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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9节

      听了这句话,张学士立即长出了一口气,额上的汗意也渐渐散了,他倒是不求赏,只求无过便可,现在看来,皇上对这一叠修好的国史十分满意,太好了。

    张学士向谢翎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只见谢翎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既未有受宠若惊之态,也未有惶恐不安,十分平静。

    宣和帝又望向谢翎,很是和蔼地问道:“哪一部分是你修的?”

    谢翎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从第五页起,直到二十八页,都是臣修改的。”

    宣和帝挑了挑眉,又将手中的国史翻了翻,顿时了然,笑道:“怎么光靠你一个人修?”

    闻言,张学士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却听谢翎不疾不徐地答道:“回皇上,臣只是做第一遍的粗略修改,后面还有张大人和各位大学士,乃至掌院大人过目查验,层层过关,才能真正修正完毕,其中工作之巨细,一部流传于万世的巨典国史,绝非臣一人可以胜任。”

    宣和帝朗声笑起来,道:“好一个流传万世,说得好!”

    他转而对元霍道:“条理分明,形事有度,还不居功自傲,元阁老你收了一个好门生啊!”

    元霍连忙躬身道:“微臣惶恐,整个翰林院内皆是天子门生,为我大乾官员,此乃皇上之福,社稷之福。”

    “好,好!”宣和帝十分高兴,连连道:“事情做得好,自然要赏!”

    他又转向谢翎,问道:“谢翎,朕记得上回赏了你一座宅子,今日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朕都准了。”

    谢翎顿了顿,道:“臣惶恐,这本是臣的分内之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敢居功请赏。”

    宣和帝听了,越发高兴,笑道:“这是朕答允的,有什么不敢的?”

    他说着,沉吟片刻,问太子道:“朕记得国子监是不是还差两个侍读?”

    太子连忙答道:“回父皇,确实是有空缺,那两个侍读都被调去右春坊了。”

    宣和帝道:“好,等国史修正完毕,便让谢翎去国子监就职。”

    国子监侍读,宣和帝一句话,谢翎便从翰林院从六品修撰一跃升为正六品侍读了,新科进士里鲜少有升官这样快的,偏偏叫谢翎给赶上了,一时间消息传开去,倒叫翰林院众人都羡慕不已。

    但是羡慕也是枉然,桌案与谢翎紧挨在一处的王检讨也叹了一声,道:“当初进翰林院的人,大部分都是读过那几本国史的,但是并没有人愿意去揽下这个麻烦的差事,唯有你不同,如今想来,这也是你的机遇啊。”

    说完便恭贺谢翎几句,看得出是真心实意为他高兴,谢翎笑笑,道:“运气罢了。”

    王检讨却摇摇头,道:“这样说来,这个运气谁都有过,偏偏只有你抓住了。”

    谢翎只是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第 120 章

    直到夜幕四临的时候, 谢翎仍旧还未回来, 施婳将院子里的灯烛都点了起来,她靠在桌边看着书,都是郑老大夫赠给她的医案, 烛火跳跃了一下, 她这才惊觉过来, 窗外传来不知名的虫子鸣唱,长一声, 短一声。

    施婳站起身来, 将灯芯拨了拨,原本昏暗的烛光立刻亮了不少,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十分熟悉。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一道身影披着夜色踏入门里, 笑吟吟地唤她道:“阿九, 我回来了。”

    只看一眼,施婳便知道谢翎有些醉了,她疑惑道:“你去喝酒了?”

    谢翎摇了摇头, 在椅子上坐下来,道:“没有喝, 今日我做东, 请几名同僚去了酒楼,他们都喝了, 只有我没喝酒,真的。”

    他说着,又举起袖子递过来,笑道:“不信你看看?”

    或许真的只是沾染到的酒气,非常淡,只倏忽间便消失在空气中了,施婳并没有真的去闻,反倒是谢翎看起来有几分失望。

    施婳倒了一杯水,推给他,好奇地问道:“为何今日要你做东?”

    闻言,谢翎笑了,眼睛有些亮亮的,道:“阿九,今日皇上升了我的官职,等到年底一过,我就能去国子监任侍读了。”

    施婳一怔,她完全没有想到谢翎短短一个月就升了一品官,忙问道:“怎么回事?”

    谢翎便将今日之事细细道了一遍,直到听见太子二字,施婳的心狠狠往下一沉,面上也浮现出些许端倪来,而这么一丝端倪,正被谢翎见到了。

    大乾朝如今的太子,李靖涵。

    他想,阿九果然是认得这个人的。

    “阿九?”

    谢翎试探性地叫了两声,施婳这才回过神来,望见他眼底的忧虑,道:“阿九,你怎么了?”

    施婳摇摇头,道:“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旧事,有些走神了。”

    谢翎没有追问,施婳起身道:“先吃饭吧,都热在锅里,等着你回来呢,你若是没吃饱,就再用一些。”

    谢翎答应了一声,两人摆了碗筷,空气安静无比,只能听见碗碟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响动,施婳心里有事,此时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了想,对谢翎道:“我今日看见有人在敲登闻鼓了。”

    谢翎怔了一下,道:“是谁?”

    施婳答道:“五月初,白松江决堤发大水的事情你可知道?”

    谢翎点点头:“知道,阿九那时候似乎正在岑州?”

    他抬起眼望过来,目光灼灼,施婳只能略微避开些,岔开话题道:“敲登闻鼓的那人,是岑州前知州的女儿,我见过她。”

    谢翎思索片刻,才道:“岑州知州畏罪自尽的那件事情我也听说过,而且案子已经结了……若真是他女儿来敲登闻鼓,恐怕这事一时半会平息不下来了。”

    他说着,目光转深,面上浮现些许若有所思,慢慢地道:“明日便是季夏,按照规制,皇上会命四监去祭祀宗庙社稷之灵,若是不在明日报上去倒还好,若是报上去,或许不能善了了。”

    太子府。

    “啪——”

    上好的古窑细瓷茶盏在青砖地上摔个粉碎,伴随着一道愤怒的男子声音响起:“是谁把这事情呈奏上去的?!”

    身着常服的太子李靖涵站在堂中,一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官员,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来:“是你?!”

    那官吏连连摇头,太子又指着旁边的那个官员,怒道:“那是你?!”

    那官员状如鹌鹑,瑟瑟发抖,磕头道:“不、不是臣。”

    剩下几人也纷纷磕头:“望殿下明鉴。”

    “好,好!”太子瞪着眼,冷森森地道:“不是你们,难不成是孤?”

    所有人立即齐声道:“殿下息怒。”

    太子气得又摔了一个茶盏,破口大骂道:“真是一群没眼色的东西!蠢得如猪似狗!”

    几名官员皆是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太子喘着气,一双眼睛恶狠狠扫过他们,道:“之前白松江的事情早就摆平了,该杀的杀了,该办的也办了,怎么今日又冒出来一个岑州知州之女?还把事情捅到了刑部,你们何不一五一十直接向皇上禀报算了?”

    大堂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正在这时,跪在末尾的一个官员磕了头,道:“殿下息怒,臣等也不敢擅自做主,但从太高祖皇帝就有明令,登闻鼓一奏,则主司必须立即受理案情,不即受者,罪加一等,若敢阻拦,则一律重判,殿下,这状子是直达御案,臣等便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瞒着啊。”

    “啪——”的一声,又一个茶盏摔了个粉碎,那官员额上顿时鲜血直流,太子表情阴鸷,冷冷地道:“还轮得到你来给孤背大乾律例?”

    那官员不敢呼痛,更不敢伸手去擦额上的鲜血,只一味拼命磕头,连声道:“殿下息怒!”

    太子这下倒是冷静了不少,横目扫过他们,道:“如今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你们平日里没什么本事,现在倒给孤出个主意,明日有祭祀,若是这事又恰巧捅到父皇那里,恐怕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空气安静了一瞬,烛火跳跃不定,这时,一名官员壮着胆子道:“不如我们先派人去一趟刑部,看能不能把消息压下来。”

    “恐怕不妥,”另一人道:“刑部尚书应攸海乃是恭王殿下的人,咱们派人去,岂不是正好落了话柄?”

    “那应攸海是刘阁老的门生,能否请刘阁老帮忙说一句?”

    “应攸海此人向来软硬不吃,与刘阁老的关系也不见如何亲近,如何会听?”

    “那你说……”

    底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结果吵了半天,什么也没吵出来,倒是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看有赛锅底的趋势了,那些官员也有所察觉,渐渐都住了口。

    大堂里面安静无声,太子沉着声音:“吵完了?”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这时,一个声音忽然道:“殿下,臣有一个主意。”

    “说。”

    太子转头望过去,却见正是那个被茶杯砸了的官员,他额角的血迹已经半干了,依旧不敢伸手去擦,磕了一个头,低声道:“殿下,岑州知州杜明辉乃是畏罪自杀的,此事已是公论,朝廷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无半分疑点,这个敲登闻鼓的女子自称是杜明辉之女,她就真的是了吗?”

    太子的眼睛一动,道:“你继续说。”

    “是,殿下,”那官员额角触地,道:“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要挑事,白松江决堤一事在十日前已了了,皆是因为岑州一带的官员欺上瞒下,贪墨无度,将修河道的三百万两公款挪为私用,皇上圣明,如今该查办的查办,该杀头的也已经杀头,这时候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岑州知州之女来喊冤,她早先做什么去了?以臣浅薄之愚见,此女子必是心怀不轨,受人指使,要搅起浑水啊!”

    他话音一落,原本静静燃烧的灯烛劈啪爆出了一个灯花,在寂静的空气中令人心惊,太子的眼睛瞥去,只见那琉璃盏上的烛火已经恢复如初,他转过眼来,沉声道:“你说得有理,既然如此,孤就必不能让父皇受此等小人蒙骗了。”

    几名官员忙恭敬道:“是,殿下一片孝心可嘉,皇上必然会深感欣慰。”

    “行了,”太子摆了摆手,道:“孤心里有数了。”

    他说完,态度又缓和了下来,半点不见方才的歇斯底里,和颜悦色地对那名砸破头的官员道:“方才孤也是一时情急,李侍郎万莫见怪。”

    那官员立即就坡下驴,磕了头恭声道:“臣惶恐,为殿下分忧,本是臣的分内之事。”

    太子的脸色越发好了,亲自将他扶起来,道:“这确实是孤的过错,来人,去宫里一趟,将张太医请去李侍郎府上,为他看一看伤口。”

    连忙有宫人从后面过了,奉命去了,那李侍郎感激涕零道:“多谢殿下,不过小伤罢了,不敢劳动殿下。”

    太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实心实意为孤谋事,孤自然不能亏待了你,别说这伤口要治,孤还要赏你。”

    他说着,又唤来一名宫人,吩咐道:“稍后将那一座珊瑚宝树也一并送去李侍郎府上。”

    “是。”

    太子朗声笑道:“这一座珊瑚宝树乃是去年年底北海省进献的,据说价值连城,万金难求,如今孤就将它送给你了。”

    李侍郎顿觉受宠若惊,跪下来又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臣谢过殿下,殿下恩德,臣定当结草衔环以敬报之。”

    “好!”太子大笑起来。

    屋外夜已深了,月朗星稀,夜风吹过堂前的珍珠帘笼,将那些笑声和奉承的人声都吹得疏淡起来,远远得听不真切了。

    而这一夜,那阵登闻鼓声不知惊动了多少人,让他们辗转难眠,反复谋划,也不知它究竟会在这京城朝局之中生出怎样的波澜来。

    第 121 章

    第二日一早, 谢翎照例去了翰林院, 施婳则是将院子周围收拾了一番,离开宅子去东市置办用品。

    他们这宅子外表看起来十分气派,非富即贵, 但是里面年久失修, 自家事自家知道, 施婳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用得上的地方收拾妥当, 若哪一日谢翎的同僚上门拜访, 也不至于叫人看了笑话。

    来了京师这种地方,处处都要花银子,虽说谢翎之前将全部家当都给施婳,一共四百三十二两,不算少了,寻常人家恐怕一辈子都寻摸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但是施婳还是算得很仔细, 从不胡乱花钱, 该用的就用,不该用的绝不多花一个子儿。

    买了些必需品之后,施婳又转去了医馆, 倒不是买药,而是买了不少药材种子, 准备拿回去找个地方种下来。

    那医馆颇大, 伙计接人待物也很是殷切周到,虽说来了客人不看诊不抓药, 要买药材种子的,那伙计估计也是头一回遇见,问了掌柜之后,果然包了不少药种卖给她。

    伙计笑着道:“只见有人来看诊抓药,还从未见人要过这些药种子的,姑娘您还是头一个,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我再去库房看看有没有。”

    施婳笑笑,道:“够了,多谢你。”

    她说着,将钱付了,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喊道:“杜姑娘,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