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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节

      少年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那间不过五平米的房间里,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在得意地放肆大笑。

    林安之突然睁开眼,猛地坐起来。

    枕边的莫冰立马惊醒了,开了床头灯:“怎么了?”

    他若怔若忡,双手紧紧攥着,头上全是汗,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莫冰喊了他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伸手,用手背擦拭他脸上的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出了这么多汗,体温却是冰凉冰凉的。

    林安之蓦然惊醒似的,拽住了她的手,眼底空洞又涣散,突然用力抱住了她:“莫冰,你别不要我,我不是哑巴,我不是。”

    莫冰愣住了,抬头,看见了他眼里的泪,目光无神,一点鲜活都没有,像一潭死气沉沉的深井。

    很像十四年前的他。

    那时候,他刚从孤儿院到她家,也是这样,极度没有安全感,不说话,吃饭只会吃面前的一道菜,然后她夹给他了,他就会对她扬扬嘴角,浅浅地笑。

    他不哭不闹,只有在晚上做梦的时候,会拉着她的手,求她不要走,会低声地呜咽,将枕头哭湿。

    莫冰拍了拍他的背:“是不是做梦了?”

    “嗯。”他喊她,“莫冰。”

    “我在。”

    林安之趴在她肩上,低声呢喃:“你别走。”

    他闭上眼,眼角的泪落在她脖子上,滚烫滚烫的。

    莫冰没有说话,紧紧抱着他。

    他第一次见到莫冰的时候,他十四岁,在孤儿院住了半年,那时候,他还没有她长得高。

    那个年纪,早过了换牙的时候,十四岁的莫冰却少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剪了很短的头发,晒得有点黑。

    他还记得,那天她穿着黑色的t恤,蓝色运动裤,坐在一棵两人高的树上冲他招手。

    “你好呀。”

    她笑起来没有门牙,吐字不清楚。

    他没有理她,一个人蹲在树下。

    她从树上跳下来,跌了一跤,摔在了他面前,揉揉后背,咧着嘴对他笑:“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声不吭,低着头,把自己破洞的鞋往后藏了藏。

    十几岁的少女,特别倔强的样子,追着他问:“你不会说话吗?那你识字不?”

    他还是没有开口。

    她就从树上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两个字,东倒西歪的,扔了树枝,拍拍土,说:“这是我的名字。”

    莫冰。

    字真丑。

    他一天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不过,她非要缠着他,让他望风,她要去掏一窝鸟蛋,最后,她从树下摔了下来,他接住了她,后背磕出了血。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孤儿院一个义工的女儿,她的门牙是打架的时候摔掉的。

    她每个礼拜的周末都会来,不和别的孩子说话,只跟他玩,尽管他从来不开口,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刻意讨好,她也不介意,会把零食分给他吃。

    两个月后的一天,她和往常一样来找他玩,拉着他坐在树下,嘴里叼了根草:“我要搬家了,以后就不能来这里了。”

    他募地抬头,看见少女亮晶晶的眸子,笑着问他:“你要跟我回家吗?”

    那年夏天,树上蝉鸣,太阳很烈,少女的模样很美。

    华纳影视。

    顶楼总裁室,秘书推门而入,喊道:“温总。”

    温书甯合上文件,抬头,一身裁剪合身的职业装,眼波妩媚风情,却不减强势:“他去哪了?”

    “赛尔顿。”

    温书甯沉吟了片刻,往后躺了躺,眼睛微微眯起,眼角有淡淡的细纹:“那个女人是谁?”

    秘书回道:“天宇传媒的莫冰。”

    温书甯凝了凝眼眸:“原来是她。”沉默了片刻,她吩咐秘书,“让公司公关把绯闻压下来。”

    秘书明白了。

    与林安之一起被拍的人,正是华纳的老板温书甯。

    若非她点头,那些照片又怎么可能会流出去,她不过是想吹吹风,看看那个让林安之守身如玉的女人到底是谁罢了。

    她与林安之交往,是她提出来的,林安之也没有拒绝,他从来不主动找她,也没有任何情人间的亲昵,他不会吻她,也不和她做。爱。

    她问林安之爱不爱她。

    林安之开诚布公,说不爱,只爱她温家的荣华。

    一开始,她自负地以为,等时间久了,总能打动她,或者,就这么稀里糊涂一辈子,只要他还愿意在她身边就好,即便是骗她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