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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戒指尺寸极为吻合,完全套牢她葱白的手指之后,他抬眸,瞳仁中星辰暗动。

    “只要你同意,明天,我们就可以成为合法夫妻。”

    他将她戴着戒指的手包裹在大掌中,神色郑重。

    情天低眸,指节上传来的都是他的温度,很温暖。她想了想:“就、就当成我在家最后住几天。”

    她不是对与他之间有什么犹豫不安心,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点独处的空间,去调整自己面对未来的转变。

    别人出嫁前的心境,不知道与她此刻是不是类似……

    身前人轻叹,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就几天。”

    第615章 人生太短,不能再错过

    转眼四月过半,清明之后的墓园又回归安静,极少人出现。

    沐家墓地里,有年轻女子穿最简单的白球鞋牛仔裤,配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抱着一束马蹄莲站在墓碑跟前。

    就快入夏,阳光逐渐变得强烈,黑色的棒球帽能帮她遮掩掉不适的光线,也让帽檐下的眉眼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马蹄莲放到父母的合葬墓前,换掉清明时早已枯萎的那一束。

    四下静悄悄,沐家墓地里有情天并未见过面的先辈,亦有与她这二十二年生命深有联系的至亲。

    每个城市再怎么繁华,总有那么些地方,永远独辟一处,藏着无数人的悲伤与回忆。

    远离了喧嚣,听不见车水马龙汽笛之声,耳边唯有微微的风声。

    情天就随意坐在墓旁,左耳里风声清晰,右耳里,依然是微微的耳鸣。

    痛苦吗?

    怎么会不痛苦,任是谁的耳朵里永远不停歇有杂音响起,都会抓狂折磨,但能怎么办?她只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除开睡着的时候无所觉,她真的已经被这样的耳内杂音折磨得不得不去习惯。

    曾经看过例子,有人因为这样的日夜折磨逐渐心慌害怕直到引发抑郁,情天去复查时,医生出于对病情的考虑还是对病人的开导,也总说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情。

    她或许不是个对人热情的人,但对自己的人生,对生活并未失去希望与期待,所以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关注自己身上的不适,不让自己因为这些不适变得消沉。

    或许身边人都不知道,如今听力下降的程度,让她已经开始习惯不管与谁在一起,都走在对方的右手边,因为这样,她方便用左耳去听他们说的话。如果别人站在她右边,说话音量小一些,她要听清真的太吃力了。

    “爸,妈,我已经答应了蔺君尚的求婚,今天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们这件事。”

    风声里,她的声音轻轻。

    “心中真的犹豫挣扎过,越是放在心底里珍惜的东西,越不希望被破坏。”

    “可是我最心底的恐惧担忧他都懂,他让我放心将自己交给他……四叔曾说,人生太短,要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想起离开的你们,在生命中平常的日子里,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脑海里浮现起十七岁时第一次听到父母噩耗时的情景,也浮现不久前自己在医院icu外失控大哭的模样,他们的离开,都是甚至来不及让她见最后一面,来不及给她留下任何话。

    这样的遗憾,成为她心底里的刺,不知何时,或许永远,都不能完全消除。

    “从我们认识,他就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好听话的人,但他的表白,让我恍悟,自己不能再错过他,错过仅剩下的。”

    “你们别看我现在说得伤怀,其实我今天是来报喜的。他把我照顾得很好,也能包容我的坏脾气,你们知道了,也能安心了……”

    第616章 订婚戒,关于她的他

    中午十二点,喻雁由服务生领着,来到一家港式餐厅二楼临窗的卡座前。

    情天的棒球帽已经摘下,搁在沙发一旁,长发柔顺侧颜沉静,正低头看信息,听到声音,抬头,便看见好友。

    一见到情天,喻雁一堆的话想问,却在她推来菜单时忍住,先点了午餐。

    服务员倒上柠檬水,拿着菜单离去之后,喻雁就忍不住开了口。

    “你跟西迟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一句话里,包含两个意思,其一,情天跟顾西迟之间的分手没她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其二,他们两人各自怎么回事,为什么才刚一分手,就都各自发展了新的恋情。

    之前喻雁打来的电话情天没有接到,但事后蔺君尚曾有将这件事告知她,蔺君尚在电话里对喻雁说自己是她男朋友,一无所知的喻雁感到惊讶可想而知。

    今天见面,虽然是早就约过的饭局,但情天也是想要趁着这机会跟好友解释一下。

    情天还没回答,喻雁却看到什么无比惊吓的事情一般,蓦然伸手过来,握住了情天的右手。

    情天的手白皙,手指纤长很好看,无名指上那一枚细细的钻戒,更衬得肌肤莹白漂亮,即便款式简洁也足以闪耀旁人之眼。

    平日不戴首饰甚至极少化妆的她,此刻竟然戴着这么一枚钻戒,喻雁睁大眼睛看着她:“……别跟我说,这、这是订婚戒指……”

    情天脸上浅笑动人,清澈黑眸沉静,大方回答:“确实是订婚戒指。”

    那夜,给她套上戒指后,蔺君尚虽然没有特意嘱咐,但情天戴着了,就没有想过把它摘下来,如果旁人看到,会怎么想,全凭别人去猜吧。

    喻雁觉得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重新理清重点,问:“你先跟我说说,你跟西迟之间,分手的真正原因。”

    等待上餐的时间里,情天大致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关于顾西迟与白漠之间,她轻描淡写,但喻雁已经能想象到了。

    “一起吃饭那晚,我看那白漠就觉得不简单,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这样!”

    回想那次晚饭,白漠给她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可是顾西迟喜欢白漠吗?

    喻雁在想这个问题,对面的情天却说:“都过去了。”

    分开了各自安好,不管曾有是非对错,都没有必要再多提。

    视线落回情天身上,喻雁说:“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男子声音沉稳,听起来就不同寻常,你真的就要嫁他了?”

    身边好好地一对,说散就散,各自有了伴,她甚至还不知道情天男朋友长什么模样。

    谈及那人,喻雁看到情天眸中多了笑意,很认真地点了头:“决定了。”

    刚刚跟她发信息的某人,还在叮嘱她出来吃饭要注意的,都是平时他说了无数遍的东西,却仍一次次耐心提醒。

    看她神色如此笃定坚定,这变化对喻雁来说,确实也太快了。

    午餐送上来,喻雁终究被食物分去一些注意力,说:“跟我讲讲你的他吧,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你这样的信任。”

    第617章 盛世公馆,男子对她很恭敬

    让喻雁好奇的那个人,在这日的傍晚,就终于让她得以见到。

    下午,情天陪喻雁去商场,喻雁说自己回国对天气估算错误,带回来的衣服不太对,要重新置办几身。

    让情天不要只顾着陪她,有看上的也赶紧试一试,“女孩子要多给自己买漂亮衣服,不管有没有人欣赏,自己首先就赏心悦目。”

    情天觉得她这话说得不错,但,早前住在松云居那几天,蔺君尚就让人按着她的尺码置办了很多衣服,全被她放在客卧里,买衣服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热衷了。

    逛够了之后,就在往扶梯方向走去时,情天无意中目光一扫,看到了并不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家奢侈品牌女装,里面由店员服务着的,正是两个穿着时尚美丽的年轻女子。

    “那不是你堂姐吗?”

    身边的喻雁也看到了,低声问。她还记得上一次回国时,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沐尹洁的模样,有印象。

    情天淡淡应了:“我们下去吧。”

    喻雁想起情天家里关系复杂,就没有多问,两人乘扶梯往下去了。

    ……

    而彼时,那一家奢侈品牌店中,沐尹洁刚刚试了一身夏季新款裙子,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白诺涵打量她全身,点头:“很好看。”

    沐尹洁自己照试衣镜,左右看看,也挺满意,还有店长在旁亲自陪同,称赞得天花乱坠,更是心花怒放。

    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可以想象那个人看到自己时,是否也会觉得惊艳美丽。

    白诺涵随后也进去试了一身,出来,沐尹洁自然也是给足面子称赞不已:“表姐,这一身显得你气质特别好。”

    白诺涵听到这句,唇角上扬。

    蔺君尚的母亲蔺夫人端庄典雅,每一次见面,她都想努力表现最好,气质好这样的称赞,是白诺涵最需要,也是最开心的。

    不久之后正好有一个重要酒宴,听闻蔺君尚也会出席,到时候,她就穿这一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吧。

    让店员将看上的衣裙一一包起,心满意足的表姐妹两人在店员店长的恭送中离去。

    -

    而另一头,出了商场的喻雁跟情天,站在侧门外,明显比正门僻静太多。

    一辆黑色的卡宴驶来,在两人身边停下。

    驾驶座上的人很快推门下来,是个年轻男子,一袭灰色西装,看着精神笔挺,喻雁以为他就是情天所说之人,却听到那人跟情天恭敬打招呼:“沐小姐。”

    然后打开后座车门,等她们上车。

    情天点头,坐入后座,喻雁心中疑惑,也跟着钻进了车内。

    坐好之后抬头看前方,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启动车子驶离,虽然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但喻雁感觉他对情天莫名地恭敬。

    车子一路驶过繁华街道,最终在一家豪华的大酒店门前停下,旋转门边立刻有工作人员快步过来开车门,服务周到细致。

    分别从两侧下车,喻雁抬头,看到暗沉下来的天幕中,豪华气派的大酒店上,“盛世公馆”四个字大气而熠熠生辉。

    第618章 这手笔,太讲究

    今夜这一顿晚饭,看来很不简单。

    工作人员去泊车,余力领着两人往旋转门里进,途中遇到的酒店工作人员,虽然并未多说什么,但皆是恭敬行礼。

    这阵仗有点大,喻雁与好友平排走,低声问:“晚饭,没必要来这么高级的地方……”

    “没事。”情天只说了这两字。

    今日她外出与朋友见面的事,蔺君尚是知道的,情天本就有意要请喻雁吃晚饭,更因为那日提前离开表示歉意,告知那人,他说:“身为未婚夫,这顿晚饭该由我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