的散在她的颈侧,又痒又酥,她用手肘轻轻顶开他,低笑:“别离的我这么近,走开走开——”

    赵珒见她要走的样子,立马伸手将她侧面圈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比春日里的芳菲还要娇俏,让他觉得自己若是此刻不跟她做点什么就会意难平。

    “哎呀你抱着我干什么?快放开。”薛令微跟赵珒亲近多次,早就看出他的意图来了。她还是想及时止住,因为今日是花朝,且一旦跟赵珒温存,定会没完没了。

    “我就不放开呢?”赵珒望着她笑,揽着她腰的手又收紧一分,他确实是不可能打算放过她。

    薛令微根本抵抗不了赵珒笑的温柔有风情的模样,一时便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我们还要去看花神会呢,你这样……这样会误了外面的好光景的。”

    “外面的光景有我好看?”赵珒说着已经搬正了她的身子,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薛令微想说的话被他唇的炙热尽数吞没。他在她的唇上纠缠了一阵,然后又掠过她的额,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最后又落在她的唇角,让她觉得又酥又痒,晕头转向。

    “姌姌,是外面的光景好看,还是我好看?”

    赵珒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奇怪,充斥着某种势在必得的欲望,无疑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诱惑。

    薛令微哪能抵抗的了他的故意诱惑?

    “……你好看。”

    赵珒低低一笑,将她一把抱在梳妆台上,分开她的腿,掀起白色襕裙解了她的亵.裤。

    薛令微搂着他的脖子,已经软成了一滩泥靠在他身上,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双眼已经是一片迷离。

    此时此刻薛令微哪里还记得什么花神会,只沉沦在于赵珒的温柔里,一片空白。

    ……

    赵珒并未真的跟她纠缠很久,他记着她还未梳洗,更是空着腹,小半柱香的功夫,他就放了她。只是刚才一番云雨已污了将她白色襕裙,他便又重新给她找来一条练色的裙子。

    辰时过了一刻,赵珒将已经凉了的早膳重新热了一热,二人简单吃过,只待薛令微梳妆便可出门。

    赵珒梳的桃心髻比薛令微自己梳的都要好看。不过薛令微自己也从梳不好头发,自小到大,她什么都是由赵珒伺候的。

    她看着镜子里那双熟练的挽着她头发的手,目光不移。赵珒的手生的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做得了美味佳肴,也能给她梳漂亮的发髻。

    最后,他给她的发上簪了一只湖蓝绒花。

    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笑的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