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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98节

      原来沈明月酷爱冯亦彻的诗词,听说沐萦之与冯亦彻办了书院,少女春心萌动,想来沐萦之这里探听一些冯亦彻的消息。

    冯亦彻自然是坦坦荡荡的君子,但以沐萦之对两人的了解,他们的见识、经历、格局相差太远,若是成婚恐怕也不得长久。

    “夫人何出此言,我几时写了银词艳曲?”冯亦彻一脸无辜,“再者,我虽浪迹天涯,却并不想做孤家寡人,夫人若是真心想为我说亲,自是求之不得。”

    “当真?”沐萦之听着觉得不可信。

    “当然是真的,非但是我,便是苏颐也是一样,只不过众里寻她千百度,依然不见伊人身影罢了。”

    “那你所求是何等佳人?”沈明月还是未出嫁的姑娘,沐萦之自不能轻易透露出她的姓名。

    她想听听冯亦彻的想法,若是不合适,沈明月便就此揭过了。

    冯亦彻若有若无的掀了掀唇角,念了一句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什么意思?”沐萦之不解。

    冯亦彻却不解释,站起身,朝沐萦之拱手一揖,笑着走出了明心堂。

    ☆、106.第 106 章

    四月初八是佛祖的生日。

    沐萦之一大早乘着马车往白马寺去。

    那日冯亦彻临走前念的那两句诗, 沐萦之苦想许久无果,着实觉得此人可恶。明明是问他想求什么样的佳人,就算不肯明言,非要念诗,也该念念“云想衣裳花想容”亦或是“名花倾国两相欢”, 偏生念什么“西出阳关无故人”。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沐萦之始终无法想通其中的关卡, 她不知该怎么回复沈明月, 只好暂且把事情放下。

    白泽率军抵达了北疆之后,果然如沐相所料,迅速稳定了局势, 收复了三座城池。

    朝廷也从北桀最初的突袭中缓过劲儿来,粮草、援兵逐渐增多,战势渐渐偏向天顺朝这一边。沐萦之每日听着战报, 从前紧绷的心渐渐松弛下来, 对白泽安危的也转为对她的思念。

    因着随着春闱的日子临近, 冯亦彻闭门读书没再登门,只遣了人不时把方文的文章送过来,还抄录了一些冯亦彻、苏颐和方文三人辩论给她。她一面养身子, 一面跟白珍讨论这些文章。

    白泽出征,白玲出嫁,白永旺和田穗儿整日忙着包子铺的生意, 沐萦之也不能时时让白珍陪着。

    呆在家实在无趣, 一直捱到四月初八的佛诞, 才寻了机会出门, 来白马寺为白泽点一盏长明灯。

    府中下人昨日就到寺里打点,沐萦之的马车一到山门,立即有人上前迎接。

    “白夫人。”

    沐萦之搭着冬雪的手走下来,便见慧远站在马车前,双手合十迎接她。

    “慧远师父。”沐萦之站定之后,也朝他行合十礼。

    瞧着慧远的僧袍,已经不是知客僧了,沐萦之便道,“慧远师父亲迎,实在是太客气了。”

    “夫人请。”慧远躬身,引着沐萦之上山,一路攀谈起来。

    的确如沐萦之所料,慧远如今在寺中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管事,昨日听说沐萦之要来,特意在山门外迎接。

    长明灯是早就预备好的,沐萦之燃过清香、拜过佛祖,便在佛像前亲自点燃了长明灯,并在灯下压好写着白泽名字的红纸条。

    如此一番过后,便是午膳的时间了。

    “夫人,素斋已经备好了,不知是去斋堂还是送到禅房?”

    今日出门,沐萦之的精神尚算振奋,道:“去斋堂吧,我记得寺里的斋堂修得很是雅致。”

    白马寺依山而建,极好的利用了山势,每一处建筑都仿佛与山景浑然一体,正合了天人合一的意境。

    斋堂修建在一处绝壁之上,坐在斋堂的顶楼用膳,自有一股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慧远当下引着沐萦之上了步撵,往斋堂那边去,一边走一边道:“等会儿到了斋堂,夫人兴许能遇到一个朋友。”

    “谁?”沐萦之问。

    “也是缘分,夫人来寺里的次数不多,但已经是第二次碰到她了。”慧远笑道,“或许这就是佛说的缘分。”

    沐萦之想不到是谁,只看着慧远。

    “是南安侯府的三少夫人。”

    温子清?她也来上香?

    沐萦之没有言语,只坐着步撵往斋堂去。

    说是斋堂,其实是一座建在孤峰上的三层阁楼,门口的僧人见是慧远带着人来,忙将沐萦之领上了二楼的小包厢,摆上四五样素斋。

    虽不是顶楼,但从这里望出去,亦可看见连绵不断的山势,一直蔓延到远方。

    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色,人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沐萦之在窗前坐了一会儿,几个月来的病气、药味似乎也被山风吹散了。

    砰——

    有人轻轻叩了包厢的木门。

    “谁?”沐萦之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萦姐姐,是我,子清。”

    她来了。

    果然还是来了。其实听到慧远说温子清也在这里,沐萦之就想找她。只是因着对南安侯府的那点私心,沐萦之不想表现得太过热络,怕被温子清瞧出什么,但温子清还是主动过来找她,这样最好。

    “进来吧。”

    沐萦之说罢,一身晚烟霞如意云纹衫的温子清就推门进来了,衣服喜气,人却清清冷冷的。

    便觉得有些奇怪,从前的温子清,一向都是自来熟的有些令人不适,怎么今日……

    “打扰姐姐用膳了。”温子清见沐萦之桌上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朝着她歉意地一笑。她步子很慢,每一步看起来都走得很谨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沐萦之笑道:“你是知道我的,什么好东西也只吃得下这么几口。快坐吧,这山上怪冷清的,可巧儿有你能陪着说话。”

    温子清依言坐下,沐萦之吩咐丫鬟退下,自己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我相识这么久,还没好好喝过茶呢!”

    “可不是么?”温子清朱唇轻扬,脸上的笑意并不怎么自然,“我早想着去将军府探望姐姐,只是如今身子不便利。”

    沐萦之起初没觉出什么,品了品她最后这句话,猛然扬起眉,“妹妹有身子了?”

    温子清点了点头,但沐萦之分明从她眼里看出一些苦涩。

    “这是喜事,我该给你道一声喜。”

    “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喜事,至少,这个孩子的爹娘并不觉得是喜事。”

    沐萦之听出她话里有话,一时不知该从何接起。

    裴云修期待这个孩子么?

    以裴云修的性子,或许心里还装着自己。想来他碰了温子清,又别别扭扭地不拿她当妻子,才让温子清流露出这般神情。这的确很符合裴云修懦弱虚伪的做派。

    沐萦之心中冷笑,上辈子杨氏折腾那么许久,就是为了一个孩子,如今总算是有了,南安侯府该当去张灯结彩。

    只是对着眼前神伤的温子清,她没有恶语相向。

    想了想,劝慰道:“既是有了,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莫去想旁的事,好好保全身子才是。”

    温子清抬起眼,笑得有些无力,“姐姐果真是个通透的人,方才明一大师也是这般劝诫我的。”

    “那便是了,哪怕你再有多少不如意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总归它是你的,你们母子定会一条心。”

    “古话说,子不嫌母丑,希望古人没有欺我。”温子清苦笑道。

    莫非裴云修在言语中伤及温子清的容貌?

    应当也不至于,裴云修向来自诩君子,温子清没有得罪他,即使他厌弃温子清的相貌,也不会当面说出。

    “都说世人追名逐利,便是这名利,世上亦有不爱之人,何况你我?”

    “姐姐所言甚是。”温子清实在与往日大不相同,神色淡淡的,看得出她拼命想提起笑,然而这些笑意汇聚到一起,居然拼凑成了一个“苦”。

    沐萦之知道她心里装着事,思忖片刻后,问:“我知道妹妹心里装着事,你是双身子,心思太重不好,若是愿意,说给我听也好。”

    温子清摇了摇头。

    沐萦之并不意外。温子清随温相,向来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哪里会一问就说。但即便她不说,沐萦之也能猜出七八分。出嫁前好好的,嫁到南安侯府几个月就变成这样子,定然是在南安侯府发生了大事。

    “也是苦了你了。”沐萦之叹道。她曾在南安侯府死过,对温子清的同情并非虚与委蛇,而是感同身受,因此说得格外动情。

    温子清眼睛一热,当下就要流泪。

    有些事压的她喘不过气,偏偏她一丝一毫都不能透出去。说了,便是万劫不复。

    洞房那夜,裴云修没有碰她。

    她早知裴云修心系沐萦之,有哪些绝色的心上人,如何瞧得上她这个丑女。

    她浑不在意,只想着此后各自安好。她不想管南安侯府的破事,南安侯府也别想指着她去做什么。

    她乐意这样,裴云修乐意这样,偏生南安侯府的其他人不乐意。

    那日,婆婆杨氏将她带到侯府一座偏僻的阁楼,说已经劝过裴云修了,要跟她圆房从此好生度日。

    温子清打发了杨氏,打算跟裴云修好好说说,演出戏把杨氏等人糊弄过去。但她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裴云修双目通红,看她的眼神仿佛猎物。她在那阁楼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名义上是圆房,实则是强污。

    她几乎被折腾得死过去,然而当她终于被人抬回小院时,杨氏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在她榻前哭着求她谅解。

    也是在这时候,她才知道。

    杨氏劝裴云修跟自己圆房,裴云修死活不肯,杨氏便让裴云修的大哥把他带去那阁楼,骗他吃下了催情之物。原本这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只是裴云修大哥觉得裴云修太过倔强,生怕出什么纰漏,私自加大了药量,因此酿出了祸事。

    温子清几乎死去,裴云修也吐了血,杨氏毁的顿足捶胸,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叫自己的蠢儿子搞砸了。

    她恨吗?她当然恨,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地方,可谁能带她离开?送她来这里的人,正是她的亲生父母。

    哪怕她自小受人奚落,可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她想过去死,偏生此时又有了身孕。

    “妹妹一向说喜欢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沐萦之柔柔的话语,打断了温子清的眼泪。

    见温子清回眸,沐萦之拿起手帕,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