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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记得把它唱入你的心田,世界就能开始好转。

    记得把它唱入你的心田。

    世界就能好转。

    ……

    庄园女主人的离开就像一个导.火索。

    半年后,戈樾琇被鉴定患有精神分裂症。

    戈樾琇的妈妈是一名精神分裂症病患,戈樾琇的外婆也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

    这一年,他们离开那座彩虹国度,一万英尺高空上,她抱着一个白色大玩偶,一张脸脸色比那大玩偶还要来的苍白。

    那张苍白的脸让他看了好久。

    时间再倒流到那座格陵兰岛,宋猷烈出生的地方。

    父亲是一名挪威华裔,职业为气候学家,母亲是一名天气播报员,二人因相爱结合。

    关于格陵兰岛,宋猷烈能记住地寥寥无几。

    一年只有白天和夜晚两个节气,白天很长,夜晚更长,坐上雪橇一来一回中途得停下来吃干粮才能到达商店,没有邮局,来往信件物资大多数靠飞机空投,孩子大人们只要在脚底下系上铁板就可以“咻”的从这里飞到那里。

    关于在格陵兰岛生活的日子,宋猷烈想他应该是快活的。

    妈妈给他织的毛衣很暖和,手套帽子也是;他还有一双十分时髦的红色溜冰鞋。

    穿着溜冰鞋在太阳底下;在星月底下是他最为快活的时光,妈妈爸爸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从这边飞到那边,高兴时,他还会耍一些花样。

    爸爸的同事说,以那个孩子的脚下功夫,长大一定会成为一名冰球选手。

    那句话在他心里萌芽。

    穿上红色溜冰鞋,孜孜不倦在冰上飞翔着,可以更快一点,还可以更快一点。

    也许,下一刻,就到达世界尽头。

    在没有认识戈樾琇之前。

    宋猷烈的愿望很简单。

    当一名冰球选手。

    第69章 不告而别

    怎么去形容回忆呢?

    有时候,你会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想你曾经走过的一条老街。从当时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配什么样款式的鞋,头发是盘着还是披在肩膀上,是否擦了香水,脚步是快是慢,在老街上你碰到哪些人,又有哪些人上前和你打招呼等等等事无巨细。

    有时候,从你出生至现在的生平往事在脑子走完,正在烧的哪壶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揭开水壶盖,壶底平静无波。

    四四方方围墙里,嫩绿的紫藤叶子她还记得很清楚,穿过紫藤花缝隙的日光她也记得很清楚,爱躲在围墙外的孩子们大眼卷发的样子她记得,从四四方方围墙下经过的男孩侧脸她也是记得的,漂亮得……一回想就会忍不住想去舔嘴唇。

    在这个清晨,回忆像影像,一帧帧一幕幕。

    现如今,紫藤花架下编着半只麻花辫的女孩和围墙外的男孩都长大了。

    戈樾琇二十六岁了,宋猷烈二十二岁。

    这个清晨,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醒来。

    昨晚,房间阳台门没来得及关,风从阳台上一拨一拨闯进房间里,刚走的那一拨性子比较急,来得快去得也快,新来的一拨性格急躁,几下就把窗帘扯得呼啦啦作响。

    在呼啦啦的响声中,戈樾琇注视着宋猷烈。

    他的眼神像这约翰内斯堡平原的曙光,幽深冰冷,昨晚一个劲儿把她往死里要的孟浪荡然无存。

    她的甜莓生气了。

    昨天她摆了他一道,还不到十小时他就讨回来了,怎么想,他摆她的那一道都比较狠。

    傻瓜,还不懂吗?

    只有假装那些掉落在地板上的碗筷是夜晚闯进来的小动物们弄的;只有假装不知道方盒子没了三个套才能继续在一起啊。

    这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能想到的旁门歪道。

    你看,现在都装不了。

    即使是精神病患者也有良知。

    那个叫做贺知章的老人,你叫他“外公”;我也叫他“外公”,要是让他知道他最喜欢的两个孩子长大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该有多么的难受。

    戈樾琇得承认,其实她的胆子很小很小来着。

    所以,就有她和张纯情说的那句“我的宋猷烈表姐”,当时和盘托出两人关系戈樾琇还是有一点点得意的:宋猷烈,谁让你那时放开我的手。

    你在张纯情面前放开我的手。

    日后,一定会在更多人面前放开我的手,其实,你也是胆小鬼来着。

    现在,就看两个胆小鬼谁更自私了。

    又有风从打开的阳台门进来,胸前凉凉的,说不清是风还是他冷淡的目光。

    宋猷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都哄得她说出喜欢了。

    “表姐,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喜欢。”

    你看,她的甜莓坏透了。

    真的坏透了。

    以为一名精神病患者就没有良知羞耻吗?有的,有的,说不定比正常人更执着。

    想去扯被单遮挡住胸口冷飕飕的感觉,手被紧紧扣住。

    “还看不够吗?”笑问着。

    她的笑没换来他的热脸。

    “还是,想再来一次?”笑着瞅他,意有所指。

    片刻。

    他半垂下眼帘,说戈樾琇别笑。

    好的,让她不笑她就不笑。

    收起笑容,他松开手,戈樾琇把被角往身上拉。

    小会时间过去。

    想起身时,他问她要去哪里。

    “洗澡。”回。

    她现在身体黏糊糊的以前做完他都会把她抱到浴室去,昨晚没把她抱到浴室去应该是真的被她气坏了。

    她房间洗手间还没来得及装淋浴设备,戈樾琇也懒得去楼下客房洗澡,直接打开宋猷烈的房间,洗完澡,戈樾琇才发现没衣服穿,离开房间时她就裹着一条披肩,从宋猷烈衣帽间挑了一件衬衫。

    衬衫大,家居裤更大,只能把裤管卷到膝盖处。

    宋猷烈房间有两个阳台,面对这市区的阳台和她房间阳台相邻,另外一处阳台面朝生态园。

    打开面朝生态园的那扇阳台门。

    阳台很大,与其说阳台倒不如说是观景屋,有沙袋,有跑步机,有望远设备,沙滩椅,几面活动的玻璃墙组合把平原的风挡得结结实实的,就留东侧小片空间通风,数百个啤酒罐被用绳子串成垂帘状挡在通风口,风起,叮叮当当响,不是很悦耳,但配合着衔接天际的平原风光,倒也有一番格调。

    戈樾琇坐在沙滩椅上,出神望着远方。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呢。

    宋猷烈来到阳台她是知道的,但这会儿她懒,懒得和他打招呼,不远处的平原上有几只瞪羚在玩追逐游戏,看着十分有趣。

    沙滩椅是双人的,阳台就只有一把沙滩椅。

    他坐在她身边时她没拦他。

    更远处的几只斑马似乎被瞪羚的嬉闹游戏吸引住了,它们慢悠悠朝瞪羚移动。

    斑马和瞪羚都是追求速度的家伙,这两队人马会不会来一场赛跑?这个想法让戈樾琇心里有隐隐约约的兴奋,他触她头发时因关注平原上的两拨家伙,没去理会,他的手继续顺下。

    平原上,瞪羚们停下脚步看着逐渐朝它们靠近的斑马,斑马们因瞪羚们停止游戏而放慢靠近速度,改成围着瞪羚们转。

    这是动物们秀肌肉的前奏,战争一触即发。

    戈樾琇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深怕一眨眼就错过任何精彩镜头。

    偏偏这个时候他吻她了,带有安抚性的轻舔从额头脸颊鬓角耳廓,力道温柔,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没拒绝他,承受着,眼睛牢牢锁定平原上的战况。

    先出击地是瞪羚,一只瞪羚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斑马们的包围圈,百米冲刺后来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冲向斑马。

    漂亮!

    一只斑马被冲出重围的瞪羚引开,它们在平原一端上演了拉锯战,瞪羚跑一阵子就回头反追斑马,斑马被来势汹汹的瞪羚唬住,逃跑,剩下的斑马和瞪羚也陷入了混战,混战中,不远处又出现几头野牛,当野牛出现时他的手正在肆意揉捏她胸前柔软,最初冲出重围的瞪羚受伤了,因为另外一只斑马加入对瞪羚的围剿,形成二对一局面,该死的,这只斑马破坏了草原一对一的竞技规则,戈樾琇紧紧握住手,紧握,松开,再紧握,瞪羚负伤逃跑。

    混蛋!

    紧握的手松开,想也没想,朝宋猷烈脸上挥去。

    混蛋,宋猷烈这个混蛋。

    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平原的静瑟。

    “还想问表姐喜欢吗?”看着他,一字一句。

    风起,啤酒罐又叮叮当当响开。

    从发麻的手掌心判断,戈樾琇猜这应该是她超常发挥的一次,假如她力气有一百公斤的话,那落在宋猷烈脸上的那一下就有一百二十公斤。

    落于宋猷烈左脸颊的巴掌印也印证了戈樾琇的猜想。

    几个眨眼间,淡红、泛红。

    别开脸,不忍看。

    “戈樾琇。”

    紧紧闭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