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言：“清欢。”

    清欢余光都没看他，继续讲定义和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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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一言伸手挡住她演草纸，又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拿开。

    他抬手的时候校服随着抖动，清欢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清茶香，男生身上这种清茶味儿真的好闻。

    傅一言侧坐着，双脚踩在清欢椅子的横梁上，低声说：“如果月考你考第一就原谅我，好不好？”

    清欢震惊，“你这是什么理论啊？？？”

    “那换一个，我考第一就原谅我？”

    清欢上下看着他，每个眼神都是一种质疑，“你到底是真的偏科只有数学好，还是全都好？”

    傅一言沉默片刻，“你希望我是哪个好？”

    “我希望你考倒数！”

    “行，那我考倒数第一，你就原谅我？”

    “？？？”

    清欢一直觉得她挺能欺负人的，口才没有问题，可面对这位傅一言同学，清欢感觉自己遇到了劲敌。

    “你……”清欢有点哑口，“你听懂我讲的这题了吗？听懂了就回去吧。”

    傅一言仔细看她写的解题步骤，缓缓摇头，“没听懂，辛苦学委再讲一遍？”

    “……你是在和我扮猪吃老虎吗？”

    傅一言轻笑了声，“我是真的不会。”

    清欢余光瞄他，发觉他笑起来真好看。

    但是清欢坚决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我再给你重新讲一遍，最后一遍。”

    傅一言点头，“好，这道讲完还有一道不会，辛苦学委了。”

    “……”

    上课铃声响，傅一言起身收书，回自己座位。

    清欢没抬头，只垂眼看着傅一言的书。她无意识的看了眼傅一言收书的手，莫名觉得眼熟。

    林淼回来，气喘吁吁气势汹汹坐下，“陈毕胜有病，硬拉着我跑了一圈操场，我他妈的……咦？这是什么？”

    林淼桌上多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双手抚膝[乖巧.jpg]的表情包，配着一行卡通文字：我乖巧，原谅我？

    清欢歪头看了一眼，好笑的眯了下眼睛。

    但是，清欢脑子里突然闪过好几个画面、好几件事，好像每件事都不太对劲儿。

    她猛的起身走到傅一言面前。

    傅一言双手正折纸，见她过来立即收起来，双手放到书桌里，乖巧抬头。

    清欢：“那天真的是你过生日吗？”

    “……”

    “杜斌斌是你学生吗？”

    “……”

    “你眼睛真的是八百度吗？”

    “……”

    “你让我陪你买礼物那天，真的是阿姨生日吗？”

    “……”

    “你那天真的胃疼了吗？”

    “……”

    第18章 第十八口

    上课铃声已响，学委清欢却还没回到座位上，同学们都频频回头去看最后一排什么情况。

    清欢站在傅一言面前，傅一言起初乖巧抬头，随着清欢的每一句质问，傅一言逐渐垂下头，莫名垂头的姿势都有两分乖巧。

    清欢嗓音不大，比平时说话的声音还要轻和低几分，前排的同学听不见，只能看到清欢表情很冷、很生气。

    金寅路问林淼，“什么情况？这事儿不是过去好几天了吗？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林淼也不了解情况，可都上课了，虽然是自习课，还有班级里的监控在工作呢。

    林淼过去拽清欢，笑嘻嘻说：“我有道题不会，回来你给我讲讲。”

    清欢出生以来都没有过这种情绪，生气、失望、难过、还想打人、想扇巴掌、想看到他脑袋上被小孩拉屎，被骗的想哭，委屈死了。

    面前的傅一言还什么话都不说，完完全全是默认的态度。

    清欢僵硬的和林淼转身回座位，难受的像有好几只刺猬从她心口窝处往里钻，还有两只刺猬崽子在她身上翻滚做游戏还踢球那种的。

    突然听到身后缓缓传来低沉的声音，“那天是我生日。”

    “……”

    ……所以除了这件事，其他都是骗人的。

    清欢感觉好像又有一只刺猬在她脑袋上狠狠的蹦了一下，再落到她头顶，刺扎得她头疼。

    回到座位上，清欢眼眶微红，试着拿书做题，看不进去题目，满脑袋都是他为什么骗她啊，还一次又一次的骗，最后校服一蒙，趴桌子睡觉。

    自习课下课，同学们去吃晚饭，清欢没什么胃口，就继续睡觉。

    压的胳膊都麻了也睡不着，反复换胳膊换姿势，还是睡的难受，清欢干脆把书摞高了，双手垂到桌子底下，就脑门顶着书睡。

    等她迷迷糊糊终于要睡着时，有人不懂事的碰她肩膀，清欢怒气抬头，看到面前不懂事的人之后就更生气了。

    傅一言站在她面前，好似自动忽略了她的怒气，为她带的晚饭放到她桌上，一副小太监的乖巧模样，“不吃晚饭会胃疼。”

    清欢想嘲讽他，她胃好的很，而且也没胃病，更不会装胃病，但她不想和他说话，脑门往书上一磕，继续睡觉。

    恰逢林淼靳修他们进来，靳修也给清欢带了饭，喊她起来吃饭。

    清欢完全没理睬傅一言，当他是空气，对靳修说：“谢谢班长，我牙疼，吃不了，谢谢班长。”

    余光瞥见傅一言不声不响的转身走了，清欢把傅一言给的饭盒推给林淼，用口型和动作求帮忙，“淼淼，你帮我放回到他桌上。”

    金寅路反应贼快，“放他桌上干什么啊，我帮你扔垃圾桶里。”

    傅一言走到门口时，听到声音回头，正好看到金寅路拿起他买的晚餐扔进了垃圾桶。

    清欢：“……”

    金寅路这个行为不太礼貌，但是管他呢，清欢继续趴桌子睡觉。

    晚自习的时候，傅一言也没回来。

    王志刚在监控里面看见上课从来不睡觉的学委居然趴桌子睡觉，赶紧进来，弯腰低声问林淼，“许清欢怎么了？哪不舒服？”

    林淼怕王志刚惊动清欢她爸妈，又不好意思跟一男老师用来例假这词儿，正犹豫着，清欢坐了起来，头发睡得都翘了起来，眼睛红，脸红，脸上还有压痕，状态特别差。

    清欢抿了抿嘴，委屈的说：“被新同学气的，老师，我以后再也不给他讲题了，我自己还有好多题没做呢。”

    王志刚一脸惊讶，再看向傅一言，发现那位平时坐的笔直的学霸，竟然不在原位置，问班长靳修傅一言去哪了，靳修说傅一言去厕所了。

    王志刚皱眉道：“那行，许清欢你以后好好学习就成，不让他再问你了。”

    傅一言同时走进班级，刚好听见王志刚说的话，他眉头稍蹙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神色淡然的走回座位。

    直到王志刚走出教室，傅一言走到清欢面前，放到她桌子上两盒药，分别是胃药和止疼药，仍是小太监似的乖巧模样，“先备着吧，以防万一。”

    清欢没想到他是去买药了，顶着满脸红印子看那两盒药，一时间不知道该礼貌说谢谢还是拿走我不要。

    清欢还是决定不理他，脑门一垂，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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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一言没再纠缠，但药也没拿走，低声叮嘱林淼，“如果她不舒服，麻烦让她吃药，谢谢。”

    ·

    清欢不是第一次遇到傅一言这种说谎精，第一次遇到的是她小叔。

    她能理解她小叔为什么骗她，是因为逗她好玩，没事儿干所以闲的，就像她偶尔也骗她爸爸玩似的。

    可傅一言凭什么逗她玩啊，简直没有道理。

    清欢坚定认为傅一言人格有问题，人品有问题，作风也有问题。

    他不真诚，他道貌岸然，他衣冠禽兽，他表里不一，他伪君子。

    这次回学校，清欢偷偷把手机带来了，晚上熄灯后，趴在被窝里给e神发私信。

    小锦鲤：“e神在吗……？”

    e神秒回：“我家小锦鲤又有心事了？”

    小锦鲤：“怎么办，我发现他不只骗了我一件事，还骗了好多[哭]”

    e神：“这么坏啊。”

    清欢激动，好像找到了同盟：“e神你也觉得他坏吗？”

    e神：“说实话？”

    小锦鲤：“说实话呀。”

    e神：“说实话，虽然我不知道他骗了你什么，但我觉得小锦鲤生活中会是个很有趣的女孩，不会有人真的舍得骗你。或许他是觉得你可爱，所以逗你玩？”

    清欢盯着屏幕上的“可爱”，e神觉得她可爱吗？

    清欢迷茫的问：“我可爱？”

    e神：“你看到可爱的小婴儿的时候，会不会想碰碰小baby的脸和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