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
山洞内的二人被惊醒,这才发现外面早就天亮了。
一眼看到外面有人,再看到自己身上盖着杜晓骏的衣裳,许如月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杜晓骏更是慌乱,伸手接过许如月递来的衣裳胡乱套上,匆匆走出山洞外,急忙解释道:“世子爷,你听草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许姑娘她……她是清白的。”
傅炎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山洞里的那位是谁吗?”
杜晓骏拧着眉,辩解道:“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她绝对是清白的。”
“她是不是清白的,你说了不算。”傅炎淡淡瞥了一眼杜晓骏,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把许姑娘送回去。”
许如月走出山洞,神情已经从刚才的慌乱转化为平静,脸上一片淡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唯独一双秋水眸异常的明亮。
她没想到这种时候,杜晓骏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百般维护她的清誉。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更挽回不了她与外男在山崖下独处一夜的污名,可许如月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杜晓骏急得头顶冒汗,还是想在傅炎跟前解释许如月是清白的。
“杜公子。”许如月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了,没人会信的。”
“可是你明明就没有……”杜晓骏直恼恨自己没能早些醒过来离开山洞,这样的话就不会拖累许姑娘了。
傅炎的眼神淡淡掠过二人,“走吧!”
——
昨日的刺杀,皇后自然是知情的,宁王早在楚王出宫之前就布置好了,只不过让皇后大为意外的是许如月会坠崖。
而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正是受了伤但没危及到性命的楚王。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便是了。
不仅没能刺杀楚王成功,还把许如月给搭了进去。
听说,跟着傅炎来的那几位世家子弟里面有一位也坠了崖。
皇后很担心这是个陷阱,所以秘密派了人趁夜去崖底下找,那意思,如果许如月是一个人,而且还活着,就把人给带回来,如果许如月和另外那位坠崖的男子在一起,那就把两个人都杀了,免得许如月再出来还一身的污名带累了许家。
但是很可惜,皇后的人并没有找到许如月。
有楚王的人在暗中牵引,皇后的人自然不可能顺利把人给找到,顶多是发现一些楚王想让他们发现的“线索”,最后再以“线索中断”而告终。
傅炎带着那两人来的时候,皇后没端稳手中的茶杯,直接摔了下去。
尽管皇觉寺在几天前已经净寺,没有多余的香客,可这到底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要想让人瞒过楚王的可能性直接为零。
皇后端坐高位,哪怕已经母仪天下那么多年,此时此刻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与满身华贵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如月面无表情地跪了下去,“臣女彻夜未归,让皇后娘娘担心了。”
相比较许如月的冷静,杜晓骏却是彻底慌了,长这么大,头一回这么接近皇族人,更是头一回见到传闻中的皇后,急急忙忙跪了下来,“草民杜晓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虽然慌乱,说话却不敢打结,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皇后双目锁在杜晓骏身上,还来不及细细盘问他出自哪一家,外面就传来太监高喊,“楚王殿下到——”
不多会儿,带着一身懒散的楚王傅凉枭从外面走了进来,没什么兴趣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二人一眼,走到皇后下首的位置坐了,那坐姿也是随意轻懒得很,没个正形,“本王听说皇后娘娘这儿热闹得很,来瞧瞧,你们继续。”
他从来不会管继后叫“母后”,哪怕是称呼一声“皇后娘娘”,听起来也像是赏她脸面才会这么叫。
皇后抬眼望去,傅凉枭眉眼之间分明凝结着一层黑沉沉的戾气,怕是下一刻就能爆发出来,哪里有半点看戏的样子。
皇后本来就没打算审问这二人,毕竟这种事情闹大了,传出去到底是有损天家颜面,她是想着悄悄给解决了,然后把风声压到最低,等回了京再想办法还回许如月的清白。
但是没想到楚王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而且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来听她这个一国之母审问犯人的。
皇后被楚王逼得不上不下,心中恨得吐血,可是她奈何不了楚王分毫,只能眼神犀利地望向堂下二人,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不能自己坐实了如月的污名,神情逐渐变得柔和,关切地问道:“如月,你的伤严不严重,本宫这便让人送你回京请太医医治。”
许如月摇摇头,“臣女的伤无大碍,只是……”
说着摸了摸脸上擦伤的地方,经过一夜,似乎又红肿了一些,已经严重破坏了整张脸的美观。
皇后捏紧手指,她如何没看到许如月脸上的伤,这副样子,就算许如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可能讨楚王的欢心了。
心中直埋怨傅炎没眼色,姑娘伤成这样也不知道弄块面巾给她遮一遮,起码不要让楚王直接看到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啊!
“说说吧,你们俩怎么会在一块儿。”傅凉枭没耐心等继后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眉眼之间的戾气又重了一些,看向许如月的眼神冷如冰刀。
许如月丝毫不怀疑他的眼神能杀人。
傅炎禀道:“回王爷,杜四少昨天坠了崖,微臣在山洞里找到许姑娘的时候,杜四少也在……”
“在做什么?”傅凉枭追问。
“没做什么,只是都还没醒。”
皇后眼前一黑,恨不能冲上去掐死傅炎,这话可比直接说许如月和杜晓骏发生了什么还要辱人清白。
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被人找到的时候都还没醒,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傅凉枭突然嗤笑,望向皇后,“皇后娘娘不乐意自己娘家侄女嫁入楚王府,可以跟我父皇直说,何必来这么一出?本王这头上,可不是什么帽子都能戴的。”
皇后脸色发白,眼刀子剜向傅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傅炎道:“微臣不过就事论事而已,绝无半句虚言。”
傅凉枭再次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