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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156节

      壮汉正是雷鹏,回县里看过老婆孩子后,便很快返回了市里,扮成收破烂的,为楚天齐收集着相关的情报。

    楚、雷二人说笑一通,楚天齐又道:“短短一日,市里都传遍了,说是法制日报社雷记者到了沃原市,亲自关注棚户区拆迁的事,后续还会有更重量级的人物到来。看不出来呀,魁梧壮硕的雷局长,演起戏来,也是那么细腻到位,演什么像什么。”

    “我那哪是演,本来我就真的是雷记者嘛,不怕他们调查的。再说了,收废品的事也不是没干过,高中时候为了帮某人买球鞋,我可是早就实践过了。”雷鹏说着,挑了挑眉毛。

    “是吗?我可早就忘了。”楚天齐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对着那二人道:“不说笑了,是子藤电话,肯定有了新消息。”说到这里,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

    第两千零七十三章 简直蹬鼻子上脸

    五月十九日夜,原南棚户区。

    夜幕沉沉,四周一片漆黑,不是一般的黑。这里没有灯光,星光也没了踪影,月亮还不到露面的时候。

    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在远处楼宇的微弱光亮映照下,仅可看到极其模糊的景象:低矮的断墙、残存玻璃碎块的窗户、个别院落还算完整的所在。这种情象像极了影片取景地,又好似毫无人烟的灾区,但不时响起的犬吠,偶尔传来的孩童啼哭,还有间或飘出的老人咳嗽,说明这里还有住户。

    固然因为夜入子时,已经到了该入睡的时段,但人们也未必会那么齐心,未必会统统闭灯就寝。之所以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是因为没有电力供应,某些部门特意掐断了电,另有部门也给断了水,不知还会切断什么。

    忽然,在暗夜里现出几道光亮,也传来了机动车的声音。不多时,两辆越野汽车由西侧驶入棚户区,车头冲着来路,并排停在东南角位置,熄灭了车灯。

    靠南侧汽车车门打开,车上跳下几条黑影,向着前方而去,边走边左右来回的看着。靠北侧汽车没人下来,但车窗里却有几双黑亮的眸子,在警惕的注视着外面。

    几条黑影手中都拎着棒状物,但棒状物外面裹着套子,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他们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人沿着平房前面走动,另一拨人专门去看空地四周的暗影处。

    夜色本就漆黑一片,这些人又都身着黑衣,头上也罩着黑巾,不露出头脸,与整个夜色融为一体。而且他们也都行动谨慎,动作迅速,如果不是近前,绝对发现不了他们。

    大约用了十多分钟时间,这两拨人凑到一起,各自摇头,还做着手势,显然没有什么发现。这几人到了汽车前,其中一人向北侧汽车里做了手势,然后便回到了南侧汽车中。

    不多时,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传来,漆黑的夜色中也射来了几束光亮。

    响动越来越大,光亮越来越近。

    时间不长,四辆轰鸣着的机械驶入棚户区最南端,这是两台钩机和两辆铲车。机械上端各架着两个超亮的灯具,把平房、矮墙、破院照的清清楚楚。

    在施工机械之后,跟着驶来多辆越野汽车。汽车来在施工机械东西两侧,像两堵车墙一样停在那里。

    几乎约好了一般,所有汽车都同时打开车门,每辆汽车上跳下四名男子。这些男人都戴着桔色安全帽,衣裤也是统一的式样、统一的文字标识,看样子就像建筑工人一样。但这些人似乎过于精壮,根本没有建筑工人的那种疲惫,步履也太的沉稳、整齐,衣服也太新了。而且这些人手中拿的也不是施工用具,而是一条黑色的棒子。这些人来在施工机械两侧,与施工机械同向,成排站立。

    紧跟着,又驶来两辆越野汽车,都停在施工机械东侧,在机械与成排男子的中间。这两辆汽车,显然要比先前那些越野车更威猛,也更霸气,分明是指挥车级别。

    待到这两辆“指挥车”到位,四辆机械轰鸣声更响,立即抬起各自的“铁臂”,又重重的砸到地面上。

    “咚咚咚”、“咣咣咣”,

    随着巨大的声响,地面与土堆上灰土飞扬,灰土弥漫了周遭空间,又增添了现场恐怖的气氛。

    伴着飘扬飞舞的灰土,一个大音量的沉闷声音传出“指挥车”:“乡亲们,乡亲们,你们听着,我们是来搞建设的,希望大家能够多多配合。我们这里是棚户区,是全市拆旧建新改造的一部分,是全市城建工作的重要区域。为了整个城市建设,为了整个棚户区改建,我们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奔忙,就为了让大家早日住上新居。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为了推进整个建设工作,我们多次派人入户讲政策,做工作,取得了许多住户的支持与配合。现在这些家庭已经拿到拆迁补偿金,已经住进了崭新的楼房,他们有的是用补偿金买了楼,有的是临时租住。

    但是呢,有的住户表示故土难离,表示还要住上些时日。故土难离可以理解,亲不亲,故乡土,美不美,家乡水嘛。多住些时日也说的过去,可也不能无限期的住着,不能为了个人私利而泡着不走吧?你们这么做,既是对抗整个棚户区改造,也是对其他配合户回迁愿望的践踏。

    往日那些邻居正等着新区建成,等着回迁新居,可就因为你们私心作祟,导致整个项目进展受阻,他们就只能眼巴巴的干耗着,内心是何等焦急呀。乡亲们哪,想一想,将心比心吧。就这么耗着不走,就为了私利而不顾乡情,这也太自私,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我要跟大家说的是,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也不要妄想讹诈政府,那样只能是徒劳,只能是害人害已。

    现在我问问大家,有谁家响应政府号召,主动配合搬迁?只要你说个话,只要你在搬迁协议上签了字,我们保证明天上午把钱打到你卡上,直接要现金也可以。谁家,都有谁家?”

    大喇叭声停了下来,机械也停止了发动,尘土也大都落下,四周一片安静。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既没人应声,也没人从小院里出来。

    “什么意思嘛?好歹也得放个……给个话吧。是没有想好,还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或者有什么想法?这不声不吭的对抗,是干什么?”质问之后,大喇叭声又转了语气,“这样吧,我们也是心软,就再做些难,给大家一些好处。从现在开始,以半个小时为限,截止到一点钟,只要是在协议上签字,便按户奖励五百元,根据签字早晚,还另有奖励。如果现在签字,每户额外另奖三百元,每推迟十分钟,便少得一百元额外奖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一通富有煽动性的讲说之后,现场又恢复了宁静。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一直到一点钟,既没人响应,也没人出来,就连屋门响动也没有。

    “乡亲们,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太不给政府面子了。政府不但给你们高额拆迁费,还给你们额外的拆迁补助,可你们竟然还是这个态度,还是继续耍肉头阵,一点诚意也没有。你们想干什么?想对抗政府政策,想对抗法律不成?我看你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欠收拾……”大喇叭里的声音越来越高,高的回音更重,甚至说话声都不清楚。

    忽然,大喇叭里出现了争论,其中一个声音还是刚才那个,另一个声音沙哑了一些:

    “乡亲们没见过世面,难免有所顾虑,看能不能再缓缓,不要强制拆除?”

    “还缓?都缓了这么长时间,还要缓到什么时候?他们现在已经违反了政策,甚至触犯了法律,就该采取强制措施。”

    “好多人也未必存心对抗,很可能是被人蛊惑,很可能受人蒙蔽,很可能……”

    “就是你这么纵容,他们才得寸进尺,才贪得无厌的。我们就该按规定执行,除了把人弄出来,其它东西全不管,直接上机械,几下先把房子砸个稀巴烂再说。”

    “别别别,乡亲们也不容易,还是做做工作再说。”

    “还做?做什么做?越惯越帽歪,我都被他们气疯了,直接按法律执行,该抓抓,该捆捆,就得了。”

    “再给次机会,给次机会,我来做工作。”

    “好……吧,你这心也太软了。”

    大喇叭在停歇了一下之后,换成了那个沙哑的声音:“乡亲们,做事不能太过了,哪有这么对抗政府,对抗法律的?事情轻重你们肯定都已经知晓,我劝你们还是配合政府的行动,配合整个改造大计,不要再妄想多贪多占了,好不好?否则绝对没好处。”

    停了停,听不到任何回应,沙哑嗓子直接点了名:“焦老五,在家了吧?刚才我们说的,你也肯定听清楚了,到底怎么想的,也放个……说句话,好不好?”

    虽然被点到了名,但焦老五并没回应。

    “焦老五,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是说说,以为我们是空手来的吧?告诉你,该带的设备都带了,要不给你看看。”停了一下,沙哑嗓子又道,“来,给老五看看。”

    随着沙哑嗓子的指令,最东边铲车发动起来,缓缓抬起了铁铲。

    灯光也随着铁铲移动,并越过墙头,直接照到了院里窗户上。窗户上已没有了一点玻璃,全蒙着塑料布。

    铲车铁铲在抬到最高处时,亮相似的颤了颤,然后猛的砸了下去。

    “咚”、“咣当”,

    在巨大声响带动下,一阵尘土激起,屋子窗户上的塑料布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尽管声响绝对够大,尽管房子都受到了震颤,但焦老五却没有回应。屋子里似乎没人一样,但分明在刚才震动声响中,传出了少半声女人的呜咽。

    “妈了个*的,刁民太不给面子了,简直蹬鼻子上脸,准备强拆。三……”沉闷男声怒吼起来。

    “是。”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几台设备也都发动起来。

    第两千零七十四章 流氓会武术

    “二……”,

    随着沉闷声音继续数出数字,四台施工机械全都缓缓抬起铁臂,铁铲、铲斗全都抬升到了最高位置。

    “等等,等等。”沙哑声音迅即响起。

    “你要干什么?怎么又抢喇叭?”沉闷声音中带着浓浓不满。

    沙哑声音再次解劝:“别别别,先别拆,先别拆,让我再劝劝,我还没劝完呢。”

    “你,你真是的,心比面团都软。”沉闷声音怒斥着。

    沙哑声音没有立即接茬,而是停了停,喊起了话:“焦老五,你还装着吗?还以为我们没带设备,以为我们在吓唬你?那好吧,就让你再见识见识。钩机。”

    听到命令,两台钩机均都向前缓缓移动,离着焦老五家院子更近。两台钩机一个铲斗向上,一个铲斗向下,然后几乎同时狠狠砸下。

    “咣当”、“咚”,

    随着铲斗快速坠落,立即响起“哗啦”、“轰隆”声响,迅即碎屑乱溅、尘土飞扬,矮墙仅剩了墙角和底端的一些石块。

    “哇……呜……”一阵女人哭喊传出了院子,“你们要干什么?要拆房吗?屋里可是有活生生的两个人呀。”

    “两个人?焦老五你真滑呀。前几天刚把闺女放到了小妹夫家,放到那个叫刘家寨的小山村,这又把儿子送哪了?”沉闷声音中带着狞笑。

    “王八蛋,你们想干什么?有种就冲老子来,老子任你们宰,别打孩子主意,造孽要遭雷劈的。”焦老五终于出了声。

    沉闷声骂道:“你他娘的摆肉头阵,跟我们耍赖就行?老子为什么就不……”

    沙哑声音抢过话头,打断了同伙:“焦老五,你瞎想什么呢?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真不明白你咋会那么想。”

    “他娘的,还说老子瞎想。你们又是野蛮强拆,又是威胁人身安全,能让老子怎么想?”焦老五骂的咬牙切齿。

    沙哑声音显得很有耐心:“你呀,就是瞎心眼子多,都想哪去了?看来咱们就是缺少沟通。本来好几次想要跟你沟通,可你要么躲着不出声,要么破口大骂,根本不合作呀。现在你好不容易说话了,那我就向你说明一下,以免你胡思乱想。

    刚才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吗,怎么是强拆呢?本来依据你这不配合的态度,也适用采取强拆手段,只是考虑到你可能只是思想顽固,我才临时阻止了这事。可你也难免认为我们只是说说,难免有恃无恐,我才不得不让你看看带来的设备。

    不过你躲在屋里不出来,设备就只好举的高些,也离得近些,落下的时候难免有点儿动静,难免带倒东西。你放心,这墙子不会白倒,在你签了协议并从这里搬出后,院墙也会算进补偿范围的。你不就是担心这事吗?这下行了吧。

    另外,你污蔑我们,说我们威胁你们人身安全,这更是无稽之谈。我们谈起你的家人,不也是为了做工作,为了去除咱们之间的隔阂吗?怎么在你嘴里,就上纲上线了,就说出这样的话呢?”

    “王八蛋,混帐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焦老五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他实在无助,也实在憋屈的厉害。他现在算是深深理解了那句“流氓会武术,简直弄不住”的深意,也知道了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大睁两眼说瞎话。

    沙哑声音中也带着无奈:“看看,看看,你不张嘴便罢,一张嘴就伤人,这根本都没法跟你交流,没法……”

    “都没法交流了,还费什么话?拆迁准备……三……二……”沉闷声音抢过了话头。

    沙哑声音阻拦着:“别拆别拆,焦老五还没完全想通,刚才又理解歪了,我们还是再多给他一些耐心,多……”

    “我没那耐心,你有耐心你弄,今天我不管了。”沉闷声音赌气的说着。

    “哎……你呀,还有你焦老五,你们都逼我呀。”沙哑嗓子叹着气,又讲说起来,“焦老五,为了你的事,我可是真的尽力了,不过也只能再给你开最后一次绿灯。这么的吧,再少给你一点时间,该收拾家三货四就赶紧收拾,千万要快,整个改造项目不可能因你们几户而搁置的。当然我们也不可能闲着,该做的准备就先做着,先做做地下隐蔽工程什么的。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停了一下,沙哑声音命令道:“开挖。”

    随着这声命令,几台设备调整了一下位置,贴着北侧,“咯嘣嘣”挖、铲了下去。

    在机械设备工作的同时,自是又有人宣讲了“政策”,讲了对住户的“体谅”,可谓“仁至义尽”。

    这些大型设备挖掘这样的土层,就跟玩儿似的,仅仅不足半个小时,已经挖出了两条深一米多的沟渠,从东一直通到西。沟中挖出的渣土,贴着民房院落堆砌,形成了高高的土梁。在这一年多中,附近拆迁的许多渣土都堆在这里,空地本就几乎与院墙持平,现在再堆上这道土梁,院墙更低了一大截,整个院落就好似跌在坑里一样。

    土梁包围着院落不算,关键是两条沟东端顶着石墙,西端挨着垃圾堆,断了前排居民从南侧出行的路。焦老五家的院落从西侧开门,还能出门向西,再走北边小巷出去,像这种东、西开门的住户还有几家。南边开门的住户就麻烦了,整个院门几乎被堵死,要么扶着新土墙走窄缝,要么只能翻自家院墙出去。

    这里早已断水断电,居民需要出去拉水,也要换煤气、运粮食等,现在主路断交,走后面的巷子就麻烦多了。尤其是最前排居民,别想用三轮车出去拉水,根本就过不去。

    “乡亲们,抓紧时间快点收拾,我们实在是做难呀,上面可催着我们呢,东西两侧的地下隐蔽工程也该动工了。”专人前前后后的来回广播一番后,“安全帽们”都返回了汽车上。

    “指挥车”打头,四辆施工机械跟着,其余越野车断后,全都亮着大灯,“轰隆隆”鸣响着驶去。

    一片沉寂之后,声声呼号传出了院子:

    “这可怎么活呀,路都封死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