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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之前被拿走的都一一回到她手上了。

    好的,好的。

    手紧紧抓着那叠证件,就深怕一不小心掉落一样了就惹来他以为这是她的故意为之:那个小疯子总是随心所欲;那个小疯子总是迷恋他的那张脸蛋。

    脚踩在地板上,这会儿她也懒得去找鞋了。

    刚移动一个脚步,前路被挡住,往左,挡住她的人跟着她往左,往右,他跟着她往右。

    “让开。”她说。

    毫无反应。

    “让开!”提高声音。

    还是毫无反应。

    不让开是吧?呼出一口气,伸手。

    让戈樾琇觉得郁闷地是,手还没碰到他,他身体就直挺挺往前倾斜,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两具身体往着床垫。

    她在下他在上。

    宋猷烈到底想怎么样?

    头顶手推,纹丝不动。

    这是宋猷烈在发酒疯来着?

    只是!她可不是馅饼,重死了。

    一番推搡把戈樾琇累得大口喘粗气,嘴里徒劳叫着他的名字,叫名字不管用了就警告,警告没就骂。

    “宋猷烈,你再不起来,我就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了……”

    “戈樾琇。”

    看来宋猷烈怕诅咒来着。

    “烦。”

    烦?是说她的声音吵到他了?

    “你再不起来的话,我保证你会更烦。”她和他说。

    “戈樾琇老是在宋猷烈面前晃来晃去,烦,戈樾琇老是在宋猷烈面前大呼小叫,也烦,打电话让一个送货员送货上门都能惹来要电话号,更是让人烦透了。”他和她说。

    宋猷烈说她烦!这分明是不好的话,可……怎么听都像是……都像是好话,因为……因为很亲,亲近中带着几分溺爱,溺爱中又掺和无奈,再细细想,这无奈像愤怒,像痛苦。

    一时之间。

    只能继续呆。

    小会时间过去。

    戈樾琇再去想宋猷烈话里的内容,宋猷烈确确实实嫌弃她烦了,这分明是在表达他对于她的讨厌,只有讨厌一个人了,才会觉得这个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烦,要喜欢了,肯定天天巴不得在一起。

    只是,她干嘛往那些方面想,宋猷烈是她讨厌的人,因为讨厌小姨连同宋猷烈也讨厌了,而她的所作所为也配得上当宋猷烈讨厌的人。

    所以说,戈樾琇和宋猷烈是彼此讨厌的人,一直都是。

    可看看,这两个彼此讨厌的人现在都在干什么。

    扭动着身体。

    “别动。”他在她耳畔轻声叱喝。

    怎么可能,讨厌一个人就得和这人大唱反调,身体越发扭动得厉害,冷不防他又在她耳畔:“再动的话就摸你了。”

    又是一呆,这次……这次……

    唯一的想法是。

    “宋猷烈,我是戈樾琇。”一字一句。

    是戈樾琇,不是那个像抹茶的女孩,也不是那个和抹茶女孩相像的女孩,更不是任何想对你投怀送抱的姑娘。

    “戈樾琇。”他低唤着。

    所以,他是知道现在和他形成双层糕的人是戈樾琇了。

    和戈樾琇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把小姨气得住院。这个暂且不说,“戈樾琇老是在宋猷烈面前晃来晃去,烦死了”言犹在耳。

    她得提醒他。

    “宋猷烈……”

    “可是,”他叹着气,“戈樾琇不在宋猷烈面前晃来晃去了,也烦,因为……世界特别的安静。”

    脑子一片空白。

    这不奇怪,今晚她喝酒了,所以,脑子不好使,对了,宋猷烈也喝醉了,醉得比她还要凶,醉得比她还能胡说八道。

    直觉告诉戈樾琇,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是,找一个机会离开这个房间。

    只是,那个机会一直没到来,宋猷烈俨然把她当成柔软的沙发,每一缕气息都落于她的颈部上,一缕比一缕还要……真要命,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双颊火辣辣的,就像有人拿着辣椒一个劲儿往上涂。

    让戈樾琇倍感头痛地是,她现在还不能动,因为……因为宋猷烈说了“动的话就摸你了。”

    平常宋猷烈肯定不会这么做,更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可现在宋猷烈喝醉了,喝醉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思想辗转间,因宋猷烈的举动脑子再次一片空白,戈樾琇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结结巴巴说着:“宋……宋猷烈,我……我可没有动。”是的,真的没动,她可以对天发誓,她的身体真的没有动。

    以实话告知,可宋猷烈还是没停止。

    结结巴巴的声音继续着“宋猷烈……你说了,动了才,才摸,我身体没动。”这次,涂在她脸颊的一定是墨西哥辣椒,脸颊都快喷出火来了。

    蹑手蹑脚离开宋猷烈房间,站在房间门口,顿脚,揪头,再顿脚,再揪头,明天她非杀了宋猷烈不可。

    问她为什么不现在去厨房拿把刀子,原因是她太困了。

    迷迷糊糊中,戈樾琇听到有人在大喊她的名字,下意识间应答出,然而,喉咙火辣辣的,呛得她一个声音也发不出。

    “戈樾琇!”

    是宋猷烈的声音,宋猷烈在叫她。

    “戈樾琇,开门。”

    这语气听着像房子着了火。

    “戈樾琇,不开门是吧?”就差用吼的了。

    现在宋猷烈应该在她房间门外,这家伙该不是想让他起来给他做早餐吧?这家伙也不想想昨晚……昨晚他不仅把护照驾照身份证件还给她了,昨晚,他还……

    此时,戈樾琇又想揪头发了。

    “砰——”一声。

    巨大的声响让戈樾琇瞬间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房间门,那声巨响分明来自于门被强行踢开。

    房间门好好的,戈樾琇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宋猷烈不耐烦她没给他开门,直接破门而入。

    没有就好,眼帘慢悠悠像合上,又被宋猷烈的那声“戈樾琇”给震开,急促的下楼梯声紧随那句“戈樾琇”之后。

    砰、砰、砰,每一个脚印都似乎要把屋顶踩漏。

    怎么回事,宋猷烈酒还没醒吗?

    下一秒,戈樾琇发现一件事情,这个房间天花板十分眼生。

    接下来,戈樾琇又发现一件事情——

    她走错房间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她昨晚太累了,再加上没开灯,再加上喝了酒,以及她对这个环境还不是很熟悉。

    头痛欲裂,喉咙火辣辣的,她得去找水喝。

    打开门。

    目触到的又把她的睡意吓跑几分,眼前一切让她第一时间还以为宋猷烈的家遭遇了窃贼。

    之前那个巨大的响声原来真是来自于门被强行用脚踹倒,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门,戈樾琇下意识回头去看另外一扇门。

    两个房间相对着,门被破坏的房间才是她的房间。

    只是,宋猷烈为什么要踹掉门?

    找了几圈,戈樾琇都没看到宋猷烈,倒了一杯水来到窗前,刚喝了一口水,她就看到宋猷烈。

    宋猷烈正在通往公共公路的水泥路奔跑着,跑十几步又停下来,再跑十几步又再停下来,最后,状若一名短跑运动员最后的冲刺,发疯般狂奔着。

    狂奔至距离公共公路大约五米远处停顿了下来。

    接下来,宋猷烈的举动还真让戈樾琇大跌眼镜,宋猷烈脱下鞋,脱下的鞋子往公共公路方向扔。

    扔鞋的动作力量足,射程远。

    扔完鞋,也不离开,面对着往市区方向的公路发呆。

    宋猷烈的举动让戈樾琇都忘了喝水,难不成这是宋猷烈的醒酒方式?又或者是宋猷烈现在酒还没醒?

    联想到那扇直挺挺倒在地上的门,戈樾琇更倾向于这是宋猷烈发酒疯的方式,老实说,她还没见过宋猷烈发酒疯的样子呢。

    他酒都不碰何来发酒疯。

    想到那扇门,戈樾琇一阵头疼,门坏了,她今晚要睡哪里?

    后知后觉,戈樾琇想到宋猷烈已经把护照归还给她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现在戈樾琇还没想到去哪里,唯一可以确定地是:她得离开这里。

    是的,得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了宋猷烈就不烦了。

    一口气把水喝光,又倒了半杯水。

    回到那扇窗前时,宋猷烈已不在原地。

    他正往房子方向走,越来越近,上台阶时他身穿的衣服款式都一清二楚,还穿着昨天去约会时的衬衫牛仔裤,赤着脚。