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活的很好，相信以后会更好，若干年后她或许就彻底忘了他……

    她会活很久很久，而他和她的这一段只会成为她漫长生命中的小插曲，说不定日后她还能碰到真正陪她一生一世的良人，两人携手打天下，像当年的他和她一样……

    他记得她说过一句话，说女人碰到渣男不要紧，重要是及时放手和忘记，让自己活的更好。

    他还记得她说过，时间是伤痛最好的良药，任何伤痛都能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化，最终消弭无痕……

    他记得她说过的很多很多话，他平时懒得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但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再也不会忘记。

    他干脆坐在一块青石上，看她忙碌。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饮鸩止渴，可是他还是想看到她，在有生之年多看看她。

    哪怕她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哪怕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谈谈说说，哪怕她视他为陌路……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找虐……

    顾惜玖说这种人是什么来着？

    抖m体质。

    ……

    顾惜玖查看完毕，偶尔一转头，看他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个果盘，果盘里有四种水果，有两种是她曾经喜欢吃的。

    顾惜玖喜欢甜食，爱吃的水果也是那种特别甜的。

    那时候他带她出去游玩或者做事的时候，也是常备水果，而且是她最喜欢的几样水果，为她补充体力。

    帝拂衣和她目光一对，抬手扔给她一只黄金梨：“吃个梨补充一下体力。”用水遁术可是极为耗费体力的。

    “多谢。”顾惜玖衣袖一拂，那只梨又飞了回去。她自己在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苹果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啃。

    帝拂衣看了看手中的梨，再看看她，似笑非笑：“顾天师，我们现在只是一起做事的同伴，我给你这个没其他意思，你犯不着这么划清界限吧？”

    一个梨而已，她也不肯要他的？

    顾惜玖头也不抬：“无所谓划界限不划界限的，我只是不喜欢吃梨。”

    “你曾经很喜欢吃。”

    “你也说了，是曾经，人的口味是会变的。”顾惜玖说话的功夫，一只苹果已经啃了一半，那苹果酸多甜少，甚至还有点苦涩，但她最近确实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吃惯了太甜的东西会吃不得苦，而人生又怎么会只有甜呢？

    她个头其实不矮，但坐在那里吃东西的时候，无端给人一种娇小萧瑟的味道，仿佛是被抛在荒野中努力学独立生存的小兽，既坚强又脆弱，让人心疼。

    第1670章 我们没必要分头追

    帝拂衣硬生生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问了一句：“有什么发现？”

    “这里有两个人的脚印，小狐狸和那鲛人的，小狐狸的脚印我认得，而那鲛人的脚印并不大，也不深，理应是个女子，身高在一六三，体重……”

    她准确地说出了那鲛人的身高体重，然后把视线落在帝拂衣身上：“你知道她是谁对吧？”

    帝拂衣倒不否认：“知道，如无意外，应该是蓝静怡，她已经失踪五天。”

    猜出来是一回事，他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顾惜玖暗吸了一口气：“你跟着我来，其实是想寻找蓝静怡的吧？”

    帝拂衣看了她片刻，不置可否：“有什么区别么？无论我的目的是什么，这次我们毕竟是殊途同归。”

    是啊，她寻找小狐狸，而他寻找蓝静怡。

    这两者还搅合在一起，果然是殊途同归！怪不得他这么痛快地帮着她找人，原来也不过是恰好顺道而已。

    顾惜玖告诉自己不必生气，但胸口那里频繁涌动的酸涩让她喉咙发堵。

    那只啃了一半的苹果也再咽不下去。

    她把半拉苹果一丢，站起身来，在原地逡巡了一圈，找准了水脉，再次水遁而去。

    帝拂衣站起身来，衣袖一抬，将她啃剩的半个苹果卷到自己手里看了看，那苹果在地上滚了那么一滚，已经脏了，果肉上沾了草屑泥土。

    帝拂衣用手指弹去草屑和泥土，吃了一口，又酸又涩，是她平时最不喜欢吃的味道。

    现在她忽然喜欢吃了，是因为符合她的心境么？

    他将半个苹果随手放在自己的储物袋中，然后也随之水遁而下。

    顾惜玖这次水遁的很快，帝拂衣在后面追了足足一刻钟才追上她。

    她已经很平静，看到他追过来，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道：“或许我们分头追更快些。”她不想再和他同走了！

    “她们走的是同一条水路，我们没必要分头追。”帝拂衣还是很有理由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那寻踪法螺就被顾惜玖丢到他怀中：“既然你也是寻人的，那就不能说是帮我。这个力你该出！”

    都是寻找自己的人，凭什么要她一人忙碌？

    帝拂衣倒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计较这个，略顿了一顿，又将那法螺丢给她，再拿出一支新的：“我这里还有，我们每人吹响一次罢。这样不偏不倚。”

    顾惜玖：“……”他和自己计较的可真清楚！一分一毫的亏也不吃！

    算了，她也不想沾他便宜，那就这样罢。

    二人又向前行，果然每逢岔路口，二人都分别吹响法螺看水纹，谁也没占谁便宜。

    当然，因为顾惜玖毕竟是第一次掌握这个，偶尔还会出点纰漏，找错了路。

    好在帝拂衣在这方面的直觉恐怖地灵敏，顾惜玖这里稍一出错他就能看出来，及时指正。二人倒是没走冤枉路。

    二人这一路除了极为必要的交谈，其他闲话一句也没聊。

    ……

    就这样，二人也不知道在地底行进了多少里……

    第1671章 到底怎么了？

    就这样，二人也不知道在地底行进了多少里，也时常出水脉到地表透口气，顺便查看痕迹，从痕迹上看，二人没追错。

    这种水遁术很耗费体力，顾惜玖灵力虽然已经足够高，但到底是女孩子，天生体力不如帝拂衣。

    所以到了后期，基本是帝拂衣吹响那法螺来辨别水纹，顾惜玖在他身后随行。

    大概是在阴冷的地下水脉中行进的时间长了，顾惜玖肚子一阵阵隐隐做疼，先是隐疼，接着就演变为绞痛，很像是传说中的痛经，而且是最厉害的那种。

    像有一把刀子在里面缓缓地搅动，疼得她额头冒冷汗。

    她毕竟是大夫，就算原先没尝到过这滋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低咒一声！

    或许是从换体后心情大起大落的关系，她的大姨妈这半年一直没来。

    让她几乎怀疑自己灵力太高，大姨妈也终于成功练消失了，不会再来。

    但现在肚子这一阵阵的疼，让她明白她的大姨妈终于要来造访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默默地在后面调息，用灵力向肚腹处运转，压制那种疼。

    帝拂衣在前面行的飞快，她也心急救小狐狸，所以也要急急前行。

    这样下来她并不能静心调息为自己治疗，只能勉强压着，越压越疼……

    如在以往，她会让他带着她前行，顺便还要他为她治疗。

    在一起八年的那段时间，她在路上稍稍有些不舒服，就让他抱着她或者挽着她，有时也让他背着。

    那个时候她前所未有的娇气，把他当成自己的靠山，最强大的羽翼。

    现在他压根不是她的靠山，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就算折了翼，她也要咬牙撑着。

    虽然已经疼得双腿发软，眼前发黑，但她依旧没吭一声。

    心里暗暗盘算等再前行个几十里，就能又到地面上换气查看痕迹，到那时她再好好为自己治疗也不迟……

    她盘算时一时有些走神，没看到前面疾行的帝拂衣忽然停住了，她一时不防，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这一撞她更有些头晕眼花，但还是凭本能后退几步。

    尚没等眼前撞出来的星星小鸟散去，手臂便被人握住：“你怎么了？”

    “没事，好端端的你停什么？”她皱眉，想把手臂自他的掌握中扯回来。

    但帝拂衣明显不放：“你脸色不对！到底怎么了？”

    他抬手就想握她的手腕，想测一下她的脉。

    顾惜玖左挣右挣挣不脱，莫名火大：“放开！帝拂衣，我们男女授受不亲！”

    她这一挣，肚子疼得更厉害，脸色更苍白，冷汗也冒的更多。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袭来，她几乎要弯下腰去，也忘记了在用水遁术，险些被水呛到。

    帝拂衣没再说话，直接一个用力，将她揽在怀中，然后向上一冲……

    等顾惜玖那阵疼缓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地面上。

    皑皑白雪，妖娆红梅。

    他们落在一片梅园之中。

    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外面春雪飘舞。

    第1672章 怎么不早说？

    一片片如轻絮，飘在空中，落在梅花枝头，红的更红，白的更白。一团团一簇簇，在夜色中格外好看。

    顾惜玖这个时候是顾不得欣赏什么雪中红梅图的，她已经疼得眼前发黑。

    “来月事了？”帝拂衣手依旧扣着她的脉门。

    “不必你管！”他的手掌很暖，但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她只觉得烦躁！尤其是肚子疼的情况下就更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