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齐城的地图,你要找什么。”在床边坐下,元极又看向她的脸,问道。
“铁矿。”秦栀观察着地图,一边说道。
“听谁说的?老朱的舌头,还没那么长。”元极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他的人他自然了解。
“不是老朱,他什么都没说。是公冶峥,我今天碰见他了。”秦栀回答,视线依旧不离地图。
抬手,元极将地图收走,“不用找了,铁矿在哪儿,我知道。你想去么,我带你过去。”
看向他,秦栀微微睁大眼睛,“能去么?”
“能,只不过会被乱箭射死罢了。”把地图卷起来扔到地上,他一本正经道。
无语,秦栀叹口气,“接下来呢?既然已经找到了在哪儿,你准备怎么做?不知道天机甲是不是有火硝,炸了了事。”
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这么疯狂。”
“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打算客气的进入那铁矿观光,然后再学习先进的冶炼技术?”摊手,他的目的难道不是损毁么?
“即便毁了,也并非易事。初步估计,山中驻扎了将近两万大军,想要去损毁,也并不容易。而且,那山里有药师,十分危险。”元极一字一句,声音不高,却能确保每个字都钻进了秦栀的耳朵里。
看着他,秦栀缓缓的眯起眼睛,“药师?”这个职业称呼,是她第一次听到,也是元极第一次说。
“能够豢养培植那些毒物的人,他们是药师。”元极解释道。
“药师。原来,他们也是有名字的,叫药师啊。很神秘,我看过那么多关于吴国南部的书,都没有涉及到他们的。”这就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古老而神秘的职业,充满了危险,怕是谁也不敢惹他们吧。
“玄衡阁内部的组成十分复杂,我怀疑,这些药师,也是其中之一。与那时悬剑山的黑白庄,都是玄衡阁的走狗。”元极忽然说起了这个,可见关于药师的真正身份和背景,他还没有调查的太清楚。
“这么说来,吴国的玄衡阁其实要比西棠的大月宫更复杂一些。西棠的大月宫,我认为有两部分组成,一是西棠皇室本身,二就是那大越族了。他们的关系,纠缠难说。但这吴国,南北差异很大,且南部夷人众多,如何分化也是个迷。如果要是能分辨的清楚他们内部的人员等级层次,对于天机甲行事,估计会更有利。”不过,目前这三个组织对她来说都是个谜,不说玄衡阁和大月宫,就连天机甲的内部,她都不清楚。
看着她在那儿分析,元极缓缓地眯起眼睛,“你认为西棠的大越族仍旧在为大月宫效力么。”
“嗯,见过了两次大越族的人,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高。而且,根据我所了解的大越族,我认为他们不会直接听命于西棠皇室,兴许在大月宫内部,有个大越族的人身份很高,可能并不比那个神庆差。”这是秦栀的分析,目前来说,最为合理。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你的脑子倒是转的很快。”而且,丝毫不会被眼前的所局限,会大胆的设想。
“根据现有的情况做最合理且不失理智的推测,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来说,是最擅长的事情了。”体力和脑力,这两样若连其一都不占着,她应该也不会在这儿了。
薄唇微扬,元极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子看起来有几分复杂。
秦栀看不懂他此时的眼神,他过于多变和伪装,很难让人看透。
收回视线,秦栀轻叹口气,“今日公冶峥与我说了铁矿之事,我就想知道那铁矿在哪儿。既然世子爷知道,那不妨告诉我,在哪个位置。”说着,她一手撑着床沿,俯身去拿那被元极之前扔在了地上的地图。
视线随着她,“公冶峥如何会与你说铁矿之事?”这种事情随便说出口,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怀揣着什么心思。
费力的把地图拿上来,秦栀一边展开,“被我诈出来的呗,想要套话,多容易。”
“套我的话也很容易么?”她对于这些事情,好像格外的有信心。不过,元极却不那么认为,若对她没有什么目的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的套出话来。
闻言,秦栀看向他,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凭脑力取胜,为何她觉得他言辞之间似乎都在影射她没走正途。
“想要套话,前提是我对这个人有目的。公冶峥符合这个条件,但世子爷嘛,我对你没什么目的,所以也没想过要套你什么话。”她淡淡道,却不乏几分咄咄逼人。
眸子的温度急速降了下来,“目的?你最好将你所有的目的都扼杀在初萌之中,否则、、、”
“否则就把我嫁给街边的乞丐。”元极话还没说完,秦栀便开口道,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以为是惯了,不被他所掌控,他的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元极冷冷的盯着她,“没有如料想中顺利的与白朗定亲,心里很不舒坦是么?”
他忽然说起这个,秦栀笑了一声,随后问道:“其实我还想问问世子爷呢,这个问题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世子爷明明对王妃说,我的终身大事往后只能请皇上做主,但为何后来又与我说,能做主只能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世子爷分析了一下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我还算有点价值,准备在将来能用得上时,把我送给皇上么?”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这一路上,也一直在想是否应该问问他。
“你的脑子不是很聪明么,这个时候,居然如此蠢不可及。”话落,元极站起身,明显是生气了。
看着他,秦栀缓缓挑眉,“如果世子爷不是这样打算的,那很感谢。作为一个大活人,我还真不想被当成货物一样买卖。至于这婚事,如果世子爷能高抬贵手就更好了,我、、、”
“做梦。”没等她说完,元极便冷冷的撇下两个字离开了,从他那凉薄的背影就看得出,他心情极为不爽。
秦栀看着他离开,不由得摇头,她还想如果这元极能高抬贵手给她个她可以不结婚的承诺,但看来,她还是没办法逃过,在这个时代,她本身为女人,就处于劣势,想要翻身,并不容易啊。
但,他刚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毕竟她的话还没说完。
难不成,他觉得她是想一心嫁给白朗么?
不结婚是最好的。
低头看向地图,才想起元极还没告诉她铁矿的位置在哪儿呢。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山势,还是找不出铁矿应该在哪儿。周边封山,不许外人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翌日,她腿上的纱布揭开,擦掉那些药膏,那被刀子割开的伤口已经没那么明显了,已经要愈合了。
这药膏还真是管用,老朱的确有两把刷子,在吴国待了多年,他好似也要成为半个吴国人了。
走出密室,下楼,楼下有买茶叶的,买的是粗茶,不值多少钱。
走到靠窗的桌边坐下,秦栀看着窗外,视线最后便落在了对街的粮店。
粮店的生意倒是还好,不时的有人提着袋子等东西进去,又装满了走出来离开。
手托腮,秦栀盯着,却蓦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
有几个人走进了那店里,却一直没有出来,而且瞧那几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去买粮的。
随后,一个中年女子出现在视线当中,她穿着白色的拖地长裙,没有腰带和其他饰物。及腰的长发也松散着铺在后背上,让她看起来与周遭的人更是格格不入。
她走到粮店与茶楼的中央,在那街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